“你是不是早就想娶风神乐?早在白祁寿诞上我就看出她喜欢你了,你是不是也喜欢她?啊?是不是?”
他留恋眼前的美景,像是野兽咬住了猎物,暗下眼神,内心的阴暗想法在汹涌,柔软的触感仿佛是打开野兽牢笼的钥匙。
没有回答,耳边只有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动作变得大力又急切,玉洐君被迫后仰逃离,纤细又脆弱,金瞳深的可怕,狠狠撕咬上去,力度之大,像是要将人活活咬断。
“你知道我有多恶心你吗?北玉洐,装成一副温善的模样这么多年,你应该很累吧?”
疼痛感觉终于让玉洐君清醒了几分,意识到火焰在做什么,他恍然如被人用冷水兜头,直接凉到了心窝,他用力别开脸,恼怒道:“你做什么?!”
可惜他被囚禁多日,声音暗哑,在这样的场景下不但没有威力,仿佛还有些欲拒还迎的味道。
火焰将他抱在自己怀里,喘息道:“做什么?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
玉洐君浑身僵住,正要开口,只觉一暖。
“.......”
深深浅浅的发红痕迹惊人的烫,火焰哑声道:“我想毁了你。”
“杀光你们所有人,方能慰本尊心头之恨。”
玉洐君猛烈的挣扎,若是此刻扯下雪绡,就能轻易看到他眼底的恐惧。
他是琉璃公子,无双月。
一生都是端正恪守,冰清玉洁!
怎么能?
如何能?
他连高烧都感觉不到了,烫的他耳尖都染了红晕,下意识就开始剧烈挣扎。
.....
“火吟之。”
火焰的手一顿,仍是将人紧紧的束缚着。
北玉洐的声音发冷,犹如冬月寒霜:“别逼我恨你。”
高傲如北玉洐,琉璃无双皎月,天之骄子,一生何时受过这样的对待。
那白色的雪绡流出眼泪,将白绫浸湿,虽是不曾抽泣出声,仍是看得北玉洐此刻有多难过。
火焰怔愣住,猛然心口一闷,痛的仿佛被狠扎了一刀,鲜血淋漓,手下再无半分力度,逃也似得起身。他只所以一直绑着北玉洐,是因为分毫不敢看他的眼睛,怕在里面看到一丝疏离和厌恶。
对于他来说那比世间最锋利的刀刃都还要割得痛!
冷静片刻,屋子里谁都没有再出声。
火焰回了神,强打起精神,森冷道:“本尊早就恶心透你了,就算要找个趣儿,你也配?”
说完便拂袖而去。
北玉洐扯过被子,盖住这脏乱的一切,好像这样就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身体慢慢冷静下来后只觉更加冰冷,九尾血蛊还在隐隐续着烧,让他此刻感觉自己像是冰火两重天。
脑海里发胀的像是要疼死了,勉强睁开眼,雪绡滑落,视线也是昏暗不清。
不由想到,罪有应得四个字。
他以为一切都过去,其实没有,罪人永远是罪人,杀人的刀,屠戮的血,永远染红了手。这世界最干净的无双公子不该是他,这世上最十恶不赦的阎罗,也不该是火焰。
明明当初是那么喜欢吃糖的一个可爱小孩,自己少穿件外衣都会让他蹙眉担忧,每次对视的眸都染满了笑意。
“月儿,我不喜欢她,我喜欢谁,只有你知道。”
“但是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把你当成可以随意对待的人。”
“我给你买城南的甜糕,城北的水果,摘城西的花,看城东的景。都给你,我能有的一切,最好的,都给你好吗?”
耳边似乎又响起那一声声扣人心弦的质问:
“北玉洐,我好疼。”
“不是...不是手,不是手,是哪里都疼,都疼,疼的我快要死了。”
“北玉洐,不如你杀了我,也好过这样,一刀一刀的割我的心。”
“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吧?是不是把我的心挖出来,你就会放过我了,嗯?你他吗的回答我啊??!”
“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不是你们?我们一起下地狱,我要你们都给我陪葬!”
“你让我觉得恶心,北玉洐。”
......
回忆如漩涡一般疯狂上涌,再熬不住这昏沉的夜晚,陷入了迷失。
前缘一卷:遥似天上星
4折念结逝魂
奇格大陆,天下四分五裂,远古众神凋零,诸天神佛,只余上古神兽一脉,神魔人三界。其中以东绝焰城、北海雪月宫、南庐苍云仙山、西方百里家族、四股势力为首,在天界之外,各修其道。
这一日,下了一夜的雪,天刚放晴。
一向寂寥的北极天空突然被一阵红光狠狠撕开一道口子,久违的阳光涌了进来。
来人迎着寒风,飘起大氅的黑色边角。
狐裘风帽下扣着半张刀削般的英俊面孔,单薄的唇瓣棱角异常分明,嘴角微微上扬,明明是在懒洋洋笑着,却没有半点和蔼可亲的感觉,仿佛睥睨万物,直压的人不敢与他直视。
随意的打开一把狐火扇,刹那间整个北极大地都被狐火照的明亮刺眼。
薄唇轻启懒懒的吐出一字:“找。”
漫天的狐火立即四散开来。
约莫等了半柱香,还是没有回应。
火焰渐渐有些不耐烦了,修长手指慢腾腾揣摩着手里的桃夭。漆黑扇面配着朱色的扇骨,扇柄上刻着古老的梵文和一只美艳眼睛。
那是九尾狐族的图腾。
“尊主万福。”
面前半跪着一位清俊少年,名为:“寂竹。”
乃是焰城第一近侍,年级虽轻,但已是修士级别,跟随火焰斩杀过无数凶兽猛鬼。
火焰微微挑眉,漫不经心的问道:“如何?”
“属下无能,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捷足先登?
火焰把扇面一折,眯了眯眼,心道:“那个不长眼的这么大胆子呢?”
他要寻的乃是折念花。
这花娇贵,一万年才开一次,一次也只有一朵。只生长在极寒之地,放眼整个奇格,也只有在北极之境能寻到。
他掐着时间过来取,居然还是晚了一步。
折念花,神圣之物。
在凡间能使人起死回生,在仙界可结逝者魂魄。他再等不了一个一万年,这一次他志在必得。
“属下不知。”
寂竹低下头,轻声道:“不过刚刚接到消息,海东青又飞来了。”
火焰掀开眼皮,问道:“红鸢吗?”
寂竹双手奉上一红色的卷轴,恭敬道:“红鸢说,若是主子寻不到折念,可去...”
“哪里?”
“北海。”
北海?
北海雪月宫。
火焰蹙了眉,原地渡了两步,继而问道:“今年聚仙宴,是在北海?”
寂竹一点头,恭敬道:“回主子,就在这个月。”
奇格仙门大家,每过三百年,就要招揽一次门生。
明面上是为求仙寻道的新人大开修炼的方便之门,私下是为扩大各家族的势力。为了避免各大世家之间的矛盾,各家族一般是错开时间招揽门生。
而今年,轮到了北海。
每年这种时候,四大家也会借此机会一聚,明里暗里,比试财力物力,讨论那家的法宝,秘籍。顺便八卦一下奇格大陆的新鲜事,诸如此类的话题。
东绝也会收到北海宴请的帖子,不过他厌烦这些虚伪的仙门世家,从内心觉得无聊透顶,一般都是打发他二弟过去。
寂竹不安道:“主子,最近红鸢的信越来越多,属下担心....”
火焰摇了摇扇子,沉声道:“红鸢早就料到本尊取不到折念,她想引我去北海。”
“请君入瓮?本尊怎么能不如她的意。”
寂竹:“那若是折念不在北海呢?主子以身犯险,属下实在不安。”
火焰轻笑,低哑的声音透露着漫不经心:“无妨,她没有那个胆子骗我。”
“叫上暗部的全部人手给本尊查,就算把天翻过来,也要把折念取到手。”
......
麒麟大殿。
宽敞的主殿,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古艺玩意,沉色红木桌上燃着醉人的熏香,上面正摆满了大大小小一堆的竹简公文。
此时一个翩翩贵公子正埋首于这堆山海公文里。
秀气的眉目微蹙,仿佛是遇到了什么解不开的难题,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连头都没舍得抬一下。
火焰推开大殿门,解开沉重的护臂毫不客气的扔在桌上,震的桌面的文卷一抖,顺手拿起一杯凉茶,一饮而尽,挑眉道:“以宁,你都看一天了,稍微歇一歇?”
火煜抬起眸,眉目皆是冷淡。
“焰大当家说的轻巧,这些折子我要是不看,怕是要放到猴年马月,你若是愿意替我分担一些,我又何至于如此辛苦?”
火焰君一直以来对看书写字一类活动,深恶痛绝。
原本以前火煜还经常拉着火焰到大殿里,想让他跟着自己学着审批公文,耳濡目染。结果他倒是不像三弟聒噪捣乱,但每次就光在头顶的房梁上睡大觉。
火焰解开发带又脱了身上轻甲,懒懒的伸个腰,散漫笑道:“我这不是也才忙完。”
火煜继续看折子,抽空问:“你练完兵了?”
火焰:“差不多。”
火煜:“你倒是收敛些,监国寺的眼线遍布,不日前才过来颁了新的规诫律,若是发现你这样练私兵,怕是难办。”
火焰冷哼一声,不屑道:“本尊会怕那些天界的狗不成?那些火麒麟旧部的老顽固鬼的很,若是放松一刻,不把兵权握紧,恐生事端。”
“你不怕我怕。”
火煜摇头道:“东绝大半的兵力都在你手里,就算旧部有人什么变动,也翻不出什么花了。如今是多事之秋,你不要惹麻烦。”
火焰撇了他一眼,还惦记着明年的兵粮,暂时压制住脾气,耐心的乖顺道:“二弟弟教训的是。”
火煜又问道:“今年北海的聚仙宴,你要去?”
火焰:“正是。”
火煜纳闷道:“你去干什么?”
火焰想了想,不正经道:“听说那北海宫主,不二月公子,风华绝代,本尊想去见识一下。”
火煜冷笑一声,嘲讽道:“往年也没见你这么积极。”
火焰讨好道:“这不是觉得你辛苦,心疼你,不想你去奔波。”
火煜冷冷扫了他一眼,丝毫不感动的问道:“你想一个人去?”
火焰:“那不然呢?”
“二哥!二哥哥!!”
人未到声先至。
火焰蹙眉,听得这声音连忙翻身上了房梁,躲藏起来。
推门进来的这位朝气蓬勃的少年,乃是焰城的小三公子,如若说火焰被称之为焰城阎王,这位可就是当之无愧的小霸王了。
“何事?”火煜恢复了沉稳的语气。
“听说今年大哥要亲自去北海?”
小霸王进门就坐在公桌案前,拿起一本公文便开始一边煽风一边滔滔不绝道:“这可真的太阳打西边出来,往年求他都不去,今年也不知道抽什么疯?”
火煜似乎也习惯他的聒噪,只把公文从他手里抽出来,仍然不做声,继续埋头苦写。
“二哥哥,你别不说话呀,我也想去北海玩,不如你替我跟大哥商量一下,让我随他同行。”
火煜皱眉,终是抬起了他那张清秀淡然的脸,有些头疼的道:“不可。”
兄弟三人从小相依为命,火焰虽为大哥,但天生就是一副放荡不羁的纨绔性子。三弟年幼,性格脾气更是一心向火焰看齐,两人都不着边。
这些年他这个二哥又当爹又当娘,把焰城里大小事务通通揽在自己身上,真真是苦不堪言。
北海设仙宴一事,可大可小,关乎各大家族的利益与和睦。
焰城中也需要人留守,往年都是火焰留在城中,今年赴宴若是让一个阎王再带着一个霸王过去,他想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