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走吗?就这么厌恶我吗?”
厌恶到要用结婚这种方式来逃脱他!
玉洐君连连摇头:“不...不是...”
他非是不想,非是不愿,而是不能!
然而未等他解释,火焰的周身开始溢出阴森森的魔气。
那是九尾的妖血!
火焰本是半妖体质,此刻他身心双重受伤,神识已是达到癫狂极点,再压制不住那妖血,体内的妖血已然开始暴走!
玉洐君反应过来,猛然一震,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抱他。
不,不能显出本相。
不能让这些人看见他,不能妖魔化,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是九尾之后。
然而玉洐君一动,火焰就以为他想逃脱,他紧紧的禁锢住北玉洐,狠声道:“别妄想逃。”
重瞳发红,爆出汹涌的灵力,五指长出兽的尖甲,背后伸出九朵怒气滔天的赤红尾巴!
魔息直接将整个大殿的梁柱都冲断!
摇摇晃晃的激烈动荡,大殿仿佛都要被这冲天怒意震垮。
人群纷纷震惊,瞪大了双眼,颤声问道:“这是什么....”
“九尾....”
“居然是九尾.....”
“是妖狐九尾!!”
“天呐,两万年前罪之战,不是都死光了吗?!”
时光飞逝两万年至今,居然还有九尾遗脉?
一瞬间众人四下逃散尖叫,恐惧仿佛毒蛇,渲染上人们的脸。
火焰毫不在意众人的眼光,他用力将玉洐君困在胸前,对着那瓷白纤细的脖颈,伸出尖牙,狠狠的一咬。
玉洐君脸色苍白,一动也不动的任他撕咬。
火焰舔舐着他喉间的鲜血,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已经被我咬上了九尾血蛊,天涯海角,你都逃不掉了。”
九尾血蛊,能控制人心神的要命蛊物!
听完这一句,北玉洐终于认命似的闭眼,眼前一黑,便再也见不到天日.....
3囚月于莲楼
“这位客官,您...要点什么?”
小二擦了擦额头冷汗,这男子实在美得有些过于招摇,只是晃眼一撇,竟令他再也不敢抬起眼看了。
楚辞懒懒的抖了抖烟杆,抬起那双含情脉脉的眼,问道:“什么都有吗?”
小二笑道:“回这位爷,我们这儿可是整个雪月城最大的酒肆了,要啥有啥,应有尽有。”
楚辞:“那来一壶醉烈烧。”
“.....”
小二讨好道:“这....可真没有。”
楚辞笑了,眉目流波:“怎的,刚不是还说什么都有吗?”
小二为难,纠着手里的帕子,低声道:“这醉烈烧是东绝的美酒,现在东绝那边已经警戒封城,小店怎么会有呢.....”
楚辞点头:“那随便捡几样特色的上来吧。”
小二这才舒展了笑容,应道:“好嘞,客官您稍等。”
楚辞望向窗外,这雪月城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但是内里怕是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几日之前,东绝焰城尊主火焰君,独闯北海雪月宮,打伤不少修士,又强行带走了北海族宫主。
若单单是这样也就算了。
据闻那焰尊主发狂之下现了半相,竟是两万年前应该伏诛的九尾妖狐一族!
奇格三界震惊!
当初九尾灭族一战,不少大大小小世族仙门都有参与,谁的双手又是干净的呢?
如今这东绝之主居然是九尾遗脉,手握三界闻风丧胆的火麒麟军,人人自危,大战仿佛一触即发!
“哎,你们听说了吗?前几日北海宫主大婚,可是出了大岔子啦!”
茶馆聚集了一桌男子,讨论里的声音不算大声,但是楚辞五感极强,连风声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何况是他有意在听。
“大岔子?你瞎说什么呢?”
“宮主玉洐君娶的可是天族的风师娘娘,两族联姻,如虎添翼,能有什么岔子?”另一男子边喝酒一边搭话。
“是真的...好像就是前几天的事儿,我老婆在雪月宮下属的秀庄,听她说,最近北海族弟子个个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连宫门都封禁了,别说闲杂人等,就连外系弟子都一律不准入内!”
“按说宫主刚刚大婚,不该这样如此警严!有人稍微动了点脑筋打听,据说是结婚的那日,宫主...居然被奸人掳走了!”
旁听几人先是一下没反应过来,继而“哈哈”一笑。
有人讥讽道:“掳走?开什么玩笑,真是...荒缪!”
另一男子接话道:“玉洐君可是绝境强修,谁能动的了他?再说那个不长脑子的敢去北海添乱?”
那男子叹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上面的事,谁说的清楚,据说北海那边封锁了消息,现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了。”
“哈哈,这种子虚乌有的事你也信,若真的是北海族宫主都没了,你我还能安心坐在这雪月城喝茶?”
“哎....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跟你们说.....”
几人争来争去,声音更大了。
楚辞觉得聒噪,蹙眉饮一口清酒,起身走了。
刚刚出酒肆,天空中飘下雪花,雪月城常年冰雪不化,此刻风一吹,漫天的雪花卷起一阵雪浪,端的是一个美不胜收。
楚辞勾起笑,伸出莹白的指尖,喃喃道:“是雪啊.....”
出了雪月城,瞬息之术盾到东绝境外。
果然见到东绝边界所有的城门紧闭,各处都有哨兵站岗,看那结界的强悍程度,怕是也加固了不知道多少层。
清俊的黑衣少年,如影子一般飞落在楚辞面前,俯身行礼道:“鬼王殿下安好。”
楚辞笑眯眯道:“小竹子,你倒是来的快。”
寂竹恭敬回答:“估摸着殿下要来了,主子让属下来接您。”
楚辞点头:“是要接我,如此严防,我可进不去。”
寂竹侧身:“殿下快请。”
楚辞边走边回头问:“你主子呢?”
寂竹答道:“在麒麟殿。”
........
楚辞入了焰城,刚一推开麒麟殿大门,明黄的什物就飞一般打了过来。
他伸手接过,抬眸望了一眼斜躺在麒麟椅上的火焰,问道:“这么热情?还给见面礼。”
火焰笑道:“天族的。”
楚辞打开折子,看了片刻,也跟着笑了:“这还没开打呢?招降书就下来了。”
“天族的人是觉得,他们一定会赢吗?”
火焰摇着桃夭,漫不经心道:“不,他们是怕我。”
楚辞:“这么有自信?”
火焰:“这些仙官上神的,过惯了安逸日子,怎会愿意出来抛头颅,洒热血?”
“再说,不是还有你吗?他们怕是忌惮你我联合,将那白祁的窝都给端了。”
楚辞吸了一口烟,想了想慢悠悠道:“天族这些年势大,富足有余,真要打起来,也不至于怕我们,我倒是觉得,白祁是舍不得你,这才给个台阶下。”
天族那份招降书上,让火焰三个月之内务必要毫发无损的交出北玉洐,再去天界请罪。
不过依这位阎罗王的脾气,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火焰掀开眼皮,冷冷道:“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宰了你。”
“行,我闭嘴。”
楚辞一笑,想了想又戏谑道:“你哪位心肝宝贝呢?”
火焰蹙眉:“他这几日一直高烧昏迷不醒。”
楚辞:“那是自然,血蛊那么厉害的玩意,你说咬就咬,身体承受不住也是正常。”
火焰起身,面上不甚在意道:“无事,过几日便好了。”
“你不是去打听消息了,如何?”
楚辞:“打听出来了,你这个奸人。”
火焰:“??”
楚辞:“雪月城在传,月宫主被奸人掳走了,可不就是你吗?奸人。”
“......”
楚辞继续道:“听说那北凝初已经找到南庐仙山去了,我就不信,这次南厌离还不出山。”
火焰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带些同情道:“被你缠上也是要命。”
楚辞冷哼一声,火焰慢腾腾的朝外走,同他错肩。
楚辞侧目看他,突然在背后叹了一句:“之之,我看你最近灵识波动太大,可要小心些。”
火焰回身,问道:“小心什么?”
楚辞继续道:“你身上本就流着九尾的妖血,强闯北海宫时,已伤根本,若是你再这样情绪大动,不控制好神识,恐入魔。”
火焰低笑:“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会怕入魔道?”
楚辞侧目:“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可要想好了。”
火焰头也不回,只留个沉默的背影。
......
北玉洐被困在莲楼里,这里曾是火焰母亲居住的地方。
楼阁只有两层,楼下是一整层环绕的赤降莲池,火焰在这里设了强劲的结界,又不许侍从点灯。
视线昏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玉洐君蜷缩在床榻上,大婚那日穿的烫金喜服,被剥了下来,扔在地上,已经踩的破破烂烂。
他只着白色里衣,双眼被火焰缚上雪绡,整个人纤细羸弱,额头还在发着冷汗。
火焰将他拉进怀里,用袖口擦了光洁的额头,继而温柔在他耳边道:“师尊,你还不醒吗?”
玉洐君迷迷糊糊的恩了一声,这几日他高烧不退,灵力在体内乱流,陷入一片昏暗里,时常半梦半醒,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就灵敏起来。
他伸手摸到火焰的肩,问道:“吟之,你来了吗?”
那声音暗哑又破碎,如秋风中残叶,一点都不像清风朗月的月公子声音。
火焰将床头的水含了一口,捏了他的下巴亲上去,喂完水又哑声说道:“我在。”
玉洐君蹙起眉头,面容苍白,难得此刻有片刻清醒,低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而已。”
火焰嗅着他脖颈的味道,眸色慢慢变沉:“师尊,这里黑吗?”
自然是黑的,火焰把这里圈了起来,连周边都不准人靠近,不见天日的黑和沉寂。
火焰勾起笑容,继续道:“这里,就像你当初囚禁我的三千深海宮那般黑,伸手不见五指,你喜欢吗?”
玉洐君不语,此刻他高烧不退,整个人浑浑噩噩。
九尾血蛊能魅惑人心神,控制其身,非同小可,除非施术者亲自取出,不然一辈子都无法拔除。这蛊物霸道,加上他本就有伤在身,身体几乎无法适应这么凶悍的蛊,产生了严重的排异反应!
火焰似乎是不满他的昏沉,狠狠的捏了一把他的腰侧,将人痛醒,又问:“喜欢吗?”
玉洐君不应他,低声道:“你....放我出去。”
火焰勾唇,有些残忍的笑道:“出去?出去做什么?”
“我不许外面那些人惦记你,谁敢碰你,我就杀谁。”
“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有点凶,于是又放低了声音,几乎有些引诱道:“这里不好吗?这里只有你跟我,谁也打扰不了我们。”
玉洐君虽是脑子不清醒,但还是本能的拒绝道:“不....不行。”
短短两个字,却像燎原之火一般,轻易将火焰的情绪点燃,他用力的扳过玉洐君的后脑,泄愤一般的亲了上去,动作又凶又急,片刻交缠的口齿就传来血腥的味道。
恨意太深了,直到发麻,疼又热,玉洐君忍不住低吟出声。
肩上大手紧紧收紧,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天界的那些神仙就这么好?一个个你都这么喜欢?嗯?”
火焰沉了眸,视线昏暗中,感觉却格外清晰,玉洐君莹白的后颈间多了一枚暗红的莲印,那是血蛊的封印。这术法将血蛊种在了北玉洐的体内,更束缚了他的灵力,使他现在脆弱的像是凡人一般。
也昭示着他现在完完全全的属于火焰,成为他的掌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