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边把尹灵儿往边上拉了拉,压低声音,“灵儿,你以前仰慕顾掌门,我能理解,他灵力高强,品行高洁,长得… …好看!对吧!”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从望月阁一路过来,先不说派内弟子,就是外面的小门派,那些遍地走的散修,甚至是百姓的眼里,顾掌门… …也不再是以前的顾掌门了。
他要和弟子结成道侣,你听听这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萧翊跑了,转眼他要下了诛杀令,一点儿情面也不留啊!”
“多心狠手辣的人啊!得亏他现在还是灵力最强的人,还是沧浪阁的掌门,要是有一天他从神坛上跌下里,你看看别人会怎么对他!还不是千夫所指!就算是这样的他,你也喜欢?”
尹灵儿回身看了眼烟云台的大门,对六师兄说:“他不是这样的人。外面的人没见过他,不懂他,还有些人嫉妒他!于是编出些话来污蔑他,我相信他!”
“他看着起来冷冷清清的,其实最是心软。那个萧翊是他的徒弟,谁又会对自己的徒弟下如此毒手!况且,诛杀令也不一定是他下的!”
六师兄叹息道:“诛杀令都是四大派掌门本人才能下的命令,你又不是没听师尊讲过,怎么这么糊涂!我看你就是被美色迷了眼!”
尹灵儿摇了摇头,“反正,我就是相信他!”
作者有话说
感谢所有默默看文的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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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他不敢信了……
六师兄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她的额头,“行,师兄要去沧澜峰朝芜长老那边了,不能看着你,你可别惹祸啊!”
“知道了知道了!”
尹灵儿扒拉下他的手,“赶紧走吧师兄,快走快走!”
对着六师兄摆了摆手,然后回了烟云台。
进了殿,看到顾掌门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卷,有风穿堂而过,掀的书页翻飞,哗啦作响。
读书的人眼里空空荡荡的,目光落在书案上的凤凰花灯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尹灵儿怕惊扰了他,轻轻走过去到他身侧。
“在想什么?”
顾何凤眸一亮,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见到人后,琥珀色眼珠中的光亮熄了。
他自嘲般笑了笑,“天凉了,又到年底了。”
“对呀!”
尹灵儿坐下,“还有一个月就要过新年了。”
她倒了杯水递过去,“溪之哥哥的新年都是怎么过的呢?”
顾何接过水杯,顺着这句话问自己:怎么过的呢?
算起来,从他重生,已经五年了。
前两年,他一个人伫立在烟云台上,听着新年鞭炮的响声,远望着万家灯火,不归山吵吵嚷嚷,喜庆又热闹。
他长长的立在除夕夜的风里,站在常年不败的凤凰树下,和着满天皎洁的月色,等着一个人回来。
后面的两年,那个孩子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了。
那个少年会笑着递过来一盅他喜欢的梅花酿,指尖轻轻拭去他嘴角可能会留下的糕饼渣。
也会用手拉住自己的袖子,温温柔柔地叫自己师尊。
再后来… …再后来啊……
他就又离开了… …
“我不喜欢热闹,往年也是在烟云台上过的。”
“就你一个人,岂不是太孤单了!”
“不是我一个人,还有… …”
顾何声音低了下来,温柔的像是怕惊醒沉睡之人的一场梦,“还有萧翊。”
“啊——”尹灵儿张了张嘴。
从她来到不归山,就没听沧浪阁的口中听过这个名字了,猝不及防的从顾何口中听到,她有些诧异。
刺杀师伯,残害同门,修炼魔功… …
还差点和自己的师尊结成道侣… …
既大逆不道,又更让人好奇。
“萧翊… …他是个怎样的人呢?”
“他… …”
顾何声音中多了份迟疑,“我不知道… …”
在前世今生顾何的认知里,萧翊都是一个聪明乖巧的徒弟,哪怕… …哪怕上一世的最后,知道他修炼了魔教的心法,自己也从没怪他,想着或许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
而这一世,本该两年后才发生的事情提前了,朝芜师兄还差点儿为这送了命。
他说自己是无辜的,是被人陷害的,顾何信了。
他拔出悯上,甘愿与天下为敌,也要保下他,去探查一个真相。
可萧翊逃了,杀了看管他的小弟子,留下了那个决绝的传音符……逃了!
顾何开始迟疑,开始迷茫,从朝芜遇刺的真相,到萧翊出逃的事实,以至于现在,当尹灵儿问,萧翊是个怎么样的人,顾何都不敢说了。
他开始觉得萧翊陌生。
他不敢信了。
眼眸里闪过一丝失落,他低下头,就着玉葱般的手指,小口喝着杯子里的水。
一旁的尹灵儿看的于心不忍,暗暗懊恼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又戳中了他的伤心事。
尹灵儿转了转头,看着桌子上的花灯,想要岔开话题。
“溪之哥哥!这个花灯做的可真精致!”说着自己将灯抱了过来,转动着灯笼打量着。
手指按动开关,啧啧称奇,“做的可真精致,这凤凰花儿,就跟刚从外面的树上摘下来的一样!”
“啊!这里还有开关呢!做的可真仔细!”
顾何淡淡了撇了一眼花灯,没有说话。
“嗳,这是怎么做到的?”
尹灵儿小孩子心性,看到新奇的地方就想弄明白。可是她大大咧咧惯了,按几位师兄的话来说——笨手笨脚的!
一个不小心花灯没抱住,从怀里滑落下来,磕断了底座上的一条腿儿。
“对不起!溪之哥哥!我我我… …这是在哪买的?我再去给你买一个!”
顾何放下杯子,拾起地上的花灯,抚摸着断口处,“不打紧。”
“对不起!”尹灵人愧疚得很。
花灯放在书案最明显的地方,显然是溪之哥哥很喜欢的,自己却把它弄坏了。
她神色懊恼,从顾何手中接过花灯,“山下那么多店,我去找到出售这个灯笼的那一家,让人再重新换个底座!”
“溪之哥哥,你放心!灵儿一定把它修好!”
尹灵儿一手摸起断掉的底座,起身道:“溪之哥哥累了,灵儿就先离开,不打扰你休息了!”
顾何松开手指,对她点了点头。
顾何捏了捏眉心,脸上露出一丝疲色。
萧翊出逃,他内心大恸,吐了一口血,又昏睡了个把月。
醒来之后,越发觉得身体疲惫了。
冬日渐深,他也越来越怕冷。
谁能想到,沧浪阁的掌门顾溪之,现在连用灵力做个最简单的取暖诀都不敢。
灵力附庸着血液在体内乱转,他开始逐渐控制不了自己,他开始害怕,这种熟悉的、灵力不受控制的感觉,会让自己的走火入魔提前!
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他还不能死!
他拾起笔,开始整理思绪。
素手执笔在纸上写出几个大字:覃苍、夏其越。
那个凤阳城的神秘人究竟是谁?
如果霁云堂的事件真的不是萧翊所为… …如果,他真的是被人操纵着刺出的那一剑…… …
幕后的主使又会是谁?
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要取萧翊的性命?
假如萧翊死了,对谁最有利?
不!不管是对谁有利,如果萧翊死了,自己一定是最受影响的那个!
他的小徒弟,他的道侣死于非命,自己又处于现在这种状态,难保不会走火入魔!
难道是,逼死萧翊,其实是为了… …除掉自己?
毛笔无意识的在两个名字上画圈圈。
可是这样也说不过去,对方要想除掉萧翊,直接把他引过去动手就好了,何必再牵扯上朝芜… …
毕竟不管是覃苍还是夏其越,都没有理由对朝芜下手。
朝芜师兄是个医修,对任何人都造不成影响。
更何况,朝芜是覃苍的徒弟,是夏其越自小一块儿长大的师弟……
朝芜的伤,没有理由……
还有《天机魔息录》,他翻看过,确实是百多年前引发仙魔大战的那一本,他为何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霁云堂?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除掉萧翊?
凤阳城的神秘人要用生梌子炼制复生,复生出自《天机魔息录》,也就是说那个神秘人就是《天机魔息录》的持有者… …
如果这样说的话,凤阳城的神秘人,就是拥有魔教心法的人,那不是正好对上了朝芜师兄之前说过的——覃苍真人带伤夜归,怀中掖着一本魔教心法。
后仙魔大战覃苍受伤,夏其越与朝芜近身服侍。
看来真如朝芜之前猜测的一样,神秘人是一百八十年前归隐的覃苍,或者现在的夏其越的可能性极大!
也怪不得神秘人对自己那么熟悉……
怪不得他剑招起落间有昭世的影子……
可是朝芜曾经与萧翊联手和夏其越比过剑,夏师兄他一切如常,剑起剑落都是正正经经的昭世剑法。
难道那个神秘人真的是覃苍……
那就真的很难对付了,本身就对不归山的剑法昭世了如指掌,还生生高出自己一个境界!
活生生的渡劫期!
想到这里,顾何心中一惊——
他怎么忘了!
给自己布下重生之局的人,也是渡劫期!
难道……难道让自己重活一世的人……是他?!
…… ……
三天后,萧翊去见了祭夜月,然后一个人离开魔域,御剑朝北方飞去。
不归山脚下。
萧翊找了家茶楼,进去给自己点了几壶酒,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旁边有几个望月阁打扮的人,正张望着像是在等人。
“怎么还不来?再等下去天都要黑了,咱们再夜里赶路不成?”
“那能怎么办,人家是掌门的亲女儿,她就算让咱们等到深夜,谁又敢说什么?”
“行了行了,别抱怨了!”
一个人打圆场,“再怎么说人家也是 个小姑娘,等等怎么了!”
“小姑娘!你看她办的是小姑娘该做的事儿吗?非要跟着咱们来不归山,她想的什么谁不知道!顾何顾何,脑子里只有顾何!”
萧翊闻言,放下了手里的酒杯,侧过耳朵去听对方的话。
“这不一到不归山就钻进了烟云台!你看看!”
一旁的人接话,“顾何有什么好?厉害是厉害,心狠也是真的狠!前脚还要跟自己的徒弟结成道侣呢!后脚诛杀令都下来了,非要人家的头!”
萧翊眼眸暗了暗,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小姑娘嘛,都爱漂亮!咱能理解!可人家顾溪之喜欢的是男的啊!”
说着嘿嘿一笑,“我看,咱小师妹这次是白下功夫了!”
“哎,你们说——”
一个人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顾溪之和他那个徒弟萧翊,两个人那个时,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作者有话说
嗐,放在存稿箱的某一章因为ghs被驳回了……修文脑壳痛……
不过——
明天师徒相见,然后继续做一些书耽不让做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叛逆(*˙︶˙*)☆*°
第63章 我来干什么?自然是……
这句话明显引起了同桌一群男人的兴趣,他们伸过来头,笑的猥琐。
“我觉得肯定是顾何!人家可是掌门,灵力也高,这种人怎么能是屈于人下的!”
“对对对,我觉得也是!”
见有人附和,刚刚开口的人更得意了!
“你们懂什么!床帏间的事和灵力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一出,几个人又跟着点头。
说话的人一看,继续道:“我以前跟在咱们掌门后面,远远的见过顾何一眼,那长相!那身段!啧啧啧——”
“快说呀!”
“小腰儿这么细!”
男人双手在前面一笔划,咽了口水,“加上那种凌驾众生,高高在上的感觉,要是叫我弄一次,我死都值了!”
“那你就去死吧!”
一柄乌金长剑从男人面前滑过。
剑身长而薄,划过他喉咙的速度又快,他还没来得及明白发生了什么,脑袋就滚瓜一般落到了地上。
骨碌几尺,身首异处。
茶楼大厅里的客人吓得蹿了出去,店主也躲了起来。
围在一起的修士傻了眼,齐齐抬起头看着那个若无其事收回长剑的黑衣男人。
面具遮脸,眼睛懒懒的盯着剑刃上的血迹,神色里还带着点儿惋惜,似乎是在嫌弃这鲜血弄脏了他的宝剑。
“你……你是何人!如此猖狂!”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可是望月阁的弟子!”
一众修士举起了剑,防备的对着萧翊。
对方对他们的动作毫不在意,等到默默擦完了剑刃上的血迹,那个黑衣男子终于掀起了眼皮看他们,“要想活命,就要学会闭嘴!”
“或者——”
男子下巴一动,做了个笑的表情,“我来帮你闭嘴!”
“你好大的胆子!”
为首的男人看了看地上的同门,心有不甘,“他就一个人,我们一起上,我就不信——”
话音未落,对方一道剑气过来,他举剑的右手并着长剑,哗啦一声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