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这话又不对了——”萧翊存心惹他,“我既然嫁给了师尊,自然是他的内人!师尊向着我,又怎么会是胳膊肘往外拐?他是往内拐才是!”
朝芜“哼”了一声,满脸哀怨的盯着顾何。
顾何被这个眼神看的心虚,扯了扯萧翊的衣袖,“不许惹师兄生气!”
听到这声“师兄”,朝芜脸上又是一抽。
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得,不能听见有人喊自己师兄的毛病了!
顾何沉吟了一下,“你也别喊师兄了,我听着… …也很奇怪… …”
萧翊乖乖巧巧的“嗯”了一声,眼睛晶晶亮,“师尊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朝芜一脸倒了压牙神情看着两人,觉得自己相当多余。
他简直想以手扶额,仰面痛哭——
为什么每次被酸的明明白白的都是自己!
这个粘粘乎乎情情爱爱的烟云台,他就不该来!
气得朝芜拂袖站起,扭头就往外走。刚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
“被这个小东西气的我脑子都糊涂了!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你上次说的凤阳城遇到的那个青年人,是时候叫夏师兄来商议了。”
“顺便早点儿确定好时间邀请其它三大派掌门前来议事,等这件事忙完,我好出去寻药。”
“那就下午吧,师兄。午饭过后我让翊儿去请夏师兄。”
朝芜点了点头,朝着萧翊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我下午再来!”
午后,烟云台。
两位长老、一位掌门端坐在小石桌前。
萧翊上前为一一他们沏了茶。
茶水热气缭绕,烟雾袅袅。
朝芜吹了吹热气,小口啜饮,眼角微垂——
作者有话说
感谢一直在默默看书的小宝贝儿们,谢谢大家的陪伴ヽ(爱'‘爱)ノ
第51章 你不信我?
夏其越看着好笑,调侃他道:“是谁小时候只喜欢凉茶,怎么现在捧着热茶喝的这么起劲。”
朝芜神情一窒,深深看了他一眼,“难为师兄还记得。”
“师兄当然记得——”
说着将自己的茶水递过去,“你小时候皮的很,没耐心。有一次渴得很了,倒出一杯茶就往嘴里灌,险些烫出一嘴的泡。现在长大了,倒是沉稳了很多。”
朝芜心里发酸,低声说给自己,“我倒宁愿自己永远长不大……”
“师兄——”朝芜咬了咬唇,抬眼看他,“我们好久没有过过招了,试试?”
“好!”夏其越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好让小师弟做个见证,看看我们的小朝芜这些年偷懒了没!”
朝芜抽出长剑,从萧翊脸上扫过,落到顾何处,语气上扬起来,“溪之看好了,可不许偏心啊!”
夏其越笑着跟上。
两个人站在烟云台的庭院里,一红一青,遥遥相对。
一袭红衣的朝芜扬了扬下巴,“师兄,让我三招!”
夏其越笑着点头,“好!”
话音刚落,红衣身影变幻,出剑朝夏其越刺去。
夏其越脚尖点地,飞速后退,躲过这一击。
朝芜见一招落空,收回长剑,借力踩过凤凰花树,使出一招“仙人摘月”。
这一击由下向上刺去。
夏其越拔剑挑开对方的剑刃,笑声疏朗,“师弟,几年不见,剑法精进了不少!”
“承蒙师兄夸奖!”朝芜挽了个剑花,凌空而起,挥剑劈了过去。
夏其越抬剑格挡住这一剑,“师弟,三招已过,师兄不躲了!”
说着右手持剑划破长空,逼得朝芜节节后退。
“师尊——”萧翊开口,“不是说两位师伯之间只差一个小境界,怎么朝芜师伯看起来这么吃力?”
“境界修的是灵力,他们现在比的是剑术。夏师兄剑修入门,朝芜师兄医修出身,自然是要吃点亏的!”
“师尊!弟子最近钻研剑术,也有了一些新的领悟。既然夏师伯这么厉害,朝芜师伯又吃点亏,要不我也上去,把这点儿亏补上!”
顾何看着渐落下风的朝芜,点了点头,“也好,夏师兄他剑法纯熟稳健,你和他过招,能受益不少。”
“夏师伯!”
萧翊高声一喊,对着夏其越拱了拱手,“弟子萧翊,求师伯指点一二!”
夏其越抽身后退,站定,“那就一起来吧!”
萧翊拔出治下,长剑疾刺,加入战场。
三个人之间,就像萧翊说过的那样,补上了朝芜吃的那点亏,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顾何放下手中的茶盏,聚精会神起来。
几个回合过来,萧翊找到了夏其越出剑的特点,又和朝芜有了配合。身法轻盈迅疾,剑法游刃有余,场面竟然开始逆转。
夏师兄开始左支右绌,占了下风。
朝芜对着萧翊使了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将夏其越困在中间。
三个人身形变幻非常,剑法交错,白光闪过,看的顾何叫了声“好”!
约么两柱香的时间,大局已定。
夏其越败下阵来。
顾何拍了拍手,神情惊喜,“夏师兄对昭世的领悟越发深刻了,剑法都精进不少,可喜可贺!”
“掌门师弟过奖了!”夏其越接过莫子书递过来的手帕,却率先递给了朝芜。
朝芜接过手帕,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低声道:“谢谢师兄!”
夏其越笑着又接过一块帕子,这才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
萧翊收了剑,半蹲在顾何膝前,仰视那双凤眸,“师尊,我厉害吗?”
额头的汗珠亮晶晶的,打湿了鬓发。
“厉害。”顾何从衣袖掏出一块手帕,弯腰替他拭去了汗珠,“我的徒弟,自然是厉害的。”
夏其越将帕子递还给莫子书,转眼看到了正轻柔的给自己徒弟擦汗的小师弟。
“掌门师弟!你这也未免太亲疏有别!”
说着坐到石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目光却在接触到顾何动作过大露出的脖子时明显一愣。
“烟云台上,也有虫子吗?”
顾何看着夏其越一脸困惑的看向自己的脖子,心里跳了一下,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热,“哦… …可能… …也许吧… …”
再次坐好,夏其越开口道:“掌门师弟,这次把我们叫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嗯,前几天我和翊儿下山… …”
“溪之!”朝芜打断了他的话,“我来说吧!”
“小师弟中了一种毒,名叫千叶钩吻,师兄可曾听说过?”
朝芜毫不避讳的直视夏其越,连对方一个细微的表情也不放过。
夏其越摇了摇头,“千叶钩吻,那是什么?”
“一种慢性毒药,中毒者唯一的表现就是会不定期的陷入梦魇。这种毒,毒性奇怪,只对境界高的人起作用,境界越高,发作越频繁。”
“后期日日陷入梦魇,精力无法集中,境界再难进步。”
朝芜逼近夏其越,重复一次,“师兄当真没听说过?”
夏其越眉心深深,摇了摇头,“从没听说过!”
朝芜点头,从随身储物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施了个法咒恢复原状,递给夏其越,“夏师兄,这个东西,你眼不眼熟?”
顾何本就听朝芜的问话听的云里雾里,好端端的质问大师兄做什么?
看到这个披风,他只觉得眼熟——
这不是当初昆仑之墟一行夏师兄送的紫貂披风?
不是让萧翊收起来了?怎么又在朝芜师兄哪里?
顾何询问的眼光看向萧翊,萧翊点了点头,示意他看向对面的两人——
夏其越接过披风 ,“这不是我送给掌门师弟御寒用的?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上面有毒,千叶钩吻!夏师兄,你又作何解释?”
顾何捧着茶盏的手顿在半空中——披风,有毒?
千叶钩吻?梦魇?夏师兄?
怎么可能?
他眉目间写满了难以置信,“朝芜师兄?你是不是看错了?”
这句话问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作为医修,朝芜师兄他炼药制毒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
而且有关夏师兄,他又怎么会看错?
朝芜撇了顾何一眼,又定定的看着夏其越,一字一句,“夏其越师兄,你怎么解释?”
夏其越向来稳重的脸上布满了震惊,他受了伤一般凝视着朝芜——
“你不信我?”
“朝芜,你不信我?”
说着自己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这些年,你离开不归山远游。偌大的沧浪阁就只剩下我和掌门师弟,我若真想害他,又何必等这么多年?”
说着自己苦笑一声,“这些年,溪之一个人住在这烟云台之上,我怕他无聊,送过来的糕点书籍、有趣的玩意儿,能堆满这座院子,你怎么不去一个一个的验验有没有毒?”
“对,就先拿来前天掌门师弟生辰,我送来的《十三散人赋》和文房四宝,给朝芜长老过目!”
“师尊!”莫子书上前一步,“您先消消气!”
说着转向朝芜,“朝芜师伯,您也别激动。掌门中毒,您作为师兄义愤填膺也是理所当然!可您也不能一口就咬死是我师尊做的?”
“难道掌门只是您一个人的师弟?不是我师尊的师弟?”
“您长年不在,我师尊一个人管理着门中众多事务,他一个人分身乏术,又挂念着掌门,很多东西都是派门内小弟子去搜集,再派人送过来。”
“单说这一件紫貂披风,就要经过不知道多少人的手!先去市集找皮草商人买上好的皮毛,再拿去成衣店鞣制,做成衣服。接着由弟子带回来,放在师尊那里。最后在掌门要远行的时候,由小弟子捧着送出去!”
“朝芜长老,这中间,里里外外经手多少人,您能数得清吗?”
“可现在,您这一张嘴,口口质问,根本不给我师尊反驳的机会。您心里事先给师尊定了罪,又怎么能理清事情的黑白?”
朝芜哑口无言。
他确实一开始就给夏其越定了罪,却又无法解释清楚。
夏其越难得失态,不复平时端方疏朗的模样,双眼恹恹。
“对不起”,他小声道歉,“对不起,是我没做好,是我没有照顾好掌门小师弟。但千叶钩吻,我是真的不知道。”
“师兄,没事儿。”顾何安慰两人,“我没事儿,这不是好了吗?”
桌子前的两位师兄,一个小徒弟,是他前世今生最重要的人。
他们有怎么可能会害自己?
听他们刚刚一说,反倒是操控生梌子的神秘人更为可疑。
萧翊抱手而立,冷眼旁观这一切。
夏其越和他徒弟莫子书的一番话,倒是把自己的疑点降到了最低。
可别人信,他不信。
这个夏其越,像极了他那个伪君子的生父,只是看起来段位更高!更可疑!
夏其越感激的朝顾何一笑,“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我而起,我一定会查明真相,给两位师弟一个交代。”
朝芜半垂着一双桃花眼,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作者有话说
开学啦,要照顾好自己呀(*'ω)(ω`*)
还有很多陆陆续续开学或者已经工作中的小宝贝儿们~
也要照顾好自己呀~
多吃点水果,不要轻易摘口罩,多洗手,备好护手霜,不然小爪爪就会太干啦~
第52章 那本书,我见过……
顾何看两人都不做声,只能自己继续往下说:“我和翊儿去凤阳城寻一味解药,却偶然发现有人在城内大肆以人体炼制生梌子。”
夏其越闻言抬头:“生梌子!可是为了炼化恶灵复生?”
“不错。生梌子的唯一作用就是炼化恶灵复生,将记忆注入复生,得到一条灵魂。”
夏其越皱眉,“这种功法极其阴毒,要活活毁掉上万条人命!掌门师弟,后来呢?”
“后来我拖住那个人,翊儿去毁了他的阵法。”
夏其越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不过… …掌门师弟就是为了生梌子找我们过来的吗?”
这些年,比生梌子更棘手的邪物,掌门师弟也不是没遇见过,怎么这次面色如此凝重?
“炼化生梌子的那个人,是渡劫期!”
话音刚落,引起一片哗然。
院内的几个小弟子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渡劫期的人物只是传说,谁也没见过活生生的!没想到掌门竟然遇上了,竟然还能粉碎对方的阴谋,再全身而退!
夏其越脑子里略一转弯,就将事情过了个七七八八。
他神情紧张,道:“溪之,你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顾何点头,“我和翊儿都受了重伤,对方伤的也不轻——”
说着往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翊儿的治下刺中了对方的心口。”
莫子书闻言猛然抬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把头低下。
“大师兄——”旁边有人戳了戳莫子书,“这个萧师弟还挺厉害!”
莫子书“嗯”了一声,对旁边的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继续听掌门说。
夏其越一向端方的脸上更显严肃,“渡劫期?据我所知,除了那两位隐世不出的大能,在没听说过第三个人,他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况且修仙之路如此辛苦艰难,他都到了渡劫期,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羽毛?如果真的炼化出了恶灵复生,他就背上一万条人命,这么多的因果,在渡劫后期天劫到来之时,他又怎么会撑得过?几百年的努力功亏一篑,可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