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惜言:???
风惜言真是越来越不懂穆何的脑回路了:“游戏里?”
穆何:“现实里。”
风惜言:“不行,你会受伤的。”
穆何:“……艹,你怎么就觉得输的一定会是我?”
风惜言默了默:“没有赢家。我也会受伤。”
穆何愣了一下,不说话了。
可不是?
他们两个真打起来,无论输赢,都会受伤。
受了伤,又怎么能说是赢了?
就像他们吵架,吵到最后,还不是两败俱伤。
穆何的眼睛红了。
风惜言:???
穆何的心情真的是越来越乱,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风惜言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或许,和风惜言比起来,他自己才更像那个被宠坏的孩子。
从小到大就没遭遇过什么大的挫折,唯一一次被打是大学的时候想辍学打竞技,被父亲打了一顿,最终选择屈服,写完论文顺利毕业。
但后来,父母还是默许了他把全息竞技当事业去经营,他母亲甚至在他离家之前对他说:“哪天碰壁了就回来,不要一个人死撑。钱没了问家里要,不准贷款。”
说到底,他父母还是宠着他的,然后大学里,有室友关心,毕业后有袁以童,现在有风惜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穆何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风惜言总算觉察到不对,起身走向他,坐到他身边,试探着把他搂进怀里:“我就消息晚回了几个小时,你至于吗?”
穆何把脑袋埋进风惜言怀里,不说话。
风惜言摸了摸他的脑袋,仗着是包间,左右看了看没人,便偷偷吻了下穆何的脸,在他耳边轻声道:“穆何,我爱你。我答应你,以后一定第一时间回你消息。所以,别哭了。”
“老子没哭。”穆何闷闷地说着,伸手抱住了风惜言的腰,然后用有些压抑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我也爱你,惜言。”
风惜言:“为什么道歉?”
穆何:“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难过。”
风惜言:“……你这样说我要怎么懂?有事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
穆何把脑袋在风惜言怀里蹭了蹭,用风惜言的衣服把自己的眼泪蹭干,然后抬头的同时,松开风惜言的腰,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还是这么会破坏气氛,我刚才说,我爱你——你没什么表示吗?”
风惜言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不由失笑。
他低头,吻了穆何。
结果,最后也不知道穆何到底在伤心什么。
这人的情绪变化总是那么扑朔迷离,对风惜言来说太难理解了。
不过既然没炸毛,那还是很好哄的,只要吻就完事儿了。
风惜言又吻了穆何几下后,总算让他的情绪平复下来。
用过午餐,风惜言送穆何回家。
穆何坐在副驾驶座上,侧头看他,忽然迟疑着开口:“惜言,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你。”风惜言脱口而出。
穆何:“……除了我?”
风惜言想了想:“没了。”
也是。那件事过后,风惜言的父母更爱他了,只要是风惜言想要的,就没有他得不到的。
穆何鼓了下脸。
亏他心血来潮想送风惜言点什么呢,却根本想不到什么能送的。
“吃的呢?你有什么想吃的?”穆何不死心地又问了句。
风惜言回应:“没什么特别的。”
“行吧,算了。”穆何放弃。
钱财乃身外之物,他不整这套虚的。
风惜言想要他?
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行:“要来我家待一会儿吗?”
风惜言:“不了,我还有工作。”
穆何:“……艹,一会儿都不愿意待?不行,你必须待!死也要待!你不待我……我咬死你!”
风惜言:???
这又是怎么了?
第59章
风惜言怕穆何生气,最终还是选择满足他,停好车后跟他上了楼。
结果刚关上房门,穆何的吻就落了下来。
先是把他摁在门上吻,然后拖到墙上吻了会儿,最后把他拉到房间里,压在床上继续吻。
风惜言被动地接受着穆何的吻,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些反常,并且意识到这种反常不是他没能及时回复消息导致的。
他忍无可忍地抬手抓住穆何的肩膀,一个翻身便把他压到了身下,中断了这个过于反常的吻。
本以为穆何会生气,没想到他就这么一动不动任他压在身下,显得异常乖巧。
风惜言皱了下眉:“告诉我,我不在公司的这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
穆何长长的眼睫一颤,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引you般地说了句:“你不是想要我么?”
风惜言终于明白为什么穆何非要他上楼不可了,可他非但没有满足他,反而翻身躺到他身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刚吃好饭不能剧烈运动。”
穆何:“……”
一句话,把好好的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该说不愧是风惜言么?
不等穆何组织好语言回应,风惜言再次开口,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今天很不正常,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穆何愣了愣——他很不正常?
果然,有些事知道之后,对同一个人会产生不同的看法,导致自己的态度也会变得有所不同。
再加上他是个很情绪化的人,急于去做些什么,表现得太过明显所以才显得有些不正常吧?
事到如今,穆何不想再憋着不说了。
半年前的他,憋了那么多话没说,哪怕到了现在,也没能完全说清楚。
所以,他真的再也不想把任何事憋在心里了。
这样想着,穆何试探着开口:“你今天去见的那位朋友,下周还要去见么?”
风惜言第一反应是穆何以为他脚踏两条船了,在这种问题上,他再没有求生欲也得说清楚:“不去了。要是再去,一定会带你一起。”
穆何:“那你什么时候再去?”
风惜言:“不知道。或许不用再去了。”
“嗯?”穆何眨了眨眼睛。
他知道风惜言不会轻易保证,所以,“不用再去”的意思,是真的“不用再去”。
已经好了?
意识到穆何的反应过于“平静”,不像觉得他脚踏两条船。风惜言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试探道:“你知道她是心理医生?”
穆何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
果然……
风惜言:“那你也知道我有社交恐惧症了?”
穆何眨了眨眼睛——他并不知道。
所以,风惜言去看心理医生,是为了治愈社交恐惧症?
感觉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欸……
“放心,我已经没问题了。”风惜言有些无奈地说,“一周前就没问题了,今天是去道别的。”
穆何暗暗松了口气:“那就好……”
原来并不是什么PTSD,仅仅是社交恐惧症?
穆何突然有种被方城欺骗的感觉——那个混蛋!干嘛说得那么严重!吓死他了!
风惜言看着穆何的侧脸。这件事他原本不想说的,主要是不想让穆何做无谓的担心。
但既然穆何已经知道了,那他只能说清楚:“不知道你了解多少,简单概括,就是我小时候被人绑架过,所以很长一段时间觉得人很危险,不想再跟任何人接触。但是,为了获取知识,为了经营自己的兴趣爱好,跟人打交道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才会去看心理医生一起想办法克服。”
顿了顿,他轻笑了一声:“然后我找到了,是你。”
“我?”穆何愣了一下,侧头和风惜言对视。
风惜言抬起一只手伸向他,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有你在身边,感觉什么都可以克服。”
穆何任他摸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用有些压抑的声音说了句:“我没有这么伟大……我只是刚好出现在了你能克服的时候。”
穆何原本只是随口“谦虚”一下,万万没想到风惜言下一句话:“或许是这样。”
穆何:“……”
“但是没关系,无所谓。”风惜言侧身面向他,伸手揽过他的腰,“反正,不管什么理由,我都再也离不开你了。”
穆何抿唇,不想承认自己在听到这句话后,心被触动了一下。
“你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风惜言问。
穆何已经没有问题了。
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事从风惜言口中说出来,比从方城那里听到,让穆何安心很多。
听完方城的话,穆何差点以为风惜言遇到自己之前真的一直废着,然后在他退圈后当场崩溃、原地报废。
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
如果风惜言真的一直废着,他工作上的能力从哪儿来的?他不学习吗?
如果风惜言真的在他退圈后一蹶不振,又是什么时候成为了倾久的副总裁,获得了倾久全体员工的认可?
穆何再一次觉得,方城这个人有点可怕。
本以为只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狐狸,现在不知道羊皮之下究竟是什么生物……
欸对,他可以问风惜言。
这样想着,穆何问风惜言:“你跟方城什么关系?”
风惜言一听这个问题,就知道自己这些事肯定都是方城告诉穆何的,也知道他肯定添油加醋往严重的方向说了,所以才让穆何这么不安。
风惜言皱了下眉,心里想着回公司后怎么教训方城,嘴上还是平静地回答了穆何的问题:“算是发小吧,上学前就在一起玩,后来上的基本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全部同班?!”穆何惊了。
风惜言“嗯”了一声,补充道:“大学还同寝。”
穆何心想:这哪是什么发小?分明是粘着风惜言的寄生虫!
仔细回想,方城似乎一直都在说风惜言的家境怎么怎么好,对自己的家境只字未提。
还特么用一副风惜言家人,甚至是风惜言长辈的口吻来对他明捧暗嘲……
好气哦!
不等穆何把这些话说出口,便听风惜言继续道:“他很聪明,也很有毅力,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管我让他做什么,他哪怕嘴上抱怨,最终还是会帮我完成。”
穆何实在忍不住了:“……他是在讨好你。”
“我知道。”风惜言回应,“他一直都在讨好我。高中和大学还算正常,小学和初中的时候,他所有成绩都比我低个1-5分,排名一直维持在我往下三名以内,一看就是故意的。”
穆何:“艹。”
穆何现在合理怀疑,方城把风惜言的情况说得那么可怕,还对他明捧暗嘲,是想劝退他,好把风惜言占为己有。
就像知道他的想法一样,风惜言淡淡地说了句:“该给他找个女朋友了。”
穆何眨了眨眼睛:“你确定他喜欢女的?”
风惜言:“这个还是可以确定的。”
好的,穆何的心放下了一半。
然后风惜言从床上坐起来,翻身下床:“我还有工作,先回公司了,游戏会晚点上。”
穆何愣了一下,刚想起床送一下他。结果起到一半,被风惜言霸道地压回了床上,紧接着便是个激烈的吻。
一吻结束,风惜言伏在穆何耳边,用有些低哑的嗓音戏谑道:“我强吻回来了。”
穆何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然后想起这是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忍不住笑了:“游戏里等你。”
风惜言:“好。”
穆何目送着风惜言走向门外,试探着加了一句:“什么时候把我要了?”
“改天。”风惜言头也不回地回应。
穆何哭笑不得——这人为什么总在不该淡定的时候这么淡定。
*
风惜言回到公司后,先把该签的合同签了。
交到方城手里,让他去送的时候,他转着笔,头也不抬地开口:“你跟穆何说了什么?”
听到这句话,方城原本微笑着的脸一僵,很快恢复正常:“他找我问你去哪儿了,我一时说漏嘴,说你去看心理医生了,他知道后有点好奇,我就顺势把你的过去捅给他了。抱歉,我应该先经过你的允许再说的。”顿了顿,“不过他是你男朋友,早晚都要知道。”
风惜言放下笔,随手地翻了翻文件:“方城,我记得我说过,以后工作以外的事别管。”
方城抿了下唇,把合同抱进怀里,朝风惜言鞠了下躬:“抱歉。”
“道歉没用。”风惜言说着,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我讨厌先斩后奏。”
方城不说话了,沉默地看着他。
这个样子的风惜言,让他感到恐惧。
记忆中,风惜言只有两次用这种眼神看过他,一次是现在,还有一次,是风惜言从死亡边缘走了一遭回来,好不容易出院回家,单独面对他的时候,用一种压抑着深深绝望和失望的语气质问他:“为什么不报警?”
——风惜言被绑架那天,方城在场。
他们是一起放学一起回家的。
绑匪一开始抓的方城,风惜言为了保护他,咬了绑匪的手。
成功挣脱绑匪的方城扭头就跑,风惜言却被抓了。
之后,风惜言在黑暗无光的房间里关了两天两夜,一直寄希望于方城报警救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