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后成了Omega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离弦
离弦  发于:2020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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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先去给程医生倒茶,我和大少爷这就回去。”方玉漱应了一声,挽着叶至容往回走,他纤细的五指紧紧握着叶至容的大手,显得比叶至容还要紧张。
  “你好,我是催眠治疗师,你可以叫我Frank或者程医生。”程家华用一口略带口音的中文做自我介绍。
  叶至容点头微笑,朝声音的方向从容地伸出手,“你好,我是叶至容。”
  程家华回握时,忍不住以方玉漱旧识的身份对眼前的年轻Alpha暗暗评头论足了一番,果然如方玉漱形容的那样一表人才,眼睛看不见实在可惜。
  为了让叶至容能毫无负担和顾虑地与心理医生交流,不受其他因素干扰,程家华建议方玉漱隐瞒他们认识的事,方玉漱同意了,也自我介绍道:“程医生您好,我是方玉漱。”
  “叶先生,叶夫人,今天我们的安排是这样,我先要与叶先生进行一些简单的沟通,了解一下大致情况。然后我们直接开始第一次催眠疗法,只能是我和叶先生一对一进行。催眠过程我会用到几种特定的交流方式,都是问答形式,进展顺利的话一到一个小时我就会出来,但催眠过程中家属不可打扰或者打断,如果发生不可控的治疗必须终止的情况我会主动示意家属,治疗期间房间内不可使用任何监控录音,希望叶先生和叶夫人理解并相信我的工作。”程家华两手将一个病历夹拿在身前,收起所有私人情绪,十分专业地道。
  “一定,那麻烦程医生,我出去等着了。”方玉漱说着便退出房间,关门前一刻又对叶至容说:“至容,我出去研究一下食谱,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好。”叶至容和声道。
  令程家华感到意外的是,整个治疗过程叶至容都非常配合,并不像方玉漱之前所说那般排斥与医生敞开心怀。尤其是当他引导叶至容回忆失明之前的一些事时,叶至容思考得非常认真,看得出是尽量想把问题回答详细的。只是时间线越靠近车祸那天,叶至容会越显得不安局促,从呼吸声里听得出来。
  程家华凭借专业的判断力,将问题在某一点上适可而止,催眠部分也只是让叶至容在浅层睡眠状态下回忆对颜色和光影的认知。
  这种童年创伤性的严重心理问题,最忌讳的就是急于求成,要一步步慢慢引导。
  好在开头已是初战告捷,前景可期。
  结束后,叶至容留程家华吃了个午饭便派人送他回去,自己则想和方玉漱在这多呆一会儿。
  “至容,今天程医生给你讲什么了,有没有留什么作业啊?”方玉漱好奇道,他对催眠治疗只是一知半解,还都是这阵子他听程家华讲的和在网上查的。
  “又不是小学生上私教辅导班。”叶至容笑得一脸温柔,“只是问了我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引导我做了一个梦。”
  平时叶家人都对叶至容的母亲和他小时候的事讳莫如深,连他自己都很少提起。若不是亲眼见过一些无法释怀的画面,怎会让一个车祸中只有几处皮外伤的孩子双目全盲。
  “要不,我也给你讲讲我小时候吧。”方玉漱道。
  “你说,我听。”
  “我小时候其实过得还挺特别的,因为我妈妈是英国人,每年暑假她都带我回英国外公外婆家,别的小朋友都很羡慕我。”方玉漱忆起童年,情真意切地眼含笑意。
  “当然我和你这种豪门少爷是不能比的,我外公外婆也是普通人,住的地方比较偏,但家里有个很大的后院,整院子都种着薰衣草。每次我去,外婆都会摘一些晒干了给我做枕头,我给你做的都是跟我外婆学的。”
  “后来我外公去世了,薰衣草也长得没原来那么茂盛了。”方玉漱黯然道。
  再后来,他爸出事,他被送到叶家,外婆病重离世,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再回过英国,这些叶至容也知道。
  也不知道那一院子的薰衣草还在不在了。
  “以后……离开叶家,你要去英国吗?”叶至容忽然问他。
  方玉漱呼吸一滞,“或许吧。”
  他也没想好以后能去哪,只是清楚不能懒在叶家不走。
  像叶至容这天之骄子,就算是眼睛看不见,也不可能屈尊降贵跟他这种抵债的“玩物”过一辈子。他一无所有,实在没什么配得起堂堂的豪门大少爷,唯有一副皮相拿得出手,可人家又看不见。他会老的,身体会留下岁月的痕迹,也会慢慢没有活力变得无趣,叶至容肯留他到三十四岁已经是重情重义了。
  十六年,已经过去一半。
  年纪小不懂事的时候,他还期待着能被标记,能有孩子,直到叶至容给他下了期限才大梦初醒,摆正自己的位置。
  叶至容对自己的千万般好,不过因为他本来就是那样温柔的一个人罢了,换对别人应该也一样。
  如果他的眼睛能治好,或许能遇上一个长着他最中意模样的真正喜欢的人。
  “谢谢,为我的病这么费心。”叶至容说。
  方玉漱从思绪中回过神,笑了,“怎么还谢上我了。”
  “你为我做了很多,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是现在的我,可能早就疯了,或者像我妈一样去自杀。你担心我鼓励我,我都是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八年事无巨细的照料,真心相待的陪伴,欠了多少都早还清了。
  叶至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方玉漱时的情景。听佣人说是个刚成年的男孩子,父母欠了公司几百万,爸爸已经不在了,今早他妈妈撕掉了他的大学入取通知书,叫叶家人把他接了过来。
  叶至容本来是不想理方玉漱的,之前爸塞给他的人无论Beta还是Omega都被他无一例外地轰了出去,那些人的味道和碰触令他不适。
  他自顾自弹着贝多芬悲怆奏鸣曲的第二乐章,一言不发地把方玉漱晾在房间角落里,不料却被方玉漱因为紧张害怕无意间释放的信息素吸引,凛烈的松香味让他原本恍惚病恹的神经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赫然收住琴声,忍不住就想过去摸一摸看。
  先是摸到了一个柔软纤瘦的身体,然后是光滑的皮肉和及耳的短发,接着是一张小巧的脸,五官却十分立体,他想起爸说是个混血儿来着。
  方玉漱抖得像一片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树叶,磕磕巴巴叫了声“叶大少爷”便不再说话了,叶至容感觉得出他在努力压抑啜泣声。
  叶至容把他又拉近了些,他发丝细软的头顶刚好抵在自己的下颌处,让叶至容忍不住顺着他的发梢向下探去。那手感像摸着个惊惶到瘫软的小动物,叶至容试想了一下他红着眼睛哭的样子,应该是像只兔子。
  轻而易举,毫不犹豫地,叶至容便猎获了他。
  不能再要方玉漱给出更多了,在他与他选择的那个Alpha一起之前,侥幸得到的所有都已经是自己偷来抢来讹来的了。
  只有这个小傻子,认认真真还了八年根本不是自己所欠的债。
  他早该是自由的。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因为我爱你呀,所以我比你更不希望你放弃自己,“你高兴我才会开心。”
  方玉漱从没说过他爱叶至容,他不介意卑微,也不在乎体不体面,只是不想自己小心翼翼藏着捧着的真心成为叶至容的负担。
  “玉漱。”半晌儿沉默后,叶至容叫他。
  方玉漱抹了把眼角,假装若无其事,“嗯?”
  “找些花匠来吧,把这园子里的郁金香都铲掉,种满薰衣草。”


第75章 番外:叶至容x方玉漱(二)
  照例是每星期一次的催眠治疗,如往常一样还是在叶至容母亲留下的庄园里进行。
  “叶先生,我们开始吧。”
  依照程家华以往的经验,像洁癖和强迫症这种心理问题一般进行三到五次催眠就可明显得到改善,中重度的抑郁症患者也最多需要十次就能暂归正常生活。
  而叶至容这种连视觉都受影响了二十几年之久的严重心理问题,程家华认为任重而道远,保守估计要至少半年时间。
  如今他们的催眠进展一直停滞在车祸当天,潜意识让叶至容不愿在梦境里回顾那日的情景。
  只差临门一脚。
  这一次,程家华依然是引导叶至容在浅层梦境里回溯车祸当天。
  叶至容半梦半醒间回到了自己七岁的时候,他看不见自己的脸,但能看见自己的手脚都是小孩子的样子。
  “叶先生,你面前有什么?”程家华问,“有没有‘那天’你见过的人?比如你父亲,佣人,司机,或者你的母亲。”
  叶至容尚有意识,跟着程家华的引导答道:“看见一个男人,不是我父亲。”
  “是司机吗?”
  程家华从之前的问诊里了解过‘那天’的情况,知道出事的车里还有一名司机,伤势痊愈后便不再叶家工作了。
  三个人里伤情最重的是叶至容的母亲,她两条腿被变了形的车身生生压断,半张脸也被碎玻璃毁了。而叶至容虽然身上只有轻伤,却高烧不止晕迷了三天三夜,醒来便看不见了。
  “也许。”叶至容答道,他已经不记得那名司机的模样。
  程家华:“还有别人吗?”
  叶至容在梦里又看了看四周,“没有。”
  程家华不再勉强,顺着问道:“司机在做什么?”
  叶至容的声音很轻:“开车。”
  程家华:“要带你去什么地方吗?”
  叶至容:“嗯。”
  程家华在本子上记下细节,故意将节奏放慢,又问:“你已经上车了吗?”
  叶至容确定“自己”是坐在车里的,便又嗯了一声。
  程家华:“四处看看,车外面是什么地方?”
  叶至容停顿了须臾道:“看不清楚。”
  “没关系,回忆一下,那天你们要去哪?”程家华循循引导着,说完又补充道:“没关系,尽量想,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随便看看四周有没有你熟悉的,可以和我说说。”
  叶至容记不起来,“外面的路,眼熟,但想不起来。”
  “没关系。”程家华轻声道,隔了一会儿才又问:“现在呢,你们还在车上吗?”
  叶至容:“在。”
  程家华又试探:“还是只有你和司机两个人吗?”
  叶至容如实答:“嗯,只有我们两个。”
  程家华打算今天再试的最后一次,“看一下四周,再看看你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你见过的人或者东西。”
  叶至容的浅层意识受到了指引,突然开始呼吸急促,额角渗出汗来,两手不自觉地在身侧紧握成拳。
  程家华捏紧了手里的圆珠笔,故作平静问:“认识吗?”
  “看不清。”
  叶至容说完,程家华便试图将进度推进一步:“能猜到她是谁吗?”
  叶至容紧皱眉头不再回答,额上的汗珠已经顺着额角滴上来,全身开始剧烈地发抖,鼻息都是颤的,像是哭声困在了梦里。
  程家华能料想到叶至容看见他母亲时的反应,没继续问下去,而是在一旁观察叶至容的反应,准备在适当的时间叫醒他。
  在叶至容的梦里,他身旁的座位上出现了个女人,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起先面容模糊,只看得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穿着紫色长裙的她,温柔优雅的她。
  而后她的样貌逐渐清晰了起来。
  大惊失色的她,痛苦万状的她。
  血肉模糊的她,失去双腿的她。
  叶至容不敢再看了,梦里小小的他紧紧闭着双眼,用手捂着脸尖叫大哭了起来。
  普通的催眠程序都是让患者继续睡,再自然醒来。但叶至容的反应太过剧烈,睡是不可能了,正当程家华要叫醒他,叶至容如噩梦初醒般从床上一下坐起身。
  “玉漱,玉漱。”叶至容慌乱地叫着方玉漱,不断地深深喘息。
  程家华见他状态不好,决定提前结束治疗,“叶先生,我帮你去叫你的夫人。”
  程家华说着便开门出去,对着听见声音不对,一直揪着心等在门口方玉漱说:“今天很有突破,就先到这。你进去看看他吧,他在找你。”
  方玉漱冲到床边,一把抱住张皇无措的叶至容,把他的头抱在自己胸前捋着顺着,“至容,我在这,我在这。”
  “都是我的错,”叶至容一个大男人,此时紧紧勒着方玉漱的腰,压抑着哭腔,“为什么我非要闹着出去,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在家呆着,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我妈,是我把她害成那样的,是我害死她的。”
  方玉漱听得鼻子发酸,连忙宽慰他:“至容,至容你听我说,那是个意外,是货车司机酒驾没有看清路,这不能怪你,你那时候才七岁,每个小男孩那么大的时候都很淘气的,真的,不是你的错。”
  蓦地,叶至容挣开他,侧身到床边干呕了起来。
  方玉漱慌忙拍着他的背,见他半天也吐不出东西,想着可能是坐着的姿势不舒服,忙道:“我们去洗手间,你跟着我。”
  叶至容任方玉漱把他扶到房内的洗手间,对着水池剧烈地呕吐起来。早上吃的所有东西都吐光了,再没什么可吐就连胆汁一同呕了出来,瞬间尝到满口苦涩。
  方玉漱一直顺着叶至容的背,直到他终于止住才接了水给他漱口,然后又回房间倒了杯温热的茶水给他清喉咙。
  刚才冲进洗手间时比较急,没来得及开灯,这会儿方玉漱一边看着叶至容喝水一边回手按了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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