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靳然想了一下,脑子有点糊涂:“朱雀是什么?是猪吗?”
裘郁:“……”
侧头对上靳然一脸好奇加真诚的脸,裘郁叹了一声,转头道:“不是猪,是鸟。”
他呼了口气,背着人继续往前走。
明明知道这人醉得不轻,他竟然也把醉话当真。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鸟?”靳然看不见他的脸了,在他背上用力,身体往前扒了扒,看着他说:“什么鸟?我也是鸟,他有我好看吗?”
裘郁已经放弃了追问他要找的人是谁,顺着他的话敷衍道:“没你好看。”
不料靳然并不领情,箍住他脖子道:“你骗人。”
“……”
“我其实不好看,很丑。”
裘郁忍不住扬唇:“谁说你丑?”
靳然在他肩上打了个酒嗝:“校……校长。”
裘郁本来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有。
他倒没在意好看不好看的问题,他脚步微缓,迟疑道:“你和校长……是什么关系?”
他真的只是校长养过的一只鸟吗?
“我跟校长……”靳然刚想开口,校服兜里揣着的龙鳞微动,想起青龙的交代,靳然滞了一瞬,把脑袋从裘郁肩上缩回背上:“这个不能告诉你。”
裘郁眉梢微挑:“为什么?”
靳然摇头,在他背后装鹌鹑:“反正不能告诉你。”
“……”
裘郁低头抿笑,没再追问。
他背着靳然走到了一条人行道旁,离他们定好的酒店还需要过一条马路。
深夜的人行道上没有行人,只有车辆从身前驶过的声音,眼见着红绿灯到了最后一秒,裘郁抬步往前走。
他走得很慢,走得很稳,背上的那点儿重量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靳然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昏昏欲睡。
他被裘郁背进了酒店。
房间是蒙斯特学校为了以防万一,在他们来一中之前就定好的。
裘郁从旋转门走向前台。
旋转门外,有两个刚从网咖里出来的学生正要回学校,忽然看到两个穿着蒙斯特学校校服的人进了酒店,其中一个顿步道:“那不是蒙斯特学校的交流生吗?怎么进酒店了?”
“那个被人背着的我看着有点眼熟。”
“听说这次蒙斯特学校派来的交流生有靳然,是不是他啊?”
“就是那个把霄哥他们赶出来的那个靳然?艹,真的是他。”
“快拍下来,告诉霄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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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靳霄收到小弟发来的微信时,他刚洗完澡出来。
下午他就知道了靳然来一中当交流生的事情,本来也没当回事,直到下午在食堂,几乎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议论蒙斯特学校的交流生,他走到哪里都能听到靳然的名字。
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靳然在学校万众瞩目,而他被人刻意忽视的时候。
因为心烦,他晚上连网咖都没有去。
可没想到,他已经尽量避开的人,却还是有相关的消息被怼到他面前。
看着别人发来的靳然被人背着进了酒店的照片,靳霄皱了皱眉,直接关了手机上床睡觉。
酒店里,裘郁把靳然背进房间之后,把人放到床上躺好,转身去浴室放水洗澡。
一身酒味儿。
早知道就不让这人喝那么多酒了。
也幸好没吐,不然今晚就真的是灾难了。
靳然醉酒睡着之后很安分,被扔在床上之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可在裘郁简单的冲完澡出来打算把外面的人扔进浴缸时,他刚一打开门,门外直挺挺地站了一个人。
跟站岗似的。
“……”
靳然目光呆滞,看到人从浴室里出来,眼睛里有了点精神。
裘郁看着他这副模样:“怎么了?”
靳然说:“我好臭。”
之前走在路上不觉得,进了房间窝在了床上,他是被自己一身的酒味醺醒的。
裘郁:“……”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嫌弃自己的。
嫌弃完自己丑,还嫌弃自己臭。
裘郁唇角弯了下,把浴室门拉开,“水放好了,去洗吧。”
靳然点了点头,绕开他钻进浴室。
裘郁不太放心,一路目送他走到浴缸旁边,见他脚步沉稳,没什么问题。
等他开始脱衣服时,裘郁适时地关上了浴室门。
关紧之前,他还提醒了一句:“有事叫我。”
他就站在浴室门外,斜倚在门框边,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听着浴室里的动静。
洗澡的事靳然倒是没要别人操心,只是……
“叩叩。”
几分钟后,浴室门从里面被敲响。
裘郁不太明白他在里面为什么还要敲门,顿了顿,推开门想看看情况,入目一片瓷白的肌肤,他瞳孔微缩。
靳然手里提着他那件被水浸湿的校服,看着裘郁说:“会长,我没有衣服穿。”
“……”
裘郁知道不应该,但他的视线还是忍不住往下挪了一点。
看到靳然还规规矩矩地穿着裤子,他松了口气。
少年的身体并不瘦弱,经过一个月的健康运动和蜕变,少年身体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肌肉,让身体各处的线条都变得明显。
从纤细的脖颈到修长的四肢,还有线条流畅又性感的人鱼线,从腹部往下,恰到好处地被收进校裤的松紧带里。
似乎……更引人遐想了。
裘郁喉咙突然干涩,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从浴室角落里的柜子里拿了一件浴袍披在靳然身上,问:“裤子都穿了,衣服怎么不穿?”
靳然说:“衣服臭,裤子不臭。”
“……”
裘郁犹豫了一会儿,看他穿着校裤套着浴袍还是别扭,又提醒他把裤子脱下来,打算送去洗了。
他拿着靳然的校服要出房间,背后的人跟屁虫似的要跟着一起。
喝醉酒的靳然,不喊不闹不发酒疯。
就是比较粘人。
他也不死皮赖脸地要贴在人身上,但也不会离开人超过一米。
裘郁无奈,只能把他安抚上床,想等他睡着了再去送洗衣服。
可这人洗个澡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眼睛瞪如铜铃,还乐于分享他发现的新鲜事。
“会长,窗外有飞机。”
“……”
裘郁抬手把窗帘拉上了。
“会长,咱们头上的灯有五种颜色。”
“……”
很快灯也灭了。
本以为这样人总该乖乖睡觉了。
不料靳然望着头顶熄掉的灯,沉默了半天又开口说:“会长,楼上有人类在造小人儿。”
裘郁:“……”
学校给订的酒店房间,算不上多好,但也不会差。
酒店的隔音条件还是不错的,奈何住进酒店的不是普通人,两个人都是耳力超常,不特意提醒还可以当作不知道,现在被靳然这么直接说出来,头顶的声音仿佛自带了提声功能,在寂静的房间里,存在感成倍增长。
偏偏某人还听得津津有味,真诚地发问:“造小人儿为什么要叫?”
“……”
你都知道造小人儿了你不知道为什么要叫?
裘郁觉得头疼,干脆布了个结界,把所有的声音都隔绝了。
声音听不到了,靳然偏过头看他:“你会造小人儿吗?”
“……”
靳然是躺着的,而裘郁是半靠在床头。
他居高临下,在没有光亮的房间里和靳然无声对视。
靳然说出口的话像一颗沉入水中的巨石,掀起滔天巨浪,荡得裘郁脑仁儿抽疼,他声音低哑:“不会。”
靳然顿了顿:“造小人儿都不会,你好没用。”
裘郁:“……”
没有了可以消遣的东西,看着看着,靳然终于困意上涌,很快闭上眼睡了。
裘郁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一样缓缓舒了口气。
正想下床去把衣服洗了,这时一条手臂朝他打过来,横在他腰腹间,拦住了他的“去路”。
似乎觉得不够,他头也蹭了过来,牢牢地抵在了自己腰侧,把身体紧靠在他身边缩成了一团。
“……”这人就是来磨他的。
脱不开身的裘郁最后给安弦发了条消息,让他明早把宿舍里的备用校服给靳然拿一套来。
安弦和一中的体育生们也不知道在KTV里嗨到什么时候才回去,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他看了眼裘郁给他发消息的时间,又估算了一下他们回酒店需要的时间,挑眉回复:【会长,你这速度好像有点快了。】
……
凌晨五点,校服准时送去了酒店,三个人在一中学校开校门之前进了学校。
一想到去送校服时看到的穿着浴袍在洗手间里刷牙的靳然,安弦一路上连声咂舌,看两个人的目光都暧昧的很。
靳然酒还没醒,做什么都是迷迷糊糊的。
连早上在食堂吃饭他都魂不守舍的。
安弦咬了一口小笼包,调侃道:“你发什么呆?还在回味昨天晚上?”
他说着还看了裘郁一眼,显然话中有话。
他想着靳然被他调侃会不太好意思,结果看到靳然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安弦:“……”
他脸上的侃笑僵住了,嘴里的小笼包都不香了。
真在回味昨天晚上?
安弦震惊地看向裘郁:“你……你你、你昨天晚上上垒了?”
会长这么禽兽的吗?竟然来真的?!
裘郁:“……”
靳然道:“上垒是什么?”
安弦又沉默了。
裘郁察觉到不对劲,看向靳然:“你想说什么?”
靳然迷糊道:“我是想说,我昨天晚上做梦了。”
“做梦?做什么梦?”
靳然:“应该就是他们说的那种许愿就能做的梦。”
“……”
裘郁和安弦同时一怔。
这件事本来应该由安弦来完成的,但他睡得太晚起的太早,根本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更别提许愿做梦了。
听靳然这么说,安弦愣了愣:“你梦到什么了?你都没在学校,你怎么知道是因为许愿做的梦?”
“不在学校也可以许愿。”靳然道:“昨天唐舟他们许愿的时候是在校外的KTV,他们都可以在校外许愿,为什么不可以在校外做梦?”
“……”
“我还在梦里感觉到了妖气,那肯定不是一般的梦。”
而且他的梦境很真实。
如果是普通的梦,除非印象特别深刻,否则醒来的第二天基本就不会记得梦里发生了什么,就算当时记得,慢慢的也会淡忘。
可靳然现在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在梦里看见了什么。
“就是我梦见的和我昨晚在KTV里许的愿不一样。”
他说的笃定,安弦其实已经信了:“那你到底梦见什么了?你没见到你想见的人?”
他记得靳然昨晚许的愿是见什么人来着。
靳然摇摇头说:“没见到,我就梦到有人在我头顶造小人……”
“造……造人?”安弦一脸愕然地打断他。
裘郁夹住一个煎饺的动作也是一顿,侧头看他。
:
靳然点点头:“嗯。”
安弦顿时神色古怪。
靳然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在头顶造人……那应该是正面的体位。
都说梦与现实是相通的,该不会梦外面有人做了什么吧?
他把怀疑的目光投向裘郁。
可妖怪造梦不是根据别人的愿望造的吗?
难道那是靳然睡前许的愿望?
他又把目光投向靳然:“你确定是在你头顶造人而不是你在造人?”
靳然奇怪道:“我造什么人?我又不是女娲。”
女……女娲?
安弦一怔,似乎察觉到有哪里不对,“你说的造人……是造什么人?”
靳然说:“不就是造小人?巴掌大的泥人,就有一只手在我头顶一直捏个不停。”
说着他还把手伸出来做了个捏泥巴的动作。
安弦心情复杂:“捏……泥人?”
靳然:“嗯。”
“……”
安弦惊了:“你怎么会做这种梦?”
靳然道:“我怎么知道?”
兴许是昨晚喝多了,在路上看到捏泥人的了?
他和安弦都是一脸不解。
如果是那种意义上的造人安弦还能理解,毕竟青春期的男孩子,偶尔做做梦也很正常。
可是梦到造泥人……也亏得靳然想得到泥人这东西!
餐桌上只有裘郁在短暂的紧张之后神色恢复如常。
醉酒的人的思想往往是天马行空的,靳然昨晚听人墙角听得起劲儿,估计一不小心通过“造人”联想到了字面意义上的造人,因为是睡前脑子里想着的,被人当成愿望给他入梦了。
裘郁忍俊不禁,偏头见他又开始沉思,夹了只煎饺递到靳然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