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Alpha机甲，Beta研究，Omega占命，完美诠释三大性别发展方向。
　　一切都很美。
　　占命师的职业发展更美。
　　但江知深不觉得美。
　　神他妈持证上岗！
　　卡莱安抿唇轻笑，顺毛道：“占命师有学历要求是近两年出现的。这职业特性太强，有太多鱼龙混杂的占命师，又没办法迅速分辨，只能一刀切了。只需要证件而已，你去报道就能申请实习占命师资格，照样可以开占命店。”
　　江知深：“……”
　　他还想再挣扎挣扎。
　　“没证会怎样？”
　　“嗯，你名声打开后，会被请到警局喝茶。”
　　“……打扰。”
　　江知深挣扎无望，索性利落地捡起卡片插入光脑，虚拟屏幕上信飞速划过。
　　他看了眼，疑惑道：“没有通知录取专业吗？”
　　卡莱安摇摇头，“专业是入校时填报，会有专业考试的，你要去占命师专业吗？”
　　“不去。”
　　蓝星的Omega软弱无力爱出事，和O混在一起得麻烦死，最重要的是——他只想混个文凭：)
　　江知深浏览几遍后，手指停在一个专业介绍上，笑得有些灿烂，“这个专业看上去不错。”
　　卡莱安微微探身，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古地球文化系。
　　古地球？
　　他不着痕迹地挑眉。
　　难不成被穿去了古地球？
　　江知深没发现卡莱安复杂的神色，看着专业介绍微笑。
　　‘公元两千年时代古地球文化、历史等相关研究’
　　真好，不用学习了，就很开心。
　　见江知深笑容不浅，卡莱安松下心，也笑了下：“报道时间在下个月，报名费是一万星币，然后完成入学测试就行。”
　　江知深：“……”
　　“怎么了？”
　　“……”
　　一万入学费，再加上答案之书要的一万，说不定开店还有不少钱，但他的光脑里只有两万多一点。
　　因为有占命师这个要命的职业在，彩票那些玩意儿早被废了，根本没有快速捞钱的方法。
　　生活不易，为钱叹气。
　　财大气粗压根没在意钱的卡莱安疑惑看他，直到见江知深笑容有些僵硬后，卡莱安才猛然醒悟，笑道：“你要是缺钱，我借你？”
　　“不用了。”
　　江知深揉揉眉心，“持证上岗的话，最开始不需要吧？我先开起来，后面再去补证。”
　　“这样吧，你来我店里占卜。”卡莱安思考片刻后，建议道：“我店里大部分客人都喜欢古文化，对占命师也很崇敬，一般不会质疑占命师，你错开官方查店的时间来就行。”
　　江知深的手指定住，“你对我，似乎好得有点过了。”
　　如果他被查出来，那卡莱安的店也不用开了。
　　卡莱安摇头笑道：“不对，你对我更好，这还远不到百分之一。”
　　江知深眉梢轻颤，从他话里感受到几分不对劲。
　　“好了，换个话题聊吧，这些事之后再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卡莱安撑头看他。
　　深邃的双眸配上这张胡子邋遢的脸，他默默移开眼，暴殄天物！
　　江知深暗自吐槽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之前就会占卜吗，你好像并不意外？”
　　卡莱安顿了顿，回道：“你一直都在自学，而且……亲手占出了江家人的死亡日期，不过，无力回天，从那以后你就消失不见了。”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江知深沉默许久，“原来如此。”
　　“说到这里，除了我告诉你的那些报道，其余的都真真假假，你分不清。”
　　“好，谢谢。”
　　时间不早了。
　　卡莱安看着他吃完阳春面，顺便在调侃中要到一份五星好评后，起身告辞。
　　他出门的时候，家里的系统还特地放了一首十分欢快的音乐，配上电子合成音：“欢迎下次再来！”
　　格外喜庆。
　　“好～小系再见。”卡莱安冲门比了个再见，笑着走开。
　　卡莱安的背影消失后，江知深默默走到门边，盯着代表系统中枢的圆板子，神色复杂。
　　圆板子蓝一下黄一下，讨好似地放着彩光。
　　入夜。
　　黑书要吃一万，学费要一万，乔乔的定期保养的五万，自己生活费暂且定两千……
　　江知深当晚做了个噩梦，梦到一大堆大黑皮书、长胡子教授、小机器人追着自己跑，口里叫嚣着我要钱钱。
　　他睁开眼，把自己埋到被子里，安详。
　　就当做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很有钱。
　　没埋多久，屋里安保系统开始放歌，快乐地不得了，就是昨天卡莱安走的时候放的那首。
　　“主人！主人！起床啦！”
　　乔乔咯嘣咯嘣跑过来，拽他被子，“现在是八点半，还有半小时就要去相忆餐厅哦，快起床啦！卡主人在外面等着呢！”
　　江知深默默拉下被子。
　　等主人花了不到十分钟收拾好自己后，乔乔欢快地拉开大门，高兴道：“卡主人早安！”
　　卡莱安穿着身黑色五分短袖，手臂上紧实的肌肉被挡起来，一眼看去不显健硕。
　　直金发打卷，耷拉在额前，下巴的胡茬还在，跟昨天差不多。
　　他带了包机器人美食螺丝钉，顺手丢在机器人的框里面，顿时得到机器人从网上复制粘贴的一大串感谢语。
　　他走了几步，看到还没睡醒的江知深，朝他打招呼。
　　“早啊。”
　　江知深揉了把黑色碎发，扫过来的视线欲言又止地收回去。
　　今天的隔壁Alpha，依旧喜爱做胡茬大叔。
　　卡莱安感觉十分良好，拖着凳子坐下，手里似是提着什么东西，他边拿边道：“昨天忘了说，今年的帝国大学入学考试提前了，半个月后要现场考试，然后开学后缴纳学费。”
　　江知深微愣，“提前了？”
　　“对。”
　　“为什么突然变时间。”
　　“这几年要求持证上岗的职业越来越多，所以各大学都爆满，帝国大学去年的考试时间就不太够，今年干脆提前半个月。”
　　卡莱安把几个小袋子放桌子上，看上去像小笼包，个头有点大，“来吃早饭，我从店里抓的，味道不错。”
　　江知深坐下，尝了个，双眼微亮，“皮薄馅足，手艺可以，你等等，我去拿点蘸料。”
　　说完他就转到厨房里去，拿着个小碟子忙活。
　　“蘸料？”卡莱安疑惑地跟上去，看他动作。
　　吃包子不就是原味才正宗吗？
　　江知深笑道：“我在古书里看到的，这种食物要再配点醋和辣油，不然外面就没有味道了，来试试。”
　　他配了点调料，放到卡莱安面前，淡淡的酸味铺面而来，让人食欲大开。
　　卡莱安低低一笑，“原来如此。古地球食物很多失传，大部分的吃法都是后来推演得出，少了一点半点也没多少人清楚。你之后若是不想占卜了，可以来我餐厅帮忙，我出高薪聘用。”
　　江知深夹包子的手微顿，摇摇头，“帮忙可以，给钱就算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
　　卡莱安笑笑，也不强求。自己尝了个，与刚刚别然不同的滋味充斥着口腔。
　　果然是去了古地球。
　　卡莱安微叹，难为他把几个星球翻来覆去。
　　江知深见他表情奇异，以为是第一次试这种吃法，不习惯，于是笑着道：“如果不习惯也不用必须适应，怎么吃都好。”
　　卡莱安笑，“不，这种方法很好。我想在餐厅里推广，可以吗？”
　　“可以，我不是发明者，相信发现这个方法的人也很乐意教给其他人。”
　　“说得对。”
　　一笼包子装了二十来个，两人消灭完，离开家。
　　中城外43号街，相忆餐厅，早餐还在售卖，人不多，零零散散不足五个。
　　在蓝星卖早餐，纯粹是烧钱的行为，大部分人都习惯一管甜味信息素，然后开始一天的生活。
　　餐厅门是玻璃合金，门后挂了串风铃，推开就有清脆的叮咚响，设计简约而清新。
　　卡莱安带着江知深往里走，路过几人，看到卡莱安都有些诧异，起身跟他打招呼。
　　他正侧头和江知深介绍餐厅详情，没理那些客人，他们也不尴尬地坐下，像是习惯了。
　　这一切都落到江知深眼里，眸中微光轻闪。


第4章
　　卡莱安走到点餐台，屈指叩响桌子，淡声道：“两杯豆浆。”
　　“好的，请稍等片——”收营beta习惯性回复后再抬头，对上熟悉的一张脸后，手上的虚拟取餐号僵住，“马、马上送来，老板您请先坐。”
　　卡莱安嗯了声，回身朝江知深道：“早上人不多，先坐着休息会儿？”
　　江知深弯眉笑：“我都行，麻烦了。”
　　相忆餐厅分了三大区域，多人聚餐，单人闲坐，双人对坐。
　　卡莱安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卷起落下的窗帘，桌上瞬间明亮起来。
　　江知深靠坐在墙边，抱了一路的黑皮书被放在桌子上，引来卡莱安的注意，但也只是看了眼，没多问。
　　江知深主动解释道：“这是我的新媒介物。”
　　占命师占卜的时候，经常会用一些小道具激发精神力，激发的道具是从学习之初就会开始训练。
　　久而久之，有一些占命师离了自己顺手的媒介物，就无法进行占卜。
　　如果媒介物丢失，新的要及时续上，不过适应时会耗费不少时间，短时间内无法继续占卜。
　　就目前而言，他不是正经的占命师，那本书才是，总得给它按个名头。
　　卡莱安好奇道：“别人都是小饰品小东西，你怎么弄了这么大本书，拿来拿去多不方便。”
　　江知深抬眸看他一眼，换了个姿势坐。
　　他拿起书放在膝盖上，右搭在沙发扶手，左手慢慢翻阅黑书，额头微低，目不斜视。
　　边翻边缓声道：“你不觉得这样很专业吗。”
　　看上去就有那范儿。
　　卡莱安：……
　　好有道理。
　　没等多久，两杯热腾的豆浆被送了上来，服务员摆好后见老板没其余吩咐，便转身离开。
　　她刚走几步，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男生脚下微虚，直接撞了上来，好在力道不大，两人都只是撞了个踉跄。
　　男生站稳后连忙扶住他，急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哪里受伤了吗？”
　　服务员摆摆手，“我没事，之后走路注意安全。”
　　“好、好的。”男生微微低头，等服务员走后，神色依旧苦恼。
　　男生高高瘦瘦，脊背硬挺。但脸上惨白，没什么血色。
　　他带着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停在选餐区。
　　左边是肉类食物区，右侧是清淡的粥水之类，他犹豫又犹豫，迈向肉食区的脚转到了粥水区。
　　一旁坐着的两人看了全程。
　　卡莱安咬着吸管，冲江知深歪歪头，“占一下？”
　　江知深也是无聊，真坐直了翻开书，只是刚默念了问题，选餐区里就响起了一片喧哗。
　　“快，有孩子晕倒了！”
　　“拿救助液来。”
　　“服务员——！”
　　动静很大，候在一边的几个服务员快速跑过去，把刚刚进去的男生扶了出来，就近安置在江知深这边的沙发上。
　　男生是亚麻色短发，软塌塌地掩在额头。
　　本来很高很瘦，现在缩在沙发上捂着胃蜷成一团，面无血色，发出痛苦的呻-吟，脆弱不堪。
　　等急救箱的时候，卡莱安拿出一支营养液给他喂下，然后转交给服务生照料。
　　这里的情况引起不小的动静，路过的客人大多都是中古城或者附近的居民，中间有几个认识男生，惊呼下打开光脑把他的父母唤来。
　　约莫半小时后，一对中年AO夫妇赶了过来。
　　两人都是一身笔挺黑色礼服，似是刚从什么宴席上回来，进餐厅的时候急急忙忙的，等看到儿子安稳睡着后，才松了口气。
　　卡莱安一向不喜管事，但这次却罕见地站起身，神色不善。
　　他拿出家用医疗机器人开出的检查报告，语气冷峻，“你们虐待未分化的孩子，我有义务向警局举报。”
　　其余人一惊，下意识看向那对父母，眼神复杂起来。
　　被一大群人注视，男生父亲转惊为怒，“怎么可能！你不要瞎说！”
　　“这份报告写得清楚。”卡莱安沉下眸，把手上报告放在桌子上，“多日未曾饱腹，身体虚弱，且临近分化期。”
　　那位母亲惊讶不已，连忙拿起报告，看完后又心酸又痛心，把报告砸到自己丈夫身上。
　　她怒吼道：“再让那些家伙进来，我就带孩子搬出去！”
　　迎上妻子震怒的神色，Alpha父亲皱起眉，将报告细细翻了一遍。
　　奇奇怪怪的发展，让周围的人摸不着头脑。
　　江知深还坐在位置上，他看着书上显出那段话沉吟片刻，站起身，走到卡莱安身边。
　　“祁宇会分化成Alpha，不需要担心形体问题。”
　　他的声音温和舒适，引得众人的视线落到他身上。
　　夫妻二人不敢置信，却对上他平静的双眸。
　　男生父亲下意识反驳，“我们请余女士占过的，她说小宇就是Omega。”
　　江知深缓缓摇头，“占命师会因为各种问题导致预测失败。我猜，她应该是那时候的媒介出了问题，所以影响了占卜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