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梧:“做错事不让罚,你觉得不服气?”
杭十七:“也不是,我知道私自跑出来不对,让你们担心了。你哪怕像以前一样,关我两天,或者饿我几顿呢……”
敖梧想起之前惩罚的结果,好笑道:“那是罚你吗?那是在罚我。褥子被你撕了,马车被你拆了,最后一点记性也不涨。”
“那要不就算了,我都知道错了,不罚了行不行。”杭十七抬着眼睛偷瞟敖梧。
“耍赖?”敖梧抬了抬眉梢:“知道错了,下次还敢?”
“不是。我这次来是有原因的。我都求过你了,你不答应,我没办法才跑的。”杭十七说:
“我躲到铁甲熊的船上,结果还晕船了,晕船特别难受,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不过还好宗尧救了我。我这几天真的特别老实,真的,今天要不是那个金毛先羞辱宗尧,我也不会冲上去的。”
“那你跟我说说,为什么一定要来万泽城?”敖梧捏捏杭十七的耳朵问。
“我想继续参加调查,直到茧鼠的事情彻底解决。我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总该有调查真相的权利。”
说完,杭十七顿了顿,小心地觑了眼敖梧的脸色。
敖梧没说话,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这样的目光让杭十七觉得,他是被纵容着的,于是吸了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就是觉得,为什么非要管着我啊?我是是成年人了,有独立思考判断能力的,虽然我也知道我之前冲动惹了不少麻烦……但这一次,我是想帮忙你的,我不想当个花瓶似的被你保护起来,永远活在你的庇护之下。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也希望能帮你做些事情,当然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
他越说越顺畅,似乎是把憋了很久的心里话一股脑倒了出来:“你是很强,但你总不可能自己做好所有的事情,我虽然冒失冲动,有时候也不太聪明,但我也有我的优点对不对?上次我们不是配合的很好吗?我会听你指挥,也尽量保护好自己,但你能不能别再把我排除在外了?”
敖梧眼里终于溢出几分惊讶的神色,如果说之前的杭十七性格毛躁的像个小朋友,现在到总算有些成年人的样子了:“这都是你最近想的么?”
“有些以前就在想了,有些刚刚想清楚。”杭十七诚实地说:“自从霜语帮我看过记忆,我感觉脑子好像好用一点了。”
“倒是件好事。”敖梧在杭十七眉心落下一吻,动作虔诚珍重,声音里透着宠:“本也没想真把你怎么样,打也打不得,罚又不忍心,就吓唬一下还差点吓唬哭了,没见过你这么娇气的。你让我怎么办?嗯?”
杭十七一听没想把他怎么样,瞬间送了一大口气,又解释道:“我才没想哭,我刚才那是,就……太有感觉了,就有点激动。”
敖梧的喉节上下滚了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蹭地又蹿了上来,烧得他眼底有些发红。
杭十七以为危机解除了,毫无自觉地巴拉巴拉说着:“我也不是不喜欢你,但我到现在记忆都还没搞清楚,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我当了快二十年男人,你突然要我说弯就弯,总得给我一点时间想清楚。刚刚那个样子,我也不是讨厌,就是你突然那样凶巴巴的,我有点害怕,你还黑着脸,亲的一点也不温柔……”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敖梧眼神气息都变了。
杭十七毫无察觉,自己嘟噜嘟噜说完就准备起来,刚起来又被敖梧从后面一拽,摔坐在床上,后背倚着敖梧胸口,被幽昙清冷的香气包裹住。
杭十七:!!!
“不是说好不罚我了吗?”
“不会吃了你,只收点利息。”敖梧一只手从背后环住杭十七的腰,贴着他的耳朵说话,略微沙哑的声音好听到犯规。
“什么利……”杭十七问到一半,突然被拿住弱点,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了。
“这次我温柔一点,成么?”
后来……后来两人用手干了点和谐友爱互帮互助的事情。
敖梧又常年练武,手指有薄薄一层茧子,动作温柔又克制,简直把杭十七磨得发疯。杭十七因为头一次经历这种事,被弄的太舒服了,没出息地咬着敖梧肩膀,呜呜呜哭了一回。
然后又被迫礼尚往来,呜呜呜地帮敖梧弄了一回。
等一切结束,杭十七觉得自己已经是一只废狗了。手疼,腿软,羞耻地想拆三座训练场平静一下。
当然这里没有三座训练场给他拆,他已经是只成熟的兽人了,只能自己学着平静。
晚些时候杭十七又扯着敖梧问:“那我参加调查的事情,你答应我了没。”
“你都在这里了,我总不能赶你回去。”敖梧温和地活像是一只吃饱了正在剔牙的大尾巴狼:“总归护你周全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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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晟此刻的心情就没有两人这么惬意了,在外面丢了面子还挨了揍,苗晟气得挠烂了好几张磨指甲的木板。
“大王,外面有个人求见你,说是有急事。”一名手下进来通报。
“急个屁,让他滚,老子谁都不见!”苗晟从房间摔出一个玉枕,碎片飞的庭院里到处都是。
手下犹豫了一下,想起那人说的话,又硬着头皮补了句:“他说他有办法对付敖梧,只要您小小配合一下。”
这次门却很快被拉开了,苗晟房间一片狼藉,他理了理自己金色的长发,黑着脸:“让他滚进来!”
“在,在下书末。问大王好。”来人个子不高,五官倒还算周正,和书锦有些相似,不过胆量上到底差了几分,面对黑脸的苗晟,感受着天敌血脉的威压,腿肚子还有些哆嗦。
“对付敖梧?就凭你?”苗晟嗤笑一声:“身上的老鼠味简直臭死了,谁给你的胆量到我脸前面晃荡。”
“大王稍安勿躁,小的的确有办法对付那霜狼一族。只要您按我说的……”书末话还没说完,就被苗晟一脚踹翻,在地上滚了个跟头。
苗晟踩着对方胸口眼里满是蔑视:“按你说的,你什么东西,也配?”
书末有些恼怒,但更多的还是恐惧:“同为七王族成员,您难道真要任由狼王凌驾于您头顶上吗?您难道不想让那狼王也尝尝被羞辱践踏的滋味?”
“说说看。”苗晟问着,脚却没从书末身上拿下来。
“我这里有一种能让人虚弱的毒,只要您带我进七王族大会的会场,我自然有办法给敖梧下毒,到时候,他还不是任由您揉捏。您打可以在广场,把丢的面子都找回来。”书末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递到苗晟手上。
苗晟看都没看丢到一边,又一脚重重踩在书末身上,直把人踩得吐出一口血来:“你让我下毒?我苗晟打个架还需要下毒?我报复他也是光明磊落的报复,凭实力打败他,下毒是什么下三滥的招数?上不得台面的阴损东西。”
苗晟说完还不解气,扯着嗓子喊:“来人。”
两个护卫走进来:“大王。”
苗晟:“把这恶心人的玩意给我狠狠揍一顿,丢到城外的排水沟里去!”
等书末被拎出去了,苗晟又捏着鼻子嫌弃地说:“房间里也打扫一下,一股子臭老鼠味。”
“大王,这包药粉怎么处理?”苗晟一个手下捡起地上的纸包。
“直接扔了。”
“是。”
“等等……让人把毒药给敖梧送过去。还有那只老鼠放走以后你找人跟上去,看看他到底想干嘛。”苗晟想想又改了主意:“一只老鼠居然敢跑到我面前挑事,说不定是得了什么人授意,缺德东西,敢拿本王当枪使,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苗晟(翘尾巴):爷很高贵,你们不配!
第56章
收到苗晟派人送来的药包时, 敖梧和杭十七还没下楼,敖镜接了命令,没有要紧事不要打扰, 一时有些犹豫。
不去喊的话,让人家平白等着, 总是不礼貌。又不知道老大罚人是怎么个章程, 多久能结束,去喊吧,不知道这事到底值不值得算要紧事——敖镜觉得狮虎一族总有些神经兮兮的,说不定派个人来说两句废话,搞个恶作剧怎么办?
他问那来送药的狮虎好几遍,对方半个字也不肯说, 坚持要等敖梧出来才开口。
敖镜走上楼, 在敖梧门外纠结,是等一会, 还是现在敲门,就见敖梧拉开房门出来了。
“有事?”敖梧看到敖镜, 有些意外地问。
敖镜比敖梧还要意外,两人进去不到两个小时, 明明还没到睡觉,敖梧却换了一身衣服。且敖梧这会儿全身透着一股餍足的懒散劲, 这对于一贯冷漠自持的他来说,简直太罕见了。
“老大,狮虎一族来了个人,说是奉狮虎王的命,来送东西的,还有些事, 要当面跟您说。”
“苗晟的人?”敖梧想,这倒是奇了,白日里折了那只大猫的面子,按照他的脾气,这几天该远远躲开自己才对,怎么半天时间,就又主动凑上来了。
“是那个都喊着要给他生崽崽的那家伙?他又来了吗?”杭十七从敖梧手臂和门框间的缝隙挤出来凑热闹。
敖镜寻声望去,只见杭十七嘴唇微肿,眼尾殷红,还带着水汽,仿佛还沉浸在欢娱后的余韵中。银色长发一缕缕散在身后,明显是刚刚洗过,衣服扣子敞开两颗,颈侧和锁骨处有几道暧昧的红痕。
敖梧只余光扫了一下,就立刻转开眼,红色从脖子一路蔓延到耳根。他总算知道所谓的“惩罚”是什么意思了。很庆幸自己刚刚没有贸然敲门。
心里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嘴里问着:“什么生崽崽?”
“就是狮虎王呀,在南夏他有好多迷妹迷弟,每次出巡就站在路边上,一见到他的车辇就嗷嗷嗷尖叫,说喜欢他,要嫁给他,给他生崽崽之类的。”杭十七解释道。
敖梧在旁边安静听着,忽然想起最早杭十七说什么崇拜狼王,要给他生崽崽,感情是在这里学来的?
“那你是不是还欠我个崽崽?”敖梧忽然坏心眼地问。
“什么崽崽?我什么时候欠你……”杭十七扬着脑袋想了两秒,看着敖梧不怀好意的笑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在一开始不知道敖梧身份的时候确实说过。表情逐渐凝固。
“想起来了?”敖梧说:“还是要我提醒你一下?”
杭十七恼羞成怒,瞪着敖梧:“那就是个表达喜欢的方式好吗?不是真生!我是男的不会生崽崽,要生你自己生!”
“也行……毕竟我是你毛绒绒的媳妇么?老公。”敖梧用只有两人能听到是气音,拉长了声,在杭十七耳边问。
最后那声“老公”还带着微微上扬的尾音,简直犯规的不像话。杭十七耳朵瞬间由白变粉,反扣在头顶上。
“乱,乱说什么……你哪里毛绒绒了。”自己口嗨的黑历史被拿出来调侃,杭十七臊得满脸通红。想想其实他也没见过几次敖梧用兽形的样子,更没捞着上手摸过,只记得体型比其他霜狼还大一圈,眼神凶狠又霸气,看着威风凛凛的,跟毛绒绒一点都不沾边。
“其实还是挺毛绒绒的,回头给你摸摸看?”敖梧在心里偷笑,杭十七的反驳完全没抓对重点,只说他不够毛绒绒,却没说不是媳妇,说明他在心里已经渐渐开始接受两人的关系了。至于称呼,敖梧并不介意哄着杭十七一点,反正床下吃的亏,总有讨回来的地方。
“可以摸肚子吗?”杭十七耳朵又立起来。据他所知,肚子上的毛应该是比较柔软的。身为一只哈士奇,看到敖梧兽形的模样,其实还是有点怕的,现在竟然可以撸到狼王,那不是显得他很厉害。
“你想摸哪里都可以。”敖梧一本正经地说。
杭十七却听出了话里不那么一本正经的含义,尤其他们又刚刚才发生了什么。秒懂的杭十七在对上敖梧眼里揶揄的笑意,气得毛都炸了,于是挑事道:“光摸有什么,你有本事就真生一个崽崽出来。”
“没本事。”敖梧仍笑着,笑容掩去了身上冰寒的戾气,显得那俊美的相貌颇有些勾人:“我这也是表达喜欢的方式,杭十七,我想给你生崽崽,可以吗?”
“生个屁。”杭十七捂着耳朵,大声嗷嗷:“再说我把你卧室拆了,你晚上睡屋顶。”
口气凶得不得了,红霞却已经从耳尖蔓延下来,占领了整个脸颊。萌得让人想咬一口。
“不说了,下去看看。”敖梧揉了把杭十七的脑袋,不再逗他,带人下楼。
敖镜在一旁默默打了个嗝,只觉得好大一盆狗粮盖到了他这只单身狼的头上。明明还没吃晚饭,已经被自家老大的狗粮撑得恍恍惚惚。
不是之前还怒气冲冲的说要惩罚?怎么才两个小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还是不是他们那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老大了?果然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敖镜装模作样地叹着气,心里却还是替两人高兴的。
敖梧带着杭十七下去,云无真和霜语已经在正厅等着了。
“小人苗青,见过狼王殿下。”来人见敖梧下来,规矩行了个礼,把手里的纸包递了过去。
“这是何物。”敖梧没有贸然开,而是递给了旁边的敖镜。
“听说是能让您虚弱的毒药。”苗青按照苗晟的吩咐,把事情经过和敖梧复述一遍,省去自家大王砸东西,骂敖梧的经过,只讲了那鼠族兽人挑拨离间,撺掇大王下药的过程,又美化了一下大王的反应,把他对那鼠族兽人连踹带骂,说成义正言辞地拒绝,和心痛惋惜的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