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我香不香!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银雪鸭
银雪鸭  发于:2020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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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前五秽临空,贫道执此剑入宫,引九天紫雷诛之。”
  “圣上亲言——此剑乃天道驱邪之刃。”
  李避之的扫过这镜花楼下的众人,而后冷冷地说道:“世上百般妖邪,皆难逃此剑。”
  “李道长想要如何?”刑为宗面不露色地看着他,沉声说道。
  司千瑾见状,忍不住出口说道:“这剑自然是好剑,但若要服众,怕不能止于此吧?”
  李避之听他二人之言,面上现出冷笑,而后右手挥下,那木剑竟直直落入宁王身前。
  “如司道长所言,我金乌之人诸位也是信不过的,那便劳烦宁王殿下,执剑来试一番吧。”
  “若钟棠是妖,必逃不过驱邪之刃,若不是——必毫发无损。”
  剑,是皇帝亲口所赞的剑。宁王,是最为正统的嫡系龙脉。
  李避之索性将一切,都交给了绝无人可议的皇家。
  宁王也没想到,这事最后会落到他的头上,可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退缩的道理。且既是对付金乌,便是只有万中之一的可能,他也不会放过。
  “钟道长,那便得罪了。”宁王笑笑,眉目间好似还能看到几分,往日里病弱儒雅的影子,但转眼便尽然消失了。
  他将木剑握于手中,执于身前,一步步向两人走近。
  钟棠依旧在李避之的怀中,靠着李避之的胸口,只要稍稍留心,就能听到他的心跳。
  “别怕。”
  这句话,李避之好似跟他说过无数次,而他也信了无数次。
  宁王已走至二人一丈开外,忽然他加快了脚步,身上的七龙金袍随之扬起,而后便是那把依旧蕴着青光的木剑,向着钟棠的胸口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爬上来晚了一天,但还是祝大家双节快乐~


第84章 秋煞琵琶(十三)
  就在木剑即将刺入钟棠胸口的刹那,眼前暗青色的寒光,似乎尽然变成了大漠中,夕阳的霞光。
  他依旧被李避之抱在怀中,连身畔坠落的海棠花,都被落日镀上了金红。
  钟棠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再看再看李避之时,却见对方已然又成了十几岁的模样,一手执着柄笨重的铁剑,一手将刚刚从树上跳下的他,揽护在怀中。
  恍然间,他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这应当也是他的记忆。
  “我不要师兄练剑了。”钟棠听到自己的声音,青涩的也像是少年,他窝在李避之的怀中,像是抱怨又像是肆意的撒娇:“师兄今日练了三个时辰的剑,才陪了阿棠一个时辰。”
  李避之无奈地放下了剑,伸手点点钟棠的眉心,嗓音中还带着少年时期的沙哑:“可是不练剑,要怎么保护阿棠?”
  钟棠在李避之的怀中眨眨眼睛,而后笑着趴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那以后,师兄练剑也时时刻刻带着我,好不好?”
  李避之的脸上似乎闪过几分疑惑,他似乎察觉到钟棠又在做什么鬼打算,但还是顺着他的心意问道:“那……如何时时刻刻都带着阿棠?”
  钟棠又笑了起来,伸手握住了李避之的右手,只见朱色的光芒一现,一柄木质的长剑,便出现在李避之的手中。
  “这样师兄就能时时刻刻带着我了。”钟棠快活地说着,满意地看着李避之手中,那用他本体棠木做成的长剑。
  李避之却是一怔,而后素来沉静纵容的少年,难得生出了怒气:“胡闹!”
  他将木剑收于腰侧,双手抱着钟棠,急切地查看着他的身体:“从哪里取得木?如何取下来的?身上可有伤口?”
  钟棠像是早就料到师兄会这样,也丝毫不害怕李避之的生气,而是故作委屈地又抱住对方的肩膀,难过地问:“师兄你不喜欢吗?”
  李避之探伤的手顿了一下,半晌后像是妥协般,又重新将钟棠环进怀里:“……阿棠给的,怎么会不喜欢。”
  “可你——怎么能用自己的本木,到底有没有伤到哪里?”
  “疼不疼?”
  钟棠听到李避之说出“喜欢”二字,眼中的笑意便再也藏不住了,蹭着他的肩膀说道:“我就知道师兄一定喜欢。”
  “一点都不疼的,师兄你忘了,每年冬天师父都会给我剪枝子,他剪那么大一捆都没事,我就砍了这么一小根。”
  “又胡说,”李避之抱着钟棠,无奈地拍拍他的后背:“也不知道是谁,每次剪枝子,都要哭鼻子。”
  况且……他垂眸看向腰间的木剑,这般结实这般长度,哪里是砍了一小根树枝那么轻巧。
  “师兄才说了喜欢,又来笑话我!”钟棠此刻只窝在李避之怀中,只管闭着眼睛胡闹。
  闹过去了才好,闹过去了……师兄就不会发现,海棠树上的树枝,其实一根都没有少。
  那柄木剑,是他抽了树干中的心材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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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的霞光散去,只是眨眼间,钟棠便又回到了镜花楼下,而那柄用他本体棠木所制的木剑,自然停在了他的身前,暗青色的寒光也如那日的夕阳般,于他毫发无损。
  宁王皱眉看向自己手中的木剑,似有不甘心,但任凭他如何用力,这木剑也不过钝钝地抵在钟棠身上,完全没有李避之平日里斩妖时的锐利。
  在众人的目光中,宁王咬咬牙想要再试一次,却听到了李避之冰冷的声音:“宁王殿下,如何了?”
  “是啊,六弟,你这可……”
  终于,在渐渐嘈杂的质疑声中,宁王想要收回木剑,将它交还到李避之手中,可就在这时,原本凝于剑尖对向钟棠的寒光,却向握着剑柄的他蔓延开来。
  宁王瞳孔大震——
  钟棠很快便明白过来,宁王的身上也有妖的血脉。
  宁王骤然松手,向后退去,那木剑便重重地坠于李避之的脚下,李避之的目光随之望向他,仿佛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宁王脚下踉跄着,几乎逃也不断向后退去,而丰王等人的询问声,此刻落在他耳中,也变成了最为可笑的讥讽,半晌后他才咬牙说道:“一切无恙,是我们错怪钟道长了。”
  司千瑾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刑为宗,却发现刑为宗不知何时,已消失在人群中。
  宁王的话,传至众人耳中,顿时又引起了阵阵响动。
  有人唏嘘,有人感叹,有人失望。
  “哎呀,我就说嘛,金乌观的道长怎么可能被妖物迷惑。”
  “就是就是,钟掌柜那么好的人,哪里像是妖怪了。”
  “说到底,还不是西隶人搞出来的事情……”
  几乎是顷刻之间,法坛之下的风向就变了,钟棠却只是与李避之,沉默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从他的怀中站到地上,又附身将那木剑仔细地捡起。
  “这剑……我是给师兄一人的,”钟棠垂眸看着木剑,低声喃喃着,似是染上了几分少年时的抱怨:“若是师兄再给别人用,我可就要生气了。”
  李避之听他这么说,手中忽得攥紧,低头轻声问道:“阿棠,想起了什么?”
  钟棠抚着木剑,眨眨眼睛,仰头看向李避之:“也没什么,几是些零碎的小事——”
  话还没说完,便觉自己那握剑的手一紧,恍然间却是连人带剑,一起被李避之拉入了怀中,紧紧拥住。
  “不会了,以后不会再给别人了。”
  他听到李避之承诺地说着,不由地又挑起唇角,双手勾着李避之的脖颈,重新舒舒服服地被师兄抱住了。
  金乌那边此刻人心已定,至于李师叔与小师叔之间如何亲昵,他们这些日子以来,也是见惯了的,此刻只是跟着问威一起,眼观鼻,鼻观心。有好事者,还偷偷地又多瞄了几眼。
  而法坛之上太渊观的道人们,也有些站不住了,特别是司千瑾,先是失了阵仗,背后又没了刑为宗,索性一闭眼向钟、李二人一拱手:“既是误会一场,那小道便先告辞了,来日再亲赴金乌告罪。”
  说完,便带着太渊观的众人离去了。
  太渊观的人一走,法坛上立刻空了小半,而代替皇帝而来的三位王爷,见事情已了,便也打算走了。
  可就在这时,只见一列锦衣御队,自大崇皇宫的方向,策马而来。
  钟棠定睛一看,领头之人,却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楼公公。
  那马队行至镜花楼前,丰王等人立刻迎上前去,楼公公下马后却是一如既往地好脾气,向着几人行礼后,笑笑说道:“老奴紧赶慢赶,好歹是赶上了。”
  在场之人,到底没有几个敢真受了楼公公这礼,纷纷笑着上去扶他,楼公公却说:“此次出宫甚急,乃是带了陛下了两道口谕。”
  “陛下特地交代,诸位且不必跪拜,只听着就是了。”
  “其一,陛下知西隶公主已醒,特遣老奴前来问候,另有赏赐送至镜花楼中,公主只管收着便是。”
  西隶公主听后,虽有皇帝李靖宏“不必跪拜”的口谕在前,仍是微微弯腰致礼。
  楼公公见状,笑着点点头,又与问威说道:“陛下也知道了钟道长受冤一事,望真人好生安抚,日后另有安排。”
  问威一言不发地点点头,只是又瞪了钟棠一眼,而钟棠则是趁着楼公公没留意,又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其二,端王殿下,陛下命你随老奴入宫去,”楼公公言语稍顿,又低笑着说道:“恭喜殿下,应是好事将近。”
  端王拢在袖中的手,乍然一紧,脸上勉强露出几分应有的笑意:“本王知道了,多谢公公。”
  同样脸色不好的,还有宁王,他自方才木剑一事起,便心事重重,如今又听到端王的“好消息”,一口白牙几乎咬碎。
  钟棠暗暗观察着几人的反应,可惜楼公公传完皇帝的口谕后,便离开了,顺带几位王爷也都跟着他走了。
  “累吗,我们也走吧?”李避之站在他的身后,低声问道。
  钟棠刚要点点头,却不想那西隶公主却带着乌淳邪来到了他们的身后:“两位道长请留步,望……入楼中一叙。”
  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在办公室里值班·被冻得瑟瑟发抖的鸭——


第85章 秋煞琵琶(十四)
  钟棠还未说话,李避之已拦在他之前,向呼延珏问道:“不知公主此番,可有何吩咐?”
  难得的,这位在大崇皇亲贵族面前,都不曾示弱的西隶公主,轻叹一声,而后嗫喏道:“两位道长放心,我绝无恶意,只是有些话不便于此来说,所以请两位随我入楼,就当是……”
  “为了阿寄。”
  呼延珏最后几个字,声音更低了,可却切切实实地传入了钟棠的耳中。钟棠不禁暗暗惊讶,这西隶公主竟然知道阿寄的存在。
  “两位道长请吧。”呼延珏至此便不再多言,反倒是他身后的乌淳邪上前几步,生硬地要让他们入镜花楼。
  钟棠与李避之对视一眼,他们很清楚,刚刚西隶公主前来解围所说的话,十之八九都是假话,究竟是谁令她昏迷三日,那晚害他露出原形的“阿寄”究竟又是谁,这些秘密恐怕都还是要从镜花楼入手,才能发现端倪。
  是以,两人没有再推拒,与问威真人打过招呼后,就随着西隶公主再次走入了镜花楼中。
  昨夜那场争斗,虽险些把四层之上毁了个干净,但一夜过后,其下几层依旧是那般富丽堂皇,珊瑚瑰宝交相辉映,被整理地几乎看不出什么痕迹。
  等到众人上至二楼,之前呼延珏的寝室之外时,乌淳邪忽得遣退了所有的侍女,只余他四人继续前行。
  钟棠见状,也借着朱袖的遮掩,用手指勾住了腰间的玉珠金铃,虽然刚刚这位西隶公主却是帮了他们,但在知道他们目的之前,还是不能放下戒心。
  呼延珏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警惕,只是在寝室门外回首,无奈地笑笑:“两位随我进去吧。”
  李避之轻拍了两下钟棠的手,让他放心,而后两人终是随着呼延珏,走入了那金红帐帘垂拢着的卧房中——
  可就在看清这房中之物后,钟棠骤然凝眸,李避之也颦紧了眉。
  呼延珏又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向了寝室正中的玉床,而后俯下身来,伸手抚摸着床上仍昏睡不醒的人。
  她们拥有同样的眉眼,同样的身躯,令人完全分辨不出,这世上竟有两个“呼延珏”。
  “公主,这是怎么回事?”李避之的手已然按到了木剑上,言语之中尽是冷意。
  乌淳邪似是察觉到他的敌意,庞大的身躯立刻挡在呼延珏之前,刚想出口呵斥,却又被西隶公主拦住了:“乌淳邪退下,此事……还是由我来解释给两位道长听。”
  钟棠目光在这一立一躺的两位“公主”间流转,隐隐地像是抓住了缕思绪,不禁开口问道:“不知你究竟是谁?或者说,那玉床上躺着的,究竟是谁?”
  呼延珏目光垂下,她坐到玉床边,火红的裙摆垂到雕花的金砖上,半晌后才说道:“我确是西隶公主呼延珏,而他……”
  “他就是阿寄。”
  此言乍出,钟棠与李避之心中皆是一惊,还是李避之又冷声问道:“如何能证?”
  呼延珏听后,却只是叹息摇头:“眼下……确实已无法相证了。”
  “只盼两位道长能听听我的说法,早日寻出幕后之人,也好救救阿寄。”
  钟棠虽早就知道阿寄身上,应有异族的血脉,却不曾想这血脉来的竟是这般的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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