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宣布成绩的时候,班里一片哗然,只有林子安还算淡定。他出现在心里的第一反应是“真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林子安趁着许宣在黑板上写题的时候,转过身说:“考得不错嘛。”
“还可以。”江念的神情不骄也不躁。
这淡然处之的态度让林子安对他的喜爱又增长了几分,也挑起了他的熊熊斗志。
“你等着,下次第一一定是我。”林子安撂下自信满满的宣言,又转了回去。
江念盯着林子安看,那眼神看不出丁点情绪,片刻后勾唇笑了。
第一?不可能。
第三节课课间,班里闹成一团。
江念突然说道:“子安哥,你之前答应我可以提一个要求,我还没有提。”
“嗯?”林子安愣了愣,随即想起来之前许下的诺言,他笑了起来,“你随便提,哥都满足你。”
江念身子往前倾,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咬耳朵,清亮的少年音因为压低音量显得有几分低沉:“那我可以抱抱你吗?”
热气喷洒在林子安敏感的耳根上,他耳朵微红,心里像被猫抓似的痒得厉害。
过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操,他这是被人反撩了?
林子安的手攀上了他的肩膀,姿势很亲密,“行啊,那哥在这儿抱你?”
旁边已经有人发现他俩有点不太对劲,正悄咪咪地往这边瞧,林子安脸皮厚,完全不在意被人围观,面对八卦的视线泰若自如。
江念被看得有点尴尬,抬手抓下他身前的手,“......这里人太多了。”
“你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林子安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江念不说话,抓着他的手就拉着他往外走。
林子安也不反抗,笑呵呵地任由他拉着走。
江念把他带进了教学楼一个拐角里,这里比较偏,平时也没人来,前方还有一片灌木丛正好能挡住部分视线。
林子安打趣道:“你说,咱们这是不是有点像偷情。”
江念不吭声,耳根微微发红,他突然伸手从背后环住林子安,下巴就搁在他的脖颈处,林子安好像被整个揽在他的怀里。
他下巴轻轻磨蹭着,细软的发丝在他脖子上来回轻扫。
林子安往前挪了挪,忍不住伸手推他的头,“别蹭了,好痒。”
江念听话地停下动作,衣领被他蹭开了一点,露出藏在下边的后颈,他盯着那看了一会,忍不住将鼻尖埋在腺体上,呼出的热气尽数洒在那出敏感的地方。
敏/感/处突然被触碰,林子安克制不住手脚发软,下一秒他挣开江念的手,反客为主将他抱在自己怀里。
他偏头轻轻在他的腺体上用牙齿碰了一下,江念的身子在他的怀里猛地一颤。
林子安在他耳边调笑道:“上次说过下不为例,你要是再乱碰,哥可就不客气了啊。”
江念收紧手臂,手指压在他腺体的位置,眼神深沉而赤/裸,他轻声说:“比如,像这样?”
“子安哥,我好想咬一口......”
林子安头皮都要炸开了,江念适时收回手,笑得乖巧又天真,仿佛刚刚霸道又带着挑逗的人不是他一样。
对着这张脸,林子安提不起一丝脾气,他伸手戳了戳嘴角的梨涡,“我看你是没上过性别教育课,你这种行为属于性/骚/扰,知道吗?”
江念的表情极其无辜,“你刚刚咬我算不算性......”
林子安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两名女生刚好路过,正奇怪地打量着他们。
江念微微眯起眼睛,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掌心被柔软舌头舔过的感觉又酥又痒。
林子安挑眉,这小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Chapter7
林子安收回手,掌心里还残留着一小圈湿润的痕迹。
江念用舌尖舔过嘴唇,殷红的唇瓣湿漉漉的,弯起的眼睛里满是笑意,“你做了还不许人说吗?”
林子安伸手掐住他的脸颊,半眯着眼,“我就是不讲理,你有意见?”
江念抬手握住他的手,指腹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不可以吗?谁让你做了不负责。”
林子安嗤笑一声:“行啊,你想让我怎么负责?”
江念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笑得单纯又无邪,“唔,你亲我一下,我就没意见了。”
林子安一挑眉,加重指尖的力气,江念轻轻地“嘶”了一声,白皙的肌肤瞬间红了一块。
“大白天的做什么美梦呢。”他笑着松开手,趁其不备在江念的脸颊啄了一下。
“行了吧?”林子安拍了拍他的脸蛋,“回去了。”
说完,他便笑吟吟地走了。
江念看着他的背影,指尖摸了摸被他亲过的地方,那温热柔软的触感似乎还有所残留,他的眼底燃着一簇大火,斗志被瞬间点燃。
他亲了一下指尖。
这样的猎物才有狩猎的乐趣。
......
周六。
江念罕见地旷课了,林子安给他发消息询问他出什么事了,他匆匆回了句“家里有点事”就没了影子。
林子安一天没见着人,听课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下午课间他收到林立杨发的短信,告知他今晚要回家,让他早点回家吃饭。
他的心情更烦躁了。
回到家的时候,林立杨还没回来,林子安挣掉球鞋换上居家拖鞋,餐厅的餐桌上摆着阿姨做好的饭菜。
林立杨是京城国家科研所生物研究中心的一名高级研究员,工作很忙,一年到头回家的时间少得可怜。他的父母离异十多年了,母亲李璐离婚后包养了好几个小白脸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个家里大多数时候都只有他一个人。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林子安今天一整天都觉得头昏沉沉的,不太舒服。
他还惦记着今晚要和亲爹一起吃饭,于是洗完澡后先拐进书房写作业。
然而整个晚上他都无法集中精神,平日很快就能做完的作业愣是写了两个小时,最后烦躁地把笔甩了。
摁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林立杨还没回来,他想了想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被接通,男人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安,抱歉,上头突然安排新任务,今晚得通宵做研究,我就不回去了,你自己在家好好吃饭。”
“嗯,知道了。”林子安毫不意外。
对面那头又叮嘱了几句,很快就挂断了。
林子安看着熄灭的屏幕,这么多年来他也已经习惯了,但心里还是有点空荡荡的。
他收起手机,把餐桌上的菜放进微波炉加热,随便扒了几口饭,又放下了手里的碗筷。他今天没什么胃口,随手把碗筷塞进洗碗机里,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一震。
林子安拿起手机,看到来信人不由地眼睛亮了亮。
【江念:(小猫偷窥.jpg)子安哥,你在干什么呢?】
林子安往后一躺,陷在软绵绵的懒人沙发里。
【林子安:刚吃完饭,准备看会电视。】
【江念:这么晚才吃饭?(小猫蹭蹭.jpg)今天一天都没见到你。】
林子安笑弯了眉眼,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子安哥。”少年清朗的嗓音如三月积雪初融,温暖中带着一股凉意。
“嗯,怎么了?”林子安话里带着笑意,嗓音有点沙哑。
“你声音怎么怪怪的?”
“哦。”林子安咳了一下,喝了口水,“有点口渴,现在好点了吗?”
“比刚刚跟严重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江念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林子安闭上眼右手搓着额头,不知怎么的,往日里有事喜欢自己扛的他像是抱怨一般地倾诉道:“感觉头有点疼,嗓子有点干。”
“可能是着凉了,有没有发烧?”
“我去量一下。”林子安从药箱里翻出一只体温计含在嘴里。
通话中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半晌,听筒里传来轻轻的哼唱声,是一首林子安从来没有听过的日文歌。
那轻缓的歌声像一个小扇子,抚平了他心里的烦躁与不适,他开始有点昏昏欲睡。
“滴——”嘴里的体温计发出提示声,林子安拿出来一看,吓了一跳——38.9度。
歌声停了,江念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多少度?”
“38.9。”林子安实话实说。
对面的呼吸顿了一下,少年的声音变得有几分低沉:“家里有人吗?”
“没有,就我自己。”
“那我去你家找你。”
“别。”林子安立马开口道,“别过来了,都快十点了,我等等自己吃点药睡一觉起来就好了,你过来就算不堵车也要一个小时。”
“可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江念的声音有点委屈,“你还生病了。”
“我都多大的人了有啥不放心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乖,听哥的话。”林子安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是甜滋滋的,被人关心的感觉对于他来说是久违的感受。
江念沉默了,林子安好说歹说哄了好一会才把人稳住,对方盯着他吃了药,躺上床才挂断电话。
林子安才刚躺好门铃就响了,他眼皮不由地一跳——不会是江念那小子没听自己的话,真的跑过来了吧?
他心里有点生气,又有点道不明的期待,但是他打开门以后,那点小期望就随风消散了。
站在门口的是简源。
简源正提着一个精巧的保温盒,见到林子安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他径直地走进去换上拖鞋,一边问道:“祖宗,你哪儿不舒服?”
“有点发烧。”林子安拖着拖鞋走到茶几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哦,这个啊。”简源把保温盒放到餐桌上,“我妈今天熬了点当归鸡汤,让我给你带一份。”
简爸爸和林立杨是同事关系很好,两家人住得近来往也多,上了高中简妈妈想让林子安周末去他家吃饭,林立杨觉得这太麻烦别人了,还是拒绝了她的好意。林子安也觉得挺好的,简妈妈太热情他有时候招架不住。
但是简妈妈每次做了好吃的,都会让简源送一份过来,说是让他也好好补补身体。
“行,帮我谢谢阿姨。”林子安说着就往卧室走。
简源跟在他后面,视线落在他白皙修长的后颈上,眸光微微闪了闪。
林子安听到脚步声,奇怪地转过头,“你还不回家?”
简源答非所问地说:“你吃药了吗?”
林子安点点头,“吃了,正准备睡。”
“那你去睡吧,我等你睡了再走。”
“别了,有人坐我旁边看着,我睡不着。”林子安皱起眉头,看起来有点嫌弃。
简源脚步一顿,随即道:“没事,我去客厅坐着。”他看见林子安还想赶人,立马说,“我妈要知道你生病了,我还把你一个人丢在家,她一定会念死我的,你就行行好吧祖宗。”
“停,别贫了。”林子安对简妈妈十分了解,最后只好松了口,“行吧,鞋柜上有备用钥匙,你走的时候帮我把门锁上。”
说完也不管别的了,他头痛得很,现在只想早点睡觉。
林子安爬上床上,简源帮他盖好被子就出去了,没一会他就昏沉沉的睡着了。
十一点十分。
简源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床上的人睡得正香,只是眉头拧得很紧,似乎在做噩梦。
他盯着那张熟悉的俊脸半晌,叹了口气,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眉心的褶皱。
简源小声说着,也不知道说给谁听,“你啊......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他突然想起那天站在林子安身边的少年,他的心底不由地泛起酸意。
他自言自语道:“你们俩又是什么关系呢......”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床上的人眼皮微微一颤,似乎有苏醒的预兆。
简源蹙眉,起身去开门,出去时带上了卧室的门。
“咔擦——”面前的门被打开了,江念只觉得室内的灯光白得晃眼,他甜甜地喊了声:“子安哥,surprise~!”
然而在看清开门的人时,嘴角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语气冰冷得让人犹如坠入冰窖,“你怎么在这里?”
“我到想问问你呢。”简源一挑眉,双手环在胸前,刚刚那声亲密称呼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手不由地抓紧手臂,之前心底的猜测也得到验证。
江念的眸色沉得惊人,那凌厉的目光似乎要将眼前的人割成碎片。
半晌后,他似笑非笑地说:“他在电话里说自己发烧了,我不放心,过来照顾他。”
“我来就好。”简源脸色有些难看,他伸过手要把保温盒接过来,“他已经睡着了,你明天再来吧。”
江念提着保温盒的手往后一缩,笑意却不及眼底,“既然他已经睡着了,你是不是也该走了?”
简源往下指了指,笑容带着不易察觉的挑衅,“我家就在下边什么时候走都可以,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江念微微眯起眼睛,正打算说些什么。
“吵死了,简源你怎么还没走,在跟谁说话呢?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林子安穿着松散的睡衣,抓了抓微卷的头发,打着哈欠走出来,眼睛半眯着往门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