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本尊不是白泽[玄幻科幻]——BY:游妄
游妄  发于:2020年1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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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黎缓缓抬眼,朝着五巨头斜睨过去,眼角挑出了一道危险的弧度,但他的语气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近似情人间的絮语:
  “再说一遍?我看你们是不想做五巨头——想改做五巨啊。”


第39章 平安符
  五巨头中有个心态不行的, 只觉得自己今天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眼刀’, 直接被浮黎这一眼给吓懵了。
  他捅了捅自家纹身大哥的后腰,怂怂地说:“大,大哥啊, 我们宰相肚里好撑船, 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要不今天就先放过这对狗男男,给人留一条活路?”
  这话说的很是迂回巧妙,既表明了自己想打退堂鼓的立场, 又明里暗里地捧了大哥一把,踩了浮黎二人一脚,简直深谙拍马小弟的精髓!
  “……”浮黎深吸一口气, 觉得自己快要被气笑了。
  他都有点佩服这个人类的大胆了, ‘狗男男’这三个字张口就来,真当他说的话是在开玩笑吗?
  于是他舔了舔唇,一手支颐,另一手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敲击桌面,淡淡道:“我记得我刚才说过,谁再敢重复一遍,我就把他的头给拧下来。嗯?”
  最后的‘嗯’字极轻, 尾调微微上扬, 就像是从鼻腔里哼出来似的, 但其中蕴含的警告却叫人不寒而栗。
  其实浮黎并未放出威压,因为燕京地界不大,威压一旦放出, 无疑是在对燕京城内的所有灵修说:看我看我,我在这儿!
  弱一点的灵修尚且只是被威压吓到,朝他的方向匍匐跪拜。但燕京总部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身负维持修界秩序的重责,尤其是顾佑财,很可能会赶到这里来看看究竟有什么大妖临世,到时候暴露了他殴打人类的违法行为就完蛋啦!
  于是浮黎只能尽可能让自己的眼神更加凶煞一点,语气更加凌厉一点,利用眼神的威胁,言语的侮辱以及行动的恐吓,来达到击溃敌人心灵防线的目的!
  可浮黎生得实在太好看,精致的皮囊往往能够极大程度地降低一个人在外人眼中的危险性。
  纹身大哥从片刻的心惊中回过神来,一想到自己居然又被这个小白脸吓到,肺都要气炸了,一把推开拍马小弟就要亲自上阵。
  小弟觉得能群殴干嘛要单挑呢,于是也抡起胳膊,吱哇儿乱叫着赴大哥的后尘。其余几个巨头看到小弟都上了,互相瞅了瞅,也抄凳子的抄凳子,捡瓷片儿的捡瓷片儿,把浮黎团团围了起来。
  店里的其他客人眼见着场面变得剑拔弩张起来,都迅速躲远了,有几个想冲上来帮忙的,也被朋友拉住,只能在战圈外边儿干着急。
  浮黎好整以暇地扭了扭脖子,端起一盆卤煮塞到了傻宝怀里,轻快地说:“吃着,边上看戏。”
  说完,把脚边横翻的长凳扶回原位,直起身来,垂眸,十足挑衅地勾了勾小指。
  一时间,场上风起云涌,兵戈争鸣!
  局面瞬间就变成了‘貌美青年为爱孤身迎敌,五巨头不要逼脸竟然群殴’!这一场实力差距极其悬殊的博弈,青年究竟要如何应对呢?
  围观群众的心都被揪起来啦,这么好看的人破相了可怎么办呀!天呐,那是他的男朋友吧,居然还站在一边吃得这么开心?死渣男!
  甚至还有人在手机上按出了急救号码,要是青年快不行了,他们还能帮忙叫个急救车,也算是作为他们袖手旁观的补偿了吧。毕竟看这些挑事者的块头,他们就算上去了,也不过一拳头的事。
  再说,这几个人看着就像是混道上的,他们何必为了一个陌生人,把自己也搭进去呢?
  浮黎没管旁人,视线扫过五人的脸,忽然目露疑惑,道:“印堂发黑,两耳无光,额头低陷,鼻有赤筋?你们将有血光之灾啊。”
  五巨头:“……”你才有血光之灾,你全家都有血光之灾!
  “我呸,本来以为是个小白脸,没想到是个装神弄鬼的神棍!”纹身大哥夺过小弟的木凳就冲了上来,边冲边喊,“兄弟们,给老子上!让这神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血光之灾!”
  “哎——我说的都是真的——”浮黎侧身躲过一记板凳横扫,郁闷地发现五巨头把他的好心提醒当成了诅咒,于是也不再留手,权当活动筋骨了。
  半分钟后——
  ‘柔弱可欺’的小白脸伸了一个懒腰,舒爽地叹出一口气:“爽!”
  说完,拿脚尖踢了踢瘫软一地的壮汉,双眸亮晶晶地说:“起来,继续啊。”
  吃瓜群众:“……”所以这急救号码到底该帮谁拨?
  “咦?血光之灾还在。”浮黎瞥见壮汉们淤肿的脸,五官虽然都被他揍得看不出原型了,但萦绕在福德宫位置的缕缕黑气依旧清晰可见,甚至比先前还浓了。
  “不应该啊……”浮黎轻声嘟哝了一句,还当是自己下手不够重。
  毕竟是人类,浮黎自然不可能用上全力,他甚至连灵力都没用,完全是靠着强悍的肉体和不按套路出牌的乱打,把壮汉们揍得哭爹喊娘。鼻青脸肿的看着触目惊心,实际上血块都凝在皮肤里头,积成了淤青,一滴血也没流出来。
  想到这,浮黎兀自点头,觉得有必要往他们鼻子上补一拳,就当做个好事,破了这血光之灾。
  结果还不待浮黎出手,哀嚎的壮汉们忽然手脚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怕打滚时蹭到的泥灰,挺直身板,以一种类似军姿的姿势站到浮黎跟前。
  然后,纹身大哥捡起两个盘子,开始有节奏地敲打起来,瓷盘相撞间发出叮咚脆响。而听到撞盘声的其余几人,竟开始扭腰扭屁股,姿态妖娆地跳起了舞!
  浮黎:“?”
  “啪啪啪——”鼓掌声自身侧响起,浮黎转首看去,就见一直安静地站在战圈外吃卤煮的傻宝不知何时放下了菜盆,正在面无表情地鼓掌,动作酷似一只深沉的海豹。
  浮黎以为自己眼花了:“你怎么……”
  这时,一道粗噶的声线却打断了即将脱口而出的疑问:“白,不是,浮先生——”
  伴随着招呼声,矮小少年顶着一头极其惹眼的绿发,突然窜至浮黎跟前:“浮先生,您和宝先生也来买小吃啊?”
  糟了,这不是总部大楼做巡逻工作的绿头鸭吗?没想到会在街边摊碰上!
  浮黎紧张了一瞬,却又马上冷静下来,余光扫到仍在装作认真看表演的傻宝后,心下了然。
  肯定是傻宝发现了绿头鸭的到来,才直接施术控制住了五巨头,现在这些人口不能言,身体也不能自主控制,只要他不承认,谁又能给他强按罪名?
  于是浮黎点点头,压下心中的余悸,高冷地嗯了一声。
  绿头鸭一点都不为浮黎冷淡的态度而沮丧,这可是瑞兽白泽呀!部门英雄,修界之光!别说搭话了,就是从面前经过,被他碰过的空气那也是香的!
  于是绿头鸭努力搭话,指着行为怪异的几人,问:“浮先生,他们是在干嘛?”
  浮黎还没想好理由,傻宝便替他回了:“他们喝醉了,耍酒疯,非要表演跳舞。”
  “啊……”绿头鸭有些不解,“那他们的脸怎么肿得跟个猪头似的。”
  傻宝淡淡道:“刚才你没来的时候,他们跳得太过尽性,自己把自己打了一顿。”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验证傻宝的说法,平头男就抡起拳头,冲着自己肿胀不堪的右眼上来了一拳。
  抡完,一声不吭地撅起屁股,继续跳舞。
  “噫——太变态了!他们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呀……”绿头鸭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色,拱手道,“我是临时换岗的时候出来的,还是先去买东西了,浮先生,宝先生,让你们看到这么辣眼的东西,真是委屈你们了!”
  五巨头:“……”
  绿头鸭走远后,傻宝便撤去了对五人的控制。
  浮黎上前一步,刚想说把头伸过来让我打一拳,结果那五人突然爆发出一阵高昂堪比受辱少女的尖叫——“鬼啊!!!”。
  接着就脚底抹油,以一种突破身体极限的速度,飞快地跑远了。路过拐角时,纹身大哥甚至还左脚踩右脚,差点把自己绊个狗吃屎。
  浮黎:“......”他们有这么吓人吗?
  “谢谢,谢谢天师!”中年老板从土灶后冒出头来,快步走到浮黎二人身边,感激道,“多亏两位天师帮忙赶走那帮崽种!不然我家小孩儿的医药费就没着落了!真的谢谢,谢谢你们……”
  老板本想和恩人们握一握手,但看到自己满手的煤灰和油渍后,还是不好意思地将手背到了身后,不想弄脏他们。
  恩人们都这么好看,就该是干干净净的,可别沾上他们这种烟火气咯。
  于是老板局促地笑了一下,说:“嗨,我老婆子一直说我嘴巴笨,吐不出啥好话,感激的话说再多也是空的。小老百姓虽然没啥好东西,但天师们能看上小店的吃食,就是小店的福气了。这顿就当谢礼,您看成吗?”
  “成。”浮黎一口答应下来,本来还在想该怎么解释那些人的古怪行径,没想到老板竟是将他们认作了民间驱邪除恶的天师,虽然天师本质上还是神棍,但也比说不清楚要好。
  况且,于他而言的微末小事,竟能换来旁人的赤诚感激,最重要的是不用付饭钱。
  如此看来,人类也不都坏,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嘛。
  浮黎在内心窃喜的间隙,傻宝向老板打听:“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老板解释:“他们就住在隔壁胡同,是蓝靛厂的烧火工,仗着自己跟厂长有点关系,平日里得了空就溜出厂来,到处作恶。几个月前,他们好像是赌博欠了债,还不起了,就拿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开刀。以前一星期收一次,后来三天一次,现在几乎天天都来要钱!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了,小孩染了流感,都快负担不起医药费了……”
  这时,边上有人插了一句嘴:“干嘛不报警啊!”
  “说得倒轻巧!也不是没想过报警,但每次都是关几天就完事儿,他们一出来,遭殃的不还是我们吗!”
  傻宝垂下眸子,若有所思,忽而又问道:“那他们平时不来闹的时候,都待在蓝靛厂里?”
  “也不是,这我不太清楚。”老板想了想,说,“不过他们老来我这儿,时间一长,我也囫囵听了一耳朵。估摸着他们就是厂里不常去,要么闹事,要么就去喝酒赌博,喝得烂醉就到厂附近的街上乱晃悠。”
  老板见恩人们没什么要问的了,就点点头,招呼客人们重新落座。
  自己则蹲在地上,默默扶起倒了一地的桌凳,又拿扫帚把碎裂的瓷片扫到了簸箕里,免得客人扎到脚。有几个盘子幸运的没碎,但老板转着盘沿细细端详片刻后,还是将稍微有一点豁口的盘子都扔掉了,完好无缺的才能被垒到竹筐里。
  蹲在地上的身形很是瘦小,不过四五十的年纪,两鬓已是斑白,撑起整个家庭的脊梁骨也不再挺直,像是下一秒便会被生活的巨担压垮。
  捡完后,老板撑着腰站起来,笑得一脸满足,自语道:“运气还好,有俩没破,又省了三块钱呢……”
  他提着竹筐进了堂屋,粗布帷幔掀起又落下,发出轻微的晃荡。浮黎定定凝视片刻,忽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跨步走向挂在屋檐下的黄历本,伸手撕下了一张黄纸。
  回桌落座,瓷白匀长的手指翻飞,细细地将黄纸叠了几叠,叠成了一个三角形的样式。然后又往黄纸上吹了一口气,放在桌上,拿过手边的瓷碗压住了黄纸一角。
  沉默着做完一系列动作后,浮黎突然感觉到对面的视线越来越火热,便清了清嗓子,满是无所谓地说:“别误会,只是看他黄历本没撕,就帮着撕掉了。左右扔垃圾桶也是浪费,干脆做了个平安符……你笑什么!又不是专门做给他的!”
  “嗯,我知道。”男人敛神,眼中闪过含蓄的笑意,像是安抚炸毛的猫儿般,温声询问,“那——走了?”
  “嗯,走呗。”浮黎起身,伸出食指勾了勾男人的衣角后,又放开了,随即踱步出摊,向街口走去。
  男人愣了愣,唇角溢出一声轻笑,疾行几步跟上了浮黎。
  时值晌午,阳为离火,天光正烈。
  灿烂的日光毫不吝啬地倾洒向人间,轻柔地覆在二人身上,细至发梢,都被镀上了一抹明亮的金。
  而脚下缩成小团的人影,在日光之下,挨得极近。


第40章 完蛋,暴露了
  当浮黎二人离开食铺, 买完日常用物, 最后磨磨蹭蹭地挪回总部大楼的时候,天边都已经擦黑了。
  写字楼里的人类早已散地差不多,只剩下命不太好的小猫两三只, 被迫留下来继续对着键盘和光屏疯狂地敲动手指。夕阳的余晖从玻璃窗户投射进来, 照亮了他们伏案作业的身影。
  而二十楼与二十一楼之间,一道无形的屏障也在悄无声息地缓缓延展,瞬息过后便彻底隔绝了底下隐约透上来的活人味儿。
  暮夜之交正是阴阳更迭, 群鬼出山的时刻,此时但凡修为低些的妖物都会难以压制本能,暴露出他们尚未彻底褪去的凶性。
  而妖, 大都是吃人的。
  因此为了以防万一, 总部里的精怪们早早就下了班,包括特勤队的人也都回了房间。而为了以防万一中的万一,他们还在总部与公司的楼层分隔处布了一个专门阻绝人气的禁制,以免哪只妖本想做一支燃烧自我,照亮总部的蜡烛,结果却把底下的人给生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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