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衡风却若有所思,壮年男子的手骨……
永年似乎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震惊地望向他,步衡风摇了摇头,未有证据,莫要乱猜。
姜晚丢掉了赤骨,而后又想起什么,道:“不过…这东西邪的很,我们灵器吸收天地精华,而魔器不一样,有些专门吸收精血滋养魔器,能使魔器迅速提升品阶。”
步衡风了然。
地上白光一闪,那赤骨便被步衡风送回了司刑宫。
步衡风刚要介绍,姜晚先开口了:“他是谁?”
步衡风招了招手,示意少年走近:“我在魔族救的,这回抓祸缺他也帮了大忙。”
姜晚随意地点了点头:“哦,既然事情结束了,让他早点下界吧。”
步衡风道:“我打算让他留在衡风宫。”
姜晚:“???如果我没看错,他是妖修吧?步衡风,你当天宫是什么地方?你说让他留下就留下?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来天宫做神仙了?”
步衡风没想到姜晚的反应那么大:“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天宫其他仙君收人的也不是没有……”
姜晚放下酒坛:“今日若是换了个旁的也就罢了,步衡风,你瞎吗?看不见它的眼睛吗?这么相像的一双眼睛,安知不是魔尊私生子呢?”
步衡风皱眉:“姜晚!”
步衡风不想和他吵架,拉着少年回衡风宫。
姜晚却在身后道:“赶紧把它送下去!”
步衡风:“……”
踏出司战宫,少年便望着步衡风,少年依旧皱着眉,他不想神仙哥哥皱眉,清风霁月平添了几许忧愁。
少年乖巧道:“神仙哥哥不要皱眉,皱眉不好看。”
步衡风舒了眉头:“嗯,你先同我回衡风宫,其他的我再想办法。”
少年点了点头,回头又看了一眼司战宫。
而后某一日,趁着步衡风不在,少年私下去寻姜晚,刚踏进司战宫,便感受到一阵杀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姜晚站在院子里,冷冷地望着他:“你怎么还没走?若不是看在步衡风的面子上,我真想宁可错杀也不想放过。”
少年却丝毫不惧,硬生生扛着姜晚的威压道:“究竟如何我才能留在天宫,留在神仙哥哥身边?”
姜晚冷哼一声:“你想都别想。”
少年接着道:“我和魔族毫无关系,是神仙哥哥救我出的魔宫,我想留在他身边,怎么样都行。”
姜晚的威压更甚,以少年现在的修为根本扛不住,生生逼出一口血来。
他还是坚持道:“只要能留在神仙哥哥身边,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姜晚不为所动:“你这么执意留在他身边,还说不是不怀好意?”
少年口中鲜血一直在溢出,唉,他又要让神仙哥哥担心了…
“我真的只是想报恩。”
姜晚看着少年执拗地不肯离开,生生承受着他的威压,体内已不知伤成了什么模样,却依旧坚定地望着他。
“天宫确实有仙君收留妖修的特例,不过…都是收做灵宠的…”良久,姜晚缓缓开口。
少年双眸一亮:“好,我愿意做神仙哥哥的灵宠!”
-
步衡风看了一眼腰间盘着的姬永安,时过境迁,匆匆百年,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
院子里的桃花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虽然还小,不过寥寥数朵点缀在枝头,却有一些春回大地的模样。
只可惜,天宫没有四季,也没有所谓的春暖花开。
姬永安见他醒了,变回原型:“神仙哥哥醒了?”
“嗯,垂耳和雪瞳呢?”
姬永安目光移向了别处:“我丢出去了。”
“……”
“那…我的那些猫粮呢?”
姬永安:“扔了。”
步衡风看着他,并不相信他真的扔掉了。
姬永安恶人先告状:“你真是出去一趟就带一只回来,明明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有功夫养它们。”
步衡风听着这话十分耳熟:“你怎么和姜晚一个样,再说了,我哪里照顾不了我自己了?”
姬永安颇为疑惑,他怎么可能会和姜晚像,反驳道:“我和姜晚才不像!”
“好好好,把东西还给我。”
“没有。”
姬永安微微侧头没再说话,似乎在听什么,应该是千里传音。
不一会儿,他对步衡风道:“神仙哥哥,少年有事要处理,得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让姜晚自己去处理,你别再跑来跑去了。”
步衡风点头,自动无视了他后半句话,应道:“你自己小心。”
姬永安走了没一会儿,小青小白便回来了,两人抱了一大堆东西,正是他在人界买的那些。
后面还跟着垂耳和雪瞳。
步衡风摇了摇头,他就知道。
大包小包摊在院子里,其中还有那包他吃了一块的甜点。
小青问:“仙尊,你怎么买了那么多东西啊?”
步衡风揉了揉垂耳和雪瞳的小脑袋:“一些小玩具和猫粮,给雪瞳解闷的。”
小青感叹:“人不如猫啊!”
小白给了他一肘子:“怎么说话的。”
小青才意识到方才那句话好似在说仙尊对他们不好一样。
步衡风倒是没在意,小青小白又开始收拾这些东西,姜晚千里传音过来:“步衡风,过来一趟,我找到天帝和魔尊陵寒的交集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红包吧!最近一直在改文,体验感都差了orz
第22章
步衡风赶紧到司战宫。
姜晚手里依旧拿着一本簿子,不过不是《天帝纪事》,而是《生死簿》。
步衡风看着他手里的簿子,疑惑道:“天帝的生平一般都记在《天帝纪事》里,就算是魔尊的生平也不会在《生死簿》里啊。”
姜晚将生死簿递给步衡风道:“我当然知道,我也是闲的才去地府看了一眼,结果真让我找到了蛛丝马迹。”
步衡风看了一眼生死簿上那一页,没有浮现影像,只有寥寥数语。
君烨黎,启阳人士,后步入修仙一途,拜入孤雁山,与魔尊交手被掳,再无所踪。
步衡风谨慎道:“没有影像,确定是天帝的吗?”
姜晚道:“没有影像才奇怪呢,正常生死簿都会有影像的,没有才更加说明是天帝的。”
步衡风看着生死簿上的这几个字,皱眉:“可是不对啊,天帝都是天道命定的,一出生会有异象,怎么会在人界,修炼上来的呢?”
姜晚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很快便掩盖了:“三百年前魔界传出,魔尊陵寒修炼不甚,魂飞魄散,这才由姬永安接任,这个说法其实我和天帝一直都不信的。”
步衡风赞同地点头:“确实,一界之主怎么可能死的这般悄无声息。”
“天帝被姬永安带走,很有可能交给了陵寒。”
“你的意思是,天帝与陵寒有旧怨,陵寒让位永安,条件是天帝?”
姜晚拿过步衡风手里的生死簿,点头:“否则为什么魔宫没有天帝?姬永安为了报复何必把人藏起来,现在主要是要找到天帝的藏身之处,或者说,陵寒的藏身之处。”
步衡风摇了摇头,还是毫无头绪,姜晚看了他一眼,道:“算了,我会接着留心的,你回去歇着吧。”
步衡风遗憾玉帝的手镯被他弄碎了,回了衡风宫进了草药田,挑挑拣拣的。
小青问他:“仙尊,你在做什么?”
步衡风没抬头:“挑几株巩固神魂的草药。”
小青顿时着急了起来:“仙尊,你是又不舒服了吗?你休息吧,我来吧。”
说着就要过来。
步衡风拦住他道:“不用,我没事。”
小青不确定道:“真的吗?”
步衡风点头:“真的,我若是头疼了,哪里还有力气摘草药。”
小青将信将疑:“好吧……”
-
魔宫。
姬永安一身红衣高束马尾,手中骨鞭每一截每一段都染了血,顺着一节一节滴落下去,魔宫大殿如同地狱,没有人不沾染鲜血的。
姬永安的双眸已然变回了金色的竖瞳,神情淡漠,冷到让人胆寒。
他看着对面带着面纱倚靠在北部魔域的大魔怀里的花菱,嘴角轻勾:“你以为你联合他们就能夺走魔宫吗?”
花菱的手抚上自己的面庞:“我不要魔宫,我只想要你和步衡风痛苦,你说要是你身受重伤或者干脆死在这儿,他会不会很伤心,和你一起死?要知道在昙雪山,他可是很关心你呢。”
姬永安面色不变:“就凭你?还是凭他们?”
花菱轻笑:“试试不就知道了。”
步衡风扫视了他们一眼,金色竖瞳凌厉犹如一道光刃划过每个魔族的心口,北部魔域的魔族不敢与之对视。
“本君本来并不打算血洗魔族,毕竟同陵寒有着交易,不过现在看来,在你们眼里本君比起陵寒不足为惧。”
魔族人数其实比天宫还要多,各个部族分散,关系错乱,姬永安上任,大部分都是抱着观望的态度,毕竟不知道他的深浅,姬永安没有真的统领魔界的心思,也就懒得去管,但现在看来,杀鸡儆猴很有必要。
姬永安敛了笑意,道:“既然如此,你们就要做好你们无法想象的下场准备了。”
那日发生了什么外界并不大清楚,也没有哪个魔族传出什么风声,但他们魔界内部知道,魔宫那一日已不是血流成河能形容的,他们新任的魔君,用最残忍的方式血洗了那日围攻魔宫的北部魔域的所有魔族,没有一个逃出来,甚至据说没有一个能有完整的尸身和魂魄。
在魔宫外面观望的各部魔族探子听着里面的惨叫声,以及最后远远朝里面望了一眼,就落荒而逃,回了本部族话都说不出来,只重复着千万别围攻魔宫。
-
步衡风采完药,便在院子里开始捣药,想着姬永安把静心铃给了他,压制心魔就全靠他自己了,万一出事就不好了,做点巩固神魂的药给他。
垂耳跑过来绕着捣药罐闻了闻,雪瞳抢先一步先钻进了步衡风的怀里,也闻了闻捣药罐。
步衡风笑了笑:“不是给你们吃的。”
雪瞳嗅着步衡风的衣袍,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了。
姬永安特地洗去一身血腥味来见步衡风,见他在院子里捣药,走过去将他拉起来:“神仙哥哥,永安来吧。”
步衡风反手拉着他在矮桌边坐下:“不用,你把这个喝了。”
矮桌上有杯泡着草药的水。
姬永安笑了笑,将水推到步衡风面前:“明明是永安送给神仙哥哥来吃的,怎么反而给我吃了呢?”
步衡风又将水推给姬永安:“只有强大的神魂才能对抗心魔,你把静心铃给我了,我就给你泡草药喝。”
姬永安握着还温热的水喝下,抚平了昨夜躁动不安的气息。
药水尚温,入喉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温暖了他冰凉的身体,一如当年。
那时候衡风宫除了灵池里的锦鲤,只有他和步衡风两个人,他外伤痊愈了,体内被侵蚀的魔气也都洗涤了,但内伤却一直不见好。
他躺在步衡风的床榻上,看着步衡风替他疗伤,输送灵力,一输就是两三个时辰。见效却十分缓慢。
某日,他听见外面有动静,勉强起身去看,站在回廊里,看见步衡风借了司药宫的捣药罐,拈着草药,药香蕴含着灵力充盈着整个衡风宫,一看就十分罕见。
一时间,他站在回廊里扶着柱子,忘了动。
步衡风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便看见永安站在回廊里一动不动,微笑道:“怎么起来了?好些了吗?”
他轻轻点了点头,答:“嗯,好点了。”
步衡风放下手里的草药,拿了放在旁边地上的一个水杯朝他走开,他被步衡风顺带着拉进了寝殿。
步衡风将被子放在他手里:“你把这个喝了,对你内伤有好处。”
杯子里是泡了草药的水,温热的,刚刚好。
-
姬永安回神望向对面的步衡风,仙人没有变,依旧是那般如皎皎明月,变得人是他……
步衡风伸手抱起脚边的雪瞳,走到姬永安旁边,将猫儿放进了姬永安怀里:“说起来,你为什么不喜欢它们?”
姬永安眼疾手快将猫儿丢出去,拉过步衡风抱在怀里:“永安只是不想神仙哥哥分散太多的精力。”
步衡风刚要起来,姬永安问他:“困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步衡风便觉得有点困了:“嗯。”
姬永安将他抱起,朝寝殿里走去。
步衡风模模糊糊道:“我睡在云上就好了。”
姬永安望着怀里的人上下眼皮打架。笑道:“寝殿里舒服。”
“云上也挺舒服的。”
姬永安坏心道:“神仙哥哥说哪里舒服?”
已经合上眼半梦半醒的步衡风:“嗯。”
姬永安将人轻轻放在床榻上,轩窗下有镂空暗金香炉一直放了很多年没动了,他将那沉香点上。
“仙尊!!!”小青从外面跑回来在院中大喊。
姬永安皱眉,小青立刻发不出声了:“唔?唔?唔?”
姬永安看了一眼步衡风,还好,没醒。
他走出房门,将门带上,小青看到他在,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姬永安道:“别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