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画里应该还有个空间,藏着这个副本最重要的秘密。
“我那个SSR是不管用了,已经用过一次,我这边也没什么能派上用场的卡牌了。”田粒
阴希看她一眼,“为什么要找?”
田粒粒又搞不懂这人到底在想什么了。
这些画于他们而言完全不重要,他们只不过是玩家,来做客这个世界。真正视这些画为性命的,还是要数守护在这里的NPC。
阴希从兜里取出火柴,当着花心鬼的面划亮,然后丢到了墙角。
窝在脚边的某球被自家主人毫不留情的踹醒,稀里糊涂领了命令滚到墙边。
正面墙啥时候燃起熊熊大火,一瞬间吞噬了将近数百张画!
伏在地面上的鬼整张脸都扭曲变形,脸上的坑经变形以后格外恐怖。
田粒粒以为这鬼是要被惹急了,下意识扣住卡牌,结果却瞥见这鬼头也不回的扑进了火海里。白影在火海中穿梭几秒,最后叼出一幅画。
阴希抬手打了个响指。
整面墙的“火”瞬间熄灭,挂在墙上的画毫发无伤。
被欺骗感情的花心鬼:“……”
“我们没有恶意,只想进去看看,把人带出来。”阴希瞅着面前的鬼,表现出很好说话的态度:“否则武力解决问题,你觉得呢?”
花心鬼心道这你妈还有什么觉得不觉得,你骗鬼不是骗挺溜的吗?
.
他最后交出来的画有些让人意外。
画上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别的,只像是被人用墨汁染透了。
某球滚到画上面打了两个滚,画上逐渐出现一个很小的旋涡,阴希看见这球跳了进去,便也跟着伸手。他一伸手,画上的旋涡直接把他吸了进去。
他原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类似于设计室的地方。毕竟这个副本的设计师一直以来都在说自己要做个非常伟大的设计,而这幅画大概率会直接通往副本的核心位置。
但等他进去后,发现仍旧是一片漆黑。
从黑暗处冒出一个人的声音,跟他刚才在录音笔里听到的声音一样:
“他管天管地,管我世界,最后还管到我头上了,我染一头绿毛碍着我为公司做贡献了吗??”
另外一个声音回怼他:“碍着公司环境美化了。”
听到那个声音时,阴希第一反应是去看身边的球。
没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靠,你可真是护起
面前黑暗倏忽间散去一块,像是头顶上猝然出现一束灯光,打亮了那小块地方。
像是一场舞台剧拉开序幕。
有个人从黑暗里走出来,拿着镜子拨弄头发,“前几天见你们两个还水火不容的,他还问我怎么能把世界里不干净又黏人的东西彻底铲除。”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听见没,在你媳妇眼里,你是“不干净又黏人的东西”,哈哈哈哈。”
“他嘴硬,”那个人也笑了声,“再说他怎么可能甩得掉我,他甩不掉我。”
“啧,可真是甩不掉了,你要是丢狗粮以后别往我这里来,我求而不得,可是个苦主。”男人向黑暗处丢了个眼神,“不像你,都被人咬成这样。”
“另外你不准备遮遮手腕上的伤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晚上跟那位干了什么?”
那个人依旧不正经的搭了句腔:“他喜欢。”
男人说:“我要是能把这个世界做到你家那个级别,我死而无憾。”
“死而无憾”这四个字的音被他咬得格外清楚,也就在这句话话音刚落,整个场景的视角突然发生巨变——阴希察觉到周遭所有的黑暗都在瞬间被逼退,显现出整个世界的模样。
近在咫尺的空间崩裂,天地塌陷。
有个人从背后遮了下他的眼睛,说:“别看了。”
.
“看见什么?”田粒粒一脸茫然,“我没看到这些啊,你是比我们多走了个过场?”
阴希回过神,将思绪从前几分钟的场景中抽离出来。
“不是过场,”他说:“应该是真的。”
“阴希,我之前也见过几个失去记忆的玩家,但他们从来没有在游戏里发现过自己存在过的蛛丝马迹。”田粒粒表情凝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如果你先前真的是公司的人,那公司不可能让你在失忆后还能想起这件事,你能偶尔被唤醒片段,只能说明两点。”
“第一,这是公司的失误。”她顿了一顿,“第二,有人在刻意引导你想起这些。”
阴希走到实验桌前翻看实验记录。
“前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肯定是有人在刻意引导你。但具有引导你记忆的能力,我觉得除了公司上层,或者系统,
阴希说:“我看到设计者了。”
田粒粒立即被转移了注意:“是谁?!”
“先想办法出去,”阴希示意她看表,“快到九点,再不出就出不去了。”
他们当时进来的时候也没想到,地上的血痕居然是那只鬼伪造出来骗他们的。这个副本的几个NPC都缺乏智商,以至于他们忘了鬼也是可以有脑子的。
但阴希也确实在这里收获了很多。
他在场景中拾起了一些久违的异样情绪,还在“舞台剧”即将结束的时候瞥到了设计者的真容。
这个副本的设计者算是真正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阴希想起他说的那句“死而无憾”,将手里的实验图纸丢到桌上。
田粒粒原本以为他是想出法子离开了,准备问他需不需要帮个忙。结果她一抬头,正好看见阴希在往整个空间的边缘处走——
这个实验室是被NPC完全虚构出来的,涉及到重要剧情,所以他们只能在这一小片空间里自由活动,一旦触碰到空间边缘的黑暗处,身体就会遭到腐蚀。
“阴希你干什么呢?!”她急忙过去要拦人,
却发现阴希收回了手,刚才探进黑暗里的手毫发无伤。
但是他这个动作仿佛提醒了沉睡的规则,屋里整个空间迅速开始收缩。
“让NPC察觉到恐惧,他们才会产生捉弄的欲望。”阴希说:“只要他们想捉弄,我们就能得到线索,就有机会逃出去。”
田粒粒脑子转得飞快,也算听懂了他这番话,迅速环视四周,最后在一副歪斜的画背后看到了线索。
那里缓慢浮出一行鲜红的字:
“你能画出他最想要的眼睛吗?嘻嘻。”
“这特么,”田粒粒濒临绝望:“你会画画吗?”
阴希:“不会。”
“那这个任务有什么用?咱们又不会画画,画不出对的还是要死。”田粒粒懊悔:“千算万算,我当初怎么没抽一个会画画的卡牌。”
“为什么要画正确的?”阴希反而疑惑看她,“画这个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田粒粒:“……”
田粒粒:“不是为了完任务吗?”
剧情里,这只鬼的五官被设计者
但这五官是要放哪里的?
当然是要放脸上的。
阴希在桌上捡了根笔,抬手搁在墙面上,十分认真仔细的在墙上画出答案。
目睹这人认真答题的田粒粒:“……”
“朋友,”她真诚发问:“您是活够了吗?”
这幅画实在让人难以形容。
如果非要形容,那大概就是:阴希把应该长眼睛的地方画上了嘴,应该长嘴的地方画上了鼻子。整张脸别说像张人脸,连鬼都不敢长这样。
田粒粒突然就明白了他口中的方法。
只是她一时间没办法接受这么损的法子居然是阴希想出来的,这人居然也能想到这种法子。
漂浮在屋外的NPC收到答案,对着镜子,准备好好欣赏自己的五官。
“……”
然后就看到了阴希给他画的脸。
“你是在用脚画画吗?这样的五官怎么可能是标准五官!你再重新画。”
阴希说:“不急。”
房屋还在不断收缩,很快缩小到只能容下他们两人大小的空间。阴希把所有卡牌都放了出来,空间在霎时间被撑大,他又在瞬间把卡牌收回。
剩下的空间虽然依旧不算大,但已经足够他们活动。
阴希说:“那就画好以后再放我们出去。”
他说话时一板一眼的,态度很端正,又攥着笔转过身,重新在墙上画了新的五官。
依旧鼻子不照鼻子,嘴不是嘴。
看到自己新五官的鬼:“……”
不争气的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偏偏空间压缩无法威胁到这两个人,整个过程都陷入了死循环。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打开了这幅画的出口。他在想这游戏里怎么会有这么不是人的玩家。
那两个玩家离开时,屋里还有颗球。
黑雾由地面向上弥漫,托出一个人影,
这人颇为懒散的拾起了旁边的笔,在那副画的区域落下笔,画完后还十分满意的欣赏了几秒。
再次收到答案的鬼,看到自己那两只画龙点睛的黑豆眼,哭得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能脑补那个画面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攻:我不正经,且有思想。
第31章 审核
幻境被破除, 长廊也已经恢复原样。
阴希按照原路返回,在楼梯拐角看到了正在打转的程小鸣。这人大概是又怕又急,但也不知道能做点什么, 所以只能原地转成了陀螺。
陀螺看到他立马停止转动, 恨不得原地蹦个高,
“卧槽,”他激动的要哭,“快他妈吓死我了。”
“我看你状态还可以啊,就没见过转这么欢的陀螺。”田粒粒凑过去,拍他后脑勺,“刚才突然叫什么叫, 你要不叫我也不至于扭头。”
“我看到鬼我还不叫?”程小鸣委屈得不行, “不叫我还是人吗?”
说完后才猛地想起自家大佬看见鬼就从来不叫。大佬一卖惨,最后哀嚎的都是鬼。
田粒粒翻个白眼, “什么鬼不鬼, 我就站你前面, 你看到什么了?”
程小鸣:“……”
程小鸣:“我看到你变成鬼了。”
“什么?”田粒粒一瞪眼, 要去揪他耳朵, “你再说一遍??”
“就, 刚才我蹲下来系鞋带,再跑上去追你们, 然后就看到你转过头, 前面跟后脑勺长一个样。”程小鸣一张脸皱成了核桃,龇牙咧嘴的跟她比划, “你能想象吗,我日。”
然后他就看到田粒粒的脸色黑成了锅底。
“是幻象。”阴希说:“和失去无感、出现画廊是一个道理,只不过在他这里换了方法, ”他偏过头瞥来一眼,“是看他胆小,故意捉弄。”
程小鸣激动道:“对对!就是幻象!我后来跑了,那只鬼也没追我。”
解释完后心里还特别温暖。大佬肯为他说话了,大佬肯定是拿他当朋友了。
阴希转回视线,“下次让他走前面。”
程小鸣:“…………”
一厢情愿的梦就此破灭。
“行了,你呆在外面有没有看到别的?”田粒粒忍着笑:“我们在里面少说待了三个小时,你有看到其他人或者NPC吗?马上就要第二轮下注了。”
程小鸣像是想到什么,偷偷看了眼阴希。
“说啊。”田粒粒心急,“你看他干什么?”
“倒是没看到别的NPC,但是我看到了宋绛他们。”程小鸣指着前面,“当时他们就从那里经过,很多人,不止是十号房的人。
“因为离得不远,他们说话声音又不小,所以我就听到了。”程小鸣吞咽口水。
田粒粒这个急性子,是搞不懂他到底想说什么,有必要做这么长的铺垫??
“小希,”程小鸣神情认真,“你要做好准备,稍后可能会有很多人投你。”
.
“骗你们有意义吗?就算我们想要那小孩手里的牌,也对你们没什么影响吧?”黎兆说:“我们刚才亲眼看见阴希他们跟着那只肚子发光的鬼,去了一个很隐蔽的地下游泳池。”
“那里当然有线索,不然NPC为什么会在关键时间点回去?”他添油加醋讲述了当时场景:“我们在哪里发现了一根很奇怪的录音笔。”
“你们都知道原来呆在三号房的那个小姑娘吧?她进过很多副本,说那根录音笔只有设计者才知道具体怎么使用,可阴希一拿起来就会,使用的非常熟练!”他叹了口气,“这还不算什么。”
“你他妈绝壁想象不到,我们后来居然在录音笔里听到了这人的声音!”
“说话声音像的人多了,你不能靠这个就判定那个小孩是这副本的设计者吧?”有人半信半疑,“那就是个小孩,能设计出三星局的副本?”
“能不能别拿他年纪小说事?他也没多小吧?就是跟咱们比看着小了点,但说起来也是上高三的孩子,读书晚的可能都成年了。”黎兆阴阳怪气道:“而且谁也没做过设计者,你就敢保证设计者的实际年龄不会受到公司影响?万一他其实不止十八岁呢?”
众人半晌沉默。
“而且你们在这副本也待了不短时间了,NPC有多难缠任务有多难做,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他冷笑了声,“哪里就像他一样?拿颗球随随便便糊弄两下就通关了?”
这话倒也是真的。
就算是SSR在手,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众人心里暗自有了谱,正低声议论时,就看见被他们议论的正主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