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居。”容年一惊:“谈夏变成男孩子了,你还喜欢他啊?”
居子逸一懵。
旋即,他使劲儿摇头,并且竖着手指头发誓道:“我是直男!我只喜欢女孩子的。 ”
容年也觉得好好的朋友,不可能说弯就弯,于是,点点头,信了。
“既然你是直男,又不喜欢他。那为什么还让他住在家里?”
而且还给买衣服,还陪了好几天,在他睡觉时话都不敢多说。
居子逸把脸埋在学习资料里,悲戚道:“毕竟喜欢了那么久,现在他这样,我总不能撒手不管吧。”
“年年,谈夏他很可怜的。”
居子逸压低了声音,跟容年说着谈夏的身世。
打小亲妈就死了,死因还是跟小谈夏有关。
他亲爹,原本还是个正常爹。可在老婆死了后,接受不了那个打击,从此就浑浑噩噩,而且,还极度看小谈夏不顺眼,对他动辄打骂,说是他害死了他妈。
那老爹不工作,整天喝酒赌博,谈夏初中都没有读完,就不得不去打工,还亲爹的赌债……
“总之,我不能不管他。”
刚才居子逸说起自己认错性别,暗恋错付,都还没有哭。这会儿讲起谈夏的事儿,眼泪倒是憋不住了。
他抬手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要是再让他一个人回去,他肯定会死掉的。”
身上还有病,家里又是个地狱。
表面吊儿郎当可其实比谁都心软的居子逸,干不出把人丢出去不管的事儿。
容年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不知怎的,他觉得,他这个好朋友跟这个谈夏,怕是没那么简单。
“算了,怎么处理他是你的事,我不干预。”
容年语气认真道:“可是有一点,你一定要保证,这个谈夏他不会带来危险给你。”
身处于泥沼中的人,容年不相信他会有多良善。
如果……如果把那些麻烦带过来,让居子逸受到牵连。
容年心道,那他就要去找容迟收拾这个谈夏。
“放心好了,谈夏不会给我惹麻烦的。”
居子逸语气故作轻松道:“我跟他当不成恋人,但是也可以当兄弟啊。”
容年叹气。
恋人变兄弟,听上去就好悲伤。
在居子逸家里待了好一会儿,容年对着那些整理的学习资料,大致的跟他讲了一遍知识点,然后——
就没管了。
“居居,老师说了,你明天必须要到学校。”
吃过晚饭,容年一边等着哥哥来接自己,一边坐在沙发上跟他聊天。
居子逸有些为难,可看容年都找上门了,也只能答应。
“好吧,我明天去学校 。”
约定好了明天学校见,容年这才满意。
不多时。
容迟开车过来接人,居子逸送他出了门,看着他被车接走,这才又回到屋里。
“谈夏,你醒啦。”
他推开卧室门,就看到原本正在休息的谈夏,此刻正站在落地窗前,眼睛往外看着。
那个方向,似乎正好能看到大门口。
谈夏看的出神,他叫了两遍,对方才回头。
在这里被精心养了几天,谈夏脸色明显比初见那会儿要好得多。
“你在看什么?”居子逸走过来,好奇的问道。
谈夏淡声道:“刚才你朋友来过了?”
“对,就是年年。他哥刚把他接走。”
居子逸跟他解释完,还多说了两句:“年年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人特别好,就是不爱交际,平时是个十级社恐。”
谈夏“嗯”了声,又问:“我看来接他的那人挺眼熟,他哥哥很有名么?”
“他哥是容迟啊,容氏集团的那个容。”
谈夏眼底暗了暗:“这样说,他身份还挺贵重。”
居子逸点点头:“容家很护犊子的,年年在家里很受宠。尤其是容迟,一直把年年当眼珠子,谁敢戳一下,基本都是要完蛋。”
谈夏笑笑,不置可否:“说着这么疼他,可当年人遭罪的时候,也没见有人来救。”
“你说什么?”
他那句话说的轻,居子逸没听清。
“没什么。就是有点饿了,现在脑袋有点晕。”
一听他说饿的头晕,居子逸瞬间就忘了细究他前一句话,紧张的去扶住他胳膊:“我带你去餐厅吃饭,王妈单独给你做的,我刚才就闻到香味了。”
“好。”
两个人一块儿去了餐厅,而此刻,坐在车上的容年,抱着哥哥递来的抱枕,还是不吭声。
“年年,我今天去城西那个甜品铺,给你带了不少吃的,你要不要吃点儿?”
容迟攥着方向盘,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着宝贝弟弟的动静。
从昨晚上到现在,年年都没怎么理他,这会儿……
该好了吧?
容年歪着脑袋,看了眼哥哥。昨天晚上被哥哥说眼瞎的事儿,终于打算揭篇儿。
“哥哥。”他下巴抵着抱枕,软软叫道。
容迟听到这声哥,几乎是瞬间就心花怒放起来。
“哥在呢。”容迟压着心头重新被弟弟搭理的狂喜,矜持应道。
容年想着自己下午又发烫的鱼尾巴,总觉得自己可能要补一下人鱼进入生理期的详细知识点。
不然,他根本摸不准什么时候会再出反应。
“我想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这种生理问题,容年心想,哥哥比自己大了好几岁,肯定是条过来鱼,能够给他科普一下。
“嗯,你问吧。”容迟难得被弟弟用这种认真的,似乎要探讨学术问题的眼神来问问题,心里还有点紧张。
毕竟,他当年在学校里虽然成绩好,可起比起这个小学神弟弟,还是……
还是很没有可比性。
“我想问你,关于我们人鱼的问题。”容年给了个预告。
容迟听见不是学术方面的,顿时松了口气,放松下来。
“人鱼方面的啊,那你问吧,这个我应该都能给你解答。”容迟挺有自信的说道。
容年闻言,开心的点点头,并且先送上了句夸夸:“我就知道哥哥最厉害了。”
夸完,开始步入正题。
“哥哥,你当年的生理期,是怎么过来的啊?”
容年眼也不眨的盯着他,充满了求知欲。
容迟:“……”
容迟攥着方向盘的时候,陡然一僵,脑海里不知道浮现出了什么,整张脸都冷的可怕。
“砰——”
一声巨响,车子失控撞上路边花坛。
容年的小脸,啪叽被甩到玻璃上。
呜。
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
年年:含泪jpg/
第18章
没多久,拖车队赶来。
价值上百万的新款威兹曼,就这么出库不到一月,又被送回了老家返修。
容年捂着被啪叽红的小脸,蹲在路边,乌黑的眼珠被泪水浸的湿漉漉。
哥哥开车开劈叉了,为什么要让他被啪叽脸呢。
可怜的年年,又做错了什么。
“乖崽啊。”
容迟站在他身旁,也不顾现场还有外人在,弯着腰语气又急又讨好的哄着他:“哥哥真不是故意的。”
“别捂着脸了,让哥看看有没有事。”
他伸出手,就打算捧着容年的脸看。
可容年却是赌气的背过身,拒绝被他看。
坏哥哥。
昨天说他瞎,今天啪叽他脸。
容年愤愤,他这次要三天都不理坏哥哥了!
“乖,哥带你去医院。”容迟也怕把他这好看的小脸被拍出什么事儿来,所以耐着性子,试图把他哄去医院。
可容年就不去。
没办法,最后容迟只能在路边亲自拦了辆出租车,领着他回家。
家里有私人医生,可以把他叫来给年年看脸。
很快,出租车抵达别墅小区。
那司机收钱的时候,还感慨道:“你们有钱人还挺节省哈,不买车反而打车,这样是不是更便宜一点?”
容迟:“……”
容迟敷衍道:“嗯,你说的对,这样省。”
敷衍完,又忙跟上了从另一边下车的容年,继续哄小孩儿。
“年年,这周末我陪你去听讲座好不好?”
“年年,我秘书说,咱们这有几个比较偏的地方,藏着特别美味的小吃,我带你去吃?”
“年年……”
容迟卑微哄了一路,可容年就是捂着自己还在疼的小脸,像只气坏了的小河豚,谁都不搭理。
片刻后。
进了别墅,在路上就知道消息的老爷子跟容母,都在门口等着。
看到容年回来,全都迎了上去。
“乖崽啊,让爷爷看看,都哪里疼啊?”
老爷子就站在门口,上上下下把他检查了遍。
最后,只剩下被捂着的脸。
在老爷子焦灼担心的目光下,容年慢吞吞的撒了手,露出捂了半天的小脸来。
他浑身的肉都嫩的很,尤其是脸上的肉,又嫩又软,被啪叽到车玻璃上,直接红了一大片,看上去还有点肿。
老爷子瞅见这红彤彤的小脸,倒吸了口凉气,险些没站稳,还好容母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容!迟!”
被扶稳后的老爷子,气的脸色铁青,抡起拐杖就朝容迟身上招呼:“多大的人了!开车你还能撞路边!撞路边就撞路边,还祸害我的乖崽!”
老爷子的拐杖是实木的,那抡到身上,可不是一般的疼。
容迟结结实实被抡了一顿,最后还是容年看不下去,抱住了老爷子的胳膊,把哥哥给救了下来。
家里的私人医生已经来了,他给容年的小脸上擦了点药,这才笑着宽慰守在一旁的几人。
“这药多擦几次,很快就会好了。你们别太担心。”
老爷子忧心忡忡:“那这药能止疼吗?”
“能,有纾解疼痛的效果。”
医生留下药,又跟他们说了会儿话,这才离开。
当晚,桌子上的饭菜全都换上了蛋羹这一类吃着不费劲儿的食物。
容迟坐在弟弟旁边,殷勤的就差亲自上手喂了。
饭后。
容年怏怏的不想说话,老爷子怕他说话也会疼,所以,直接下令,年年不主动,谁都不许故意招他。
“爷爷,我要回房休息了。”
容年揉揉眼睛,在楼下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上了楼。
不知过了多久。
洗过澡的容年,穿着小奶牛睡衣趴在床上看书。
忽然,门被敲了敲。
他条件反射的把书给塞到枕头底下,然后爬下床,踩着拖鞋去开门。
门开,容迟端着杯热牛奶,正等着他。
容年鼓着小脸,看了哥哥几秒,还是把哥哥放了进来。
“牛奶里添了两勺你最爱的蜂蜜,喝点儿?”
他说着,把加了蜂蜜的牛奶杯,递到容年面前。
容年接了过来。
容迟见状,明显松了口气。
他直接拉了张椅子,坐在容年面前。那双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容年的小脸,最后——
像下了某种决心似的。
他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求偶期是怎么过来的么?我现在告诉你。”
这话一出,鼓着小脸的容年,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容迟看着他这反应,有些无奈。
抬手使劲按了按太阳穴,容迟问他:“你还记不记得,哥哥进过ICU,在里头待了半月,差点没命?”
“记得。”容年乖乖点头。
只不过他没见过,因为那时候他还没回家。
“那段时间,就是我的求偶期。”
容年:“……”
哥哥的求偶期,这么激烈的吗?
“我跟姓陆的,不是现在国内那位。是另一个。”
“那姓陆的,就不是个人,说他是畜生我都嫌他带污了畜生这个词。”
容迟提起来都在咬牙切齿,面色含恨。
“我俩当时看上了同一个人,可我还没来得及表明心意,就被这姓陆的给搅了。”
“他给我用了药,我俩睡了。睡完还刚好被那人看到,那人被吓的当场就跑了,再也没回来过。”
“这姓陆的玩意儿,事后还一口咬死,说我给他下药!”
“你说他贱不贱,这种事还倒打一耙,想碰瓷我。”
容迟说着说着,眼睛都气到发红:“还有跑出去那个人,听说,听说他死了,但尸体没找到。我俩知道这消息后,就打了一架。”
“我打断了他的腿,他把我打进了ICU。我的求偶期,就因为那些伤,紊乱了,所以到现在也没来第二次。”
容年:“………”
容年直接听懵了。
他呆呆瞅着哥哥,只觉得哥哥这段经历,狗血,刺激——
还充满了悬疑色彩。
比如,药到底是谁下的。
哥哥跟陆家那位同时看上的人,真死了?
容迟说完这段压在心里压了好几年的事儿,用手狠搓了下脸,这才看向容年。
“当年,我的求偶期就是这么过来的。所以说到底,还是姓陆的不是个东西,他们陆家人,也都一样。”
容迟说着,还开了地图炮。
而容年吓的已经变出了尾巴。
他抱着蓝色的小尾巴,眼底满是惊吓。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