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不理解地问：“研究这个做什么？”
　　特斯拉好脾气地解释：“知道原理之后，就可以想办法干涉了……比如富兰克林小姐，已经发明出了一个避雷装置，安装在产她家楼顶，打算等下次雷雨天试试好不好用，如果好用的话，以后所有人家都装一个，就不用担心在家坐着好好的，都会有雷突然劈下来了。”
　　“……啊，好像是挺有用的……还研究别的吗？”
　　汤姆是真的没想过还有这种操作，他发现自己的脑子和隔壁那些人仿佛不是同一个东西，为什么他听着闪电就觉得研究这个没用，人家就能发明出造福大众的东西呢！？
　　特斯拉也发现汤姆对电流一窍不通，继续说自己的研究，对方也听不懂，更不会有什么感想。
　　但就在特斯拉打算闭嘴的时候，路西法忽然开口了：“你们那边我记得有人在研究飞天的装置来着？”
　　“飞天！？”汤姆大惊失色，“你们还研究怎么让人上天？”
　　特斯拉点点头：“是的，其实已经有成果了……今天下午，他们就会开始进行实验，所以我打算一会儿睡一觉，免得到时候累得动不了。”
　　“什么实验？你们发明了什么？”汤姆焦急地追问。
　　路西法说：“热气球吧。”
　　“对，就是热气球，哈哈，这个名字还是贤者大人您起的呢。”特斯拉笑着打了个呵欠，“之前他们在老家就实验成功过了……”
　　“等等、等等……我不明白……”汤姆怀疑其实自己已经被达·芬奇逼疯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是自己的幻觉，“可以给我讲讲这个热气球的事吗？”
　　特斯拉有些为难，因为他真的好困，不想说话了，可看到有人这么好奇，又不好放下不管。
　　路西法给他解围：“特斯拉吃饭吧，解释的任务一会儿交给其他人就行。”、
　　“艾因斯坦吗？”特斯拉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最近和教会的记录员走得很近，负责整理大家笔迹和论文的年轻人。
　　他还好奇问过艾因斯坦跟教会的人聊了什么，艾因斯坦说是想学习一下怎么辨认潦草的笔迹……
　　搞的特斯拉都不好意思了，之后一小时写东西的时候都比较注意这方面，然而上头后就又写飞了，从此他就不再追求字迹整洁。
　　“不，艾因斯坦很忙，不方便打扰他。”虽然自己也知道，但完全不想解释的路西法说，“是凡尔纳。”
　　特斯拉：“……？”
　　汤姆也很茫然，凡尔纳是谁啊？
　　大仲马倒是接话接的很顺口：“是了，凡尔纳还说有一篇稿子差不多快修改完了，今天应该就能过来。”
　　汤姆：“……？？？”
　　差不多过了三个小时，汤姆才终于见到这个叫凡尔纳的人。
　　他看上去衣冠整洁，文质彬彬，但也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好像也能融入隔壁……
　　“你终于来了，有人等你好久了。”大仲马给凡尔纳和汤姆做了个介绍，“……总之就是这样，汤姆想知道关于热气球的事——我也想！”
　　凡尔纳坐在位置上挠了挠头发：“热气球啊……我取材的时候，在隔壁捡到了一张设计图，还给人家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吧，其实也不是很懂。”
　　“没关系，你说就行了。”汤姆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对于人能上天这件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
　　“我也不太明白，大蒙戈尔菲耶——就是热气球的两个发明者中的哥哥——说他收到了启发，发现空气可以让布料膨胀起来，然后向上飘，就开始研究如何让东西飞起来。”
　　凡尔纳把自己知道的部分讲了一下：“据说他们在老家的时候，靠着烧羊毛之类的东西，成功让自己飞上天过。”
　　汤姆下巴都掉下来了：“教会没反应吗？这可是大新闻啊！”
　　“没有，因为大家不怎么抬头看天上吧……”凡尔纳猜测，“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想到上面有人，还以为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吧。”
　　汤姆觉得有道理：“那他们今天下午还要做什么实验啊？”
　　凡尔纳咳嗽了一声：“是改良版热气球，只靠烧那些东西，能飞行的时间太短了，所以……好像是个叫亨利的谁，就跟他们说可以试试蒸汽机……”
　　汤姆表情微妙。
　　这个蒸汽机……是不是能使用的地方太多了一点？！为什么上天也用得到啊？！
　　大仲马倒是对另外的事更感兴趣：“所以你的取材的结果呢？是今天要交的稿子吗？”
　　“是的是的。”凡尔纳这才想起来自己最初的目的，连忙从包里把手稿拿了出来。
　　大仲马接过来一看，念道：“《热气球上的五星期》？这个名字起的不错啊，听着就很有意思……”
　　凡尔纳也笑了起来：“嗯，因为听说那个热气球飞行速度会很快，所以我就想以热气球串联一下主角在几个城市的经历，不用像其他文一样只能描写和商队的共同旅行……虽然用蒸汽列车也可以，但少了点感觉。”
　　“热气球就很好。”大仲马对凡尔纳的思路表示赞同，“我们现在也在鼓励这种幻想的元素更多的小说，大家都爱看。”
　　汤姆这才忽然意识到什么：“难道，你是《我行我上》的……”
　　大仲马挺胸：“没错，我是《我行我上》的总编辑！”
　　“……我还以为是贤者大人。”
　　大仲马叹气：“我也想，如果贤者大人愿意加入就太好了，最新一期里的谜题和讨论话题就是贤者大人出的……但他说他当个赞助人就行，实在劝不动啊……”
　　虽然对路西法充满了感激，可也没有放弃自己职责的汤姆，在路西法的默许下，以外地教会成员的身份问道。
　　“请问你为什么会想到创办这样一个刊物呢？你想通过这个刊物达到什么目的？”


第一百零六章 两全其美的好事
　　“为什么……？”
　　大仲马有些奇怪这个问题, 听着感觉怪怪的，她扭头看路西法，发现路西法冲她点点头。
　　意思就是让她回答咯？
　　反正贤者大人都觉得没问题了，大仲马也懒得思考这个汤姆是怎么回事, 回到道：“最开始就是想把我们小组的人写的故事让更多人看到, 并且希望《我行我上》作为引子, 让更多的人也参与到创作中, 这样我们也能也更多的故事看了。”
　　汤姆不懂：“这有什么意义吗？你们的故事都是假的……”
　　大仲马没好气地说：“史诗还有虚构部分呢，你先去把所有史诗销毁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汤姆咳嗽了一声，“就是……呃, 采访一下。”
　　“……采访？”大仲马的眼神变了, 她看上去来了点兴致, “你代表哪一方？”
　　汤姆毫不犹豫地说：“《阿瓦隆日报》。”
　　路西法惊奇地看了汤姆一眼。
　　这是真话, 这位汤姆还真是身兼多职啊, 难怪阿瓦隆教会那边派他过来, 估计是觉得他很擅长这方面吧？
　　说起来, 作为一个权力机构, 把持住宣传口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这方面伊甸园教会就没考虑这个问题, 《伊甸日报》是全然独立的——虽然就他个人而言, 更喜欢伊甸园的做法。
　　毕竟这个世界又不存在什么政治攻讦, 既然刊登出来的都是事实, 那宣传机构独立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大仲马没接受过采访, 一般来说, 都是报社定下一个专题，然后派人去教会采访负责人，解答一些问题, 比如最近有什么计划之类的。
　　对普通人的采访，她还没见过。
　　汤姆其实也是第一次采访普通人……他之所以身为教会人员还在报社工作，就是因为一开始报社那边的采访都是他来居中调度，久而久之发现他看会了，试了试还学得不错，报社干脆问他能不能兼职，这才拿两份工资。
　　现在来看，汤姆觉得这个理由很不错，只要说自己代表报社采访，大部分人应该都会同意的。
　　果然，大仲马不像是之前随口的应付，开始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嗯……就因为是假的，所以才想写出来啊，会有一种满足感。”
　　“……这不就是空想吗？”汤姆很纠结。
　　“空想怎么了？”大仲马理直气壮，“大家看了我们的小说后，会心情愉快，这不就是贡献吗？还有，看到这位凡尔纳了吗？”
　　突然被点名的凡尔纳顿时紧张了起来：“啊？啊？”
　　大仲马郑重地说道：“他因为幻想过‘鸟和天使都长翅膀能飞所以如果有翅膀人能不能也飞起来’，写了一个角色制造了人工翅膀最终飞上天的故事，隔壁有人看了之后，根据凡尔纳故事的灵感画了张设计图，据说已经进入组装状态了，所以不能因为是幻想就全盘否定意义……”
　　她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他们当时小组开着会，突然一个正在吃饭看杂志的就跳了起来，大喊“这个叫凡尔纳的很有想法”把大家吓了一跳……之后勉强算是认识了吧，因为那个人后来还兴致勃勃地跑过来说等发明出来后跟凡尔纳一个惊喜。
　　“还有就是，从大家的投稿中，我们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大家对未来的期待，并有一个努力的方向，而不是像以前一样禁止了一大堆，社会陷入停滞状态，对未来十分茫然，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
　　大仲马都不用汤姆继续问，说着说着就开始滔滔不绝了。
　　“最近，我们也对这本一时兴起的刊物有了更深的期待，我们认为，可以通过这本刊物，让读者们对人生进行思考，顺便养成自己的观点而非人云亦云balabalabala……”
　　汤姆对这些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他来伊甸园之前，还以为《我行我上》就是普普通通一个刊登大家白日梦和无用幻想的刊物，十分不理解伊甸园的大贤者推广这个在想什么。
　　但现在，看着口若悬河的大仲马，汤姆隐隐感觉到，这个刊物的似乎真的有些用处……不，不是有些，是很大的用处，比想他想中要影响要更深远……
　　可习惯了一成不变，就会对变化产生不安，汤姆一边觉得《我行我上》这个刊物很有意义，一边又觉得这说不定会引起不太好的后果——哪怕目前没有见到，他也想不出会有什么后果，但就是这样觉得。
　　这也是为什么教会的审核，有时候理由很莫名其妙的缘故。
　　全部都是源于对变化和未来的不安。
　　大仲马边说边翻找稿子，从一堆纸里抽出了一叠递给汤姆：“来，看看大家对未来的期待，是不是一下子感觉目标清晰了呢？”
　　汤姆稀里糊涂地被塞了满怀的稿子，坐到一边看了起来。
　　围观了全程的路西法想了想，顺便把最新一期的《我行我上》也放到了汤姆跟前，让他补一下课。
　　加百列下来后，肯定是要先问问自己教会的人情况，只要他把汤姆给争取到自己这边，就相当于在加百列面前多了一个说客……啊，不过速度要快，毕竟谁也不知道加百列什么时候就来了。
　　在那之前，必须早点把汤姆的阵营给变换成功，然后把他送回去才行——好在现在蒸汽列车通了，回去应该不会费太多时间吧。
　　大仲马其实还有些意犹未尽，其实很多东西她自己之前也没怎么想过，顶多就表面一层，反倒是刚才被汤姆问到了，为了解释自己的正当性，她才开始更加深入地思考。
　　结果她忽然就发现，原来她们《我行我上》编辑社的任务这么重要！
　　这种一直以来做着如此重要的事的感觉，让大仲马亢奋了起来，更有干劲了。
　　但既然话题都说到这里了，大仲马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艾因斯坦那边的刊物。
　　“贤者大人，那个《自然》做的怎么样了？”
　　路西法并不意外大仲马忽然开始关心这件事，毕竟艾因斯坦当年还来她这取经过，现在大仲马意识到刊物能起到的作用，当然也会关心影响说不定比《我行我上》还大的《自然》什么时候能发行。
　　“他那边有点慢。”路西法说道，“和你们不一样，目前《自然》真正在干活的就艾因斯坦一个人，其他人都在做自己的项目，所以他有点忙不过来。”
　　第一刊的都刊登哪些研究的论文，其实已经定下来了。
　　但《自然》和《我行我上》不一样，它是非常严谨的刊物，校对必须仔细仔细再仔细，毕竟错一个小数点，就有可能把几百几千人的研究带歪，影响太大了，跟《我行我上》出现错字的概念完全不同。
　　校对需要有相关的知识，目前就艾因斯坦一个人有空，整理论文需要相关知识，目前就只有艾因斯坦一个人有空，把笔记写成论文更需要相关知识，目前……
　　总而言之，艾因斯坦现在的忙碌得连家都不能回，还根本找不到人帮忙。
　　和他同龄的竹马高斯，本来答应了帮他校对数字方面的问题，结果一来就被更重要的项目给借走去当人形计算器了，至今没还给艾因斯坦，艾因斯坦也很无奈。
　　为此，艾因斯坦特别关注巴贝奇的计算机项目进度，希望他们赶紧把计算机发明出来，好把他辛辛苦苦找到的帮手还给他。
　　大仲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感觉好像很辛苦的样子。”
　　路西法也叹气：“还是太缺人了……”
　　这还是因为艾因斯坦太年轻了，没定下自己的研究方向，这才有空搞《自然》，等艾因斯坦想好自己去研究什么了，那《自然》就没人管了……感觉这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