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守卫也开始遇害之后,宇肆懿怀疑难道凶手真的是潜伏进来的?但是又让他完全想不通,要真是从外面进来的凶手,没道理之前几次都安然无虞这几天才开始被守卫发现。
这三天又相继死了第二殿、四殿、八殿的殿首,还是毫无破绽的凶杀,加起来十位殿首已经死了七位,死亡时间都是在丑时,完全没有挣扎,没有呼救,就似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制住了。
殿首死了这么多位,那七殿之下的人都是习惯听从殿首的命令,现在殿首一死等于群龙无首,不知多少人巴巴望着那个位置,阎王要是一个处理不好,阎罗门必定大乱。
现在泥犁纤里已经不安全,这段时间众人的神经都非常紧绷,没有人不怕死,何况那个凶手还非常凶残,来无影去无踪,谁知道下一刻死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宇肆懿现在正在阎罗门的书房里翻书,他想到二殿殿首的死法是被人砍去了手指脚趾,而四殿殿首是是被凶手从皮下挑入许多铁刺,八殿殿首身上则全是刀伤……
通过这三个人的死法加上之前的四个,宇肆懿终于联想到究竟是在哪儿看到过这样的手法了,这根本就是十八层地狱的刑罚。第一层的拔舌地狱,而第一层地狱的名字刚好就叫光就居,就是发现三殿殿首尸体的地方;第五层的蒸笼地狱名字就叫房卒,也就是阎罗门的书房……
按照这些名字一一对应,阎罗门里的十八楼完全是按照十八层地狱的名称取的,而凶手每杀一人都会在相同对应的楼里找到尸体。
宇肆懿放下手中的书,那个凶手的残忍手法完全是模仿十八层地狱的刑罚而来,那是连厉鬼都怕的刑罚。
从书房出来回到住处,因为看了那些不详的东西,他心里的不安一点一点扩大,他总觉得这事还没有完,现在就剩下七殿,九殿和十殿的殿首还活着,要是连他们也遭遇不测,那阎罗门几乎就等于垮了一半。
冷怜月看着从进门开始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宇肆懿,“干嘛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宇肆懿抬头看了冷怜月一眼,“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做。现在阎王加强了人手保护殿首的安全,但明显不管用……”
冷怜月挑了挑眉,“你想亲自去?”
宇肆懿点了点头,“以前是觉得不好插手阎罗门的事,现在是不得不这么做,要是凶手真的如此厉害……”
冷怜月:“真的如此厉害你去了也跟肉包子打狗一样。”
宇肆懿:“……”
之后宇肆懿把三位殿首都聚集到了一个地方,晚上的时候左护和右护也出现在了宇肆懿面前。宇肆懿看着们,“你们也是来…保护他们的?”
两人都给了他一个“你说的是废话”的眼神,白狞看着他说道,“这次阎罗门出了这样大的事情难道你以为我们还能安安心心的待着?说不定下一次凶手杀的就是我们,早日把他揪出来阎罗门也可早日解除危机!”
妖娆接着道:“之前也是我们负责安排保护殿首的事务。”
“是你们安排的?”宇肆懿问。
白狞点了点头,“是我和小妖同时负责的。”
妖娆瞥了宇肆懿一眼,“要是你问我们有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那我们只能告诉你,什么都没有,我们都是守在外间,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等发现的时候,殿首已经死了。”
宇肆懿拧了拧眉,“这么说凶手是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潜进去杀的人?”
白狞也是皱紧了眉头,“我们几乎把每个殿首的楼宇都围了个水泄不通,那凶手是怎么进去的?”
妖娆道:“而我和白狞是分开保护不同的殿首,由我们亲自守卫的地方却一点事没有。”
宇肆懿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不算刚到的第九殿殿首,还活着的两位都是由你们亲自保护的?”
妖娆和白狞点了点头。
那个凶手为什么不找妖娆和白狞守卫的人下手呢?
还有自从发现那个奇怪的血迹和黑色的人肉粉末之后,宇肆懿就再也没有在现场找到任何一点凶手遗落下来的蛛丝马迹。
那个凶手杀人越来越严谨,让这事解决起来也越来越困难,他总觉得有一个疑点是他想不通的地方,而只要解开了这点,他也就可以把整个事件完全弄明白了!
——凶手是用什么方法潜进殿首的住处杀人的呢?
这一个晚上特别的平静,平静得过了头,宇肆懿和三位殿首是待在一起的,并没有像其他守卫那样只是在外间守护。
为什么凶手会没有出现?难道是知道他们有所防范?如果是这样可就有点不妙,凶手知道他们所有的动向,甚至知道他们的布置安排。
天亮之后宇肆懿就回了住处,因为神经紧绷大脑太过兴奋并没有觉得困倦,他进到厅里发现冷怜月似乎也是刚起,他笑着走过去同他打招呼。
“……没休息?”冷怜月问。
宇肆懿“嗯”了一声,“可惜等了一晚上什么都没等到。”
“要是那个凶手一直不出现,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守着?”
“必须得守下去。”
“只怕没几天你就先死了。”
“……”
冷怜月起身,“你带我去你们发现死者的地方看看。”
“嗯?”宇肆懿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感兴趣的他突然这么要求。
“难道你还想一直这么不眠不休的守着那几个人?”
宇肆懿挠了挠脸颊,“……那些地方我们都仔细查探过,根本什么都没有。”
冷怜月往外走,“我们看的东西不一样。”
宇肆懿想了想跟了出去带路。
宇肆懿先带冷怜月去是光就居,他把冷怜月带到了发现血迹的地方,但是这次他发现那里的血迹居然消失了。这里有阎罗门的守卫看护,怎么会不见了?难道是凶手又回来过这个地方?要是这样,只怕卑次楼里的黑色粉末也被处理了。
冷怜月先是看了看宇肆懿说的曾经有血迹的地方,又看了看眼前的柜子,“你是说这里曾经有一滴血迹,而且被凶手按到过?”
宇肆懿点了点头,“但是被按出的痕迹却非常奇怪,看起来像是人站在柜子那边按上去的,但这柜子和血迹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人站在其间?别说人,连一只脚都容不下。”
冷怜月看了看柜子,“你有把柜子移开过吗?”
这话着实让宇肆懿一愣,他想都没想过。
冷怜月一看宇肆懿的样子就明白了,“你试试把柜子移开。”
宇肆懿走到柜子的一侧使劲推,柜子纹丝不动。
宇肆懿怀疑道:“……居然推不动。”
这本就在冷怜月的意料之中,“你加内力进去试试,别把柜子毁了。”
宇肆懿嗯了一声,又加注内力在掌上试,片刻之后柜子都开始出现了细小的裂痕,但它就是一动不动。
宇肆懿赶紧撤回内力收了手,“怎么会这样?”
“我想这个木柜应该是被机关控制的,开关在里面。”
“机关?”宇肆懿道,“你的意思是这个木柜下面可能有东西?”
冷怜月点了点头,“密道或者密室之类的。”
“密道?!”宇肆懿喃喃的重复着,突然一个想法从脑中一闪而过,双眸瞬间亮了起来,嘴角勾起明显的弧度,“冷宫主,你果然是神助力!”
“……”冷怜月默然,完全不明白宇肆懿在高兴什么。
宇肆懿朝冷怜月凑近了一点,“我终于知道凶手是怎么潜进来的了!”
“你的意思是说……”冷怜月也明白过来,他抬眸看着宇肆懿,“密道?”
“没错!”宇肆懿点了点头,“如果阎罗门中有这样通往各处的密道,那凶手就可以在不惊动外面守卫的情况下为所欲为。”
冷怜月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你说的密道,我见过!”
宇肆懿闻言睁大了眼,“什么?在哪儿见到的?什么时候见到的?”他激动得就想伸手去抓冷怜月,但是快碰到时又收了回去,无处安放的手抓了抓腿上布料。
冷怜月瞥了他一眼,“我带你去。”
宇肆懿看着眼前非常眼熟的景物,虽然阎罗里的建筑都差不多,但他已经在冷怜月的教导下懂得怎么分析其中的不同,“冷宫主,这不是朝禁地去的路吗?”
冷怜月走在前面淡淡的嗯了一声,“那条密道的入口之处就在禁地之中。”
宇肆懿一愣,“禁地不是进去了就很难出来吗?”
“我们不用真的进入禁地。”
宇肆懿现在完全糊涂了。
冷怜月:“到了不就知道了。”
“……”
两人到了禁地之前,那块石碑现在就剩下一个底座在那里,阎王也没再修建一个。
冷怜月直接跨过了那个底座,宇肆懿也跟着,他记得要是过了这个石碑就会有机关启动。
冷怜月的脚刚踏上石碑之后的地面,地面就开始蠕动起来,他脚步不停的继续往前走,地面这样的动着影响不了他分毫。
等两人走过蠕动的地面,冷怜月带着宇肆懿往山壁左侧而去,宇肆懿疑惑地看了一眼禁地的入口,原来不是从这里进去么?
走过一块突出的山石,冷怜月就停了下来,面朝山壁,宇肆懿也看向山壁,他看到山壁上嵌着一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这是什么?”
“水玉。”说完,冷怜月伸手在那些亮着的水玉上面按了几下,“这些水玉就是开启密道的关键。”
宇肆懿看着冷怜月动作,就见他先按了右侧上面的一颗水玉,然后是稍微往下一点的一颗,接下来是依次往左,只是上下位置不同,他完全看不明白其中奥妙。等按到最左侧的一颗,那些水玉的光芒立刻大涨,宇肆懿几乎要睁不开眼,他用手挡在眼前,微眯着眼才看清眼前的石壁上的水玉居然连成了一条龙的形状,应该说冷怜月刚才按过的水玉连成了一条龙。其他水玉的光芒全都暗淡了下去,之后冷怜月找到龙眼的位置往下一按,一切就恢复了平静,眼前也慢慢开启了一道门。
“走吧。”冷怜月说完就先行走了进去。
两人在密道中走了一阵,宇肆懿发现这个密道跟禁地一样错综复杂,并不只有一条路,走没几步就可以遇到一条岔道,“这是通往哪里的?”
“……不知道。”冷怜月冷漠道。
宇肆懿一噎,“……冷宫主,这样好玩吗?”
冷怜月斜了他一眼,“我又没进来过,发现这里纯属意外。”
宇肆懿默默闭上嘴。
安静地走了一阵,宇肆懿嘴巴又憋不住了,“以我从禁地出来的过来人身份,我可以断定这密道肯定没那么简单,要是不遇到几个机关陷阱什么的,我都不相信这是阎罗门的地方。”
冷怜月转了转手中金针,“你要是不被所谓的机关陷阱折腾一下就不自在,我可以帮你!”
“……我错了!”
冷怜月懒得再理他,继续往前找着第一个出口。当他们再次走到一个分岔路口的时候,这次冷怜月并没有选择一个岔口进去,而是站在那两个路口的旁边在墙面摸索了一阵,当摸到一个凸起的圆盘状物时,用力按了下去,他们头顶就出现了一个出口。
宇肆懿抬头望了一眼,身体一跃首先跳了出去,他环顾了一圈,这里正是光就居,而他旁边正是那个他怎么都移不动的柜子,现在那个柜子连同地面的石砖已经滑到了一旁,“想不到这密道真的可以通到这里。”
冷怜月走到宇肆懿的身边,“这条密道还有很长,我想可以通到很多地方。”
宇肆懿微:“这密道的入口是在禁地,开启的方式如此复杂凶手又是如何得知的?而且只有从密道里才有开启通往外界楼宇的机关,这密道修来究竟是做什么的?”
冷怜月摇了摇头,“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宇肆懿思忖了一阵,“既然知道这密道可以通往各处楼宇就行了,再看也找不到什么。”
冷怜月嗯了一声,之后宇肆懿曲指从外面弹出一道劲气在开关上,那柜子和地面的入口就缓缓地合了起来。
是夜,宇肆懿在白天去了那条密道后,就在心里琢磨起凶手的身份来。如果说凶手是外面的人,那他是如何知道阎罗门密道的呢?而且密道是建在禁地,不熟悉泥犁纤里机关的人要安全的走到那里都难,何况是进到里面。
如果说凶手就是阎罗门里的人,那些守卫的死又是怎么回事?如果对泥犁纤非常了解,为何还要杀掉那些守卫?而且杀死殿首和守卫的手法完全不同,就像完全不同的人下的手,等等……
宇肆懿想到这里皱了皱眉,突然脑中一个想法闪过,莫非是因为……
“宇兄,你已经两天没休息这里就由我们来看守吧,似乎那凶手对于我和白狞也有所忌惮,你休息好了我们再换。”
妖娆的声音突然传来,宇肆懿回了神,他抬头看了一眼妖娆和白狞,刚想说不用,后来又想到一件他非常在意的事等待确认,于是点了点头。
宇肆懿去了阎王的陈莫楼,他心中有几个疑惑需要阎王来解答,他进去的时候看到阎王也还没有休息。
阎王看到宇肆懿点了点头,“宇公子。”又问道,“何事?”
宇肆懿一脸正色地走到阎王面前,开门见山道:“在下想知道阎罗门里的密道究竟有多少人知道?还是说所有阎罗门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