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一群人不断攻击着宇肆懿,宇肆懿渐渐落了下风,一个没注意左手立马中了一刀,伤口深可见骨,宇肆懿倒抽口冷气。
冷怜月划出金针夹在指间,他在等,等这个冒出来的小子死。
左手受了伤宇肆懿更不敢大意,左边一人跳起举刀劈向他的脑袋,他举剑挡在头顶,结果那人还没挨着他突然就摔了下去,甚至开始口吐白沫,身体也在不停抽搐,宇肆懿和众土匪都是一惊!
宇肆懿不明所以地环顾了一圈,正好看到两抹粉色身影出现在众土匪身后。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不过眨眼的功夫所有土匪全躺在了地上,死状可以说凄惨无比。看着眼前凶残的一幕,他不禁有片刻的失神。
“宫主!”思羽思缕二人走到冷怜月面前朝他行礼。
宇肆懿收剑入鞘一脸讪讪,看这情况他做的事还真有点多余,属下都这么厉害何况人家主子,他来献什么丑?
冷怜月淡淡道:“查到了?”
思羽回道:“是!已经确定了向府的具体位置。”
冷怜月嗯了一声。
宇肆懿尴尬地站在那儿,觑了眼旁边的人又赶紧别开。对方就这么在他面前堂而皇之的聊了起来,别是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吧?这种时候还是走为上策,不然因多管闲事而被杀人灭口什么的,也太冤了!
“呃。”宇肆懿刚张口,冷怜月朝他投来冷冷一瞥,话就被哽在喉间再吐不出。宇肆懿不禁咽了口唾沫,立马挂起一抹谄媚的笑,脸颊浮现深深的酒窝。
冷怜月瞳孔蓦地放大了一些,抬手往他脸上一戳。
“……”宇肆懿惊得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呆呆地看着眼前人。
一旁的思羽思缕也是一怔,万年不变的脸上也出现了裂痕。
“不错。”冷怜月收回手评价道。
“……”宇肆懿等他收回手才呼了口气,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上手就往他脸上戳的。
“不过……”
宇肆懿心又提了起来。
凤眸微眯,“你听到了我们的话就留不得。”
“……”宇肆懿睁大了眼,忙摆手道:“不不不!这位大哥你放心,我什么都没听到!真的,我记性还不好,半刻钟之前的事都记不住。”语气诚恳就差指天发誓了。
旁边的两姐妹暗暗对视一眼,他们说了什么重要的事吗?
“哦?”冷怜月侧头看他,“你怎么证明?”
“证…证明?”为啥还要证明?宇肆懿有点懵,难道要他现在浮夸的问一句“你们是谁?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又是谁?我要去干嘛?”来证明吗?这么做只能证明他是傻子吧!
冷怜月转了转金针,语气漫不经心,“不想死也是有办法的。”
宇肆懿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冷怜月扫了眼他小狗似的表情,道:“你挺合我眼缘的,就留下做我的仆人吧。”
“……做多久?”大丈夫能屈能伸,反正活着就行。
冷怜月微抬下颚,“我高兴多久就多久。”
“……”是不是太不要脸了一点?这不就等于让他签终身卖身契一样?喂喂,别太过分了,不要以为我打不过你就没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不愿意?”冷怜月漫不经心地扫他一眼。
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宇肆懿干笑着结结巴巴道:“哪、哪能啊,能服侍您实在是小的服气。”这都什么事儿?早知道这是尊大佛,他就离远点了。
冷怜月收回视线嗯了一声,不等宇肆懿反应过来三人瞬间没了踪影。宇肆懿先是一愣,这都什么轻功?又张望了会儿,确定人都走了才松了口气。他安慰自己,或许其实应该大概率对方就只是说着玩的吧?撇了撇嘴,希望对方能赶紧把他忘了。
宇肆懿骑上马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么一耽搁午时都过了,他拉了拉缰绳一夹马腹继续赶路。他最后在一家朱漆大门前停了下来,门匾上方写着“向府”。他跳下马,看了一眼门匾若有所思。
门卫看到宇肆懿时眼睛一亮,同他打了声招呼就咚咚咚跑进去通报了,而另外一人则上前把宇肆懿的马牵了下去。
道过谢宇肆懿走进大门,入眼之处是一座假山,假山上潺潺地流着水,整个府邸的装潢都极具雅致。
这时去通报的门卫出来了,“宇兄弟,少爷叫你直接去西苑,他在那里备好了茶点。”
“好,有劳。”宇肆懿熟门熟路地穿过一条条小路,很快他就走到一个拱门前,拱门上用草书写着 “西苑”二字。他还没进门,就从里面传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宇兄,别来无恙啊。”
宇肆懿穿过拱门就看到不远处亭子里坐着一男子,一身淡绿色衣衫端是风流。看着不过刚及弱冠的年纪,玉冠束发,容貌斯文俊秀,手握折扇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此人正是向府大公子向问柳。
说起向家,当今武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向家以一手妙手回春术闻名于世。而向问柳更是年纪轻轻已有了“半医仙”的称号,可见其医术之高,一跃成了武林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背后又有向家支持,前途可谓不可限量,实是让人艳羡。
向家现任当家正是向问柳的父亲向白。
亭子后种着一排柳树,柳枝上冒着新芽垂在宽阔的湖面上随风飘荡。
宇肆懿走进亭子,石桌上正煮着茶,旁边放着几盘糕点和水果,他走近看了一眼桌面,“向兄倒是好雅性。”
向问柳替他倒了杯茶,“看来你还不饿。”
识时务者为俊杰,宇肆懿立马改了口:“这世间也只有向兄才配得上这样的茶。”
向问柳好笑,把糕点碟子往他面前推了推,“专门给你备的咸口,吃吧。”
宇肆懿也不跟他客气,拿起点心就着茶开吃,他是真的快饿死了,白天逞英雄逞成了狗熊不说还没吃上午饭,别提多憋屈了。
向问柳见他喝完又给他添上,这才看到宇肆懿受伤的手臂,开口打趣道:“ 你这是去打劫了还是被打劫了?”说完吩咐站在亭外的随侍去拿药箱来。
解开宇肆懿随意包扎的布条,一条四寸长的伤口映入眼帘,深可见骨,好在对手应该也不是什么高手,不然这手早断了。
等随从东西拿来,宇肆懿一边看着向问柳处理伤口,一边把路上发生的事简单说了。
听完后向问柳发表感想:“不错,功夫见长。”
“……”
处理好伤口后向问柳走到亭外洗手,随口道:“那你难得仗义一回,最后人家有没有以身相许?”
“哈?”宇肆懿眨了眨眼,“我没说他是男的吗?”
“……”向问柳差点打翻了洗手盆,“你说了个屁。”
宇肆懿嫌恶地看他,“你怎可如此粗俗?”
向问柳冷冷一笑,“彼此彼此。”
向问柳走回来开始赶人,“吃饱了就回你房去,已经叫人替你收拾好了。”
宇肆懿起身从盘子里抓了块糕塞进嘴里,装模作样的一揖,“有劳向兄招待,实在感激不尽。”
向问柳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外走,宇肆懿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一事,回身叫住他:“对了,你家得罪过什么人吗?”
向问柳被问得莫名其妙,“我们是医学世家,行医救人的事做得不少,得罪人?谈何说起?”
宇肆懿暗自思忖,他先前听那几人提到向府,难道此向府非彼向府?那些人出手如此很辣绝非良善之辈,希望只是他多心了。
向问柳见他没事就走了,宇肆懿也被人带到了客房休息。
向问柳来到宇肆懿房前,看到门开着就直接走了进去,宇肆懿看起来明显也是刚起,“我还担心你没醒呢,我爹娘回来了,走吧,该用晚膳了。”
宇肆懿打着哈欠应了声,跟着向问柳往外走。
来到饭厅就看到向白和夫人坐在上位喝着茶,向二小姐向斐苒坐右下角,高兴的同二老聊着天,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仔细看也是个清秀佳人。她看到向问柳进来立刻蹦到对方跟前,拉住哥哥的手双眼微弯,“哥,我跟你说,今天跟爹娘去城外逛寺庙可好玩儿了。”
向问柳看着妹妹打趣道:“天天就知道玩儿,一个女孩子这样蹦蹦跳跳的像什么样,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向绯苒才不理他,吐了吐舌头,侧过身看向他身后的宇肆懿,叫了一声“宇大哥”,谈不上多热络,但也不会显得怠慢。
宇肆懿朝向绯苒笑笑,走到向家二老前抱拳道:“向伯父,向伯母,肆懿又来叨扰了。”
向白笑着摸了摸胡子,“贤侄说哪儿的话,坐。”
向夫人也在旁微笑道:“你是柳儿的好朋友怎还如此见外,伯父伯母白叫的么?”
宇肆懿笑笑应下了,也没当真。
众人移步饭桌开始用膳,桌上相当安静,向家家教甚严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对宇肆懿这个随性惯了的人来说简直苦不堪言,随便吃了两口应付了事。
晚膳结束仆人来给几人上了茶,向老爷喝了口茶随口问道,“贤侄此次离开师门所为何事?”
宇肆懿客气道:“家师命在下前去祁家堡贺寿。”
向问柳看着宇肆懿装腔作势的样子暗笑,这小子就知道在长辈面前装乖。
向白听完宇肆懿的话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放下茶碗,“牧掌门对你果然信任有加。”
宇肆懿垂首道:“自当不负掌门所托!”
向老爷抬手摸了摸胡须,略一思索开口对向问柳道:“柳儿,祁堡主的寿辰你跟苒儿去吧,我跟你娘难得清闲,你们几个年轻人正好结伴而行。”
向问柳觉得奇怪,平时江湖中的大小事都是他爹娘参加的,他一向不喜那些,怎么这次却开口要他们去?虽疑惑但还是应了下来。
告别了向家二老,宇肆懿和向问柳慢慢在院中就着月色散步,向问柳笑眯眯地看他,“装得还舒服?”
宇肆懿睨他,“你好得到哪去?要是被你爹知道他这个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是个花花公子……”
向问柳一把捂住他的嘴,紧张的左右看了看,凑近宇肆懿耳边咬牙道 :“你这家伙,要是被我爹听到了,小心我把最新研制出的毒全用你身上!”
“……”
身前人一点反应都没,向问柳又重复了一遍,“听见没?”
宇肆懿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被捂住的嘴。
“……”向问柳这才反应过来放开他。
宇肆懿揉了揉嘴角,“你当谁都和你一样无聊?”
向问柳用折扇拍了拍他的肩以示警告。
突然从大门的方向传来一阵“轰隆”声,两人一惊,对视一眼立刻施展轻功朝前院飞去。
二人到达前院时,向家二老和向绯苒带着一群家丁也正好赶来。院子中的假山前站着一个白色身影,家丁立刻上前把人围了起来。
向老爷厉声道:“你是何人?居然胆敢夜闯我向府!”
来人只是站在那里并没作答,一点没把围着他的人放在眼里。
宇肆懿疑惑地看着来人,总觉得那个身形非常眼熟。
那人身后突然又出现两个粉色身影,院子里的其他人俱是一惊。
宇肆懿看着那突然出现的两人,双眼猛地睁得滚圆,这是多么熟悉的画面,他突然有种自己要大祸临头的感觉。
“宫主,还是什么也没找到。”思羽微垂着头道。
“我们是不是找错了?”思缕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冷怜月抬头看了一眼假山之上的某一点,“这里居然会有这种机关,就是这里没错。”
向问柳看着被围住的三人,“宇兄,你说他们是些什么人啊?”
本来想趁着自己还没被冷怜月发现,打算悄悄溜走的宇肆懿:“……”
他弓着背刚转过身去,迈出的脚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猪队友给喊住了,宇肆懿不客气道:“我怎会知,这究竟是谁家?”
向问柳被他发这么一通邪火也有点恼,“本来也没指望你。”
宇肆懿举起拳头想打人。
向白看着圈中的三人,那三人被围着没有一点惊慌,是真不知向府的地位还是有恃无恐?他略一思索后便叫家丁们退了开,上前抱了抱拳,“不知三位到寒舍所为何事?”
冷怜月瞥他,“你是向白?”
“正是老夫。”
思缕立刻走到向老爷面前伸出手,“那就把龙凤杯拿出来吧。”
向老爷一怔,谨慎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冷怜月,道:“我不懂你们什么意思。”
“不懂?”思缕绕着向老爷走了一圈,冷冷一笑,“你确定要继续装傻吗?”
思羽微抬手白绫飞出缠住手臂,就准备动手。
宇肆懿一看这个情况就知要糟,让两人动起手来还得了?向府虽响誉江湖,但那也只是因为医术,跟人比武多半都占不了便宜。他原地走了两步,最后一咬牙跳了出去。
“大家有话好好说,既然是找东西,我们拿出来就是,何必要动手呢?伤了和气多不好。”宇肆懿站到向白和两姐妹中间打着圆场。
其他人却是莫名其妙,除了向白,向家其他三人都是一脸茫然,怎么好像是上门讨债的?
“是你。”冷怜月侧头看向宇肆懿,宇肆懿被他那双眼睛一扫就感觉腿软,干笑道:“想不到是主子您啊!都是熟人就好办了,您看你是要什么,我给您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