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原切的牛排，肉质一看就不符合要求，凌渊转身去水果区。
　　相比起肉类，钟爱的西瓜汁才是凌渊的正餐，就跟其他血族必须喝血一个道理。
　　鲜榨果汁比现成的更新鲜，凌渊站在大个头的西瓜面前无从下手。
　　品种分大中小三类，有黄心的，有无籽的，就是没有常吃的那一种。
　　想想也是，凌渊在国外不缺钱，吃的都是顶级，超市怎么可能卖每年产量只有几十个，售价上千美刀的黑皮西瓜。
　　“让一让，让一让。”身后有人挤进来。
　　“唉？”老大爷偏头一瞧，“是你啊！”
　　凌渊微讶：“您好。”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捡破烂的大爷。
　　“你来买西瓜？”老大爷自来熟。
　　“是啊。”凌渊手放在最贵的西瓜上，想着一分价钱一分货。
　　“唉。”老大爷制止，“买那么贵的未必好吃，这不有促销的，又便宜又好，个头还大，放冰箱里能吃好久。”
　　凌渊嘴角一抽，冰箱是个好东西，切开的食物存放时间不宜超过四十八小时，口味方面变了，有可能滋生细菌。
　　老大爷在每个西瓜上东拍西敲，耳朵贴近了听声音。
　　“你一个外国人，看着就不会买东西，我帮你挑一个，保证回去吃一个想两个。”老大爷说着选出两个大西瓜。
　　盛情难却的凌渊，拎着大西瓜结账，老大爷就在身后，除了西瓜还买了不少打折东西。
　　“您住哪里？”凌渊看老大爷东西太多拎着吃力，顺手帮一把。
　　老大爷拎着死沉死沉的两大袋子东西，说话有点喘，“不远，就在对面。”
　　就是因为离得近才敢买这么多，原本没想买西瓜，要买也挑中不溜的，谁知道上架的全是大个头，超市切西瓜的刀不干净，就没买半个，出乎意料的沉。
　　巧了，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我送送您。”凌渊接过老大爷手里的西瓜袋子。
　　“你住哪啊？”老大爷领了年轻人的好意，眼神却在打量对方小身板，高是高瘦也不算太瘦，这身衣服瞧着就贵，坏人到不至于。
　　凌渊：“我也住对面小区，顺路。”
　　“哦。”老大爷忧心忡忡，“两个西瓜挺沉，别闪了腰。”现在的年轻人处于亚健康，表面瞧着是个壮小伙，拎一袋五十斤的大米都能抻了筋。
　　不想因为个西瓜，把人整去医院，好意心领了。
　　“可以，没几步路。”这点东西对于身体素质强大的血族，小菜一碟。
　　两人一块出了超市，老大爷见年轻人脸不红气不喘，不像是装模作样强撑，松了口气。
　　“我帮你拎衣服。”老大爷尽量减轻对方负担。
　　凌渊没推辞，递过去。
　　老大爷扫了一眼纸袋，闲聊起来：“这个牌子的衣服穿着舒服，我经常买。”
　　凌渊有种自己眼已瞎，挑中的品牌居然男女老少通吃的惊悚。
　　等红绿灯，老大爷换过几次手，拎麻了。
　　“小伙子有中文名没？”要是没有老大爷乐意帮着起一个。
　　“您可以叫我凌渊，或是小凌。”
　　“挺好，比那些个半英不洋的名好听。”老大爷自报家门，“我叫王根生，你叫我王大爷就行。”
　　进了小区大门，王大爷奇道：“我以前没在小区里见过你？”
　　“刚来，借住在朋友家。”凌渊没问一个住在中档小区的人，为什么会选择捡破烂？
　　“怪不得。”王大爷没像老妈子一样问东问西。
　　“前面就是，给我吧，不用送了。”王大爷准备把手上的衣服递过去。
　　凌渊笑了：“巧了，一个单元，我住三楼。”
　　“咦？”王大爷乐了，“咱俩看来缘分不浅，我住二楼。”
　　东西送到门口，凌渊婉拒王大爷进屋的邀请，拎着衣服袋上了楼。
　　回去洗了个热水澡，发现忘了买浴袍，连睡衣都没买，以前这种事交给助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要学会适应。
　　新衣服应该洗了再穿，凌渊现在顾不上讲究。
　　厨房有榨汁机，连同西瓜、刀具洗干净。
　　一刀下去，凭借手感判断，这不是一个皮脆的西瓜。
　　切开后，凌渊能用震惊来形容。
　　“居然是个生瓜！”这么大一个，瓤不红不沙，泛白，闻不到西瓜成熟后的香味。
　　“果然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算了，吃一欠长一智，西瓜装回袋子里，拿着钥匙钱包出门。
　　扔垃圾桶里，再进一次超市，这一次买贵的。
　　总算喝上西瓜汁，满足的倒在沙发上看电视。
　　接到刘浩询问吃晚饭的电话，凌渊关了电视，盯上卧室里不再是笨重机箱的大屏电脑。
　　“吃过了。”没心思出门吃饭，凌渊问了开机密码。
　　刘浩在电话里说：“没设密码，网络连接都是默认的，自动连网。”
　　成功开机进入界面，凌渊挂上电话。
　　网上溜达了一圈，有点无聊。
　　凌渊重新捡起创作热情，找了家口碑不错的网站，注册作者号发文。
　　写作是凌渊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血族寿命极长，只要不作死能活到地老天荒。
　　漫长的时间总得找些事情打发，血族中无聊到疯的人不在少数。
　　凌渊在国外有一个大神级别作家号，三十年不出新作，神坛第一的位置早没了。
　　现用局域网连不上外网，凌渊到是想翻墙过去看看，账号能不能用。
　　从不指望赚钱，随便写写，申请笔名叫零。
　　写什么呢？支着下巴思考，有了。
　　轻轻松松码完一万字提交，时间不早了，关了电脑休息。
　　刘浩、章潭在公司苟了一夜，到印刷厂盯着出了样刊，确认没有错漏，大批量印制。
　　出门前问过刘浩，没自己什么事，凌渊到周边甚至更远的地方，领略不同文化风貌。
　　第一次到国内，看啥都新鲜，进入商场一楼，有卖笔记本电脑的，打量一圈决定买一台。
　　拎着电脑包打车回去，在楼下遇上了王大爷。
　　“小凌！”王大爷招呼人过来，身边还有两个老头，都是邻居熟得很。
　　两位老人坐在石桌前下象棋，王大爷是个臭棋篓子，下了两局就被另外两人嫌弃，刚让位。
　　“西瓜怎么样？”王大爷笑眯眯道，“我挑的绝对错不了。”
　　凌渊：“……”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另外两位大爷棋也不下了，扭头看稀奇，一早上就听老王在叨叨，楼上新来的外国小伙有多好，人长得比明星帅，可劲的吹嘘。
　　真人往面前一站，真不是老王吹，两老爷子惊叹：“哪来的贵公子！”
　　“去，去，去，会不会说话。”嘴上嫌弃，眼中带笑，王大爷对邻居的表现相当满意。
　　凌渊打过招呼：“西瓜您吃了？”或许真的摊上一生一熟？没有埋怨的意思。
　　“我的还没顾上吃。”昨天买的特价芒果，快坏了赶紧吃掉，再塞不下别的。
　　老李一听全明白了，拆台道：“你可别听老王瞎指挥，上次帮我挑的柚子，个头是大，剥开皮能有两指厚，里面小的可怜，又酸又涩还干巴，白瞎了！”
　　“谁没有一两次翻车的时候。”说得王大爷怪不好意思。
　　老赵打趣老王：“你啊，手气不好就别瞎参合，买好买坏的你不跟糟心，上次帮我买的咸鸭蛋，一共二十个切开没一个流油的，偏你不信，自己挑的也一样，这可不是一次两次的事。”
　　“说什么呢！”王大爷急红了眼反驳不了，事实胜于雄辩。
　　王大爷不信自己真手臭，话题拉回前言：“切了没，怎么样？”
　　凌渊不忍心打击王大爷，说谎吧哄得了一时，就怕对方为了证明手气好，让自己把剩下的瓜拿出来露眼。
　　那么大一个西瓜，正常人一天之内吃不完，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没必要。
　　年轻人不吭声，老赵、老李乐了：“看吧。”
　　王大爷不死心，打破砂锅问到底：“没事，不就一个西瓜，又不是我种的，难免失手。”
　　“呵呵呵。”老赵、老李坐那儿笑，“年轻人不愿意下你的脸，知足吧。”
　　王大爷不服：“有什么不能说的！”
　　凌渊没办法：“切开是生的，扔了。”西瓜不是放一放就能熟透的品种，切都切开了，放久了长绿毛，兴许能做出早期青霉素。
　　王大爷气鼓鼓的，“不可能，我敲了半天，挑瓜的方法是跟电视上学的，不行，我得回家看看。”
　　“这个老王，说了多少回就不听。”老邻居服服的。
　　“小凌是做什么工作？”老李八卦道，“以前没见过。”
　　“刚到国内，借住。”凌渊跟两人不熟正要走。
　　王大爷一脸丧气，拎着袋子出来。
　　“生的吧？”老赵笑，见怪不怪。
　　王大爷咽不下这口气：“我去找超市，卖生瓜太可恶。”
　　“生瓜还不好，要是打了药红透的，你不更气。”老赵说的是去年西瓜事件，切开后红是红，吃进嘴里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反正不对路，找到超市拒不承认，不了了之白生一肚子气。
　　“买瓜到菜市场，开个口子尝尝再付钱。”总不会吃亏上当。
　　王大爷反驳：“缺斤少两怎么算？”
　　“你这人！”老赵哭笑不得，“难道超市就没缺斤少两的现象？”
　　“我不和你抬杠。”王大爷最后还是执拗的去找超市讨说法。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收藏，爱你们


第8章 破绽
　　凌渊回了家，试用新买的笔记本电脑，连上网更新小说。
　　出版发行的当天，刘浩坐镇公司，紧盯着电话。
　　章潭送来午饭，卖出多少无所谓，最次把印刷的成本赚回来。
　　“摄影这一行，我想去进修。”章潭考虑了很久。
　　“国外？”刘浩并不意外，“眼光是得练练。”要想在这一行占据一席之地，傲人的成绩最能论成败。
　　“钱我有，都计划好了，你呢？”章潭问。
　　“卖了吧。”刘浩心里不好受，怎么说公司是自己一手养大，走到今天这一步，说不痛心是假。
　　“要不你跟我出国，重操旧业？”章潭不放心刘浩。
　　刘浩嗤笑：“不怕我抢你饭碗？”
　　“我这是为了谁！”章潭瞪眼，“好心当成驴肝肺。”
　　“不用。”刘浩拒绝，“我以前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经济人，带出一批国际大腕名留海内外。”
　　章潭笑得前仰后合，“就你？起步太晚，做梦比较现实。”
　　“少瞧不起人，男人三十一枝花，我才哪到哪，没了公司这些愁事，秃掉的地方长回来，再健健身，上大学时的身材恢复，怎么也比十八线明星有看头。”
　　“是，是，是。”章潭笑声没停过。
　　不说虚的，刘浩因为梦想才会踏足娱乐圈，对明星投入热情，开办娱乐杂志。
　　“你这跨度太大了，经济人得持证上岗，关键在于手里有多少人脉，能不能为艺人争取到上升机会。”证好考，挑人的眼光刘浩不缺，人脉不是一天两天积累。
　　“单干还是挂靠？”这些都得斟酌之后下定决心。
　　“包装艺人，服装造型等等前期投进去的太多，就像是一场豪赌，有的人长相可以，其他啥啥不是，不比你打理公司更累人！”章潭泼冷水归泼冷水，并没有直接劝刘浩放弃。
　　有困难就退，一辈子翻不了身，男人不能没有自己的事业。
　　刘浩突然语出惊人：“我有证。”
　　“什么证？”章潭略蒙，反应过来差点被塞进嘴里的饭呛到。
　　咳咳咳，咳咳，赶紧去洗手间吐掉。
　　回来咕噜噜灌了一杯水，缓了缓。
　　“至于这么大反应？”刘浩没给好脸，“我就不能有点追求，适时的赶超一下？”
　　“能，太能了，你牛，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章潭朝刘浩竖起大拇指，“藏得够深的！”
　　刘浩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即使当不成经济人，证考一个也算实现小小的心愿。
　　“人脉，是该头疼。”刘浩在衡量背靠哪家大树合适。
　　章潭三下五除二扒完饭，帮着分析行情。
　　“知名的娱乐公司，盛世、风凡、天启，这三家也就盛世合同签的明明白白，剩下的多多少少有猫腻，更不用说潜\\规则艺人。”
　　“不出名的为了出名无所不用其极，一个巴掌拍不响，盛世的水浑不浑只有内部人知道，你情我愿的事管不了。”刘浩见过不少奇葩现象。
　　“圈子就那么大，资源就那么多，大公司吃肉小公司喝汤，你如果选前三，带着公司嫁过去，人脉方面不用你太费心，剩下的那些，挂靠交钱更自由。”
　　“会不会说人话！”你才嫁过去！刘浩眼神犀利的瞪章潭。
　　“难道你还想把公司卖给别人？”疯了吧，章潭不赞同，“公司在大企业眼里不算事，仍有一定的价值，钱可以少拿，就当是填补你经济人资源不足的短板。”
　　刘浩：“我到也想，掉馅饼的事能轮到我？大公司瞧不上，打发乞丐似的匀出一些不要的资源，不如卖个实在价，兜里有钱心中不慌。”
　　“你又没联系，试试再说。”章潭不希望刘浩吃亏。
　　铃，铃，铃……
　　办公室座机响了，打断两人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