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拆台：“博物馆里的东西仿品更多，真的不适合暴露在光线下。”
　　“血族睡在棺材中，是种怎样的体验？”楚络从床上坐起来，穿了鞋进了浴室放热水。
　　“衣橱里有棺材，你可以亲自感受一下。”等楚络的功夫，凌渊打开电脑连上网，处理积压的邮件。
　　“你睡过的？”要不然干嘛放在衣橱里，怪吓人的，楚络搞不清单单是凌渊有这癖好，还是血族本身沿袭下来的传统？
　　凌渊低着头，盯着电脑敲着键盘，回了个：“嗯。”
　　楚络关了水龙头，从浴室出来，拐了个弯，打开衣橱，果然看到一口棺材放在显眼位置。


第73章 长牙了
　　拿了凌渊的内裤、睡衣先去洗澡，放松一下坐车受累的筋骨。
　　洗出来的楚络，真去棺材里躺了躺，里面有垫子很舒服，就是略微有点窄。
　　“棺材放家里，你用？”楚络挨着凌渊坐在床边。
　　“上了年纪，给自己配一副棺材不奇怪。”一边浏览邮件，一边抽空回答，手不离键盘。
　　楚络皱眉：“血族的习俗？”
　　“算是吧，量身打造自己的棺材，到时候派上用场。”凌渊记起死去的同伴，稍稍有一丝伤感。
　　“如果不幸转化失败，我要你的棺材。”提前把后事安排好，楚络内心没有表面明朗。
　　凌渊侧过头去，看向说丧气话的楚络：“我以为你会要求，把骨灰制作成饰品，一直戴在身上。”
　　“你不反对，我没意见。”楚络忘了失败后，也许连完整的遗体都留不下，凌渊的话提醒了自己。
　　楚络凑过去亲了亲凌渊唇角，“死后如果有灵魂存在，我希望能够一直陪在你身边。”霸道无比的将凌渊据为己有，变成鬼也不放过。
　　真有灵魂存世，那些死去的同伴，说不定就在自己身边，想方设法弄死自己，谁让自己活得比任何人都长，指定羡慕嫉妒的要死。
　　视线转回到电脑屏幕上，凌渊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楚络一手圈着凌渊的腰，静静的陪了一个小时。
　　“下楼。”收起电脑，凌渊带楚络下去吃饭。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打开盖子诱人的香气扑鼻。
　　楚络尝了尝：“味道不错。”正宗的法国菜。
　　凌渊：“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手艺。”
　　楚络脱口而出：“和查迪斯家族一样？”
　　“不在同一个层次，查迪斯家族属于普通朋友关系，像厨师这类世代为亚伯德林家族服务的人，比前者更亲密，签订的契约根植在骨血中，忠心可靠。”
　　“不属于血族行列？”还以为是管家或者侍从一类，拥有血族的给予的好处，楚络又开始无限联想。
　　“曾经出现过一起变故，转变后的人类成为普通血族，自以为高人一等野心膨胀，作死了，此后禁止一切效忠亚伯德林家族的人，给予转变的机会，只允许保障这些人无病无灾寿终正寝。”虽然取消了大部分权利，对于普通人来讲一样不吃亏。
　　楚络：“这就是你刚刚说的，所谓的忠心？”
　　“纯粹的人做纯粹的事，不是所有人想不开，爱好是一个人奋斗的根本，这类人单纯所以忠诚。”只要给足他们展现兴趣才华的舞台，极易得到满足。
　　“经常在这里，等着你回来提供服务？”楚络佩服厨师忍受寂寞的能力。
　　“不是，我回来会提前通知，不只一位厨师，并不要求谁必须过来，其他时间任职高级餐厅，或是去参加美食比赛等等，相当自由。”
　　“赚两份钱？”这待遇，换作楚络连口子都不敢开。
　　“嗯。”赚钱就是为了花，放在银行就是串数字。
　　饭后，喝杯山楂汁消了消食。
　　凌渊打开储藏室的门，走进去。
　　楚络跟在后面不由得吐槽：“钟爱储藏室，什么好东西都放里面？”
　　“不是，古堡当初建造时就是这样的结构。”凌渊拉开隐避在墙上的另一扇门。
　　“小心脚下台阶。”凌渊特意拎了一盏防风灯，打开照亮。
　　“没安灯？”好黑啊！楚络快走几步，挨着凌渊并排走，阴森森冷飕飕，像及了误入鬼屋的人。
　　“血族的眼睛在夜晚可以视物，不需要太亮的光。”凌渊解释。
　　“这么说里面也没有灯？”怎么找书看？风灯的光线不足矣照亮全部，一本书没等着看完，眼睛先变成老花眼。
　　“里面有灯。”
　　那还好，楚络感觉到一直在往下走，“地下室几层？”
　　“负三层，上面两层存放一些值钱的东西。”
　　楚络不禁咋舌，家底可真丰厚，羡慕不来。
　　“到了。”凌渊刷脸打开笨重是的金属门。
　　“咳咳，咳，好大的灰尘！”多久没来了？呛的楚络眼睛鼻子不舒服。
　　灯一亮，入眼的全是防尘罩，墙壁上的灯十分别致小巧。
　　凌渊去拿吸尘器，简单的打扫一遍。
　　“灯是特殊能源，地下三层不通电线，防火用的。”凌渊留意到楚络的关注方向，开口说明。
　　楚络看了看手里刚取下来的灯，重新装回墙上的基座内。
　　“分头找？”楚络一拍脑门来了一句，“有我能看得懂的字？”
　　高学历的楚络，转眼间变成语言不通的文盲，毕竟血族的语言自己没学过。
　　“大部分是英、法、德语，小众语种写成的，基本上的游记一类，分开找找。”
　　“哦，好。”
　　掀开防尘罩放到一边，凌渊关了风灯搁地上，接着上次没看完的区域，坐下来翻书。
　　楚络发现，下层书架摆放的不是书，拉开后是张长条凳子，省下弯腰取书的麻烦，而且书如果太贴近地面容易受潮。
　　书的种类繁多，楚络只挑关于血族的部分，不知不觉看入了迷，一晃眼时间过得飞快。
　　直到凌渊叫楚络：“回去吧，不早了。”
　　“看完这一点。”楚络快速翻完内容，满眼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往回走。
　　血族的记载非常有意思，楚络都想睡在这里。
　　“明天早点来，能带午餐和晚饭进来吗？”不用为了口吃的，来来回回折腾，楚络打算蹲一天。
　　凌渊：“让厨师明天做盒饭，用保温餐盒装好了带下来。”注意点别弄到书上，这点小小的要求全然可以满足。
　　楚络满意了，梦里全是书中光怪陆离的场景，像个旁观者一样，目睹事件的发生与结束。
　　早上，楚络犯病了，大喘气类似缺氧症状。
　　凌渊又喂了少量的血，计算了时间，撑了不到两天。
　　“书太多，什么时候翻得完？”楚络也怕坚持不了太久，随着饮血次数的增加，对凌渊也会是不小的负担。
　　“已经在做准备。”凌渊说话算话。
　　拎着饭盒下到地底，各种翻书查找。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埋首于书架当中，一无所获。
　　这天晚上，楚络在放回拉出来的长凳时，无论如何推，就是进不去。
　　蹲下仔细观察，并没有卡住的地方，又试了试。
　　还是不行，上手小心翼翼摸了一遍，触及一条缝隙，再往上……
　　丝！楚络刹那收回了手，下意识往嘴里一放，手指被不知名的东西划伤。
　　嗅到血香的凌渊，瞬移到楚络身边，含住对方破了的手指。
　　手指的伤口愈合，好久没喝到血的凌渊眯了眯眼睛。
　　“凳子推不回去，里面有条缝隙，好像有东西支出来了。”楚络没想到会受伤，吓了一跳。
　　凌渊去拿墙上的灯，往里一照，两人对视一眼。
　　“格子？”楚络仔细察看了一圈。
　　凌渊极少来地底，有没有暗格对此一无所知。
　　木制书架，热胀冷缩，拼接处容易变形老化，划伤楚络的恰好是暗格突起的左上角。
　　凌渊上手抠开，里面插着一把相当陈旧的钥匙。
　　转动钥匙，地面轻微震动，两人站起来看向四周的墙面。
　　“那里。”最角落处，书架滑开露出一道木门。
　　“进去看看，还是明天再来？”凌渊一脸疑惑，看得楚络心里没底。
　　要是里面关着怪物，一旦进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里面没有活物。”凭嗅觉，凌渊给出确切定论。
　　凌渊上前拉开木门，用灯朝里面一照，入眼四周全是书架，中间空中很大的一块区域，面积预估有三百平米。
　　里面灰太大，凌渊去拿吸尘器，楚络帮着一块打扫。
　　“书架大多是空的，就是有书，拿起一本楚络看不明白，一秒变睁眼瞎。
　　书上的内容是用血族的语言写成，大部分是缩写简略一笔带过，非常潦草，加上一些符号注记，十分晦涩难懂。
　　翻下去，更多的像是个人笔记，写的极为匆忙，有些句子压根前言不搭后语。
　　凌渊去翻架子上其他书籍，寻找笔记的第一册 ，或许会有其他新的发现。
　　楚络拿着吸尘器来回打扫，犄角旮旯也不放过。
　　冷不丁，喉咙有点干痒，干咳了两声，吸进去了灰尘，打了个喷嚏。
　　楚络以为是空气中尘土太多导致干燥，鼻腔连着嗓子才会出现不舒服的表现。
　　带进来的水喝完了，楚络酝酿着口水，试图缓解不适。
　　突然大脑一处空白，眼中黑色退去染上银霜，楚络朝背对着自己的凌渊走去。
　　肩膀上多了一只手，凌渊并未回头，知道是楚络无疑。
　　这家伙就喜欢时不时勾肩搭背搂搂抱抱，凌渊都已经习惯成自然。
　　看不见的阴影里，楚络的瞳色逐渐飘红，凑近凌渊，下巴搁在对方肩颈处，嗅到了勾人食欲的味道。
　　当牙齿刺穿皮肤的刹那，凌渊手中的书掉落在地上，蓦然间反手就是一拳，重重的击向身后人的腹部。
　　大力的吸取因腹部钝痛松了口，躬着腰像只大虾，惨白的脸上尽显痛苦。
　　凌渊摸了一把颈侧，刺痛感犹在，满手的鲜血浸染，血族的自我修复能力与生俱来，但是，痛感依旧百分百存在。
　　没咬过人的凌渊，突然成了被咬的猎物，难以置信！
　　不满足觅食终止，楚络再次扑了上去。
　　凌渊挥出拳头，对方的速度变快，轻轻松松躲过，染血的眼仁中理性丧失。
　　“怎么会！”凌渊加快速度，两人战在一起。
　　楚络本身学过自由搏击，加上速度飞速上涨，面对身经百战的凌渊并不逊色，丝毫不显吃力。
　　只是忍不住狂躁的想饮血，低吼着表达着浓重的不满。
　　凌渊试探了几回，速度力量倍增，巧妙的绕到楚络身后，一个重重的手刀下去，将人放倒在地。
　　楚络脸朝下摔了个大马趴，不省人事。
　　凌渊把人翻了个面，掰开嘴巴果然看到最不愿发生的事降临。
　　“长牙了！”摸了摸韧度、长短，比不上真正血族收放自如，仅仅是个半成品。
　　解释不通，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身上并未出现残次品该有的恶臭，一切令人匪夷所思。


第74章 身份转变
　　放下楚络，凌渊走过去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书。
　　忽然，背后一道劲风袭来，凌渊敏锐回身迅速出手，眼底一寒，浑身上下血液凝结。
　　动不了了！为什么会这样！不安感瞬间放大。
　　书散了一地，楚络扑上来紧紧抱住猎物，埋首于颈间。
　　凌渊动不了，连眨眼都无能为力，眼看着扑过来的楚络，重新咬开长好的颈侧伤口。
　　“哼！”咬得实在是太深了，痛到凌渊浑身抽搐。
　　随着身体里的血液大量流失，意识开始模糊。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凌渊眼中倒映出的一幕定格。
　　看不到楚络的脸，凌渊却亲眼目睹，一双巨大的紫金色翅膀，撕碎衣服从容舒展。
　　“怎么，可能！”眼睛失去光亮，身体一软倒下。
　　兴奋着疯狂吸血的楚络，惊觉臂腕中的身体下滑，理智瞬间回笼。
　　知道刚醒来，再饿不能吃的太急太多，更清楚咬的是谁，绝不能让凌渊死在自己手上，心会痛的。
　　血光退去，换上紫金的瞳眸，低头将血迹、伤口清理干净，摸了摸心跳脉搏，还活着。
　　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实在控制不住本能，还好没出大事。
　　空出右手贴近凌渊光洁的额头，掌心红光闪现。
　　凌渊眉心处红纹蜿蜒而上，在额间形成一道艳丽的符文，对应楚络掌心中的同样图案。
　　两人所处的地方，脚下灰尘因外力震开，巨大的光圈呈现出原貌，呼应着两人身上的符文。
　　凌渊背后隐藏的紫银色的翅膀被迫展开，层层流光呼应。
　　楚络背后的巨大翅膀将凌渊包裹，地面红光大盛。
　　等到仪式结束，榨干了力量的凌渊自动缩小，变成毛团沉睡，缓慢积蓄力量。
　　楚络接住比掌心小一圈的毛团，指腹挑开嘴巴，凌近尖牙的位置，轻轻一划，几滴血滑入对方口中。
　　凌渊本能的吞咽，还觉得不够，张嘴就想咬上一口，痛快的喝个够。
　　楚络赶紧把手指抽出来，揉了揉未醒的毛团以做安抚。
　　收起翅膀，毛团搁头上顶着，恢复过来的楚络，把弄乱的地方重新打扫干净。
　　地上镌刻的符文消失，留下一圈燃烧后的白色痕迹。
　　地面散乱的笔记，记录着主人当时的执念与疯狂，促发楚络深层次久远的记忆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