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顶级拍卖会在后天晚上八点举行。”陆杰说，“只有五件拍品，一幅油画，其他的不太清楚。”
　　能够进入顶层的人不多，陆杰猜可能会有一两件流拍。
　　“刚才碰上李总秘书。”暗示了一波合作意向，陆杰找了个不得罪人的借口推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楚络的手机响了，接起来李总的声音传出。
　　楚络直接了当道：“塞进来的人能够创造出与投资持平的利润，可以安排。”
　　陆杰忍笑，李总提到的人连科班都不是，脸大到抢占女主、女配角色，估摸着晚上猫尿喝多了，发癔症。
　　“既然创造不出同等价值，不可能赌上盛世的名声。”楚络宁愿砸钱喂狗，绝不捧别人臭脚。
　　李总要不是看上盛世业界龙头的地位，怎么可能一再洽谈，受年轻人闲气！
　　楚络向来说一不二，商谈不欢而散。
　　陆杰讽刺：“李总这是遇上真爱了？”可着劲的推销。
　　“四个女人！”这能是真爱？楚络冷笑，“博爱还差不多。”
　　“谁让李总老当益壮，就是生不出儿子。”陆杰坏坏的笑。
　　两天转眼过去，顶层拍卖会拉开帷幕。
　　到场只有二十人，富豪排行榜上数一数二的名人。
　　第一件藏品是一幅抽象画，源于国外某毕未现世的珍藏。
　　陆杰完全欣赏不来，甚至怀疑画作的真实性。
　　拍卖行拿出有力证明，最终以1.5亿成交。
　　第二件拍品是古代钱币，不是铜钱，是春秋时期所铸青铜刀币，不是大众款，媲美博物馆馆藏精品，起拍价两万起步。
　　比起之前那一件，价格低很多，却意外的流拍了。
　　也是，收藏这一行当，玩的除了捡漏心跳外，更多的是喜好，入不了在座的眼，白搭。
　　第三件藏品青花瓷，第四件乾隆碗。
　　楚络象征性的举了两次牌，没有要买的意向，重点放在最后一件藏品上。
　　灯光一暗，展台上多出一大一小两样东西。
　　“椰子涡螺？”陆杰惊疑不定，“不会开出来美乐珠吧？”
　　楚络相当淡定：“把最后一个字去掉。”
　　陆杰犹记得：“好多年前拍过一颗美乐珠，落定价高达12.5万美刀。”
　　展台上的珠子要比陆杰说的另一枚大，价值翻倍。
　　楚络有一丝心动，最先举牌。
　　可惜最后价格高过底线，楚络理智的选择放弃。
　　陆杰一脸遗憾，美乐珠非常罕见，媲美海水珍珠，内部有火焰纹又称龙珠，无法人工养殖，稀有才值钱。
　　回去后，陆杰开玩笑道：“要是隐形的天使能把餐费给了多好？”
　　楚络附送一对眼白，陆杰异想天开的毛病又犯了。
　　“要是有比美乐珠更好的鲍鱼珠养养眼也行。”陆杰做起白日梦。
　　奥拉维亚考虑过给付用餐费，钱怎么给是问题。
　　听两人在谈拍卖品，好似对海螺珠感兴趣，心思一动。
　　船身一阵轻微晃动，屋内座机响起。
　　陆杰接了电话才知：“抛锚了，服务台说停泊一晚，再有五天到港。”
　　楚络颔首表示知道。
　　晚上夜深人静，奥拉维亚顺着通风口出去，找了个隐避位置降到海面，一猛子扎进水里。
　　血族自身力量强大速度极快，能够在深海畅游不需要换气，压力什么的通通不起作用，犹如一尾大鱼横行无忌。
　　会游泳不等于非得滞留海上，凭自己的能力上岸，顺风船那么香为什么不搭，偏得脑子进水学某鲁来个漂流记。
　　忙活一晚上，屁也没找到，奥拉维亚颇不甘心，向远方游去。
　　幸亏船停了，离远些也能找回来。
　　第二天一早，楚络起来，赫然见到餐桌上巨大的东西，一阵海风吹来，方才注意到关好的窗户开着。
　　陆杰进门皱了皱鼻子：“好大的海腥味？”
　　“我靠，哪来的海螺！”话音一顿，陆杰一脸恍然大悟，不用问肯定是隐身食客的杰作。
　　楚络走过去把窗户关上，晨起有些凉。
　　窗台上的水迹清晰可见，顺着滴落的痕迹看去，是从窗外进来的。
　　陆杰两头瞧稀奇：“好家伙，我昨天刚说过吃白食的事，今早这个惊喜来的相当震撼。”
　　楚络怀疑陆杰有乌鸦嘴的潜质。
　　“这么大的海螺像刚捞上来一样。”陆杰脑子一抽，“会不会是人鱼公主送来的礼物？”
　　楚络泼冷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陆杰一脸严肃：“事实胜于雄辩。”
　　“地上除了水看不到脚印。”楚络解释不清奇怪现象。
　　“人鱼不都是用尾巴走路？”陆杰话声越来越小，老板的眼神太可怕。
　　“这螺怎么办？”陆杰最先想到，“螺肉能吃？”
　　楚络拿手机拍图片，上网搜索相关介绍，“能。”
　　“我拿去让餐厅做好了送上来？”有美味不享是傻瓜，至于打哪冒出来这玩意，陆杰自有解释。
　　不问不说，反正有些人习惯脑补，谁敢巴巴的当长舌妇跑来刨根问底。
　　“等等。”楚络用刀叉把螺肉弄出来。
　　“不吃？”陆杰看着餐桌上的美味略遗憾。
　　楚络心有疑虑需要证实：“孔克珠！”从螺肉中取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红色珠子。
　　陆杰张大了嘴，目瞪口呆道：“这是那个比珍珠，不，比宝石更高贵稀有的海螺珠！”第一个念头是，发了！
　　楚络拧着眉头继续翻找。
　　“我，我来。”陆杰没出息的抖着手帮忙挖宝。
　　陆杰嘴上不停叨叨：“这要不是人鱼公主送来的谢礼……”
　　楚络又翻到一枚，大小与之前差不多，很漂亮的红色，有清晰的火焰纹。
　　螺肉翻成了浆糊，再找不出一颗。
　　“近圆，接近正圆，比外面见到的洋红色还要亮眼！”
　　陆杰小心翼翼拿起一枚观察，“大自然鬼斧神工，太神奇了！”
　　“自然形成的海水珍珠少有正圆。”手上这种有机宝石独一无二，陆杰感叹，“这要是拿去拍卖，少说两亿起步，几块牛排加果汁，非一般的超值。”
　　陆杰也想遇这么一位大方的食客，一次惊喜就能获得三辈子花不完的钱，咸鱼般躺赢，做梦都得笑醒。
　　楚络沉默，手里的珠子有些烫手，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诱、骗了‘食客’。
　　陆杰放下手里的珠子，收拾餐桌上一团乱，打电话订了豪华午餐，连着早饭一起吃。
　　楚络用水冲洗珠子，擦干净找了个盒子装起来，“不能收。”太贵重了。
　　陆杰虽然眼馋，知道做人的底线，这样少见的东西，能找到全凭运气，腆着脸昧下确实不像话。
　　楚络不知道‘食客’在不在屋子里，写了张字条搁桌上，好意心领了，不差几顿饭钱。
　　奥拉维亚才不管，给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收了自己的东西，交易达成，可以更加大胆一些。
　　中午这一顿还不错，就是昨晚泡了一夜的海水，身上有股挥之不去的海腥气，咸的都快发馊了。


第4章 浴室惊魂
　　楚络吃完饭一直在卧室办公，听见一声咔哒轻响，浴室上锁的动静，没在意以为是陆杰。
　　直到哗啦啦隐约的水声传出，楚络略奇怪，陆杰一般回去洗澡，今天吃多了？
　　电脑往床侧一搁，楚络正好渴了去倒水喝。
　　就在这时，门锁嘀的一声，开了。
　　凑到嘴边的水杯，忘了喝。
　　原因无他，本该在浴室冲澡的陆杰，从大门口进来。
　　一进门撞见老板僵化的表情，陆杰愣了一秒：“怎么？”如芒在背的感觉好吓人！
　　楚络灌了一大口水，强行镇定。
　　陆杰刚回来，自己又站在这里，问题来了，浴室里的会是谁？
　　陆杰瞬间惊诧，脑电波终于跟老板处在一个频率，眼睛飘向传来水声的浴室。
　　楚络捏着眉心，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阳，大白天没错，活见鬼不可能！
　　陆杰抓起桌上的餐刀，蹑手蹑脚朝浴室方向走去。
　　楚络捂脸，简直就是个猴子派来的逗比，把人堵里面不得更要命！
　　洗干净身上的盐味，门外磨砂玻璃上照见个人影，奥拉维亚丝毫不见惊慌。
　　有本事进来，谁怕谁，吓死不负责。
　　陆杰侧身站着，半张脸贴到玻璃门上，只恨玻璃不透明，要不然早就真相大白了！
　　想知道谁这么大手笔，饭钱用海螺珠付，自己这辈子要是能撞一回这样的运道，必须烧高香。
　　水汽布满玻璃门，看不到里面是人是鬼。
　　不对，鬼应该不用洗澡，更找不来海螺珠。
　　楚络走过去，把恨不能以眼神洞穿玻璃门的陆杰拉开。
　　陆杰看向老板：“不好奇？”
　　好奇，怎么可能不好奇！楚络比陆杰淡定：“该出来的时候自然能见到。”
　　陆杰想了想也对，手里拿着餐刀会让人误会，干脆放回去，拿了两瓶果汁递给老板一瓶，压压惊。
　　“没想到奇异事件出现在身边。”陆杰需要静静。
　　楚络走到沙发前坐下，喝着果汁静静思考。
　　陆杰坐到对面，正对着浴室方向，心里七上八下。
　　水声停了，排风扇开启。
　　陆杰心说，聪明的令人生畏，别是丑八怪，那可受不了！
　　奥拉维亚擦干身上的水迹，借用台子上的吹风机弄干头发，走到门边故意把门锁打开，然后……
　　四只耳朵听到咔哒开锁声，眼睛倏然一亮。
　　陆杰紧张的浑身绷直，眼睛一刻不离即将打开的浴室门。
　　瞪了半天眼珠子，人呢？忽然没了动静？
　　楚络站起来走向浴室，礼貌的敲了敲门。
　　陆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老板面前：“您好，需要帮助吗？”
　　别是鱼尾打滑摔昏过去，陆杰暗暗畅想。
　　等了约五分钟，里面的人没有回应，陆杰看向老板，“打开？”
　　楚络深思熟虑后，点头。
　　陆杰深吸一口气，手握门把，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浴室门，入眼空荡荡的一幕惊掉下巴。
　　“这，怎么回事？”陆杰傻了眼，“人呢？”凭空插翅飞了！
　　浴室不大，可供藏人的地方一眼看穿，确实没有人，连根毛都找不到。
　　抬头望向顶棚，能出去的地方就剩下巴掌大小的通风口，楚络满心不可思议。
　　陆杰有种被愚弄的郁闷。
　　“算了。”楚络看得开，既然不愿意露面，就这样吧。
　　陆杰唉声叹气：“强扭的瓜不甜。”
　　这都什么跟什么！脑洞能再大些吗？楚络无语凝噎。
　　好吃好喝好睡，无聊的时候奥拉维亚还会把电视打开，看卫星转播的国际新闻，了解时下新鲜事。
　　有一次，楚络半夜起来去洗手间，就被开着的电视吓的心脏一突。
　　电视开的是静音，只有屏幕发出亮光，亏得事先做过铺垫，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出，没有心脏病也得吓出心肌梗死。
　　还有一次，楚络和陆杰都在外面甲板上透气，回来时电视开着，却找不到观看者。
　　陆杰欲哭无泪：“一生中趟上这样的怪事，心态一崩少活十年。”
　　还有浴室的使用，通常楚络晚上临睡前从浴室出来，不一会浴室门上锁，里面传出花洒放水声。
　　搞得楚络不注意都不行，就这么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安无事过了五天。
　　船到港了，拖着行李箱下船，这一趟旅行可谓惊心动魄。
　　公司派车来接，陆杰和老板坐后面，升起格板：“人跟着还是走了？”
　　问他？哪里知道，楚络摇头。
　　实际上，奥拉维亚提前下船，在夜晚的掩护下上岸，总不能维持另一种形态。
　　回到家，楚络整理皮箱发现，少了一套衣服，多了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不出意外是那对海螺珠，惊奇的看到一张字条。
　　“概不赊欠。”楚络乐了，到底谁欠谁的？
　　“希望有机会再见。”收好珠子，放到保险箱中，家里空空荡荡总觉得缺点什么。
　　漫步在行人寥寥的大街上，天刚亮街边两侧店铺关着，上班时间在九点以后。
　　奥拉维亚第一万次后悔，提前上岸疏忽大意，走了步臭棋。
　　这里压根不是自己熟悉的国家，满大街随处可见的汉字，昭示出身在国外的事实。
　　庆幸语言够不成障碍，要不然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惨的没地诉苦。
　　回去的船票、机票需要钱，奥拉维亚打算逛到银行门开兑换外汇，早饭还没着落呢！
　　头一回兜里有钱花不出去，委屈的能呕死。
　　早知道不用这么急，先套个短期饭票，衣食住行保障之后，再谈回国。
　　大意了，想当然的认为游轮出海是在欧洲等地，搭个顺风船就能回家。
　　这一顺风，顺到了截然相反的大洋彼岸，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代价。
　　不提也罢，说多了都是泪，好不容易从早上六点晃悠到九点银行开门。
　　找了家就近的银行询问兑换外币所需手续，哪里知道居然没开通这项业务，大银行可以。
　　从里面出来，奥拉维亚特意瞅了一眼银行门脸，不小啊！
　　白走冤枉路，压马路也需要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