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星第一心理治疗师[玄幻科幻]——BY:林衔蝉
林衔蝉  发于:2020年0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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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雄主原本对元帅没有什么好感,他不喜欢那种抛头露面的雌虫,但上次的事件让他对元帅的看法大为改观, 认为他比某些虫要有待当的多。”
  一只已婚雌虫拢了拢头发,笑着如是说。
  “可不是嘛, 当时我们全家虫都看到了那段挑衅的视频, 都以为统帅估计怎么都不会前往前线,又不是大军入侵,但没想到他真的去了,别的不说, 就冲这一点,就让我对很多军雌的印象都好了起来。原本以为他们都是粗鲁,冷漠的战争机器,没想到还这么有虫情味儿!啧啧!”
  一只带着鸭舌帽的少年雄虫坐在路边休息的长凳上,眉飞色舞地对着镜头比划。
  一段段被剪辑好的视频接连不断地播放着,而刚刚看到的,只不过是在几十个星球录制的,长达几个小时的采访视频中的一小部分。
  首都星,议会大厦。
  顶层的内阁会议室里,厚重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首辅大人皮笑肉不笑地双手撑在实木桌子上,“啪嗒”一声按下了暂停键。
  光屏上的视频定格在最后少年雄虫年轻秀气的脸上,阳光洒在他脸上,显得单纯又美好。
  首辅的目光投向长长的桌子那头坐着的军雌脸上,白玖安静冷凝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
  他修长的双腿兀自交叠,抱着手臂,挺直的后背靠在椅子上,制服领口锋利的轮廓一如眼底闪过的暗芒。
  “所以?”半晌,他的手指轻轻地叩击了两下桌面,发出不大不小的“笃笃”声,打破了一池死水一般的寂静。
  “我不认为你展示的这些和你对我所提出的,违背常理的要求有任何相关之处。”白玖歪着头,语调毫无波澜,甚至还带了点如假乱真的困惑。
  而这时,一旁的椅子突然被挪动了一下,发出一道轻微的声响,这是有虫要发言了。
  白玖看过去,执政大臣轻轻咳了咳,“当然不止这些,或许是统帅阁下您平日里鲜少进宫面见陛下,对于这份下达的指示不太清楚,那么现在我们坐在一起,正好一起探讨一下。”
  白玖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眸光清冽。
  财政大臣点了点自己的光脑,顿时,一份批示被投到了光屏上。只见大片空白里有寥寥几行的批示,最后的落款赫然是“卡列侬”。
  白玖见过虫皇的外交批文,因而对于他的字迹还算熟悉。
  他的目光盯着那最后,最显眼的落款停顿了半秒,然后才不着痕迹地向上移动。
  落款的确是陛下的字迹,就连批文也是。
  众所周知,如今当政的虫皇是位没有什么野心的君主,不同于他的祖父,那只在联邦中厮杀出帝国未来的雄虫,如今的陛下已经将绝大部分的权力完全下放给了逐渐能够成熟运作的政治机器,而自己只是担任着护佑者的身份。
  只不过,就像许多外交事宜还仍旧需要他的表态一样,在某些性质特殊的事务上,卡列侬陛下可以说是在整个帝国中享有着丝毫不逊色于封建时期的威望和权势。
  但如今,这份权势居然被用来对自己“逼婚”,白玖只觉得眼前这些虫真是滑稽可笑。
  他跟虫皇交集不多,一般一个月回去面见一次,但每次都保持着应有的礼数。内阁里所有虫都认为卡列侬是个没有野心和抱负的,好拿捏的软蛋,但白玖却不这么认为。
  他有一种近乎于天赋一般的直觉,这个皇帝,并不像他看起来,以及所有虫所认为的那样简单。
  因而当他得知首辅居然和陛下联合起来,想要操持他的婚事,他的第一个念头是荒谬,紧接着便是怀疑虫皇要对他动手。
  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任何对于君主心思的猜忌都是身为臣子所不应当表现出的。这也是白玖今天破例在内阁会议结束之后留下来的原因。
  他得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敬爱的统帅先生。”
  说话的是一只有些眼生的雄虫,声音尖尖细细,靠在首辅身边,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令虫作呕的媚态。
  “上次的绑架事件让您在民间的声望极高,很多虫都很关心您,崇拜您,以至于当听说您还是单身一虫时,都表达了惊讶和不忍。”
  他遗憾地摇摇头,继续说,“陛下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更是勃然,连连问首辅大人,是不是内阁连同整个上议院都是一帮只吃粮不干活的蛀虫,什么事情都交给您干!虽然我们的帝国是尊崇军事民主制,信奉军权领导的国家,但也不能让您过度劳累,以至于完全没有时间解决自己的私事呀!”
  白玖眸光一转,冷冷地瞥向他,目光矜傲,带着明显的寒意,“……他还说了什么?”
  小跟班身体一抖,只觉得腿一软,差点结巴,“首……不是,陛下还说了,下周一年一度的宫廷皇室宴会,您不能再推脱了,内阁大臣们都要参加,尤其是您——到时候可得带着您的雄主呢!”
  “……”白玖沉默了两秒,一字一顿重复着,“所以说,你们想要帮我寻觅一位雄主?”
  他并没有明显的怒容,仔细看,形状优美的唇角甚至还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他的目光从屋子里十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脸上依次划过,虽然话音极轻,但随着他视线所至,屋子里的虫居然都感到了和刚刚那只雄虫一般的寒意。
  会议厅里的气压骤然压低到了极点。
  “那敢问各位同僚,是打算帮我登上星网第一相亲网站发帖,还是直接在议会大厦的顶层为我量身定做一个虫形立牌,上书几个大字,诚觅良虫?”
  “又或者是在座各位有谁家里的亲戚虫或者是相熟的朋友要介绍给我,还是直接有某些虫愿意把我领走,去贵府上做一名雌侍?”
  他这话音刚落,一圈虫都白了脸。其中几只年龄不等的雄虫脸上更是青白交错,好不精彩。
  白玖的话说的直接而不留情面,简直是将他们心中所想的那些个邪恶的念头完完全全拖到了日光下。
  统帅的目光刀子一般从他们每只虫的脸上刮过,伴随着一声嗤笑,缓缓地挪到了一直到端坐在首位上的首辅大人脸上,然后停了下来。
  首辅大人脸色丝毫未变,依旧笑眯眯,似乎那些过去的恩怨都是可以一笔勾销的误会,如今的他跟白玖没有半点嫌隙一般。
  “别生气啊,元帅。”他慢悠悠道,“大家也都是关心您,何必将怒气发散到无辜的虫身上呢。”
  白玖盯着他,倏忽笑了,只是那笑意丝毫不到幽深的眼底。
  “生各位同僚的气?白玖不敢。”
  “我只不过是因为麻烦各位而感到于心不忍罢了。”
  开玩笑,当真以为他白玖是个傻子么。首辅跟他斗了这么多年,估计是如今眼看着自己年岁渐老,时日无多,于是着急了,想着借白玖的私生活大做文章,在他身边安插陌生虫,如果能够将他禁锢起来,那就更好了。
  要知道,帝国的法律中,结婚之后雄主的命令高于一切,只要雄主不同意你外出工作,哪怕你身为七军首领,帝国统帅,也只能待在家里,寸步不离,尽一只雌虫服侍雄主的义务。
  而上次由于白玖临时出了变故,贝利亚虫手不足,在攻下兽人大本营的时候被迫求助了雷拉丝那个家伙,于是绑架事件过后,这位少将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这个时候,如果白玖真的退居位后,那么很有可能就会直接被他接替,从此远离权力中心。
  “既然没有生气,那我左右无事,那我们便来讨论一下统帅中意的虫选——要知道在当今这个社会,能跟您相当的雄虫可谓是万里挑一,我们找……”
  “不用了。”白玖冷哼一声,截口打断了首辅迫不及待的话,然后拿起操纵器,直接关闭了光屏。
  几只雄虫的照片在空气里如同镜花水月一般晃动了几下,破碎成光点,消失了。
  “忘了告诉你们,我已经有了雄主。”
  会议室里的空气顿时凝滞了。
  在所有虫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白玖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从椅子背后拿起制服外套。“……元帅,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要知道陛下可是对此十分关心,万一等到下周的皇室宴会,您自己孤零零的一只虫,那可就不好看了吧?”财政大臣最先从震惊中回神,阴阳怪气道。
  他认定这不过是白玖一时嘴硬撒的慌,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拆穿了。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声不屑的冷笑,还有“砰”地一声响——白玖似乎是一秒也不想见到他们,直接摔上了门,径直离去。
  “……”
  会议室里,那扇门像是直接砸到了众虫脸上,被荡起的薄薄一层尘土还在空气里悬浮,几位大臣被气得说不出话,一句“放肆”和“无礼”在喉咙里卡了半天,又呛咳了回去。
  首辅张大了的嘴还没来得及合拢,脸色就迅速阴沉了下去。
  “怎么可能!是我听错了吗?他说什么?”
  “什么情况?!不是说他没虫要么!哪里来的雄主?”
  “胡诌的吧?要是真的有虫要他,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他雄主都不管他的嘛!”
  “那要是真的,我们怎么办?”
  首辅狠狠地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会议室内暴起的喧哗霎时间消失了。
  “给我查!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有雄主?”
  “即便是有那看上他皮囊的,也不是没有办法……”
  首辅阴沉的脸色脸色跟刚刚简直是天差地别,阴沉的仿佛暴雨前浓墨般的乌云。他的后半句话咽在了肚子里,没说出口。
  *
  而就在白玖在会议室内和首辅大人唇枪舌战时,郁涉已经到了昨天他们吃晚饭的餐厅。
  安德烈已经等在了房间里,一见他,赶忙迎上前来。
  原本白玖在早上离开前要派人去取回给郁涉的礼物,但郁涉坚持自己亲自前往比较有诚意,更何况白玖不在家,他也不想一只虫待着。
  穿过走廊,他从侍者手里接过礼物盒,在手里摩挲了两下,并不着急打开,只是看着安德烈,微笑道谢。
  安德烈连忙摆手。眼前这个漂亮的雄虫,看上去着实年龄不大,但生的真是好,从头到脚都显现出精致来。他的孩子多兰,也长了一副好样貌,是个经常被吹捧成娱乐圈神颜的虫。然而在他身上,却没有这种感觉。他是靠着精心打理的妆容,一丝不苟的搭配,以及时刻注意着的表情管理才给虫一种美感,但却是脆弱的,像是随时带着四面八方围着的一层滤镜,稍微一碰就碎了,而这孩子不是。
  郁涉举手投足随意又恰到好处,礼貌而知分寸,虽然有一张极其吸引虫的脸,但却会让虫感觉,他身上自内而外散发出的好涵养和深厚的底蕴比他的那张脸要更让虫着迷。
  虽然他还是个学生,但安德烈却丝毫不认为他跟白玖之间有什么身份地位上的差异,即便是在社会上也是如此。
  这样的虫,迟早有一天会发光的。
  “其实,我今天来,除了取回礼物,还有另一件事情想要麻烦您……”郁涉似乎是有些苦恼,轻轻皱了下眉,
  “作为相识不久的后辈,这个请求或许有些冒昧和突兀,但我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安德烈对这只少年雄虫很是喜欢,他在某种程度上简直是安德烈理想中的孩子。在多兰出生之前,他幻想过要是自己有了虫崽,他将来一定会是这个模样。虽然现在多兰已经和他的设想背道而驰,但并不妨碍他对郁涉的好感值蹭蹭蹭上升。
  “我们进屋谈,正好餐厅里前不久按照古法制作了一批茶叶,有兴趣尝尝吗?”
  安德烈除了是一名战地记者,还是一名摄影师。他邀请郁涉进入他私密的访客间,那面墙上就挂着几幅巨大的照片。
  光影交错,上面的雄虫宛若精灵,道不尽的优雅风情。
  郁涉上次听安德烈提起过,这应该就是安德烈逝去的雄主,多兰的父亲,维克托。
  当然,在昨天之前,郁涉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巧合,毕竟重名的虫那样多。一直到他回到家后,重新翻开之前老馆长出版的那本赠与他的考古研究著作时,才发现一件神奇的事情。
  维克托作为一名英年早逝的古遗迹探测专家,书本上在引用他考古成果时放了一张照片,而照片上的那张艳丽绝伦的脸,在眉眼间居然和多兰有几分相似。
  郁涉当时就找到两只虫的照片进行了对比。总是多兰脸上始终有着厚厚的妆容,用着几乎失真的滤镜,但还是依稀能够很容易地判断出两只虫的血缘关系。
  郁涉的心脏怦怦地跳了起来。
  他最近自己私底下进行的研究到了最关键的地步,却因为关键材料的缺失而陷入了瓶颈。他曾经听到老馆长提起过,这个神秘的维克多教授失踪后,他的所有研究成果和项目都被迫中止了,没有虫知道他将那些材料放在了哪里。
  在有关古地球研究的学术圈子里,曾流传过这样一句话,倘若不是维克多教授的消声觅迹,那么早在二十年前,古地球的所有心理医学知识就会被公之于众。
  作为维克多教授低调的伴侣,那么这些东西就很有可能会交给安德烈保管。
  *
  郁涉毫无隐瞒地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安德烈静静地听着,一双温和的碧绿色眸子闪动着光芒,其中有着对过去和爱侣的深深怀念。
  “我手里的确有部分维克托的遗物,但并不在我这里。”安德烈说了一个很偏远的星球的某所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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