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于人类来说,是有回魂夜的说法。传说人刚死的时候,魂魄还没有离体,这时候立刻封棺下葬会让人魂魄不宁,困在棺材里没法转世投胎。
秤砣刚娶妻,新婚夫妻正是感情最好的时候,再大的仇恨也不至于诅咒人不得好死。
唐松龄道:“墓地在哪,我们过去看看?”
柳微尘看了看村子的规模,果断道:“我们兵分两路。我和陶冶去找刘寡妇,蓝箬和义父去墓地,鸦鸦你先给义父他们带路,然后隐身去盯村长。”
“嘎!”
乌鸦快活地在空中盘旋一圈后从窗口飞走了。
乌鸦最喜欢这种活了,感觉自己像电影里炫酷的神秘特工,来无影去无踪,打探消息执行任务最前线,自己真是帅呆了~~~
柳微尘带陶冶去找刘寡妇,就是因为陶冶面善,人缘好,无往不利。
然而这个无往不利竟然在刘寡妇家遇挫了。
刘寡妇家住在村尾,比较偏僻,门口种了菜园子,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弯腰在菜园子里给蔬菜浇水,看到柳微尘二人过来时,站直身体警惕地看着二人。
“你们来干什么?”
柳微尘捅了捅陶冶,陶冶只好腼腆道:“我找刘寡妇......不是,刘嫂子。”
哪有人当面叫别人刘寡妇的,柳微尘差点扶额了。
少女表情冷漠,冷哼一声:“我妈不在家。”
陶冶被少女凶的笑容都挂不住了,脸上有些委屈。
柳微尘笑眯眯走过去,放柔了声音道:“那我们找你聊聊也行。”
少女没好气道:“没什么好聊的,滚。”
被人打搅了浇水,少女从菜园子里出来,就朝室内走去。柳微尘厚着脸皮跟上去,一进门陡然脚步一凝。
堂屋的香案上供着一尊佛,一尊黑色的玉佛,一眼看去表情怪异的让人浑身不舒服。
柳微尘甚至一眨眼间恍惚看到,那黑色玉佛的眼睛眨了眨。
少女去后院放水桶,柳微尘走过去,近处研究玉佛。
玉佛前有三个小碟子,中间的却不是香炉,是油灯模样的灯盏,灯盏里有浑浊的像黑色的液体,柳微尘在近处甚至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左边的小碟子里是骨头,柳微尘看得出来是动物的骨骼,大概是鸡骨头。只是什么神要的供品会是骨骼?还是说小孩顽皮把吃剩下的骨头扔在这里?
右边的小碟子里是羽毛,这个很好认,是鸡毛。
现在柳微尘可以确定,这个神像是一个邪神,不是正神。
以血肉为食,可能是邪神,也可能是附近的阴魂野鬼附身在神像上。现在比较重要的,就是这家人到底知不知情。
邪神躲在神像里,感受到了柳微尘的怀疑,挑衅地露出一个微笑,态度十分嚣张。
柳微尘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这样的邪神不用父亲出手,他一个人就可以解决。
现在不出手灭掉,只是觉得这个邪神身上有一股奇怪的信仰力,还十分浓厚,不只是这一家三口能汇聚起来的。
信仰不灭,神像毁了也会卷土重来。
柳微尘还在这里沉思时,少女已经从后院回来,看到这一幕大怒。
“你干什么!”少女急急忙忙走过来,挡在阴佛面前瞪着柳微尘,“不许对神不敬!”
柳微尘皱起眉头,神色冷厉下来:“这是你供的?”
少女凶巴巴道:“关你什么事。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外人!”
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菜刀,做势威胁着。
柳微尘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刁民难缠,只能带着陶冶先出去。
刚走到门口,陶冶突然道:“小心!”
然后把柳微尘一推,自己被淋了个劈头盖脸。
“脏东西滚出去!”那凶悍的少女手里竟然端着鸡血朝他们泼了过来,如果不是柳微尘被推开,被浇满身的人就是他了。
柳微尘气的差点脸都扭曲变形了,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恨的女孩,比熊孩子还熊孩子。
越是这样,他还越是要探个究竟。
柳微尘深深看了女孩一眼,对方冷哼一声,看到鸡血泼中目标,转身回房,还力气很大的甩上房门,柳微尘在门外还听到门栓锁上的声音。
柳微尘观察一番地形,带陶冶走到后院角落里,低声对陶冶道:“陶冶,变回原形。”
陶冶秒懂,特意走到古树丛中,在古树枝干的掩护下变成桃树,树枝不断地伸长,伸长,伸长到了窗边,窥探了少女的举动。
不一会儿,陶冶变成人形,从树林里走出来,脸上惊惶未定。
“她在割腕,用自己的血喂养那尊玉佛。”
阴佛中间那个灯盏里的供品,就是少女自己的血。
柳微尘没有贸然打草惊蛇,先跟陶冶回去,刚好村长家已经杀完年猪,村长儿子写完春联,特意来喊他们过去吃新猪肉。
柳微尘到了村长家里时,发现唐松龄和蓝箬也回来了,双方对视一眼,暂时没有说话。
这时村长在厨房里喊:“全子!过来帮忙!”
村长长子不好意思地跟柳微尘他们解释:“我爸没文化,好好的大名不叫,就喜欢叫人家小名,可难听了。”
柳微尘搭话:“你大名叫什么?”
“何树全。”
蓝箬陡然色变。
柳微尘看出异样,等何树全一离开就看过去,蓝箬低声道:“我在墓碑上看到过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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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86只鬼
蓝箬说在墓碑上看到过村长长子的名字,还是墓碑主人,让柳微尘不得不慎重。
“你确定?”
蓝箬慎重道:“没错。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一堆墓碑挨个排开。何树全,何树生,何建国,三座坟挨个排开,只有墓碑主人的名字,没有立碑人的信息。”
唐松龄认真地想了想也点点头:“没错。我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墓地实在是太大,大的规模几乎跟村子有的一拼。而且我感觉到很多坟墓似乎是衣冠冢,是空坟。”
空坟,那坟墓里的人去哪里了?
柳微尘几人对视一眼,这时再看村长一家人时,就带了许多惊悚元素。
从刚见面到现在,他们可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村长的不对劲。他们近距离接触过,面对面聊天说过话,村长阳光下有影子,身体里有阳气,一点也不像死人。
柳微尘想到曾经在晋江岛遇到的那个度假村前台,在特殊的风水环境和阵法维持下,以活死人的身躯维持了活人的假象,但那也仅仅能维持一个人的假象,村长一家人都是活死人,其他村民怎么会发现不了异常。
“也许是活人墓呢,”柳微尘干笑一声,低声道,“待会我先问问,你们找机会试试。”
都是合作已久默契十足的同伴,柳微尘一句话众人都会意。
而且柳微尘发现其他考生也有面露异色的,能去墓地看墓碑的显然不只有他们,还有其他考生,都有类似的线索,就得看谁先占得先机。
“哈,等久了吧,新鲜的猪肉,来,给大家伙儿尝尝鲜!”
村长此时端着一大盆猪肉炖粉条上桌,笑呵呵的模样极为朴实。
有脸盆大的不锈钢盆装的食器实在是豪迈,然后村长两个儿子也帮忙一盆盆的上菜,菜式不多,每桌也就四五盆,都是很常见的家常菜,但是分量十足。
不是每个考生都来了,有的人比较谨慎,在墓地看到不对劲后就拒绝来村长家用餐,怕是鬼魂准备的什么断头饭。柳微尘他们本就住在村长家里,给过住宿费,这一顿晚餐是村长邀请的,他们也绕不过去。
村长这一顿新猪宴客人不多,也就是柳微尘四人和亲戚朋友村民,加起来就三桌三十几人。村长跟柳微尘他们这些外来客一桌,村长儿子跟村民们一桌。
柳微尘闻着猪肉炖粉条,农村猪草粮食喂养的土猪肉格外香,粉条也是农家自己做的,品相不算好看,但是闻着香,感觉吃起来应该也不错。
唐松龄第一个夹了一筷子,看着柳微尘道:“嗯,不错。”
柳微尘知道,唐松龄这是在试毒,他也夹了一筷子,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不是佐料的味道,就是农家土猪肉的肉香味,和粉条的味道,天然朴实,回归了食物原本的味道。
柳微尘吸溜了一大口,冲村长竖起大拇指:“好吃!”
“哈哈哈哈,喜欢吃就多吃!”村长笑的乐呵呵,十分大方地说道。
“这么好吃的菜,您取个什么好听的名字啊。”
“嗨,猪肉炖粉条还能有什么名字。”村长摆摆手,坐在上座,两个儿子分别坐在另外两桌。
“别说,这名字还真有讲究。”柳微尘夸张道,“我有个朋友养了一只宠物猪,还给猪取名字叫公主。给猪买衣服当宝贝,那日子比公主还公主,这年头,人活的还不如猪啊!”
村长大笑:“哈哈哈哈!”
“一代人都有一代人取名的方法。像我爷爷那一辈,好多叫革、命,红、军,我爸那一辈呢就好多建国,国庆。现在的一辈就好多洋名,Lucy,Lily啊。”
村长拍着桌子道:“哈哈哈哈没错,我大名就叫建国啊。我大哥就叫国庆!”
柳微尘的心里一沉,果然,村长就是何建国。
长子叫何树全,那次子叫何树生跑不掉了。
柳微尘站起身来,给村长倒了白酒,恭敬地举杯:“来来来,村长敬你一杯,听到你这名字就想到了我爸!”
“哈哈哈哈!我这是又多了一个儿子啊!”村长笑呵呵站起身来,给柳微尘碰杯后一饮而尽。
蓝箬也凑热闹,跟村长还划拳拼酒了。找机会拼酒喝的醉醺醺,看着村长喝的满面通红的模样,醉醺醺的双眼迷离,体温呼吸都乱了,就是普通人会有的醉酒的反应。
蓝箬简直是一人雄霸酒国,一个人喝倒了一批人,柳微尘想着蓝箬那空气的硅胶身体,实在是担心待会酒水全部灌进去会不会把硅胶皮泡坏,他们可没有带多余的硅胶皮肤。
有蓝箬暖场,都变成了拼酒。柳微尘看着村长父子三人的表现,怎么看他们都是正常人。
柳微尘低声对唐松龄道:“晚上我们再去看看。”
唐松龄没有拼酒,保持清醒冷眼旁观着,闻言点点头。
陶冶却突然扯了扯柳微尘的衣袖,声音有克制不住的讶异:“等等,那不是秤砣吗?”
柳微尘一愣,和唐松龄同时看向门口,看到正是被他们确认死亡的秤砣正从门外走来。
村长正对着敞开的大门,看到这一幕站起身来开心的吆喝:“秤砣你小子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没你的份了。”
“嘿嘿嘿嘿。”秤砣挠着后脑勺傻笑着走了进来。他穿的还是昨天穿的衣服,身上满身泥土,尤其是手上,那感觉,就像是刚从墓地里爬出来的。
村长看到他这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怎么满身是泥土,又去翻哪个婆娘的院墙了?”
“嘿嘿,我就是摔了一跤。”秤砣解释的有点假,碍于他平日的做派,村长心知肚明,也没有多问。
秤砣赔笑着连忙过去亲自给村长倒酒,一伸手看到自己满手的泥巴在自己裤子上随手擦擦,擦得衣服更黑了。
“嘿嘿,建国叔喝酒,喝酒,侄儿给您赔罪。”
“呸,你来晚了,自罚三杯才差不多,自己喝。”
“好好好,我自罚三杯!”秤砣很干脆地三杯白酒都不停歇的直接灌下去,众人一片叫好声中,秤砣很快就上了脸,脸颊红彤彤,耳朵也红彤彤。
不用说,死人的血色不会这么红润。
柳微尘差点怀疑自己认错人了。
“草!”蓝箬走回柳微尘身边,低声暗骂道,“我不但看到他的墓碑,还看到了他的尸体。为了查他死因,我还掘坟了。”
柳微尘道:“确认没认错?”
“没啊,我动作太粗鲁,把他拉链都扯坏了,烂的一模一样。”蓝箬眼光示意一下秤砣上衣。现在是冬天,秤砣下葬时穿的是昨天穿的那件黑色羽绒服,秤砣的拉链现在确实被扯坏了,拉头垮的要掉不掉的。
柳微尘谴责的目光看着蓝箬:你可真禽兽,连死人都不放过。
蓝箬无辜脸:他长得那么丑,我怎么可能对他下毒手!
柳微尘:“你说他还记得不记得你?”
蓝箬摸摸鼻子,实在是不敢确定。
刚掘了坟头撕了衣服,现在尸体活了,怎么办,跳个脱皮舞道个歉?
“那你们看出他死因没?”
“我检查过他的死因,是被人背后偷袭,用重物击打在后脑勺上死的。”唐松龄在一旁说起正事,“而且他后脑勺被破后,那人用金针封顶,刺入他的脑袋死穴,当即致命。”
柳微尘点点头:“我懂了。”
柳微尘端起酒杯,朝村喝的正是酣畅淋漓的村长等人走去,几番敬酒下来,把村长几人喝的东倒西歪。然后蓝箬再上场,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后,柳微尘把秤砣单独拐到一边,开门见山就问:“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