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窥天机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鹊登楼
鹊登楼  发于:2020年0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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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恩泽站得笔直,撸了撸由于跳舞甩到了手肘部位的袖子:“孝严,我跳得如何?”
  岳孝严眼睛直愣愣的根本挪不开眼神,不明所以的咽了一口吐沫。他觉得此舞蹈可以毁天灭地,年纪大了的人看到有可能被吓到心脏骤停,教梁恩泽练舞蹈的师傅重则应当无颜见江东父老的吻颈自杀,至少也应当引咎辞职。
  看着孝严震惊魂不附体的样子,梁恩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孝严不要如此看我,多年不练,已经生疏了,我跳得如何?”
  孝严觉得刚才的画面还能裹挟着千层的杀气扑面而来,一时难以回神:“呃,那个…,在清心醒神和男子汉杀气之间达到了奇妙的平衡,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听闻夸奖,梁恩泽略有些脸红:“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孝严觉得还是有必要问问:“恩泽,教习你舞蹈的师傅是谁?”
  “我娘,她当年就是因为这样一支别具风情的舞蹈,引起了我爹梁国公的注意,所以有了一段姻缘,在成亲后,我爹特意为我娘设了舞室,说是金屋藏娇,我娘跳舞,不能再被外人有幸看到。”
  孝严一阵虚脱,觉得梁恩泽也不像是他娘亲生的:“恩泽,你爹做的对,你已经是翩翩浊世佳公子,怀此绝技是锦上添花,千万也不可被外人看到。”
  ——好好的一匹穿云锦,上边添上了尸香魔芋花,既魔性,还碍眼。
  梁恩泽点点头:“我娘也如是说。”
  “…果然是,美的不自知啊。”孝严感叹。
  二人正在南辕北辙的聊天,就听到外边窗户又开始响了,还是“扣扣”敲窗子的声音。
  孝严抬头一看天:“恩泽,就这么先愉快的说定了,你好好想想,可不可以喜欢我的事,还有,好像有人敲窗户。”
  再打开窗户,岳九一张端正的脸出现在窗口,好像在丝丝冒着怒意,像个猴子一样“嗖”的窜了进来,他和梁恩泽也早就混熟了,还没等孝严问他怎么来了,跳进来就假装着向少爷瞪眼睛:“你说你换下纱布就跑了,跑了就跑了吧,还把全是血的纱布扔在了屋里,弄得屋里和凶杀现场似的,镰刀良心发现了去看你,还以为你遇害了呢?我说你没事,就是出去找朋友去了,镰刀伸手就要掐死我,天呐,你看,我胳膊是不是还是青的?”


第55章 千丝万缕
  冷面镰刀自小管着孝严和岳九,除非他俩听话,否则非打即骂,岳九伸出细瘦的胳膊,两根骨头外边贴着一层皮似的,皮上已经全清了。
  孝严撸他袖子看了一眼,忍不住幸灾乐祸:“哈哈,他找我做什么?别说就是来探病的。”
  岳九拉把椅子往桌子旁一坐,两腿叉开,后背靠着椅背,面色比刚才正式了一些:“他可能是想问问你,是招惹了什么,把自己弄的新伤摞着旧伤的?”
  梁恩泽也颔首点头:“对,孝严,我也想等你醒了之后问问你,我们日前受到了大鱼的袭击,原因是什么?”
  孝严也正经了下来,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岳九,你没发现最近一些事情特别古怪吗?我不知道这些巧合有没有联系,第一,恩泽家被下了白虎夺命阵;第二,梁恩伦死的太过于偶然;第三,御林军没事去宴水湖下什么水?第四,我救人下水的时候又碰上了水猴子;第五,文家小姐被下了降头,我们去现场看看,没想到竟然被鱼袭击了。”
  岳九在梁恩泽的桌子上拉过来一张纸,拿起笔就开始写写画画,把这些点全都记下来,之后嘴里叼着笔杆沉吟,黑色的眼睛极亮:“少爷,和我们接触最多最近的,还是御林军,宴水湖虽然宽敞,但是我们全知道,在没有足够安全措施,和对水文决定了解的情况下,野水极度危险,贸然下水和送死差不多,御林军那天却突然下水了。”
  梁恩泽以手支着额头,微微皱着眉心深思熟虑,喉结和下颌在烛光下形成了一段优美的曲线,又亮瞎了孝严的狗眼:“此事我也有耳闻,听我父亲上朝回来的时候偷偷说起过,现在是太平盛世,军事上出现这么大的事故,按理说算是严重失职了,虽然不欲向外声张,可内部问责是少不了,不过貌似有大事化小的趋势。”
  孝严本来也想好好回家问问当着兵部尚书的父亲,好端端的御林军去宴水湖潜水做什么去了:“恩泽,我本来想和父亲印证一下,不过估计和我猜测的会差不多。”
  梁恩泽眉心一动:“等等,孝严,你说你下水救人的时候碰到了水猴子?什么是水猴子?”
  孝严点头:“恩泽,水猴子民间有些记载,说是长的像小孩,遍体黑毛,生性残忍,会诱惑别人下水之后淹死,我那天便是在水中被水猴子扯住了,幸亏靴中装有匕首,否则吉凶难料,你看一下我的脚踝,现在还有几个玫瑰色的手印。”
  说着话,孝严就把腿伸了出来,将深蓝色的裤腿拉起来,果然修长的脚踝上左一右四,五个被强拉硬拽出现的血点已经变成了紫色,可见此种生物在水下力气之大。
  他继续说:“我觉得可能和水猴子这种罕见的动物有关,它与众不同,之后在宴水湖中出现了,惹人注意,所以被抓了。”
  梁恩泽眼神在孝严的脚踝上停留了半晌,沉思道:“可是,为什么要兴师动众的去抓水猴子呢?有什么意义呢?”
  岳九抖着两条筷子一样、让不少女孩梦寐以求,却让他恼火到要死的细腿:“说御林军是为了去抓水猴子,看似匪夷所思的不可能,其实,把很多不可能的排除,剩下的看起来再不靠谱,也就是真相了。”
  孝严将头抬起,左右摇了几下:“如果从治国的角度看,抓稀有物种纯粹是没用,本朝上次兴师动众去捉的,还是去抓太行山区的驴头狼,后来抓到了运回来养在京郊寺庙里,头几天大家全新鲜,领着老婆孩子去看。”
  “后来新鲜劲过了,据说除了喂养的人,其他时间连个鸟毛都看不到,后来那玩意儿郁郁寡欢,不到一年就抑郁而终了,可能捉到,还是要依靠当地百姓捕风捉影提供的线索呢。”
  恩泽也听说过此事,忍不住笑:“我也听老人家当新鲜事说起过,还以为是说着玩呢,后来看了史料,才知道是真的,驴头狼和水猴子还不一样,水猴子抓来得放在水中,不好养。”
  孝严十指敲击着桌面,双目灼灼泛着光:“恩泽,那玩意儿想在水中把我淹死,是我的仇人,我拎回去了一个,快要烂成巨人观的时候丢进了酒里。”
  岳九想到那股子浮尸的臭味就觉得全身发麻,被迫听到了猴崽子们的窃窃私语他俩贴的特别近,互相抚摸了无数次了,名节还受到了损伤,气都不打一出来:“烂那么快,好像不是肉做的似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卵用?”
  孝严目光定住:“恩泽,岳九,上次我们看到腐坏的如此之快的东西,超乎我们想象的,是什么?”
  岳九手捏着鼻子:“白凤山的牛鼻子老道呗。”
  孝严摸着下巴沉思:“牛鼻子老道是适用了续命的妖术,死后内脏看起来就是几百年的样子,他不算是腐化,就是还原而已。”
  “可水猴子烂的太快了,它肯定是与众不同的,从药学的角度来讲,只要是特别与众不同的东西,便是大自然的馈赠,有极大的药用价值,如果用的好,可能有奇效,水猴子和这世间所有的其他生物在腐烂速度上如此不同,像是加速了几百倍似的,如果入药的话——”
  说者还未有意,听者已经有心,梁恩泽眼波流转:“之所以小孩骨肉挺实,皮肤饱满,是因为先天之气足,以新代旧的速度快,所以恢复的也快;垂垂老人发落齿摇,是因为身体以新代旧的速度已经跟不上衰老的步伐了,恢复的也慢,如果老去的肢体能加速恢复的话,是不是就能返老还童了呢?”
  孝严腰杆挺直,和梁恩泽四目相对:“如果世间真有长生不老药,那药性和药理就是加快以新代旧;水猴子——正好有此奇效。”
  岳九不自觉的向前探着身子:“少爷的意思是,御林军去抓水猴子,目的就是要炼制长生不老药?”
  三人面面相觑,孝严叹道:“看来,世间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唐僧肉是存在的;可是,能运用军方的力量去抓水猴子的,当朝也就是那几个人了。”
  梁恩泽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孝严有些不明所以,突然间反应过来了:“恩泽,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不会以为和我…我爹有关系吧,打住,我爹虽然是兵部尚书,能调动一部分御林军,可他服老认命,打算过几年把大理寺卿都世袭给我了,想长生不老的人好歹是有野心的人,肯定不是我爹。”
  梁恩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一转眼就想到自己爹身上了:“应该也不是我父亲,他虽然贵为梁国公,在外地也有封地,可自从我三弟出事之后,他的头发胡子全白了,如果有此药物,他自己先吃了便是,不用垂垂老矣了。”
  岳九也眼珠乱转的琢磨:“追求长生不老是古往今来帝王的爱好啊,难道是宫里那位?”
  诚德皇帝今年三十五六岁,登基快二十年了,虽然日理万机整日操劳,可也未见炼丹炼药。
  想到这里岳九自己也摇了摇头:“如果已经玩到了水猴子这么高级的,说明低级一点的炼丹炼药之类的已经玩过了,可是当今圣上从不追求方外之术。”
  “而且多次说过,蓬莱山和长生不老确实人人向往,可是未有谁得到精髓过,倒是盲目追逐害了不少帝王的性命,连汉武大帝和唐太宗都不能免俗,终为其所累;就算是在说反话,可确实多年来未见任何炼丹的动静,也不像是今上。”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孝严叹了一口气:“恩泽,小九,我觉得此事其实容易查到,只要查到御林军首领是受谁的指使去抓水猴子,之后奉谁的命令要求就可以了,只不过军方的嘴最紧,可能全是单线联系,只要一问,就全会露馅。”
  梁恩泽十指交握,思忖了半晌之后,突然笑了:“孝严,其实细细想来,身居高位者追求长生不老者古已有之,我们查到了也没有意义,此事细究起来,和炼丹也是一个异曲同工,所以,我觉得此事先放一放吧,还是先想想那日我们受到大嘴鲶鱼袭击的事。”
  岳九想到前几天就觉得头皮发麻,差点混了一个京城少爷最有新意的死法——喂鱼,比被暗杀了的梁恩伦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那鱼跟中了邪似的,全都不要命了的咬人,鱼眼睛全是红的。”
  孝严嘿嘿笑,打断他:“岳九,你知道为什么在战争年代,为什么郊外的野狗、野狼等物眼睛全是红的吗?”
  岳九嗤之以鼻:“这个和妖魔鬼怪没关系,就是因为战争或者大灾之年死在路边的路倒太多了,便宜了畜生了,尸体的毒性太大了,吃惯了死人尸体的野物身上毒素排不出去,眼睛必然变红。”


第56章 外狐来了
  梁恩泽自齿列间抽了一口气:“我倒真是平生第一次看到眼睛血红的大嘴鲶鱼,不会真的吃什么吧?”
  孝严本来笑嘻嘻的思路在吓唬岳九上,却突然心弦一动,一个激灵:“小九,你还记得桥洞下边全是孩童的脚印吗?”
  岳九伸手抓了抓脸颊:“少爷,你不会说是大鱼把孩子给吃了吧?应该不能的,谁家丢了孩子,还不是四处找?”
  梁恩泽虽然为人聪明,官宦大家的公子,也不缺做事的手腕和决断,可骨子里带着仁义,他和孝严一起办案一年多来,觉得无论师傅和书本上如何教诲和言说,全没有直接看到来的震撼眼球和刺激灵魂,目光转着想了一瞬,突然说道:“那里的桥洞远离城区,而且一边靠近大山,绕得路远,其实走的人并不多,文小姐那天也是由于避雨而偶然闯入,那里也就是一个避雨和小要饭花子偶尔打尖休息的地方。”
  孝严头皮上冒着凉风:“恩泽,你的意思是,就算是小要饭花子被引进洞里,被鱼吃掉,也是没有苦主,神不知鬼不觉?恩泽,你是不是也觉得食人的怪鱼有蹊跷?”
  岳九一拍大腿:“而且那座桥四周也有几座村庄,经常看到有儿童出去玩水,之后溺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来报案,去年一夏天,就有十几个,我还派师爷和衙役、狗督查们出过现场,回来全说是河水湍急,可以溺水之后冲到下游去了,难道是?喂鱼了?”
  孝严捻着手指:“还记得洞河岸边的脚印吗?大家觉得,像不像成年男子,扛着一个小孩,才能踩出来的深度?”
  三个人全觉得脊梁柱后背开始冒凉风,小九从小父母早亡,幸亏岳家庇护,才算是像半个小少爷似的长大了。
  他突然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的事了,平时看到城墙根下的缺胳膊断腿的小要饭花子,还得从少爷怀里掏几个铜板丢给人家——
  当然后来此种行为被孝严制止了:“小九,你要是真可怜这些孩子,就给孩子们买点吃的,给他们钱干嘛?”
  岳九小时候不服气:“少爷,一个铜板买三个白面大馒头,我一次给三个,他们省着点吃,严冬里能多坚持十来天呢,你是没尝过挨饿的滋味,天寒地冻的肚子里没食,一刻钟都难熬啊,他们全是缺胳膊断腿的孩子,能不能熬过冬天去真难说。”
  孝严当时用下巴指了指城墙下残废衣衫褴褛满眼绝望的孩子们:“所以我才让你给买点热乎吃的,让他们吃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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