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变幻成殿下模样的那由他殷不但令拉住他的不可思议殷松开了手,就连抱着“阿爆”的零一也抬起头来向他望去,眼底立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仇恨。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那由他殷一边走过来一边道,“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
前世的零一是殿下的御前侍卫,当年她也亲眼见到雨花杀死了鎏夏,然后自刎。由于只不过是一名名小小的侍卫,明明知道雨花和鎏夏没有罪,是被冤枉的,却也不敢站出来为雨花和鎏夏求情,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含冤而死。
如今莫小羽想起了零一的前世,在心底里对自己身体里的源思意道:“源思意大人,我不怕死,能和源思意大人并肩作战和共赴黄泉是我此生的荣幸。”
也许就此永别,再也见不到奈良,她也不会后悔,与其像前世一样做一个不值一提并且不敢伸张正义的小小侍卫,今生能与勇敢面对死亡的源思意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已经足够值得庆幸。
但是,源思意却告诉她:“你不会死,我也不会,那由他殷是杀不了我们的。”
“咦?”
莫小羽自然觉得很奇怪,她已经做好死的准备,可是现在源思意却告诉她他们是不会死的。
那由他殷来到零一的面前,对她道:“我自己的灵魂?我有无数的灵魂,多得数也数不过来,没了这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要杀死自己的这个灵魂,以杀死零一。然而源思意却说那由他殷杀不了他们,这使莫小羽简直不能更迷惑。
就在这个过程中,零一身上的窟窿“愈合”了,使她看起来完好如初,丝毫也没有一丝损坏,原来鬼魅形态下的身体是可以自愈的,哪怕受了再大的伤,只要并未伤及元神就不会有大碍。
这使莫小羽意识到她现在的身体是根本不会受伤的,那么不会受伤是不是代表着不会死呢?如果源思意的元神受到致命伤害,那么这具身体难道还能“毫发无损”吗?
就在这时,那由他殷的手中变出一把剑来,那剑雕龙篆刻,十分豪华,比起零一手中的那把剑显然要厉害得多了。
剑出现的时候,伴随而来的是一股强大的势能,杀气、寒气、戾气……所有最凌厉的势气都蕴含其中,也显然要比单一势能霸气得多了。
在如此强势的力量面前,莫小羽有理由相信源思意那句话也许只不过是自我暗示和鼓舞,实际上他们并不是杀不了的,哪怕他们现在的力量早就已经比以前强得多了,可是再强也不会是那由他殷的对手。
那由他殷提起剑,那剑的周身裹缠着一条深蓝色的龙焰,焰光四射,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巨大能效。势气加上能效,这就是能量的高级形态——势能。
势能的威力可能是单独势气或者能量的千百倍以上,取决于能将两者结合之人自身的能量大小,那由他殷的势能不用说也是非常强大的,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零一站了起来,手中执着剑,剑上也汇聚起了蓝色火焰,是杀气和能的结合。虽然那焰远没有那由他殷的炫目,但是这是零一第一次将势气和能结合,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变成这个鬼魅状态,她甚至根本就不能释放出势能。
虽然强弱相差如此悬殊,但是零一并没有丝毫畏惧,正是由于这种无畏使她在与那由他殷的剑交锋的时候,居然没有示弱,仅仅只是在一剑之下,弹开了几步。
而后,他没有退后,依然向前猛攻,那由他殷单手执剑,站在原地,从始自终都没有移动一步,而零一在他周围来回周旋,试图寻找破绽,可是就结果看来只是大量的耗损了势能而已,根本寻不到那由他殷的一丝破绽。
零一半扎马步,双手执剑放在自己的前面盯着那由他殷,而那由他殷用轻蔑的眼神睥睨着她,道:“人类与行者结合之后会变成人类前世的样子,同时所拥有的能力也绝不会超过这个人类的前世,你的前世是殿下的御前侍卫,御前侍卫在我眼里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微不足道。不仅是御前侍卫,除了七主族殷以外,所有的人在殿下眼里都只不过是蝼蚁和蠕虫,想凭借一只蝼蚁和一条蠕虫的力量与七主族殷对抗,不只是不自量力而已,而且愚蠢又可笑!”
“那又怎样?”零一嗤笑道,“难道束手就擒吗?既然对你来说只不过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那就来啊,看你能多快把我碾死!”
零一的狂言并没有惹怒那由他殷,反而使他觉得很有意思,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否则岂不是太无趣了?
他在原地做好了准备,等着零一的攻击。
此时,不可思议殷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阿爆”走了过去,她看着“她”,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居然好似产生了一丝怜悯,半蹲下来,伸出一只手掌放在“她”的伤口上方,释放出了火焰般的能量……
这一切没有人察觉,周围都是没有生息的鬼魅,而零一被那由他殷牵制住了,无法分身,“阿爆”是死是活也许就在这一刹那间,掌握在不可思议殷的那只手掌里,她到底想对“阿爆”做什么?
这时的另一边“鎏夏”想要找出那个如雷声般的吼声来源,琢磨了许久,只觉得那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根本无处可寻。
难道说整个空间都是由那个声音构成的吗?它就相当于这里的天,统治着里面的一切,而“她”作为一个人,显得如此的渺小和微不足道,如何与天为敌呢?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如果是这样,这个近界也就相当于敌人的窝点,他们全部都被困在了其中,别说是想办法逃出去了,就连敌人的真面目都见不到,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她”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对那个声音道:“有本事出来单挑,藏起来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声音没有回音。
“难道你是怕了么?哼!堂堂热寂之能没想到是个胆小鬼,连我这个小小的行者都怕,要是说出去岂不是笑掉人大牙了!”
“鎏夏”原以为只要把话说得足够难堪,用激将法刺|激他一定会起作用,没想到他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简单,直过了半晌都没有理“她”,难道他根本就不在意“她”说什么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很显然比“鎏夏”所想的更为难对付,一个不管别人说了什么绝不轻易动摇和冲动的人心理素质一定不是一般的好,先不说他到底有多强,心理素质好的人哪怕只是一个没有多少能耐的无名小卒,也很难被打倒。
因为他根本不会被人挑起战争,没有面对面的战争,又何来输赢呢?
第144章 搜寻队
“难道你就想这样一辈子关着我们?”
“鎏夏”放弃了挑衅,而是用一种商量的口wen对那个声音道。
她向那些鬼魅望了过去,他们就像一个个被异冷刺封印的傀儡一样竖立在那里,没有接收到命令就绝对不会有任何异动。
然后,她向它们走了过去,一个个地看着它们。每一个鬼魅几乎一模一样,都是通体暗色的,但也有一些不太一样,她来到一个与别的鬼魅不一样的鬼魅面前,盯着它,看到它的脸上长着一双眼睛,一双紧紧闭着的眼睛,从远处看根本无法看清。
不仅有长着眼睛的,还有长着耳朵或犄角的,多出几根指头的,以及多了几条腿的……
这些不一样的部位并不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因为除了这些多余的部位,它们基本上没有任何区别,整齐划一,一眼扫过去自然会让人以为都是一样的。
她一一看了这些不一样的鬼魅,最后回到那个长着一双眼睛的鬼魅面前,一直凝视了它很久,忽然毫无征兆地用一只手掌朝着它劈了过去。
手掌掌心朝下,五指笔直,犹如一柄锋利的剑,朝着鬼魅的脖颈出一刀劈下,把鬼魅的头颅当场劈落。
接着,她没有停下来,展开了“飞扬跋扈”的技能,向所有鬼魅攻击而去。那些鬼魅不能动,自然不会反击,她轻而易举地把它们一一击倒,有的四分五裂,有的拦腰截断,而大部分则是以最迅速有效的方式斩落了头颅、刺穿心脏……
当一波攻势停下之后,眼前已是消失了大半的鬼魅,灰飞烟灭于无形之中。但是剩下的还是有不少,甚至是源源不绝,“鎏夏”站在那波消失的鬼魅中间,眼望远处,看到望不到尽头的地方还有数不清的鬼魅。
在她对那些鬼魅下手的时候,一方面心想着是否能把它们统统干掉,但现在看来那是不可能的。另一方面她也在想那个声音会不会还是对她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结果很显然他根本不在意她毁掉了多少鬼魅,因为反正它们是源源不绝的。
这使她彻底束手无策了,同时隐约明白了那个声音的目的就是要把她困在其中。
“你那边怎么样?”
“鎏夏”用心术问奈良,但是奈良没有回应,从刚刚开始奈良就从她的眼前消失了,也许这个空间里还有别的空间,奈良到了另外一个空间里,她自然就看不到了。
但是她无法摸透另外的空间在哪里,在这里她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就算使用能量也无法在其中感知到别的能量。
就在这时候,一个光点突然闪现在她身后不远处,她连忙转身向那个光点望去,随后异冷刺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只见他闭合着双眼,以一身前世殿下的装扮立在那里,神情轻松,仿如置身在另外一种情境当中,并没有一丝被眼前的情形所干扰的痕迹。
“鎏夏”怀疑此人是不是殿下异冷刺。
“你是谁?”
“异冷刺”没有回答。
“鎏夏”举步向他慢慢走去,同时时时戒备着他,以防他突然之间有任何举动。
但是现在看来显然他并不为所动,只是像一个幻影一样定格在那里,连是死是活都难以分辨。
“鎏夏”终于到了他的跟前,然后一挥手,殿下消失了。
紧接着殿下又在她的身侧隐现,她再次挥手,他还是同样的消失。就这样数个回合之后,她不再动作,只是盯着他。
殿下却笑了。
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出现在他的嘴角,令“鎏夏”马上蹙起了眉头,虽然不想承认那个事实,但是现在的她似乎真的在被殿下耍着玩儿,这恐怕就是殿下笑的原因。
所以她怒了。
却又不知道能怎么办,这个场景未免有些可笑。
“鎏夏,为什么我们不能像老朋友一样坐下来谈谈呢?”殿下道。
这话简直滑稽至极,何来的“老朋友”?她和殿下之间从来都不是什么朋友,也许连敌人都不是,因为在殿下的眼里她就是个笑话,而在她眼里殿下是恨透入骨的存在,她不仅是想让他消失,而且还想让他为他们亿亿年来所受的苦难付出代价。
所以,他是她的仇恨!
超越生命和一切的仇恨。
“显然我感觉到了你对我的厌恶,也许你在想如果没有我,那么一切就不会变成这样。”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但你可知道在我看来也是这样,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在最后的几个字上,他加了重音,只是想要强调他的憎恨。
但是“鎏夏”才不会在乎他憎恨些什么,只道:“那是你自作自受。”
接着,殿下不再说什么,而是拿出了一样东西来,悬于他的掌心。
那是一粒晶莹璀璨的珠子。
殿下看着那粒珠子,道:“想要取我性命,就来取这粒真元,只要毁了它,我就会彻底消亡。”
“鎏夏”不敢置信地瞪着那粒珠子,她不相信异冷刺会真的拿出自己的真元来给她看,并且向她说明毁灭他的方法。
难道这是一个陷阱?
一定不会是这么轻易的事,异冷刺一定是在骗她,但异冷刺究竟有什么理由骗她呢?
“你真的觉得我没有办法毁灭你?”
所以他才肆无忌惮地向她展示真元,这样的异冷刺太可怕了,他没有必要忌惮他们,只因为他们太过弱小,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撼动他分毫。
“不是你们毁了我,就是我毁了你们,难道还有必要遮遮掩掩么?”
“不,不对,异冷刺,该毁灭,而且一定会毁灭的是你,你是没办法毁灭我们的!”“鎏夏”怒吼道。
但是异冷刺却道:“是么?那不如就来试试看,看我毁灭了你们之后,我会不会毁灭?”
一种极度恐惧的感觉一下子攫住了“鎏夏”,使她几乎不能呼吸。
不,她是真的不能呼吸了。就像周围的空气突然流失,变成了真空状态,这使她难受、痛苦至极,抓住自己的喉咙,拼命想要喘过气来。
就在那一瞬间,她看着异冷刺,看到他脸上那种令人极度不适的冷笑,终于明白他已不是过去的那个殿下。
过去殿下也许只有通过不断折磨她,才能达到某种心理上的满足,但是现在他可以通过杀了她,获取最后的胜利。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胜利。
再度感觉到死亡的来临是那么让人不敢置信的事情,仿佛前一世的死亡也只不过刚刚发生在上一刻,是那么的熟悉又真实。
“死”是一个多么玄妙的字眼,她从不畏惧死,却总要面临着死,反反复复,仿佛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她害怕的只是那种死亡的艰难而已。
但是现在异冷刺说她可以死,不用活着受折磨,不禁反而使她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为死不了而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