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和米沙对望着彼此,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幸好过了一会儿,爱得又出来了,蹲坐在他们面前,然后“喵嗷”一声像猫一样叫了一声。
虽然奈良不懂豹语,但通过能和长久以来和爱得相处的默契,大概能明白它的意思,道:“爱得说它找到了阿爆!”
“真的吗?她在哪儿?”
接下来,爱得穿回了他的身体,奈良明白了她的意思,对米沙道:“米沙,我跟爱得跑一趟,你在这里等着。”
“你是要和爱得一起进入猫眼石吗?”米沙惊讶地问。
“对,现在我终于明白玄英给你猫眼石的用途了,爱得可以出入猫眼石,进入各个异界中,那么它一定也能把我带到那些异界中去。”
这么说着,他看了看猫眼石,又对米沙道:“这猫眼石先借我一用。”
接下来,米沙就看到奈良穿入猫眼石中,消失在了面前,然后猫眼石随之也消失不见了。
来到近界中,奈良看到阿爆被一些人形的物体包围在其中,马上毫不犹豫地与她置换了元神。
其实这时候他也可以自己变身成鎏夏保护阿爆,只不过他以为阿爆还不知道他就是“鎏夏”的秘密,因此不想暴露身份。
置换元神后,阿爆就倒在了地上,但是马上醒了过来,在阿爆身体里的奈良现在完全可以支配阿爆的身体了,已变成“鎏夏”的奈良身体回头看着“她”,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阿爆身体里的奈良道:“这个我自有方法,只不过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有那么多鬼魅?”
那些看不清楚的黑色人影的确正如奈良所说看起来像极了一个个鬼魅,没有灵魂没有生命的样子。
“你知道他们也在其中吗?”“鎏夏”道。
“阿爆”蹙起了眉头,神色变得凝重。
这时,那个如雷声般的吼声又响了起来:“你也来了,没想到你能自己找来。”
“我曾说过一定要亲手杀了异冷刺,现在这个机会就在眼前!”“鎏夏”抬起头望着幽冥的深处,仿佛在那里看到了异冷刺的身影。
“阿爆”凝望着她,欲言又止。
“那好吧,我去救他们。”
“阿爆”转身走向那些鬼魅,现在的“她”当然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奈良到了阿爆身体里只能乖乖躺在那儿,一动也不能动,然而现在奈良的元神也练能了,自然支配得起阿爆的身体,而且还能战斗。
“鎏夏”望着“她”,眼里却出现了她的主人——前世鎏夏的影子,那才是真正的鎏夏……
为了保护鎏夏,她甘愿冒一切风险,哪怕可能根本敌不过眼前这个怪物,也完全无法阻挡她的决心!
“你知道这有多么可笑吗?”幽冥中的那个声音看到了问。
“可不可笑与你无关,你所要做的就是接受审判!”“鎏夏”道。
这时她的手中已经在蕴积爆炸的能量,但是她不知道目标在哪里,如果是整个幽冥空间的话,这个目标未免也太大了,唯一制胜的办法只有找打那个能一击打败他的目标。
来到鬼魅的面前,“阿爆”望着那些鬼魅,它们似乎没有生命也没有灵魂,如同一个物体一样站在那里。通过阿爆的记忆,奈良知道他们就是纯物体。
但是奈良有个疑惑,它们的灵魂都去了哪里?难道都被吞噬了吗?
就在这时,他看到所有纯物体中有一个与别的有些不同,他不只是一个灰暗的人形,人形的周围微微晃动,并且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辉,就好像并没有完全失去了生命力。
他举步向那个不一样的纯物体走去,来到它的面前,凝视着它。
这时,他只觉得纯物体也在看着他,只是它没有眼睛,似乎是通过灵魂的力度在回应着他。
灵魂……也就是说它并没有失去自己的灵魂。
当奈良这么想的时候,他伸出手去想要触摸它。当他的手指触碰到这个人形的身体上时,一种灼热的感觉从它的身体通过指尖传达到他的身体里,它的身体仿佛在燃烧。
奈良再看了看其它纯物体,它们都是冰冷没有知觉的,也没有眼睛和灵魂,这个与它们不同的纯物体应该是一个“漏网之鱼”,没有被完全泯灭了灵魂。
而且,站在它的面前看着它,使奈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是只有熟人身上的气息才能传达给他的,不是普通的熟悉,而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那种熟悉。
所以奈良第一个想到了玄英。
但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这个鬼魅的身后,从它旁边探出半个脑袋来。他的脸仿似一张又哭又笑的小丑面具,嘴上在笑,眼睛里却流出血泪来,身体呈半透明,仿佛并不是真身。
如果夜半三更突然看到这样一张脸,或许真的会被吓到,但是奈良定了定神,发现他只是个飘荡着的幽灵,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小丑”咯咯笑着对他道:“你来了?从这么多人中一下子就认出了我,看来我们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当他的话音刚落,身后不远处的鬼魅中间又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影,相比于周遭灰暗的身影,他身着一身红白相间的长袍,束着发髻,戴着簪子,尤其显得醒目。
“她”是另一个鎏夏。
“谁跟你关系不一般了?你知道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吗?”
这话是对“小丑”说的,“小丑”回过头去看了她一眼,笑道:“哦是啊,我差点搞混了,不是我和你关系好,而是另一个人。”
那个鎏夏一边缓缓走过来,一边道:“哼!每个人都有多重身份,搞混也是难免的,我现在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不会吧,你不就是不可思议殷吗?同时又是鎏夏,而我真正的身份是雨花。”
说着,“小丑”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雨花的脸来,记忆马上如潮涌般涌入了奈良的脑海……
“你究竟想干嘛?难道还想上演一幕前世的悲剧么?”那个鎏夏用轻蔑的口wen嘲讽道。
这时,雨花手中变出一支剑来,突然插|进了走过来的鎏夏腹中,一切发生得是那么唐突与莫名其妙,散布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鲜红色的血液随之从伤口处汨汨流出,流淌到了地上,蔓延开去,奈良盯着那血液流淌的轨迹,慢慢向上看到了鎏夏身上的伤口,再看到了那支剑,最后定格在了鎏夏毫无痛苦之色,甚至还带着鬼魅笑意的脸上,突然神志恍惚,已完全分辨不出眼前景象的真假……
第141章 羁绊
这个场景如重雷般撞击在奈良心上,使他回忆起了前世的种种,那时候殿下逼迫她亲手杀了雨花,是想看到她深受痛苦的煎熬,以此获得某种变态的满足感,但是最终并没有如他所愿,因为鎏夏并没有下得去这个手。
然后,为了帮助鎏夏解脱,雨花痛下杀手亲手杀了她,而后自刎,两人双双死在殿下面前,从此以后便迎来了殿下的逐渐“衰弱”。
这种“衰弱”是寒的日渐减弱造成的,寒的源泉玄英因为鎏夏的死去而日渐消沉,惶惶不可终日,终于也在某一天沉寂了,陷入了沉眠。
殿下失去了寒的源泉,自然过不多久也已经无法维持,只好随之销声匿迹。
直过了亿亿年,春夏秋冬虽然依旧轮流交替,但是异能者几乎绝迹,地底下没有多少能量涌动,看似平和的表面却处处隐藏着暗涌,只待某个时机喷薄而出。
而后,这一天终于来到,异能者复苏,倾巢而出,想要把那股黑暗而邪恶的力量压制下去,但是蕴积了亿亿年的负能量突然爆发又岂是凭借行者和人类单薄的力量能够一下子压制下去的?
很快,形式马上到了对人类和行者极为不利的地步,人们原以为只要四季复位就能改变这样的局面,但是哪怕现在春和秋已经回来了,却也已经来不及在热寂之能打开现世的最后一道禁闭之前平复动荡,恢复往日的平静,以至于热寂之能最终还是冲破了那道禁闭,来到现世。
当一切已经来不及挽回,他们只能听天由命,谁也不知道所有的一切会在什么时候被热寂之能毁灭,它们只能尽力抵御,抵御到不能抵御的时候。
但是,就算希望渺茫,他们也相信命运一定不会全然倒向黑暗的那一边,他们知道有一种东西叫绝处逢生,哪怕死亡就在眼前,也可能会因为掌握胜利的一方被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而使结局反转。
这时,在奈良面前表演着傲慢和嘲讽的这对“男女”可谓恶心至极,他们将亿亿年前最残忍的一幕展现在他眼前,最终想要获得什么呢?
他有理由相信他们一定也像殿下一样想要获得一种变态的满足感,因为他们就是殿下的□□。
但是一切结束了。
他总有办法结束这一切,这一次不用凭借任何人的手,只是凭借着他自己就能结束这一切。
只要他死了,眼前的一切也将会在不久之后化为乌有。
结束一切的方法竟然是如此简单明了,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
不,他真的没有想到吗?他看着眼前的这个鬼魅,现在他知道了这个鬼魅是谁,它不是玄英,而是雨花。
因为刚才那个“雨花”就是从它背后伸展出来的,“他”躲在它的身体里,那就是雨花的身体。
为什么雨花和别人都不一样,没有完全泯灭了生命的迹象,这一点他也知道了,当然是它体内的那个邪恶的“雨花”在作祟,所以使它变得与众不同。
当邪恶的“雨花”从雨花的身体里脱离出来之后,剩下的这个雨花就变得和其它鬼魅一样,了无生息。
但是不要紧,就算雨花死了,他也离死不远了,最后他们都会奔赴同样的结果。
从古至今,这一点对于任何人都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但是就在此时,他似乎对现有的生命还存在着一丝留恋,他回想起了不久之前发生的一件事……
那次,他们做完任务回来,却发现他和阿爆手上的锁链解不开了。
置换元神之后,前今锁就会将受主和行者锁起来,直到解除置换,锁链都是无法被打开的,它会将两人的命运牢牢地锁缚在一起,同生死共存亡。
解除置换之后,锁链才会自动解锁,但是这次,阿爆和奈良的前今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居然在元神置换回来之后还是把两人锁在了一起。
这时就产生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元神回到各自身体,辅助置换的前今锁没有解开,两人只好戴着那副锁链紧靠在一起,否则的话离得稍微远一点就会使元神和分体分离,再次回到置换状态之下。
当时的奈良在置换状态下并不能完全支配阿爆的分体,除了脑袋和四肢能动以外,身体依然是僵硬的,毫无知觉。这导致了他就算能站起来,也无法掌控住平衡行走。连走路都困难,别说是干其它的事了,于是没有别的办法,他们只好置换回来,让各自的元神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这么一来,在前今锁没有解开之前,他们只能一直紧靠着彼此待在一起。
无论做什么都只能一起做,无论吃饭也好,上厕所也罢,甚至睡觉都只能躺在一张chuang上睡。
可以想象这使他们遭了多少罪,反正结果就是在他们眼里对方已经完全没有一点隐私可言了。
比这更糟糕的是天天被人看着“出双入对”,那滋味显然不是能用语言形容得出来的。
被别人看到出双入对也就算了,偏偏是后头每时每刻都跟着一个源思意和莫小羽。
这两人可谓是绝了,吃饭睡觉上厕所统统不放过,奈良和阿爆干嘛,他们就在旁边或者后头监视他们干嘛。当然他们的主要监视对象都是奈良。
莫小羽监视奈良可以理解,因为她平时也基本上是这种模式,只是自从奈良和阿爆被前今锁锁在一起之后,就更加不放过任何一件小事了。
比如奈良和阿爆坐在那里看电视,这时奈良打了个喷嚏,想起身从桌子上抽一张纸巾擦擦鼻涕,结果阿爆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好似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想干什么。
这时的阿爆心里大概是这么认为的,奈良的事完全和她无关,无论他要干什么,她没有责任和义务陪着他,迁就他,相反,奈良应该考虑到现在的状况,最好不要做出任由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举动,这会给她带来麻烦和困扰!
就算是拿个纸巾这种小事,一旦他动了,她就不得不高抬贵腿站起来动一动,但是现在她根本没有打算动!
这引发了一个后果,奈良怎么拉也拉不动阿爆,使她站起来。阿爆不站起来,他又完全够不到纸巾。
这时候阿爆应该是用能定住了自己,以使奈良拉不动她,否则的话她小小一个人,再怎么样要拉起来也是轻而易举的啊。
奈良暗自腹诽,只觉得见过过分的,没见过像阿爆这么过分的,为了不让他拿一张纸巾擦鼻涕,居然不惜连能都用上了,简直卑鄙无|耻!
这时候在一旁的莫小羽看到了这个情景,马上意会过来,拿起桌上的纸巾,双手奉上递给奈良,道:“奈良哥,给!”
奈良看了看莫小羽,抽了一张纸巾坐下来擦鼻涕,一边擦着鼻涕一边暗道:这莫小羽跟阿爆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人与人之间怎么能用这么大的差别呢?
虽然颇有些感叹莫小羽对他的无微不至,但是时时刻刻领受着莫小羽的目光瞩目,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莫小羽的咄咄逼人的视线,这种感觉也不是说很好的,相反,简直令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