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春季行者之主和秋季行者之主想要告诉他们的是这点,如今玄英虽然背叛了他们,但是他是冬季却是不可更改的命运。
“不管现在冬季身在哪里,他和我们每个人一样都不能逃离自己的命运轨迹。哪怕一时走向了别处,也终究会回到自己的路上,谁又能逃避得了呢?”苍灵这样对他们道。
想必若是冬季也在这里,他倒映在湖中的影子也应当和春季行者之主和秋季行者之主一样,是他们小时候的样子。
哪怕经历转世轮回,也一定还是他们小时候的样子,也就是他们自己。
他们的小时候就是他们最本真的样子,这个本真就是他们自己,不论经历多少世,多少轮回都不会改变。
第119章 苍灵
但是仅仅是一番话,怎么能够消除每个人心中一直以来对玄英的偏见呢?冬就是冬,到头来还是归属于寒。
他们还不禁有一丝丝感到奇怪,苏醒之后的春季行者之主和秋季行者之主似乎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在他们传承下来的记忆里,其余的三季都是极其看不起冬季的,这样的感觉渗透在他们的血液里,无论经过了多少代,通过血的流传,依然深深根植在他们的记忆里,使他们本能地讨厌寒之冬季。
但是现在春季行者之主和秋季行者之主却不这样认为了,他们说冬季终究会归来,相信玄英最后一定会成为他自己,难道他们都改变了对冬季的看法了么?
这使他们不禁感到错愕,也十分的意外。经历了亿亿年,四季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忽然就对冬季改观了呢?
是什么唤醒了苍灵和白茂,让他们从遥远的记忆里回到了现在?原来那竟然就是玄英的离开。
玄英走了,就如同亿亿年前他们讨厌的玄英突然不知去向,消失了,不会是因为被他们整日里欺凌,所以他才会走的吧?
他们曾一度这样以为,并为自己的言行感到一丝丝后悔,心想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否太过恶毒了,这本不是他们所设想的后果。
于是他们开始反思,他们害怕万一一个人走的玄英碰上了坏蛋,或者被野兽吃了,这个后果谁负得起呢?
如若真发生了这种事,那么他们就是罪魁祸首,他们将一辈子都不会好过,也将会一直在悔恨中度过。
意识到这点的他们悔不当初,却为时已晚,至此以后,他们再也没看到玄英回来。
直到有一天,他们在街上碰到殿下出游,玄英就在殿下的身旁。虽然此时的玄英被守卫保护得严丝合缝,但是他们亦看出正是因为殿下看重玄英,才会对他百般小心,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接近他。
后来鎏夏冲上去试图和玄英说话,被殿下发现了,严厉斥责了她一顿。鎏夏不服,殿下让她十年后再来找他,如若到那时她还敢这么勇敢无畏,殿下也许会考虑让她接近玄英。
苍灵和白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殿下如此“保护”玄英,保护得甚至有些保护过了头,就仿佛是一种变相的□□,不让玄英有任何的自由。但是他们也看出来了,玄英一定是对殿下来说十分十分的重要,要不然殿下怎么会近乎偏执地要把玄英据为己有呢?
至此,他们就对玄英改变了看法。殿下如此看重玄英,玄英一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的,所以才会成为殿下的至宝,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接近和触碰。
但是玄英身上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呢?在他们印象中,也就是玄英生来就像个怪物,不但一头银发,像个小老头,而且身上永远是冰冷至寒的,没有一点温度。
每当要他接近热的东西,他就会害怕得不得了,甚至像个胆小鬼一样哭得吱哇乱叫,其模样简直滑稽可笑到了极点。
于是,他们就故意用热的东西吓唬他,比如向他泼热水,把他带到阳光下暴晒,晒得皮肤发烫,脑袋冒烟。
又时常让鎏夏故意接近他,因为与他相反的是,鎏夏的身体永远火热得像一团火,根本不宜让人接近。有时就连普通人都不敢离得她太近,这时如果让玄英待在她的旁边,玄英一定会十分难受,甚至难受得大哭。
这时他们就嘲笑他,是个爱哭的胆小鬼,简直连小姑娘都不如。因为此时的鎏夏待在玄英身边,却异常镇定,身上火热的她并不怕玄英周身散发出来的阴冷之气,反而将玄英的阴冷之气全都驱散,压了下去。
冰遇到火自然是怕的,可是火遇到冰却未必会怕,火的嚣张会掩盖冰的怯懦,使冰失去尊严。
但他们没想到就这样一来二去,反而使玄英和鎏夏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有我在,你以后大可不必怕他们。”鎏夏拍着xiong脯像个小勇士一样对玄英道。
玄英诧异地张大嘴巴,从来也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这种话,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鎏夏那样勇敢无畏。
鎏夏虽然和他们一样都只是个小孩,但她绝不会像别人一样欺凌弱小,彰显自己的强大。她的那种强大是从她骨子里透出来的,任何人都打不倒的强大,所以哪怕面对殿下也丝毫不怕。
后来,苍灵和白茂终于有机会再一次见到玄英。此时的玄英高高在上,坐在殿下旁边,是那样的尊贵不凡,俨然已经成了和他们不一样的存在。
因此他们巴结玄英,想要知道他讨好殿下的原因,或者想要让他在殿下面前对他们多美言几句,这样以后他们说不定就能被殿下看上,飞黄腾达。
特别是苍灵,因为是老大,从小就很有领袖风范,自命不凡,认为将来自己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因此对权贵身份的向往比之常人要更为强烈得多。
可是无论他在殿下面前如何表现,不断地展示自己的英武不凡,可是始终得不到殿下的任何亲睐。
他感到万般沮丧,与此同时也引起了他对玄英的嫉妒之心。为什么玄英明明一无是处,长得还像个怪物,却能得到殿下的赏识,而他从小就优秀过人,英俊不凡,处处都要比玄英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却始终郁郁不得志?
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难道是老天嫉妒他的天赋才干,所以才要埋没他的才华么?
还是说这就是报应,是他以前欺负玄英,看不起玄英的报应。如今玄英成了人上人,可他却一无所有,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对于他过往嘲笑玄英的嘲讽。
因此,他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并不知道如何改变自己,或者说怎么做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只好与白茂商量,白茂还算是他志同道合的朋友。
“白茂,你说玄英到底凭什么在殿下面前如此受重视呢?难道我们就比不上他么?”
白茂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那时的白茂还不懂这些,并不像苍灵那样野心勃勃,他茫然地摇了摇头,称不知道。
“白茂,难道你不想像玄英一样成为殿下的心腹么?”
白茂当然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还是摇了摇头。
“唉!白茂,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整日里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苍灵气急败坏地道。
实际上最近白茂正在忙着一件对他来说特别重要的事,那就是关于鎏夏的事。
上次他看到鎏夏不顾一切冲到殿下的队伍里,想要和玄英说话,这才发现原来鎏夏和玄英之间的关系这么好。但是平时他看他们也并不是有很密切的来往,就觉得很奇怪。
他之所以关心这件事,那是因为他一直偷偷地关注鎏夏。从小,他就对鎏夏极为的仰慕,当然他们是兄妹,自然不是男女意义上的那种仰慕之情,而是他非常的崇拜鎏夏。
无论鎏夏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那么了不起,那么厉害。
而且无论鎏夏在哪里,他都觉得鎏夏是人群中最为闪亮的星,全身上下自带耀眼的光环,令人艳羡又崇拜。
事实上,鎏夏身上的这种光环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看到,有许多像白茂一样的人不自觉地就会被鎏夏身上的那种气质所吸引,然后对她报以满满地崇拜之情。
无论鎏夏走到哪儿,都是最耀眼夺目的那个。这不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而且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人格魅力,与生俱来就自带吸引人的气质。
因此,白茂对鎏夏的崇拜无以言表。也正是因为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所以更加不愿意张扬出来,只是自己暗地里偷偷地崇拜。
苍灵自然不知道这些,苍灵除了关心自己以外,从不关心其他人,因为他认为自己就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人,没有人比他更了不起。那么,又何须崇拜别人呢?
白茂知道就算对苍灵说这些他也会不以为然,可是他就是觉得纳闷,为何玄英不仅能博得殿下的喜爱,还能让鎏夏不惜一切代价,只为见他一面?
这时,他发现虽然和苍灵纳闷的点不同,可是他们似乎都在纳闷同一件事,那就是玄英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为什么他们在意的人都只在意他,而不在意他们?
苍灵和白茂怎么想也想不通,直到有一日,殿下派人来宣他们进宫,说是玄英想要见他们。
他们不知道玄英为何想要见他们,怀着颇有一丝忐忑的心情来到玉叶,见到了玄英。
此时他们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看玄英一眼,因为他们都在想莫不是玄英为以前的事想要找他们算账?
现在他有权力有地位,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也许有那么一日,他突然想起以前种种,对他们怀恨在心,因此就找了他们过来,想要为自己报仇。这是他们想到的唯一一个玄英突然叫他们来的原因。
然而,等到他们到了玄英的面前,玄英却毫无找他们算账的意思,亲热地喊起他们“哥哥”来,并且热情地招待他们,道:“两位哥哥,久别了,虽然之前刚刚在宴会上见过,但是那种场面却也不能好好说话,因此这次特意请了你们来,就是想问问你们,一切都可还好?”
第120章 并肩作战
他们都意想不到玄英竟然是这番态度,难道他对他们以前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怀恨在心么?
苍灵有点不敢置信地支支吾吾道:“我……我们都好……玄……玄英你可好么?”
话虽这么说,苍灵可没有玄英那般坦荡,因此眼神一直躲闪着不敢看玄英。而白茂自然也是有点不好意思,两个人似是心怀鬼胎,均是无法坦然面对玄英。
那时他们毕竟年幼无知,因此对于人情世故知之甚少,而且虽然“作恶多端”,但是那样的“恶”比起成年人世界里的恶来也根本算不上恶,只能称得上幼稚又可笑。
玄英不在乎过往,是因为他经历得比他们多得多,面对如今的处境,他哪会觉得过往的种种能有多么不堪呢?顶多也只是小孩子间的嬉耍。
他完全不怪他们,而且不但没有丝毫责怪之心,现在看着他们时也多少有那么一丝亲切,这是他那么久以来第一次能单独与自己的亲人面对面。
不过虽说如此,他向敞开着的门扉外望了一眼,殿下怎么可能放任他的自由,让他想见谁就见谁呢?所以一定有人在那里监视他和苍灵白茂的一言一行……
“那就好。”玄英并不回答他们问的问题,而是低下头去,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苍灵悄摸偷看了他几眼,又看看这个房间的布置,心下琢磨:殿下果然宠爱玄英,让玄英住这么豪华的宫殿,听说七主族殷都有自己的宫殿,如今玄英竟是和他们一般待遇,看来在殿下心目中玄英的份量可不是一般的重啊……
这么想着,苍灵对玄英更加敬畏了几分,结结巴巴地道:“玄英,今天你叫我们来就是为了问这个么?”
如果不是为了报复他们,他真的很好奇玄英到底为什么叫他们来,原本他们和玄英的关系真的称不上说得上话,要说玄英跟谁比较好,那自然是鎏夏。
但是,上次在广场上,他们也看到了鎏夏冒犯了殿下,想来就算玄英想要找鎏夏,殿下也不同意吧,所以就找了他们。
玄英似是刚刚才回过神来,抱歉地道:“不好意思,两位哥哥,你们来了,我却一个人发呆,真是太失礼了。”
“没关系,玄英,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这时,苍灵出人意料地爽快起来,还道,“你也知道以前我们那样对待你,可是你却不计前嫌,依然认我们这个哥哥,说实话过意不去的应该是我们。”
“不不不!”玄英连忙摆手道,“哥哥不必这样,都是玄英长得怪,而且性格也不讨喜,惹哥哥生气,丢了哥哥的脸,这些玄英也不是完全没有自知之明。”
苍灵和白茂听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个玄英到底怎么回事,不但不怪责他们,而且还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照理说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地位,他完全没有必要再在他们面前低头了。
可是事实却是虽然他的身份已经与以前截然不同,但性格却丝毫未变,依然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根本就不把自己当回事的玄英。在他的观念里,仿佛除了他自己以外,任何人都要比他重要得多……
他们深感怀疑这样的性格怎能真的讨人喜欢,特别是殿下,他们眼中的殿下可是只在乎强者的人,越是强大的人越能博得他的关注。但是什么时候殿下性情大变,喜欢这种软弱又没有个性的小子了呢?
他们完全想不通,特别是白茂,他还想不通鎏夏怎会与他亲近,倒不把他们放在眼中,难道在鎏夏眼里,他们还不如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