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见他不动声色,也很慌张,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突然向他袭击,因此慌乱地道:“我说了,你别想动我,动了我你可就没有什么好下场了!”
虽然是威胁,但是此时无论他用什么话威胁契正都失去了底气,因为强弱悬殊明摆着,几句威胁的话又能改变什么呢?
也许契正笑就是笑他不自量力,明明只能任人宰割,还说那种话来吓唬人,这不是愚蠢可笑又是什么?
他绕过契正找着阿爆的身影,如果现在阿爆能冲过来救他就好了,但是他用前今锁发求救信号发了半天,也没有一丝动静,这说明阿爆身不由己,根本就抽不开身来管他。
那么现在阿爆到底怎么样了呢?
阿爆以为像契沟这么一根枯木桩能有什么厉害的本事呢?连脚都没有,移动起来也不方便啊,只能一蹦一蹦地跳来跳去,样子看起来既滑稽可笑又有那么一点愚蠢可爱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样,刚开始她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但是打了一会儿她才发现无论怎么炸他,都炸不到他。不但炸不到,而且就算炸到了,契沟也毫发无损,他到底用了什么技能防御住了爆炸呢?
后来阿爆揣测是不是她用的能量爆炸能量太低了,所以炸起来没效果,因此她改用了更高一等级的能量爆炸,结果还是毫无作用,反复用这招也只是白白耗费能量而已。
她意识到无法与契沟抗衡,原因可能是她太弱了,还没有达到那个等级。再者,就是契沟太强大了,是她想象不到的强大,比她以前碰到过的任何热寂都要强大得多,这说明异冷刺的直属部下果然非同一般。
但就算意识到了这点又能怎样呢?难道甘拜下风,打退堂鼓么?在阿爆的词典里没有这两个词,因此硬拼也要拼下去,哪怕你死我活也绝不放弃。
在与契沟战斗的过程中,她强烈地意识到自己还需要变得更加强大,现在的他就连异冷刺的一个部下都打不倒,如何打败更加强大的热寂,甚至是异冷刺呢?
没错,她真正的目标是异冷刺绝不是嘴上说说的而已,要不是为了打败异冷刺她就不会站在这里与热寂战斗,打败热寂的最终目的就是打败异冷刺,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会动摇这个决心。
阿爆忽然停了下来,契沟有点纳闷地望着她,不明白突然之间怎么不打了,本来他都要快收拾掉她了,就在这个关头,阿爆好像放弃了挣扎似的,一动不动地站着,难道是认输了么?
契沟没想那么多,管她动还是不动,反正肯定是要杀掉她的,否则还留着过年不成?
于是,他就想马上采取行动。
但是阿爆伸出一只手阻止他,道:“慢着,你觉得这样对决公平么?”
契沟纳闷地看着她,问:“什么公不公平,只要杀了对方不就行了么?”
“杀人也要讲求公平。”阿爆却道。
契沟越发不明白了,这人到底在讲什么啊,沙场上还讲求公平,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玩游戏。哪怕是玩游戏讲的也是谁能玩得过谁,也就是实力,如果实力不济,还讲什么公平……
想到这里,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对阿爆道:“我知道了,你是觉得我在以强欺弱?”
阿爆放下手,没有说话。
“哈!小姑娘是害怕了么?也是啊,像你长得如此如花似玉,这么死了确实可惜,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杀人的游戏就是这么无情啊!”契沟悲叹道,仿佛很是怜悯她。
然而阿爆却一字一句地道:“不,我是觉得我在以强欺弱。”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说你比我强?”
对于她的话,契沟简直要笑掉大牙了,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不会是因为打不过,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所以就精神失常了吧?”
要不然一个正常人怎么会这么拎不清说这种胡话?
但是阿爆并没有精神失常,而是很真诚地对他道:“我是看你只是一截木桩觉得可怜兮兮的,哪怕杀了你都会觉得胜之不武。”
她说这话时不但真诚,而且就像她说的还带着一丝丝怜悯,怜悯他这个木桩人已经这样了,却还要被她杀掉,岂不是惨上加惨?
契沟当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因此非常愤怒,怒火中烧地道:“你这个烂婆娘,竟敢如此侮辱本大爷,本大爷一定要让你知道知道厉害!看招!”
说着,契沟已经飞扑上来,并且一边扑上来,一边伸长了生长在脑袋上的枝条,那枝条不仅被他当作手臂,有时还当作脚,撑在地上行走,现在更是变成了武器,尖尖的枝头像一柄锋利无比的剑一样,以惊人的速度向阿爆刺了过来。
不但快,而且准,阿爆无论怎么躲闪,枝条都能随即改变方向,灵活自如,又锋利难挡,就像是长眼睛一样,一直紧逼着阿爆,好几次都差点迫近她,刺进她的血肉。
阿爆这才意识到已彻底激怒了契沟,本来就打不过契沟,现在怒火中烧的契沟更是一下子增强了好几倍战斗力,不留一丝空隙地攻击她,她如何能招架得住?
很快,她的身上便被划伤了好几处,手臂上、腿部、身体上到处都是汨汨流血的伤口,衣衫褴褛,刺目惊心。
所幸都不是关键部位,所以她还能逃。但是光是逃有什么用?逃又不能打败契沟,反而会使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最后难保就会被契沟解决掉。
因此,她拼命想着对策,原本她激怒契沟是想让契沟自乱阵脚,如此一来她或许就能趁机取胜。
然而现在非但没有打乱契沟的节奏,并且反而使他的攻势更猛烈了,不可谓不失策啊……
但是难道契沟就能一直维持这么猛烈的攻势下去么?
一开始契沟的确冲昏了头脑,因此只想狠狠教训教训这个臭丫头,拿出了十分之中的七八分力猛烈攻击阿爆。
但是渐渐地他开始感到不对劲了,首先是能量在以意想不到的速度急剧减少。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一波攻势他几乎没有留有余地,他只想以最残忍的方式解决掉阿爆,好让她尽快付出惨重代价。
豁出去这样做的前提显然是他有把握一定能在短时间内达成目的,可是结果却出乎他的所料,追了这么久,居然还是不能命中阿爆的要害,让她死无葬生之地,这似乎有点不太合乎情理……
这个人类,至少是人类的□□难道就那么坚韧么?不会感到累,也不会因为身体上的损伤而使行动受到影响,难道她都感觉不到痛么?
阿爆自然是感觉不到的,奇怪的是现在奈良也觉得还好,并没有被割伤了那么多处而痛得吱哇乱叫,因此完全没有影响到阿爆投入在战斗中。
这可能是因为他面对着比受伤更为危险的境地,因此无暇顾及其它。眼前的契正显然不会对他产生但凡一点恻隐之心,而是会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迅速把他解决,因此他哪儿还有功夫担心别的?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契正掐住奈良的脖子正要把他拎起来吞噬的时候,奈良紧闭双眼准备受死,有人却浴血冲了过来瞬间砍断了契正的手臂,使奈良从他爪子里掉了下来,险险逃过一劫。
同样的一幕也曾发生在不久前,只是那时被掐住脖子的不是奈良,而是阿爆。当时的零一砍断的那只爪子是来自于那个人——隐藏在善良外表下的徐老师。
现在这一幕重现,熟悉的手爪,被砍断后迅速恢复到人手形状,毫发无伤的手,都印证了某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契正也许就是徐老师,而他想要杀死的人就是一直都无条件信任他的奈良……
现在的奈良显然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他倒在地上,因为刚才被契正死死扼住喉咙而差点死掉不住地呛咳,情不自禁想用一只手去摸自己的喉咙。
原本动不了的手一点一点地抬了起来,最后终于够到了喉咙。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解除了禁闭,动了起来,因为身体在用力咳嗽而揪住了旁边的草地。注意到这个细节的零一不由得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第81章 断手
真不可思议,他居然能自己动了……
零一身体里的源思意心道。
驾驭阿爆的身体这件事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毕竟奈良是人类,和阿爆并非一个能量等级,一般情况下人类根本做不到让行者的身体动起来。
然而,现在奈良不仅头能动了,连手和身体都渐渐动了起来,再这么短的时间内进步如此神速,不可谓不是奇迹。照此下去,难保再过不久就会完全支配阿爆的分体。
源思意心中有个疑惑,现在的奈良到底还是不是人类?和阿爆交换置换关系后,他似乎正在变成真正的支配者,支配阿爆。他与阿爆的关系互换,真的会引起这么大变化么?造成这一切的原因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关系互换么?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他不知道,也许只有问奈良自己才能知道答案。
但他又想,奈良真的知道么?不,据他对奈良的了解,很大程度上他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般都后知后觉。只是有时他也忍不住怀疑奈良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只不过是在装傻充愣,假装不知道……
奇怪,为什么他会情不自禁这样想呢?就好像他对奈良有多了解似的,但其实他们只不过是……
就在他的思绪不知不觉飘远之际,他俨然忘了眼前的处境,契正被他一刀砍断了一只手,居然没有立刻还击,还让他站在那里有空想别的,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虽然这些思绪只是很快地飘过源思意的脑海,但按照契正的反应速度,不应该还能让他待着不动的,一定早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了。但为什么直到现在源思意还是好好的,没有受到任何报复?
原因居然是源思意身上的血……
刚才源思意就是在战斗的途中冲过来的,当时他已经身负重伤,满身是血,就像个血人一样出现,然后砍断了契正的手臂。
这时契正虽然断了手臂,愤怒异常,想要即刻将这个破坏他好事的人杀死。但也就在这时,一股血腥冲鼻,满头满身鲜血淋漓的零一居然使他定了定,然后马上害怕起来,捧住脑袋步步后退,想要逃避。
不但如此,当他显得无比痛苦和害怕的时候,也渐渐显现出了孱弱的“原形”,也就是徐老师的样子,变成了一个表面无害的人类。
此刻的徐老师仿佛只想躲藏起来,严重的洁癖使他无法面对如此污秽不堪的事物,只叫他一个不停地喃喃:“走,走开!我最见不得血了!血是如此的肮脏,是世界上最丑陋不堪的东西,不要靠近我!”
这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看了看自己的手,更加慌张地道:“刚才你就是用那把满是血的剑砍的我的手,我的手好脏,太脏了,我要洗手,洗手……”
但是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周围只有一片田园,不远处虽有溪流潺潺,但是看到那溪流仿佛又使他联想到了什么,突然满脸嫌恶之色,将视线收了回来,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用自己的另一只手生生折断了被零一砍过的那只手,并把它连皮带骨拉扯下来,甩向远处。
这时,他的手真正变成了一只断手,鲜血淅淅沥沥从断口出滴落下来,使徐老师变得疯狂,大喊大叫着发着狂,撕裂又恐怖的画面使人不忍卒睹。
当奈良抬起头来时,看到的已是变成徐老师的契正,因此他并不知道原来徐老师就是契正。
徐老师怎么会在这儿?又怎么会突然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折断自己的手臂,陷入狂乱境地,可能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一定是被那些怪物所害。
但是刚刚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契正去了哪里?难道是被零一砍断手臂之后逃跑了?不无可能……看来零一果然厉害,一剑砍断他的手臂不说,而且居然能把他吓跑,这么说来,那契正看着厉害却原来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要是这样的话,他刚才那么怕他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再看零一,零一完全成了个血人,难道是受了什么重伤么?但看他仍能自己站着,精神虽然似有一些萎靡不振,至少还算是清醒的,想来可能也就是表面看着吓人,未必真的受了什么不得了的伤,因此也就没多担心他,毕竟现在最让人担心的还是徐老师。
但是徐老师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中了妖怪的妖术吗?居然这么伤害自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妖怪可真是可恶至极,他一定要为徐老师报仇!
“徐老师,你没事吧?你快冷静下来,我现在就过来!”
但这时他才意识到他还是不能动弹,至少是不能爬起来移动身体过去看看徐老师怎么样了,更别说替徐老师报仇了。哪怕他真能动,也不能像阿爆一样杀怪呀!所以报仇什么的根本就不现世。
而徐老师陷入在自己的狂乱中,像一只野兽一样嘶吼着,却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看到奈良仍然以为那是徐老师,零一震惊不已,对奈良道:“奈良,那不是徐老师。”
奈良奇怪地看了一眼零一,道:“什么?那不是徐老师是谁?你眼花了吗?”
奈良怀疑由于零一的眼睛被血糊住了,所以他是不是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画面……
“眼花的是你吧!”零一反驳道,“那怎么可能是徐老师?他怎么可能在这里?他根本就是……”
“你是不是糊涂了?”奈良不容置疑地打断他道,“明明就是徐老师你却说不是,难道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长得和徐老师一模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