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生命对各位殿下来说,不过是短短瞬间,几年和几百年的对殿下而言,是一样的概念。”骑士走向了其中一座已经空了的神殿骑士的位置上,“人类的死亡和生存,对现在的神而言,无关紧要。”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阻止呢?”宋知浔并不理解骑士对自己的诉求是什么。
“神已经在消逝了,因为没有‘概念’的存在,没有‘真实’的依靠,神失去了神格,直到最后,就会消亡。”
“那为什么你们不去阻止呢?”
“我们是神的直接造物,神是如何,我们亦是如何。”此时,骑士那双被包裹在厚重头盔下的双眼,被宋知浔看到了,那双眼睛中没有光,“我们和神一样,已经在死亡,同为等价的我们,没有唤醒神明的资格。”
宋知浔瞪大了眼睛,凝视面前的骑士,似乎是突破了重重障碍,宋知浔看到了在骑士的铠甲上,已经有了无数的裂缝,他的身体已经在消亡之中了。
骑士低头看着瘦弱矮小柔弱万分的神后殿下,他是神谕给予他们的最后的自救手段,他邀请神后,请求他,不仅仅是为了神,也是为了自己。
“宋知浔。”这一次宋知浔听到的不再是那个让他不舒服的‘神后殿下’,骑士很正经的叫了他的名字,“我不想死。”
——
宋知浔坐在神殿骑士机甲的手中,低头看着远处如同火焰一般耀眼的神明。
骑士已经不在他身边了,当骑士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之后,似乎是将所有的设定好的话语都向着他一吐而尽,完成了任务陷入了沉寂之中。
在庞大的神殿之中,骑士的神像看起来似乎并不孤单,但是那一句‘我不想死’,却是对他为了生命做出的最后的努力。
“我虽然并不想要和这家伙扯上什么关系。”宋知浔有些烦躁的揉乱了自己的发丝,“但是我对拼尽全力想要活下来的人没有什么抵抗力啊。”
生命应该受到尊重,但任何努力想要活下来的人,都不应该受到指责。
“大家伙,带我去你们尊贵的破坏之神殿下旁边去。”宋知浔看了一眼七情进度表,把喜悦调到最高吧,让宫逐渐的习惯‘看到宋知浔就会忍不住高兴起来’这样的思维定式,人在喜悦的时候会非常好说话。
也就是说要培养宫一旦看到自己就会乖巧听话的像条狗一样,这样做事就方便很多了。
“虽然这么做有点对不起。”宋知浔的面容上浮现出了几分狡黠之意,有这么方便的七情面板,当然是要好好利用,这可是神,如果控制好了他想做什么不是手到擒来?
反正都是好处,没必要搪塞,既然你们自己把把柄送到他手中来,可就不能怪他肆意挥霍,他宋知浔一向不是什么手下留情的人。
光是喜悦是不够的,要让宫对自己抱有一定的敬畏之心,宋知浔放开了摁住怒意的进度条,稍微拉高了‘恐’和‘惊’的数值。
人的情绪是可以相互调和的,只要找到了平衡点,那么要控制宫不发怒,其实也是可以找到固定的方法,宋知浔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唇瓣,掩盖住笑意,他已经忍不住想要看到破坏之神对自己屈膝卑躬了。
那人在靠近他,宫哪怕是不回头都能够闻到那一阵阵奇异舒心的香气在逐渐的接近自己,他的内心涌上了无尽的喜悦。
内心有些莫名的慌张,上一次表现的是不是太过强硬了,人类好像思虑繁重很容易多想,上一次的伤害是否会给那人带来恐惧感?从来都不曾恐惧的宫此时却尝到了几分轻微的恐惧惊慌,心底深处在恐惧着看到宋知浔厌恶嫌弃的眼神。
“快看,是机甲,为什么这里会有机甲?”远处的工人看到逐渐飞向他们的高的机甲惊慌了起来。
“在害怕了。”宋知浔可以看到工人们的动向,全部都由身旁的大家伙直播给了他。
“那是机甲?会不会是动物,他飞的时候用的好像不是推行器,那是鸟类的翅膀?!”
宋知浔一愣,回过头,这才注意到神殿骑士的后背上,背着的真的是带着羽毛的羽翼,羽毛全数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我去真的是翅膀。”这坚硬的翅膀到底是用什么原理飞起来的,居然有种城乡结合的违和感。
“那是什么?是你们这里的机甲吗?”身材壮硕的领头人抬起头看到了落在他们不远处的机甲,伸手挡住了阳光看向对面,“是最新式机甲,难道说这里其实和军界有关联吗?”
“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烦人。”
他落在身后了,宫难以言喻的心里紧张,甚至呼吸有些短暂的急促,早已经失去了活跃的心脏处却好像爆开一阵奇妙的颤音,脑袋略微发昏,但是在听到男人粗糙的声音之时额,宫突然怒了,举起了手中的刀,想要这个人,现在立刻就消失在他的面前。
“你举着刀干什么?”突然之间,清脆的宛若清泉中滴落的水声一般,瞬间打碎了宫的混沌,白皙修长的手指抚摸上了他即将落下的刀身,从宫的身后走到他的前方,对着宫的刀照着镜子,“恩,头发很完美。”
宫的刀,突然无法再砍下去,尴尬的举在半空,任由宋知浔借着刀身照镜子。
他的侧面也很好看,勾起的红唇让人有一尝芳泽的欲求,他的头发看起来很柔软,在那双好看的手的拨弄下勾起一道撩人的弧线,落在那人脆弱的脖颈之上,宫的手无法控制的想要去拨开那调皮的碎发,露出诱人的脖颈曲线。
第13章
宋知浔接着刀神照镜子其实是在查看宫的七情面板,自己之前调整的数据一致都很稳定,首战告捷,问题是接下来怎么做?
摆弄着头发,宋知浔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后面的事情。
“你……你好。”领头人的工人都已经开始举起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宋知浔身后的机甲,每一个人都一脸防备的模样,“我们是到这里来开采的工人,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人,请问能相互了解一下吗?”
宋知浔瞥了一眼在工人手中的武器,都已经是被淘汰了很久的过时型号,骑士说这些人是被送到这里来的废弃工人,大概率是故意抛弃到这里的罪犯或者钢铁国底端之人。
“你们好,我叫做宋知浔,是这里的主人。”宋知浔用手压下了庞大的刀神,顺势就伸手揽住了宫的脖子,眼神不断的看向进度条,“他是宫,是我的……散养宠物。”
‘思’在增长,之前一直都是为零的状态,证明这个家伙完全就是靠着本能在行动,但是现在在思考了。
他在思考什么?用宠物这个词汇也是在试探宫对自己这个所谓的‘神后’的容忍度,自负的神明能够忍受这样侮辱性的身份吗?
但是处于预料之外的,‘怒’值始终都不曾上涨,相反的‘喜’居然收获到不小的数值。
宋知浔看宫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难道说这家伙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之前若有若无的香气此刻却充斥了他整个周身,如同安定剂一样能够安定宫本身内心中一直消散不去的阴霾。
他的身体柔软又轻盈,但是个子却比现在的自己要稍微高一点,在他靠在他的肩膀上之时,他甚至能够闻到清泉的香气。
宫已经无法将外界的一切在纳入眼中,他的脑海中就只是被萦绕着那样无穷无尽的绝对吸引他的气息,忍不住抬起头,吻上了他的脖颈。
宋知浔一开始只觉得一阵火热的温度靠近了自己的脖子,滚烫灼热在贴合在皮肤上焦灼感让发觉到发生了什么的宋知浔头发都要竖起来了,鸡皮疙瘩瞬间冒出,一阵几乎要逃脱的强烈愿望让他头皮发麻。
但是的强忍住不能动,绝对……不能动,宋知浔表面平静,内心委屈不已。
这只才是宠物?领头人疑惑的看了一眼宋知浔脖子上的项圈,圈养低智人类做宠物现在很常见,标志性的就是脖子上的项圈,但是现在主人带着项圈宠物当做散养?
“拉斯特锐宮全部都是属于我的地方,作为主人的我,并不愉快。”宋知浔眯起眼睛,漂亮的面容上全是高傲与蔑视,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宫的脸颊,却突然脸色一变伸手直接推开了宫,顺手就在宫的脸上留下一道指甲的血痕,“我有我的规矩,我的规矩就是拉斯特锐宮的规矩,你不经我的允许亲吻我,就得受到惩罚!”
宋知浔这一下也算是杀鸡儆猴,但是做的时候也是提心吊胆,眼角的余光始终是凝视着一旁的七情面板,怒意值始终没有上涨。
奇了怪了,这位据说神志不清的家伙脾气并不如同骑士所说的那样暴躁?
“请问你有这里归属地证件吗?如果没有那这里就是属于国家的土地。”
在领头人话音刚落,宋知浔的耳边传来了刺耳的声音,怒意值居然在瞬间增长了原本的七倍,宫绚丽的长发在宋知浔的面前一闪而逝,少年的刀已经直接斩断了领头人的手臂,动作快到任何人的眼睛都无法追随的程度。
迸溅而出的献血染上了宫的半边面颊,淡金色的瞳孔中闪耀着逼仄的殷红,他的眼睛里并不存在杀意,有的仅仅只是蔑视而已。
领头人哀嚎一声直接倒退了两步,宫冷眼凝视着领头人,甚至连跟他说上一句话的念头都没有,再一次举起长刀,在宋知浔还没来得及出声之时,直接斩断了领头人的一条腿。
领头人痛苦跪在了地面上,咬着牙忍耐着蔓延的疼痛,不甘的闭上双眼,真是没想到,他征战多年,在这个少年的手机居然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就被砍断了手脚。
宋知浔也看呆了,钢铁的世界很少能见到这般血肉横飞的场面了,鲜红色的场景更是让宋知浔的大脑反应不过来。
宫的刀尖指向了领头人的脖颈,前送了些许,领头人的脖颈下破开了小口子流下了献血。
原来是这样,领头人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被送到拉斯特锐宮款做开采引路人,那些人……分明是企图将自己葬送在这个地方!
“上校!”在身后观察情况的工人在看到这边的情况分别举起了武器直接朝着这面发射,然而全部撞在了透明防护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隔开了他们。
上校?宋知浔被这个词汇将神智拉了回来。
“看……到了吗?”突然间回过神来的宋知浔努力的装作若无其事的已经习以为常的模样,因为宋知浔的声音宫的刀并没有再继续前进,“在我的地盘,反抗我的下场就是如此,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领头人咬着牙,疼痛的让他的下颚都不受控制的有些颤抖,深吸了口气,这才睁开双眼:“在进来之时,我以为这是天堂,现在才我知道,这里是地狱。”
宋知浔眯起眼睛,半跪在领头人的面前,手指掠过领头人的伤口,沾染了献血涂抹在领头人的月眼角:“现在我觉得我们可以开始对话了,首先,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少年,过分妖异,站在他身后的持刀少年,更是凶猛如野兽,如果是他一人他尚且无所畏惧,可是他的身后……还有他不能抛下的战友。
“伊塞尔,我的名字,叫做伊塞尔。”伊塞尔屈服了,在绝对的强大之下,他低下的头颅,宛若被折断飞行器的机甲。
“伊塞尔,我有我的规矩,如果你们守规矩,我可以考虑至少饶你们一条命。”
第14章
虽然顺着气氛把话说出来了,可是宋知浔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应该到底将这些人怎么办。
他唐突的就称自己为拉斯特锐宮的主人,也不过是顺势而为,具体是怎么样他是真的不知道,旁边这位真正的主人可真的是允许了他好大的为所欲为啊。
宋知浔看着伊塞尔的断手断脚,抿了抿唇,他虽然不能说有多幸运却也是上层市民,这种血肉模糊的东西真的是见不到的,有点想吐。
在这里也没有医生,没办法止血,如果现在死了身后那一大堆没有领头人说话就会很困难,他既然是军人的话应该有相应的治疗方法。
宋知浔吞了吞口水:“你先去处理伤口,现在先做一下心理准备,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离开这一块范围!”
就在宋知浔话音落下的瞬间,在宋知浔所谓的‘周围’的部分迅速的树立起了防护罩,严严实实的将所有人都困在了里面。
宋知浔惊呆了,眼巴巴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防护罩不知所措,他……他还拥有这种超能力吗?
转过身,伸手就拉住了宫的红色长发,宫的瞳孔逐渐的蜕回淡金色,扔掉了手中的刀,刀瞬间消失在了空气中,宫乖巧的跟在宋知浔的身后,任由他拉着头发如同牵着狗一样。
神殿骑士将他们带到这一片荒芜的土地之上就消失了,留下宋知浔一个人对待着身后的这个据说神智有问题的男人。
他的情绪还稳定吗?宋知浔忍不住不断的看向一旁的七情面板,情绪很稳定,和自己设定的差距不大,但是……他却并不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红发少年到底在想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宋知浔心里慌的一批,表面却盛气凌人。
“你是……”少年火红的发请垂落在肩头,并不如同在入侵者面前的肆意张扬,此刻乖巧的扑撒在坚硬的铠甲之上,宛若顺下来的岩浆瀑布,“我的,神后。”
宫伸出了双手,身上的铠甲消失,露出了少年本身线条匀称的身材,他捧住了宋知浔的面颊,微微低下头去细嗅宋知浔身上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