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黑衣人在黑街汇合,黑街肮脏而混乱,夜晚更甚,殴打声、咒骂声、醉汉的胡言乱语、摔碎的玻璃声不断,张一挑了一间还算干净的馄饨店坐下,“老板,来碗馄饨。”
“好叻,等会儿。”
张一离目标人物其实隔了半个区,在另一边街中的几个修士汇合在一张桌子上,其中一个板寸头低声道,“我觉得我们追错了目标,那个仉督没什么特别的,普通人一个。”
“可是他身上的灵石……”黄毛反驳。
“不好说,或许是他的个人喜好。”脸上有条刀疤的刀疤男道。
三人沉默了一下,黄毛说,“要不要上报给上面?”
刀疤男点头,“也好。”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再说话,老板端来了炒粉丝,三人便埋头吃饭,吃完后结账各自离开,仿佛只是刚好拼个桌。
籍鸠让张一继续跟踪,主要是跟踪刀疤男,没多久就见到刀疤男发了几条信息。
籍鸠旁边的黑.客“洞悉”立刻把信息截了过来,但是里面的内容却是一些广告,就好像贴在街边电线杆上的“XX肾宝”“专治不.孕不育”之类的,还有一条是约.炮。
“……”洞悉张大嘴巴,“好家伙,这是什么暗号?”
籍鸠点开通信,“文德,派几个人去这几个地方查探。”籍鸠把几个地址都发过去。
——
在学院中的季韩敲响了导师的办公室门。
“进来。”门里的是一个温温和和的男人,戴着眼镜,典型的教书匠的模样,温文而无害,学识渊博,这是他给众人的形象,同时也是最受家长喜爱的老师的类型。
“教授,班级的组装作业在空间中。”季韩走过去,他是机甲维修系,这一系的作业通常是实体。
“放下。”教授还在埋头审阅学生的理论试卷,头也没抬。
“教授……”季韩没有离开,声音中反而带了一些暗示意味。
“嗯?怎么了?”教授合上作业本,取下眼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没有了眼镜的遮挡,他的眼角眉梢都带出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邪气。
俊美的、温雅的、有点坏,季韩不可遏制的想,是个很吸引人的男人,季韩撑着桌子凑近了一点,“想请求教授帮个忙。”
“那就要看是什么忙了。”教授饶有兴致的靠在椅背抬头看他。
“一点小事……”季韩小声的对教授说着,教授听完后把眼镜戴上,一本正经的说,“小事而已,我让人去帮你弄来,今晚留下来?”
“好……”季韩笑得有点勉强,但是还是答应了,而且他们之前就有些关系。
季韩走出办公室后眼神变得阴郁,如果不是费迪西的突然出现让籍先生放弃了他,他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为了往上爬他可以不择手段,可是他不能不恨,他不单止要费迪西消失还要他名誉扫地。
滴滴,光脑中一条通信冒了出来,【春节晚会表演比赛。】
【我知道了。】季韩冷冷的回复,春节晚会是寒假前一天的表演节目。
在办公室的教授在想另一件事情,他转动椅子看向窗外的榕树,派人跟踪仉督那么久都没有线索,那只能是他们搞错了,如果目标是另有其人,他忽然想到刚才季韩提到的费迪西,以及最近在竞选A集团董事长。
想起来这个董事长也是来路不明,完全查不到他之前在哪里生活、出生,又是什么人,他眯起眼睛发了一条短信,【扩大目标到十几个后备议员中。】
——
学院放风日费迪西一早就出门了,范黎等室友表示谈恋爱中的人真是见色忘友。
费迪西开着悬浮车看着街道上□□示.威的人。
“抗议晶片计划!”
“抗议晶片计划!”
“还我们自由和民主。”
“还我们自由和民主。”
后面那句好像有点不妥,费迪西想,他看了看,甚至有些人围着仉督伯爵的雕像砸番茄和臭鸡蛋,画面非常美丽。
费迪西含着笑一路好心情的回到了别墅,在别墅里面遇到一个陌生人,费迪西眉头皱得老高,“你是谁?”
那人听到声音转正身,说出口就是熟悉的低沉嗓音,“换衣服,去红灯区。”
“籍先生?”费迪西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看着眼前模样变年轻的籍鸠,而且籍鸠还破天荒的穿得骚里骚气,紧身裤、黑色薄衬衫,丝质飘带,闪耀的银戒……
费迪西脑中炸开了万朵火花,嗡的一声不知今夕是何年,傻傻的反问,“去红灯区做什么?”
籍鸠拿起手表扣上,不忍心看费迪西此时傻到冒泡的表情,“打听消息,我先出发,你随后跟着来,在围城酒吧。”
围城围城,取自一个古老的爱情理论,然而里面却不那么纯情。
“好。”费迪西点头,盯着籍鸠还是忍不住走过去把扣子逐一扣上,“外面冷。”
“……”籍鸠裹上大衣出门,费迪西的小心眼一看就知道了。
籍鸠走后真人·管家带着一队人走上来,“费先生,请化妆。”
化好妆后费迪西对着镜子瞥了一眼,觉得自己似乎更加骚里骚气,嘴角不禁菗了菗,他穿的是淡紫色衬衫,薄到近乎透明,眼角下点了碎钻,耳朵粉钻耳钉,熠熠生辉的手链,亮到闪瞎眼的半长纯金发,蓝色美瞳。
“这不是杀马特吗?”费迪西转头看管家,还是觉得他原本的麦金色头发和琥珀色的眼睛更好看,更有成熟的韵味。
“不是杀马特。”管家一板一眼的说,“时间到了,请上车。”
费迪西,“……”他就这样被请了上车,管家在后面一关门,一比手势,司机立刻载着他嗖一声开走了,管家还在后方冲他挥手道别。
“……”费迪西深吸口气,这个管家的气场好熟悉,就像幻境中那个。
来到了围城酒吧,费迪西马上发现了有一圈人围着籍鸠,籍鸠双腿交叠,左右两边空了两个位置,前方桌子摆着牌九和骰子,堆着一堆星际银联卡,气场三米八。
费迪西没有立刻过去,而是走到吧台边坐下,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籍鸠。
酒保询问,“先生想要什么?”
“什么都有?”费迪西稍微回了一下头。
“什么都有。”酒保笑得很含.蓄很有内容。
“烈焰焚情?”费迪西随口胡说,又指了指籍鸠那边,“那是怎么回事?”
“有的。”酒保还真当场调起了所谓的烈焰焚情,边调边说,“他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要知道他那种身材和容貌可是极品,所以……为了避免发生流血事件那位先生就和他们赌一下,赌赢了他他就跟谁走。”
“哦?那我就要去试试了。”费迪西很有兴趣的说,刚好酒保调好了一杯火焰般的酒,他端着酒走过去,风度翩翩,心里却想和籍鸠打赌,这些人怎么可能会赢?希望籍鸠能假意输给他。
费迪西艰难的拨开了人群,站在桌子前面看向籍鸠,“先生,喝一杯吗?”
籍鸠望了望他的杯子,掀起眼皮,“什么酒?”
“红心。”费迪西一秒内把酒保调的酒改了个名字。
“兄弟!撒谎不打草稿吗?这是烈焰焚情!”旁边肌肉纠结的汉子大声嚷嚷。
费迪西斜了他一眼,“我说是红心就是红心。”他把酒杯贴着光滑的桌面稳稳的滑过去,刚好在桌子边沿停下,一滴酒都没有荡出来。
耍完帅费迪西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听说你有规矩,我们也赌一场?”
“赌什么?”籍鸠看他,轻巧的拿起那杯酒,两指夹着杯脚却没有喝。
“骰子,大小。”
“我不赌大小,赌数目。”籍鸠拿着摇盅随意的摇了摇就扔到桌子中间。
费迪西看着摇盅沉默了一会儿不忍心说出口,里面是250,二百五……之所以有一颗是零,是因为碎了……
费迪西注视着籍鸠的眼睛微微笑着,“再来一次?我猜不到。”
籍鸠又纡尊降贵的摇了一下,变成了502,籍鸠又在腹诽他粘人。
“还是猜不到。”费迪西露出一个表面得体实质无耻的微笑,“这次换我摇怎样?”
旁边的人起哄,“不行就让让啊。”
“就是,还以为你有多厉害。”
费迪西不为所动,占着椅子不让,他摇了一下,把骰子摇成了520,瞧着籍鸠温和的笑道,“听闻先生很厉害,请猜猜?”
籍鸠闷了一口酒,似乎对费迪西有点无奈,他没有说出数字,而是站起身,点了点他,“就你。”
“是我的荣幸。”费迪西走过去,胜利者般的搂住他的腰走了。
“哎,到底是怎么回事?!”肌肉佬不甘的问。
“看看骰子?”
有人打开来看,一眼就见到一颗粉碎了,另外两颗是5和2,“什么意思?”
“听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国家的语言中的520的发音和我爱你很像?”
“……卧遭。”
走出门上了车后费迪西不解,“为什么那么张扬?刀疤男来了吗?”
“所有人都被我吸引了,只有一个躲进了厕所中暗中观察我。”籍鸠开着车说,“到附近转转,等刀疤男来。”
费迪西凑过去亲了一下籍鸠的耳朵,“要假戏真做吗?”
籍鸠微微避了一下,“如果你需要,回酒吧有服务。”
费迪西笑着坐正身,忽然一言戳破隐藏在深处的天机,“就算没有我籍先生也能顺利完成任务,不过我很高兴籍先生能第一时间想到我,算是第一次约会?”
“……”籍鸠紧握着方向盘忽然说不出话来,好像是这样,他下意识就想到找费迪西过来配合演戏,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搭档,而且过于多此一举……
费迪西说完后就静了下来留给籍鸠思考的时间,籍鸠把车停在路边,定了定神不再深想这事,然后放开了神识查探。
没多久刀疤男来到了酒吧,他和好几个人交谈过,然后点了一个M.B,运动完后去放水,在厕所遇到一个人,那个人正是籍鸠留意到的人。
刀疤男:“很久没见过你来。”
男人,“最近凯隆有点忙,你呢,混得怎样?”
刀疤男:“一般般,上次工作搞错了,被辞退,晦气。”
男人:“哦,那祝你下次好运,走了。”
刀疤男以为男人真的要走就拧开水龙头洗手,怎知忽然形势急转,男人一转身把疤男一刀捅死。
“……”费迪西通过籍鸠的意识也知道了那边的事情,额角微.抽,“这是什么神展开?”
籍鸠立刻调转车头驶向酒吧,同时那个男人也坐上了悬浮车疾驰而去,籍鸠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那辆车兜兜转转之后停在了温泉会馆中。
籍鸠和费迪西同时下车,堂内的人工服务人询问,“客人想要什么服务?”
“半露场还有吗?”
“请看屏幕。”
所谓半露间就是露天隔间,能看到星空,同时也可能会被隔壁的人偷觑,但是隔间内却是完全没有监视器。
费迪西扫了一眼,故意搂住籍鸠装作迫不及待的刷光脑,“那就40号间,暂时不想有人来打扰。”
“这是40间磁片。”服务员公事公办的把卡片交给他们。
费迪西接过后就搂住籍鸠走了。
☆、第 53 章 晶片革命
温泉会馆中人不多不少,费迪西搂着籍鸠一路却也见到不少围着毛巾的男人和女人在走廊上走来走去,费迪西来到40号间,进门后就拉着籍鸠坐到木椅中听着隔壁的动静,隔壁就是那个男人订的房间,39号。
他们坐了没一会儿头顶就响起一丝动响,费迪西没有动,那个男人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脸上神情似笑非笑,棕色卷发,下巴有些唏嘘的胡子,他似乎一早就知道自己被跟踪了,而且极有可能就是想找个地方和他们坐下来“谈谈人生”。
“你们可以叫我朱里耶。”朱里耶说道,自来熟的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左右看了看两人然后对准籍鸠,籍鸠没作声,两人目光在空中互相探究了一番。
“朱丽叶先生你好。”费迪西眉毛一挑故意说。
“你好。”对方可能也有些听力问题,没听出费迪西的调侃来,“能知道两位的真实身份吗?”
“直球是不是打得太厉害了?”费迪西又说,“而且万一我们是坏人。”
“我出门时占卜过,会遇到贵人。”朱里耶看向他,发现真正的话事人不爱应酬,于是只好对着费迪西。
“是吗。”费迪西嘴角一抽感觉自己遇到了神棍,神情一言难尽。
朱里耶自话自说自我推销,“修道在古地球二十世纪开始衰落,那时候流传一句话‘建国后动物不能成精’,说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真的,也就是‘言灵’效应,妖怪没落的同时灵气和修道一门也开始没落,又经历过星际文化洗礼,到了现在整个星际最多只有两万修道者,两万人中一半在帝国一半在联邦,其中又分了偏.激派和神隐派,我属于神隐门。”
“你是神隐?”费迪西表示怀疑。
朱里耶拿出一个翠绿色的玉牌来,“神隐其实就是和平派,我的真名顾邑,不过你们还是叫我朱里耶吧,习惯了,现在潜藏在偏.激派中做卧底。”
“原来现在的修士还兼修卧底。”费迪西接过来看,上面刻了阵法,确实是真的修士玉牌。
“以前也有卧底的。”朱里耶颇为认真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