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确实是突然出事的。”越疏风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笑吟吟地看着他,“这个秘密可以吗?”
现任清剑阁的传人居然就是上任清剑阁传人的儿子什么的,好像也是个很大的秘密了。
“所以你这样算是子承父业?”凌昔辞问他,“从小到大的目标?”
“唔,也不是。”越疏风理了理凌昔辞的鬓发,“说起来挺戏剧化的,他们是意外相识,各自都以为对方是没办法修炼的普通人。便隐藏修士的身份跟对方隐居在山野之间,后来成亲了,就有了我。”
“所以我小时候一直以为自己是普通人,也不知道什么修炼的事情。后来我逐渐长大,看多了话本,一心想去当个游侠,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越疏风说这些时眉眼都变得柔和,唇边牵着些许笑意,“他们没办法,才互相跟对方坦白,这场乌龙才终于结束。”
凌昔辞下意识问,“然后呢?”
“然后……”越疏风笑意稍退,顿了顿才继续道:“后来我快满十岁,他们觉得我也该修炼了,便带着我回了越家。”
“好了,我的秘密说完了。”越疏风捏了捏他的耳朵,含笑道:“作为报答,殿下是不是也该回敬给我点表示。”
先前可没说还有报酬的,凌昔辞决定大方一次,遂问对方道:“你要什么?”
“要你……”越疏风刻意拉长了尾音,吊足了胃口,才缓缓道:“给我一个吻。”
亲一下什么的,好像也不是很难做到吧。
凌昔辞耳根发热,撑着对方的肩膀闭着眼睛俯下身,却没想越疏风突然伸手抵住了他。
这种时候居然被打断,凌昔辞心里止不住的咆哮,但是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故作高冷地板着脸,“你还要不要了?”
“当然要。”越疏风眸色愈深,抵着他的手松开,顺势挪到他的后颈处力道极轻地揉了揉,“但我要的是吻,你可别给错了。”
凌昔辞:“……”
他下意识想拒绝,主动就算了,还要来花样的,也太破廉耻了。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凌昔辞又想起方才引对方想起了伤心事的事情,心里多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而且,以往都是越疏风掌控主动权,现在却换成对方在下面任他为所欲为……
凌昔辞瞧着越疏风在他身下一副毫无防备任人采撷的模样,还真的有点蠢蠢欲动。
输人不输阵,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亲了!
凌昔辞学着以往越疏风亲他时的样子抬起对方的下巴,越疏风顺从地仰起头,唇角微勾,弯着的眸子里盈满他的倒影。
“……”
凌昔辞艰难道:“……你闭眼。”
越疏风眨了眨眼睛,带出一点促狭的笑意,依言闭上了。
凌昔辞压力陡降,一边暗恨自己不争气,一边赌气般地低头吻下去。
他经验不多,唯有的几次经历都是跟对方的,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只手就能数过来。过去的几次也都是对方引导,而他只需要被动的跟着回应便好。
但这次不一样,越疏风说是要让他主动,就真的是让他自己来。凌昔辞只好循着以前的记忆,一点点试探着往里。像是小动物误入了陌生的他人领地,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扩大范围。
好在越疏风虽说不主动,却没有当真当个完全的甩手掌柜,该给的回应半点不少。放在他后颈上的手指或轻或重地循着节奏按压,引着他在陌生的领域里开疆扩土。
一吻结束,两人都是胸如擂鼓,气息紊乱。凌昔辞是兴奋的,越疏风是忍的。
凌昔辞反复舔咬着对方的唇瓣,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越疏风总是喜欢亲他,又总是在结束时那样意犹未尽,他也突然好喜欢这种接触在一起的感觉。
为什么以前没喜欢上这种事情呢,可能是因为他总是会觉得害羞,难以完全投入吧。
越疏风任他亲着,眸色愈发深沉,嗓音微哑,“会了吗?”
“会了。”凌昔辞被他眸里翻涌的强烈情感烫到,脸上热度升起,心想是时候印证所学试图翻身了,遂主动亲了他一下,舔了舔唇,“要再来一次吗?”
越疏风呼吸一窒,起身坐直,扣着他的后脑倾身向前,哑声道:“这次换我来。”
“……”
“……”
不作死就不会死,凌昔辞后悔了。他重新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面对着墙壁怀疑人生。
越疏风隔着一层被子戳了戳他的腰,语带笑意,“现在又不热了?”
“……”
“你害羞什么,不就是有了点反应么……”
“啊啊啊!”凌昔辞爬起来捂他的嘴,羞愤欲死,“你住嘴啊!”
越疏风捉住他的手拉过来抱紧,拍了拍他的背,“好了,这是正常现象,你如果真的没有,我才该担心你。”
“都说了不要说了啊。”凌昔辞整个人都要自燃了,他挣了一会儿挣不出来,愤愤道:“你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过。”越疏风深觉不能让这话题再继续下去,他一向对自己的自制力足够有信心,却屡屡在怀中人身上碰壁,进而刷新他的认知。
越疏风制住凌昔辞的挣扎,低声哄道:“好了,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
凌昔辞从他怀里挣出来,纡尊降贵地道:“你说。”
“其实我有幸和驸马见过一面,你应该知道他和你长得很像。”越疏风隔空点了点他的胸前,“之前那块玉珏便是他给我的。”
“这算什么秘密。”凌昔辞愣了一下才道:“你们见过面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吗?”
“那如果我说,我是在琅琊殿降下批命之前,还没有通过清剑阁试炼时就见过他的呢?”
越疏风缓声道:“当年的事情发生之后,我有段时间是不得自由的。毕竟我虽然天赋还算好,但天赋并不能代表一切,其他方面都还不足以让那残魂冒险把我放出去。”
凌昔辞微微睁大眼睛,“所以?”
“他当时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问我想不想要自由,我当然说想,他便让我去清剑阁。”越疏风道:“我当时身体里已经被注入魔息了,只怕一进入清剑阁的范围便会被阵法察觉到,所以根本没想过这条路。”
“其实到现在我也不太能明白他当时是怎么做到的。后来我通过了试炼,残魂自然不能再完全限制我的自由。然后就是琅琊殿降下批命,他当时找我的时候并没有表明身份,我当时的心态也比较糟糕,对这种似是而非的命运不太相信,再加上我父母的事情,所以拒绝过一次。”
越疏风顿了顿,确定他没生气,才继续道:“然后他来找了我第二次,表明身份给了我那块玉珏,又让我进清剑阁的后山庭轩。”
凌昔辞问,“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受天地法则所限,我就算说了,你也听不到。”越疏风道:“我只能告诉你,我会同意婚约的事情,确实跟它有关。”
“这样……”凌昔辞喃喃道,手指无意识的扣着衣服搅成一团,低垂着眼睫不言语。
越疏风把他的手拉过去捏了捏,温声道:“他还让我答应,日后带你也进去一次。”
“我?”凌昔辞惊讶抬头,旋即想起他师父在木盒里留下的纸条,眉心微蹙,难道他师父让他去清剑阁,是让他也进那个所谓的后院庭轩去的吗?
凌昔辞忽的想起初时提起退婚时对方说过的要让他带着进离王殿一事,当时越疏风说的明明是长公主答应他的。可事实证明长公主早就因为身体损毁不能离开烈焰阁了,又如何答应他离王殿一事。
他这样想着,也就随之问了出来。
越疏风的神色有一丝不自然,轻咳一声道:“这个有点复杂。”
“没关系。”凌昔辞十分善解人意,“夜还长,你可以慢慢说。”
作者有话要说: 赶榜成功……
解释一下前段时间没更新的原因吧,因为卡文……,是真的卡,有细纲都卡的那种。我清楚的知道后续情节,但是就是很难写。
这本从开文就不太顺,各种设定也改过几次。
写剧情的时候卡的我头秃,写感情就还好,如果不是前面埋的坑太多,我真想只写他俩互动到结局。
_(:з)∠)_我保证一定会写完的,至于更新可能是真的没办法稳定下来了。
第37章
房间里沉静了好一阵,凌昔辞一心要追根究底,抿着嘴唇一脸严肃。
越疏风跟他对视一会儿,败下阵来,半是无奈半是开玩笑地举起手来,挑着眉似笑非笑,“我们还没成婚呢,你这就要提前使用权力,开始审我了?”
凌昔辞身形一僵,崩着的那股气也散了,他有点被打趣的羞赧,又有点对对方可能会生气的后怕与不安。回想起来,他好像是有点凶了。
道歉的话一时说不出口,凌昔辞停顿片刻,动动手牵住对方的手指,软了语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虽然越疏风方才那句话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但也难保就不是在用开玩笑来提醒他。
越疏风没有立即回答,凌昔辞在静谧中觉出几分尴尬,垂下眼睫想避开对方的目光,这一低头就看到了两人交缠的手指,准确地说,是他强硬着握住对方的。
不同心境下会有不同体验,凌昔辞此时只觉得像被针扎了一般。他不知道是否对方是生气了,方才的道歉又有多少作用,而他这样握着对方,又会不会给对方增添困扰。
凌昔辞下意识收紧手指,又在触感加深的同时条件反射一般松开,“对不起。”
几乎是同时的,越疏风也反握住他的手,他本来有话要说,却被凌昔辞这没前没后的一句对不起堵了回去,“你道什么歉?”
“说好不逼问你的。”凌昔辞抽了抽手指没抽动,他生平难有跟人道歉的时候,没有经历给他参考,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自处,只能干巴巴地掏心窝子,“我就是,挺想知道的。”
“脑袋不大,乱七八糟的想法倒是挺多。”越疏风看他这样心更软了,语气也跟着放柔,捏了捏他的爪子,“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告诉你才好,方才那么说,也只是想让你不要那么紧张。”
“而且……”越疏风故意停顿了一下,倾身过去和他额头相抵,在他唇上飞快的碰了一下便松开,弯着眸子笑意盈盈道:“你愿意提前行驶你该有的权力,我深感荣幸。”
凌昔辞的耳根又开始发烫,他直直地看着对方,只觉一腔热情被泡在了温水里,整个被熨帖抚平,暖烘烘的,舒坦的不能再舒坦。
而事实证明,人一旦飘起来了,都会容易变傻。凌昔辞脑子有点当机,问了一个傻的不能再傻的问题,“你为什么喜欢我?”
越疏风被问乐了,瞅着他笑,乐完了道:“兴许上辈子吃了你的亏,这辈子才要讨回来。”
凌昔辞心下欢喜,面上却故作严肃,“那你大概会亏的更多。”
越疏风笑,“我乐意之至。”
打完岔,话题总算被绕回原处。越疏风把凌昔辞揽在怀里,娓娓道来。
“我先前说过会答应婚约一事是因为进了清剑阁后山,在里面看到了一些画面。”越疏风皱了皱眉,改口道:“算了,就用遗址来称呼它吧。我不知道琅琊殿又或者离王殿是什么样的,总之,我在清剑阁后山的遗址里看到的,是我的前世。”
越疏风语气有些不确定,“应该是前世吧,如果不是前世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了。具体的内容我没法跟你说,总之是我看到前世的我跟你师父应该是做了什么交易,他从我这里拿走了一样东西。”
“我不知道前世的交易内容是什么,他也没告诉我,只说让我做一件事,就把那样东西还给我。而他要让我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要让我带你进遗址。”
越疏风道:“他说以你的个性,大概率不会信任我,所以才有婚约一说。这样即使你提出退婚,我也可以退而求其次说出离王殿一事。统归这两个地方都差不多,你去哪个应该都一样。”
事实也正是如此,若非没有婚约和离王殿的条约牵绊,他们二人即便会产生交集,恐怕也不会这般快。
凌昔辞听完久久无语,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副棋盘,成为了上面的棋子,却难以分辨自己的阵营,对棋盘的现状和执棋者更是一头雾水。
而他师父,会是执棋者吗?
越疏风看他像是失落,安慰着道:“无需过多烦忧,他既然是你爹,会这么做总是有他的原因的。”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爹。”凌昔辞闷声道,他想起盒子上的不要轻信他人,又看了看对面的越疏风,不知怎的就起了一丝的逆反心理,他问对方,“你想听我的事情吗?”
越疏风捏了捏他的耳垂,放柔了语气,“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很高兴。”
这是要彻夜长谈的节奏了。
凌昔辞往床铺里面挪了挪,给对方腾出来点位置,深呼吸几次,才一脸严肃的盯着对方,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其实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
越疏风略略扬眉,既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凌昔辞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又拿不准他这是个什么态度,气鼓鼓地伸手揪他的脸,“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啊。”
“我之前跟你说过你对这个世界的融入感的事情吧,那个时候就有过怀疑了。”越疏风捉住他的手拿下来捏了捏,好脾气道:“世间早有三千世界的说法,殊途同归。就像我们和另一端的魔极大陆,不也相当于是两个世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