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名医生匆忙而来,给风腓里里外外做了一个检查,开了药,等唐胥把药灌下去,风腓热度下来才离开主卧。
“不要。”
惊慌的声音响起,躺在床上烧出一身汗的风腓猛然张开眼,先是茫然不知所措看着天花板,再慢慢回神望向唐胥。
“做恶梦了?”
风腓烧得有点昏,连呼出的气都带着热气,望着唐胥一会儿,才摇摇头,闭上眼。
脑海又浮现刚才的梦,他站在一处岸边,眼睁睁看着唐胥被无数阴魂拖进无间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因为工作的关系,更新不定时。感谢支持到现在的人。
第40章
唐胥坐在床边,手还拿着热毛巾,见风腓疲惫阖上眼,也没再叫醒,细声交代老管家把粥热好,等会儿风腓再醒过来,看他要不要吃。
老管家连连应好,打开门交代站在外面的佣下去看粥,又跑回房内,他可不能让少爷跟腓腓呆在一块,俩个都不是十全十的健康人,让人担心。
唐胥把毛巾拧干,覆在风腓额头上,帮他细细擦着汗。风腓身上汗太多,这样捂着很容易加重病情。
唐胥没照顾过人,擦的有点磕磕碰碰,老管家站在一旁也没说帮忙,只是让人又端一盆热水过来。
花五分钟左右,唐胥才把风腓额头跟脖子、胸口擦干净,重新换条毛巾,唐胥想把风腓后背也擦了,手刚按到他肩膀上,人还没翻过来,风腓就哼唧着不乐意了。
“腓腓,要把汗擦干,听话。”
回应唐胥的是风腓直接把被子拉上来,连自个的头都盖住了。
“小胥啊,要不直接把腓腓的衣服脱了吧!我看都湿了。”老管家在旁边建议。
唐胥一想也是,这样隔着衣服擦来擦去,确实麻烦人;于是唐胥在老管家的帮忙下,把风腓扒了。
昏睡的风腓被这样一折腾,哪还能睡,怒了,睁眼瞪着唐胥:“还让不让人睡?”
唐胥还没说话,风腓眼珠子一转,看到唐胥手上的裤子,再看看自己被脱的像只白斩鸡似的,只剩下一条内裤,脸‘唰’一下红了,快速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住,只露出双眼,结结巴巴道:“你,你脱我衣服做什么?”
唐胥把手上的裤子放下,接过老管家递过来的毛巾:“擦汗,把背转过来。”
“不,不用了。”风腓觉得自己有点热,像要冒出火似的。
这么扭捏的风腓可少见,唐胥笑道:“害羞了?”
“怎么可能?谁会害羞,我又不是小,小……”处男这两个字风腓怎么也说不出来,干脆直接翻身,趴在床上,眼不见为净。
唐胥对风腓的表现很满意,怕他入风,也不拖时间,快速帮风腓擦一遍,就把被子盖回去了,心无旁骛,除了擦到腰下时,看到那又翘又圆的屁股,他有想捏捏的冲动。
老管家重新拿来一身睡衣让唐胥给风腓穿上,还没接过手,唐胥无奈摇头,这套又是他的睡衣,老管家到底有多操心他跟风腓?
风腓重新穿好睡衣,人已经不困了,咬着手指头起今天的事;在他记忆中,他从没生过病,怎么今天见到那位看不透她面相的女人就生病了呢!
这世间除了他自己外,不应该看不透他人啊!
唐胥伸手拨拨风腓的银发,眼眸内闪过丝伤痛,不过很快平复下来;把风腓的指头从嘴中拉出来,唐胥擦干净上面的口水塞进被子里:“别咬手指,饿吗?”
风腓点点头,唐胥让人把早已经热好的粥端上来,风腓喝了整整三大碗,要不是唐胥阻挡,他还想喝。
风腓喝完粥,缩进被子里打个哈欠,看唐胥还坐在床边,眼珠子转两下,迟疑问道:“你不睡吗?”
他闹了一晚上,唐胥就坐一晚上,这身体可熬不住;风腓往里挪了挪,拍拍床。唐胥摇头,让风腓先睡,他要下楼一趟;风腓也不问他下楼干嘛,闭眼就睡过去。
唐胥跟老管家出门后,就让老管家去休息,太晚了,老人家熬夜可不好。
“怎么回事?白天好好,突然就发起高烧。”唐胥面前是俩位留守唐家的医生,医术顶尖。
“应该是郁结在心,这两天我也留意到少夫人面上看着高兴,其实背过去,他经常会发呆。”
“我也问过佣人,她们说今天下午开始下雨时,少夫人在后院走廊下坐了将近二十分钟,邪风入体,所以才会发烧。”
华国的医生跟国外西医不同,多多少少懂点中医,中医讲究问、闻、望、切,从佣人寥寥无几信息中,医生已经确定最主要的症状是什么。
医生被打发走,老管家端着药来到大厅:“小胥啊!先把药喝了吧!”
唐胥吃药多年,已经习惯,端过来一口饮尽。让老管家把所有人都招集起来,唐胥细细问起风腓最近的情况,才知道每当他到书房处理公事时,风腓自个就跑上天台吹风。
唐胥还记得第一次见风腓时,那么快乐、狡黠;灵动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似乎总在想着坏主意,却又单纯的可爱。
他希望风腓留在身边,但不想折了他的翅膀,他的腓腓,就该活得惬意而快乐。
凌晨十二点,唐胥拨通沈凌的电话,如他所料,叔叔还没睡。
“叔叔,爱一个人,应该给他自由,对吗?”
“你爱他吗?”
“叔叔,我有阴暗的一面,可我不想让他看到。”
似是而非的回答,电话挂断后;唐胥上楼了,站在旁边的老管家没想明白,看向刚从外面进来的小立,小立看向一直隐在黑暗中的唐一,谁也没开声。
次日,睡梦中的唐胥梦到被一只八爪鱼缠住,举起手,还没劈下去,本能跳醒了。睁眼就看到风腓手脚并缠在身上,睡红的脸埋在他颈间,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唐胥伸手轻揉着鼻尖处的银发,轻轻印下一吻。
这样的早晨,被这样缠着,似乎也变得美好。
唐胥起身下楼,把被给风腓盖好,又掖两下才下楼。
等到早间八点半,唐胥让人打开主卧室的门,不到十分钟,风腓果然揉着眼睛下来了。
又是好胃口的一天,老管家看到桌上被扫光的食物笑的欣慰。
饭后,唐胥拉着风腓到后院消食。
“腓腓可以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吗?你两次都前往Z市凤凰山是因为什么?”玄界的事与唐胥以前的世界确实有点远,不过因为腓腓,他想去了解。
风腓也没想瞒唐胥,直接道:“我要去找天地人三书,凤凰山上藏有人书碎片。”
天地人三书,作为华国人,哪怕没接触过玄学,从小到大,很多的电视或书都会涉及,那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传说?神话?
唐胥定定看着风腓,哪怕发生这么多事,他仍觉得有点玄幻。
唐胥突然想起之前风腓与一只灵物的谈话:宁弃永生,换他一世为人。
腓腓是想去找这个人吗?
有点不甘,可是他还只有五年命,而那个人,他很可能能陪腓腓一辈子。只是哪怕能陪腓腓一辈子的人不是他,到那一日,他的碑上,未亡人,他仍然希望写的是:风腓。
唐胥停下脚步,看着风腓:“腓腓,你去吧!”
风腓眨眨眼,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唐胥摸摸风腓的银发,柔声道:“去找天地人三书,去做你想做的。”
风腓嘴微张,都能塞下只鸡蛋了,不过他还是摇摇头:“不成?我走一次,你就入院一次,还没弄清楚你什么毛病,我能去哪!”
风腓的话取悦了他,不过唐胥还是说道:“不过意外罢了。”
“在道者眼里,没有意外。”风腓罢罢手,拉着唐胥往屋走:“回去吧!等下你又病了。”
一阵风吹来,曦莹花掠过,从这一刻起,他喜爱上白色。
……
无疑的,唐胥的话让风腓心动了,而被压力了几天的小四也终于被风腓从灵识里放出来。
[腓腓,你混蛋!]
小四快气疯了,这什么人啊!亏她还担心他,得,他自己的事都没上心,她着什么急?
风腓没理她,直接唤出善灵:“知道那一片人书碎片在哪吗?”
善灵被风腓关一阵,出来也有昏头转向,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从人书碎片离开张道陵的墓后,我就感应不到人书碎片的信息了]
这就麻烦了,那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凤凰山,只要感应到偷人书碎片者的气息,风腓就能找到他。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去找悬鸾大师聊聊人生。
说做就做,风腓风风火火拉着唐一给他开车,就奔无菱山去。
“呵呵!少夫人又恢复活力,好好。”老管家在前院浇花,笑呵呵!唐宅就是要这样才热闹,才有人气。
管家的话站在二楼阳台的唐胥也听到了,看着风腓坐车离开,他想到七岁时与双亲离开唐宅,前往国外定居时的心情,那时他就在想,总有一天,他还会回来,回到这个家里,带着双亲。
可最后,回来的只有他一个人。
风腓带着唐一跑到无菱山,还没到雍和宫,只刚到广场,远远看到一个小和尚在扫地,还没打招呼,只见那小和尚把扫把一扔,眼睛瞪大,后退几步,‘啊’一声转身就跑,还边叫着:“风腓来了。”
接着,雍和宫响起此起彼伏的喊声,无非四字:“风腓来了!”
风腓:“!”
我什么时候变得人狗嫌了,过份,太过份了;想他风腓,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怎么的就成鬼见愁了?
风腓顶着雍和宫众人惊恐的目光,郁闷踏进悬鸾的竹屋,正想抱怨两句,青弦小沙弥先发威了:“哼!”
风腓:“!”
要不是看你只有六岁,非揍你不可,熊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天开始,实行,隔日更,一月十五号后,实行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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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悬鸾大师看到风腓出现很淡定,风腓脸皮也不薄,前两天才来找人打架,今天又笑嘻上门来交流感情。
悠香的茶香飘荡在竹屋,沁人心肺,风腓坐到悬鸾对面毫不客气为自己斟上一杯茶,一口饮尽,犹如牛嚼牡丹。
风腓见悬鸾大师目光放到头上,嘻嘻一笑:“怎么样?这发型帅吧!”
悬鸾大师看到风腓满头银发并不惊讶,唐胥两次改该命运,皆为风腓;其一,唐胥本应有五年命,风腓离开第一次,唐胥生生少了两年;其二,风腓回帝都后,在唐家墓园设下斫龙阵,护住唐家墓地龙气,镇压百年诅咒,再为唐胥设下四神阵,不但又续命两年,还让唐胥在这五年里平安渡过,明明是不得善终,却被风腓改成寿终正寝。
寿终正寝之人,若来世为人,福泽深厚、子孙厚长;若为阴差,至少也是位四品阴官。
风腓生生与天道夺权,让唐胥三十岁寿终正寝,只付出这点代价才让悬鸾大师惊讶。不过他向来面部表情严肃,倒也让人看不出来。
“阿弥陀佛,何苦来哉!”
风腓:“!”
算了,这佛家之人,怎么能跟他讲时尚,于是风腓也不兜圈子了,直言:“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悬鸾看不透风腓的命格,却能看透唐胥的。当年师傅把这镇寺之宝给唐胥父亲,其实已经算到有今天;不过风腓是个意外,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唔?你知道啊!你说,怎么每次我一离开,唐胥就吐血呢?倒像是我克妻似的。”风腓很不解,他有点喜欢唐胥,不想他死,这种心情早在第二次离开帝都时已经做出选择。
可风腓也知道,哪怕自己不想他死,其实他也没办法救唐胥,因为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用别人的命来为唐胥续命。
用现在的话来说,他是学道的,加上他灵魂已经活上万年之久,更能看透生死;唐胥的死亡,其实只是另一种开始,哪怕想起来,他会难过,胸口还会发痛。可是有些事,他真不能做,因为,这世活了,下一世,下下世,也逃不过天道的惩罚,如今唐家子孙皆身缠病塌,寿命短暂,不正是祖上之祸吗?
悬鸾提醒道:“佛珠。”
“佛珠?不会吧!那我怎么看不出……”
风腓语塞,再也说不出下一句话;唐胥被百鬼缠身,他虽设下四神兽镇守,可唐胥命中带煞,如无贴身之物压制,后果,已经出来了。
可为什么风腓看不出来?因为他与唐胥已经成婚,而他其实已经看不透唐胥的命运。随着他喜欢上唐胥,他们的命运将开始相连。
这不是好事,因为他双眼将被蒙蔽,哪怕他知道唐胥哪天可能会死,哪天可能会被伤,可再也看不清原由、时辰;唐胥还有五年命,风腓想为他安排来生,这一切,他都将再也无法实行。
风胥风风火火从唐宅跑出来,蔫着走回去;下车看到唐胥站在灯光下微笑看着自己,风腓不知为何,觉得委屈。
直直扑进唐胥怀里,风腓紧紧抱着他不放手。
“怎么了?在外面受欺负了?”唐胥想看清风腓的表情,可人却直往他怀里钻。唐胥看向跟去的唐一,唐一摇摇头,表示没看到。
唐一不能进去的地方就是悬鸾大师的竹屋,想来是悬鸾对风腓说了什么;不由,唐胥想到上次去找悬鸾的事,当时悬鸾就对他说,他与腓腓不过擦身而过之缘,若然强硬在一起,腓腓将成为他命格中,克两妻中的第一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