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磨合下四排，厌厌和西瓜也上，下午六点回酒店，期间除了上厕所之外不能离开机位，饿了就跟经理说，我待会还有个视频会议，”老迟不停叮嘱，在前台付完钱就把吃的甩在了何间身边，“好好训练，晚上我要复盘，都是老生常谈了，看好自己的外设，丢什么也不能丢了老婆儿子。”
　　几人应声。
　　每个人在进一队的时候战队都会统一把外设配置一遍，基本每个都是战队找机构独家定制的，上面有清一色的队徽印刷，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限量版了。
　　言然拿纸擦了擦桌子，埋头试了几分钟的外设，坐在俞哲旁边。
　　以前没有进战队的时候言然就是在网吧训练的，因此见过的东西比俞哲他们多。
　　有段时间言橙备战高考，言然因此被自家注重考前环境的商女士赶出了家门，一并赶出的还有自己的外设，结果言然在进网吧的第一天外设就被偷了。
　　言然家庭情况是同龄人中比较好的，当初那套外设是一个学长帮他选的，总价小几万，到手里还没捂热乎，眨眼就没了。
　　言然倒是不心疼钱，主要是商女士留给她的零用钱也凑不齐第二套外设，只能在网吧里将就，还时常因为鼠标用不顺手出现失误。
　　言然愣神，仿佛回到了一顿只吃一桶泡面就忙着冲排名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俞哲还不知道他，MOL还在圈内领跑其他战队，团结一心。
　　这几天比赛，言然没来得及给自己冲排名，还在亚服前一百挂着。
　　一队一到训练气氛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在正规赛场打比赛的时候职业选手是不能说脏话的，这就苦了平常连训练都要口吐芬芳的几人，趁着这次训练都发泄了出来。
　　“我靠那个四号他妈是坨屎吧，”第一局通常都是练手感，随便匹配的局，畑畑有些暴躁，“这操作跟他妈人机似的，打个屁啊，初中没毕业呢吧。”
　　林徵扶了下耳机：“我这边这个送人头比送快递还要勤，练手感都是这样，没办法。”
　　最近几年代打这个副业迅速升起，导致每次总能在高端局碰到些堪比人机的队友，人家还是砸钱砸到这个段位的，骂人又不行。
　　言然逐渐进入状态，也没闲着，队友骂人靠语音，他骂人靠打字。
　　这次几人训练用的都是大号，言然刚进匹配局队友就问他是不是MOL的Moon，言然装哑巴不说话，对方嘻嘻哈哈地说了句MOL果然都是垃圾。
　　言然低头，手速飞快，点击，发送。
　　-[MOL-Moon]：牙还没长齐就他妈出来逼逼，出来跟爹比比，爹叫你做人，别动不动就骂自己垃圾。
　　-[MOL-Moon]：喷你爸爸可以，喷MOL就出来比划几下吧，跟个傻/逼似的也不太好玩。
　　-[MOL-Moon]：打你妈个大鸡蛋，刚落地就成盒了？你他妈玩跳伞游戏呢？脑瓜子有缺陷怎么不去医院看看？小儿麻痹？
　　-[我就是你爸爸]：我他妈骂MOL怎么了，没有实力别他妈赛脸，一个两个都靠卖屁股，老牌战队的脸呢？
　　-[我是你爸爸]：比赛打的跟什么似的，怕是连秋季赛决赛都进不了吧，垃圾战队赶紧倒闭。
　　言然深吸一口气，想着俞哲不服就是干的性格，迅速打字。
　　喷他可以，喷MOL去死。
　　-[MOL-Moon]：卖你妈呢傻/逼，你他妈嘴吃粪了这么臭？落地成盒爽不爽？
　　言然跟那人硬生生杠了二十分钟，最后成功吃了把鸡，人也骂到位了。
　　这证明MOL有多少粉丝就有多少喷子，言然不能一个一个慢慢骂，但可以见到一个骂一个。
　　一队骂人最狠的是畑畑，有不少词汇言然还是跟他学的，俞哲骂人不带脏话，言然学不来。
　　言然打完这局游戏的时候其他几人还在决赛圈挣扎。
　　言然叹了口气，摘下耳机，揉了揉被压平的满头蓝发，满心烦躁，侧头看向俞哲。
　　俞哲打比赛的时候脸上没有平时对着言然轻浮的样子，即使是骂人也是最狠的，哪里让人想得到这么一个做事雷厉风行毫不留情面的人会在背地里变着花样地调戏自家队员。
　　还会对自己的前任保留那么一点温柔，话却说的决绝。
　　就算是渣男，也让人无法拒绝，深陷其中。
　　言然就是其中一个。
　　少年的心动始于仲夏夜的青春。
　　言然移开目光，他面子薄，不想让俞哲发现自己在偷看他。
　　言然顿了顿，点进电脑桌面的一个视频软件。
　　言然扭头看向俞哲，对方毫无察觉，还在打游戏。
　　他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打出俞哲和他的名字。
　　言然指尖有点颤抖，点击了搜索。
　　入目就是一个被剪辑成十八禁的视频，观看量破了几百万。


第75章 队长帮你
　　言然猛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往下翻了翻，除了前面几个是比较正经的比赛高光剪辑外，其他都是“俞哲×言然R18慎点”，视频播放量和弹幕量起飞。
　　言然咽了口口水，见俞哲游戏还没有结束，面无表情地点进了第一个视频。
　　然后……
　　言然慌乱地关掉了界面。
　　言然不知道粉丝怎么剪辑的，把一段好好的对话硬是剪成了三分钟不明意味的喘息声。
　　但是听声音……
　　那是俞哲的。
　　言然舔了舔唇，再次点进页面，把耳机音量调到了最小。
　　视频长达六分钟，前段是俞哲的声音，后段是言然的声音。
　　言然伸手调大了音量，把页面拖到了右下角，想了想，点了收藏。
　　一局结束，俞哲摘下耳机，偷偷打量言然。
　　刚刚打游戏的时候俞哲就发现了，言然在偷看他，跟个小猫似的，时不时地像做贼一样看他一眼，而后又装作没事好整以暇地盯着电脑。
　　俞哲拧开瓶盖喝了口水，站了起来，吹了声口哨，看见言然没有反应，直接绕到了他身后。
　　这一绕，俞哲想把言然吃干抹净。
　　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纯情才是最致命的。
　　“哟，”俞哲扶着电竞椅，从言然身后弯下腰，凑在他耳边，“言神看什么呢，这么认真啊。”
　　言然僵了一下，感受到耳边的热气，慌乱地摘下耳机，想关掉页面，被俞哲抓住了手。
　　“别啊言神，”俞哲轻笑，攥着言然的手腕，“好东西要一起分享，给队长看看，你在看什么？嗯？”
　　言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耳朵红了一大片。
　　俞哲笑了声，拿过言然的耳机，不由分说地戴了上去，点开那段被言然暂停的视频。
　　几秒钟之后，俞哲摘下耳机，意味深长地看了言然一眼：“小Moon还看这种视频？”
　　言然迅速关掉了页面，想就地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无奈俞哲揪着他不放，含混道：“不是……我没有……”
　　俞哲笑声更大了。
　　“那小Moon跟我解释一下，你刚刚在看什么？”俞哲声音懒懒的，尾音上扬，“难道是……想要了？”
　　“队长……”
　　言然心下一惊，像是被人抓住了心脏，迟迟不能喘息。
　　言然羞耻地捂住了脸，把队服外套搭在了自己的腿上，说不个所以然来。
　　言然身下有了反应。
　　说不出是因为那段意味不明的视频，还是因为俞哲靠在他耳边说话的语气引人遐想，言然瞬间可耻地有了反应。
　　他不想被俞哲发现。
　　言然把自己展现给俞哲看的那一面，都是自己认为最好的，而当下这种情况，他更希望俞哲就算看见了也要当作视若无睹。
　　俞哲一愣。
　　他又不是瞎子，小Moon遮遮掩掩干什么呢。
　　这是个正常人都会起反应吧？
　　不能让小Moon憋着。
　　俞哲嘴角一扬：“跟我去洗手间？”
　　言然抬头：“什么……”
　　言然反应过来了，脸颊爆红地看着俞哲，真的再也挤不出半个解释的字儿来了。
　　“去不去？”俞哲继续吹口哨，流氓一样的眼神盯着言然，“少看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
　　言然低头。
　　什么怎么办，肯定是自己解决啊。
　　俞哲猜到了言然在想些什么，又是一下轻笑：“自己弄？”
　　言然被俞哲直白的话呛到了，好半天才回道：“嗯……自己解决……”
　　“训练的时候也是？”俞哲一记直球，“小Moon自己弄过几次？不要太爽啊。”
　　言然咳了一下，攥着队服外套不放，眼里泛着水光，想问俞哲借几根烟抽抽，他快不行了：“训练的时候……没有，我也没有经常……”
　　“没有经常？那就是偶尔？看着谁的照片弄的？”俞哲脸不红心不跳，还能维持些许淡定，“想不到小Moon打游戏挺狼的，私下还会做这种脸红的事啊。”
　　言然听出来了俞哲在调侃他，不想听那些垃圾话，还是有点入了耳，更是让他……臊得慌。
　　“一两次……”言然找不到自己丢失的音节，尽量压下身下的躁动，一心横道，“没有看着谁的照片……”
　　他主动忽略了俞哲后半句话，言然答不出来，俞哲也听不得。
　　俞哲看着言然视死如归的表情，乐了。
　　言然再怎么不愿意，也还是会回答他的话，先不管是不是真的，光是声音软得都能让俞哲缴械投降。
　　“没有看谁的照片？”俞哲撩拨，“那你怎么起的反应？还是说以前都跟现在一样，看这种视频？”
　　言然闭了闭眼，这下是真的不能装作不知道了……
　　“我刚刚就是不小心点到的视频……”言然解释，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以前都是……不知道怎么起的反应……我不太熟……”
　　言然看着就像是那种听话的小男生，打游戏是狂野了点，这种事情还真做不出来，俞哲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俞哲眉毛一挑，缓缓道：“不小心？软件官方的不会把这种十八禁的视频放在主页吧？难不成是成了精自己弹出来的？小Moon你这电脑有点高级啊。”
　　言然不知所措，低声道：“我就是搜索了一下我跟你的名字……我没想到会出来这种视频……”
　　俞哲靠在桌子上，偏过头笑了下，直叫人神魂颠倒：“那小Moon还看了？看了几分钟？为什么要看？直接找我不是更好？”
　　言然被俞哲撩出了一身汗，搭在腿上做掩饰的队服也拖到了地上，周围是一队几人的骂声，和键盘敲击声。
　　“我……没见过这种视频……”言然深呼一口气，撒起谎来也是稳的一批，“我没有把音量调大……听了三分钟之后才发现的……”
　　俞哲难得也红了次耳朵，抓起言然放在旁边的水就往嘴里灌，末了，摸了把唇，笑声更甚：“那为什么不找我？”
　　言然抬眸，看向俞哲。
　　身下更躁动了……
　　俞哲是天生的薄唇，常年双唇红润，刚刚又喝了口水，喉结滚动，笑容就没有 从嘴角撤下去过。
　　言然本身就没有忘掉视频里的声音，再配上这样一副场景……他快疯了。
　　被俞哲这一套撩人不自知的动作逼疯的。
　　“你刚刚在……打比赛……”言然心脏狂跳，顺着俞哲的话往下说，竟是没有半点觉得奇怪，“而且……这种事情不能找别人……”
　　俞哲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挑起言然的下巴，微微一笑：“那我这个队长……也是别人？”
　　言然怔住，下身不可忽视的感觉越来明显，偏偏俞哲还不打算放过他。
　　俞哲平时没皮没脸习惯了，对着言然说话的时候哪里有把门的，怎么下流怎么来。
　　言然不会生气就对了，偶尔还会迎合。
　　“队长不是……别人，”言然放任俞哲说骚话，好脾气地回答，没有半点受不了的迹象，“这是一个人的事……”
　　无论俞哲说什么，怎么说，分不分场合，言然再害臊也不会一点反应都不给俞哲。
　　言然也不知道哪天俞哲就会突然玩腻了，他只能不后悔跟俞哲说的每一句话。
　　是真话，也是言然一个人不敢说的话。
　　“走。”俞哲直接了当，扬了扬下巴，冲洗手间点了点，模样勾人，“队长帮你？我不是外人。”
　　言然这会儿磕巴了，欲拒还迎：“别……不用了……”
　　俞哲眯起眼睛，盯着言然的下身看了看，半晌突然道：“真的不用？小Moon尺寸不小啊。”
　　言然慌张地用队服外套遮实，俞哲平常也都喜欢打直球，想干什么想做什么想什么，都会直接表明，言然本来已经习惯了，一听这话，又回到了在战队刚见俞哲那会。
　　俞哲超话每天打卡的热门词条就是“老正经今天骚了吗”，言然曾一度想问问俞哲，粉丝为什么会说他骚。
　　现在言然不想了。
　　老正经是真的，骚也是真的。
　　话骚人骚操作骚。
　　言然顶不住。
　　“队长……”言然咬着嘴唇，红着耳朵，轻声道，“你别拿我开玩笑……”
　　言然忍得了，俞哲忍不了。
　　俞哲叹了口气，牵起言然的手腕，默不作声地把人拽了起来，队服外套应声掉落在地，灰尘忽地飞了起来。
　　言然心动。
　　一队的叫骂声依旧，网吧外是各种嘈杂的车声，俞哲把言然抵在了洗手间隔间。
　　网吧的洗手间有点小，只有一间，锁还坏了，却是没有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