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虚老三呲了一声,相比于岑禛,他显然更恨背后捅刀的叛徒,能坐到老三的位置,他定然不至于会被一个卖身求活的女人拿捏,两句话的功夫,虹姐便被他反制,情势陡然倒转,变成了肾虚男用枪顶着虹姐的脑袋。
他并不打算浪费时间,枪口对准虹姐的一瞬间就要扣动扳机,然而就在这时,又一个女人惊叫着从他身后忽然一个飞扑,打偏了肾虚男手中的枪,让子弹射向了高空,只在虹姐耳边留下了震耳欲聋的巨响。
耳鸣之中,虹姐恍惚地看向小雨焦急的脸,以及她呼唤着自己名字的口型。自从求坠云星盗团庇护之后,她们便一直假装不和,以此来降低蛮云对她们的警惕。
其实到后来,这份究竟是不是‘伪装’出来的,虹都说不清了,从头至尾,她们之间的罅隙都一直存在——雨为了活下去可以不择手段,可以付出一切代价,她能够笑得谄媚,能够说出那些恶心的话;但虹不行,若不是为了雨,她宁愿死在真空中,成为一具太空垃圾,也不会踏进坠云半步。
两个人说不上谁错谁对,更谈不上谁高贵谁低贱,只是理念不同、观念不合,而虹在雨的眼泪之下选择了退步。
如果没有岑禛与连御的对比,可能她还会继续选择继续这样痛苦而抑郁地隐忍,但这两人还是出现了,出现得悄然而突兀,让虹毫无防备,也就更加地……羡慕。
激烈的,但也是绝对纯粹的羡慕。
因为虹知道自己无法去效仿,她可以为成全爱情不惜成为奴隶,不惜去死,但雨不愿意,在雨的心目中,生命的重要性远大于虚无缥缈的爱情,所以她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雨的身上。
而在虚拟屏上看到斗奴场中发生的一切,虹又察觉到岑禛和连御能对爱情如此无畏,还来源于他们绝对强大的能力,如果说她还可以标榜自己与他们有着相同的信念,而在武力值层面上,她便完全无法企及了。
所以她只能去羡慕。
“别死。虹,你答应过我,要一起活下去的!”雨哭着道,她把虹牢牢护进怀里,发现肾虚男愤怒地重新捡起枪对准她们时,她连忙对岑禛祈求道:“救救我们!”
为了活下去,雨向来不择手段,包括向与她前一秒还是敌人的岑禛求救。
“虹她刚刚救了你啊。”雨见岑禛站在原地没有动,着急地喊:“之前我们也是被逼的,害你不是我们的本意!”
岑禛是读过剧本,但他读的是原着,不是目前经历过魔改的剧情,简单总结就是四个敌人忽然毫无征兆地起了内讧,A攻击了B,C要打A,结果C又被D袭击,这时候曾经要杀了他的D眼泪汪汪的求他救命。
先前虹总是用一种无法言明的眼神望着他,此时此刻,岑禛终于能隐约察觉出虹内心中的苦楚和纠葛。她这次站出来,就是寻了死志,与其说是要救岑禛,不如说是给当初的自己一份救赎。
即便让她再选一次,她仍会为了雨再踏上这条令她无比痛苦的路,这是属于她的现实。
而岑禛与连御是她向往的心意相通,是她渴望的相配相合,是她求而不得的自由和强大,是她的倘若和如果……
这些细腻的心思,也只有身为向导,还刚刚领会到抓取其他种族思维的岑禛能隐约感知。要救吗?救得了吗?他上前半步,正要动作,却突然感知到一片阴影压在身上。
不等他抬头,阴影便飞快地掠过他,径直砸向了肾虚男。
守河先是一脚将站岑禛身后意图不轨的一团‘热量’踩扁,再一拳撩飞肾虚男,随后直接忽略了地上哭哭唧唧的妹子,回头看向岑禛。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岑禛没有立刻回答,他默默看着身后因为失去意识而显现身形的变色龙人,真心觉得中阳星人简直是变态。看清守河长相之后,一旁被烧成烤鸡的羽人惊叫起来:“你!你不就是那个把天空砸出动的牛人吗!”
“什么?”守河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斗奴场的传说,岑禛打断道:“你怎么回来了?”
“哦,我把那个长得跟紫薯一样的面具人铐了起来,又呼叫了同事,然后怕你们应付不过来,就返回来接应你们。”守河说着忽然转过头,看向岑禛先前来时的路,“我好像来对了。”
岑禛顺着守河的目光望过去,只见远处两道人影飞速靠近,两人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他们,前者本想和自己的另一个部队汇合,没想到老三这么废物,立即调转了方向,朝左边一个扑跃,消失在树丛之中,守河瞬间追上,也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后者忽然放慢了速度,甚至前一秒还健步如飞,下一秒就摇摇欲坠,捂住脸痛苦不堪地半跪在地上,身子颤栗。
“阿纳……”连御虚弱地呼唤道,他缓缓向前倾倒,如愿以偿地栽进了一个稳稳地怀抱。
岑禛看见了他左肩的血迹,以及左手臂不自然的形态,忽然一阵怒气翻滚上心头,“蛮云做的?”
“他还,”连御哽咽道:“他还……”
“他还怎么了?”岑禛察觉到连御始终捂住半边脸的动作,一个不好的猜想浮现心中,“难道你的眼睛——!”
“这倒没有。”连御放下手,委屈道:“他划花了我的脸。”
岑禛立即挑起他的下巴,仔仔细细观察一遍连御脸颊上的伤痕,少顷他松了口气,“没事,反正之前长得也不怎么样。”
连御:“……”
作者有话要说:打完了打完了,再一章就回白塔了……
第86章
这话说的,连御就很不服气了,“什么叫之前长的也不怎么样?我长得怎么了!不好看吗?!”
凭良心话,连御的外貌完完全全就是为岑禛量身定制的,不管是眉眼、嘴唇、脸型,尾梢微卷的金发,还是任何一处,都恰好戳中了他最为偏爱的那些点。
连御当然好看,可这话岑禛绝对不会告诉他。至少现在不会,他怕小狮子的尾巴翘上天去。
岑禛松开捏着连御下巴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别废话了,找到曜金和畔,离开这里。”
“不行,你必须先把话说清楚。”连御又把岑禛的手抓回来,让对方温凉的掌心贴着自己未受伤的脸颊,有无敌的守河坐镇奴市,他不出所料地开始飘了。
岑禛手心里还沾着血迹,连御这一蹭反而花了自己的脸,像只撒娇的大型花猫,岑禛不由得笑了笑,“你好看。”
“嗯?你这话说的很敷衍。”
“你最好看。”
“多好看?”
“……”
见岑禛沉默似乎不知道怎么形容,连御主动发问:“我好看守河好看?”
“你。”
“我好看曜金好看?”
“你。”
“我好看樊好看?”
“樊是谁?”
“……”
岑禛虽然平日里话不多,但这高绝的语言技术,真是回答得连御通体舒畅,哨兵神情安逸地顺着岑禛的手站起身,还不安定地凑到岑禛耳边道:“阿纳哥哥,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矜持点,还有别人在呢。”岑禛点开手腕上的腕表地图,虽然奴市乱成一锅粥,斗奴场都没人管了,但这地图因为是提前缓存的信息,仍旧可以使用。
“谁在?”连御这才发现不远处竟然还站着一只翅膀烧焦的羽人,“……你怎么走到哪都能招惹到些稀奇古怪的家伙,上次是只智商不够的狼人,这次是个看起来脑子也不怎么样的鸟人。”
羽人一上来就遭受人身攻击,又急又气地瞪圆了眼睛,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击。岑禛看他这副模样,感觉确实脑子不好使,不过他良心尚存,只语气平静地问:“你还能飞吗?能就赶紧离开。”
“飞不起来了,这可怎么办呀……”羽人委屈巴巴地说,他的委屈发自真心实意,比连御恶意装惨来的要惹人怜爱得多。
不过在场都是铁石心肠的渣男,连御赶在岑禛开口之前抢先道:“你可以在这儿站着等刚才那位回来,他家开宇宙收容所的,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肯定不会放你不管。”
“是说我吗?谢谢。”连御话音未落,守河的声音居然就在众人身旁响起,岑禛惊讶地看过去,守河竟就站在他们右手边,而他的肩头正倒挂着昏迷不醒的蛮云,从脸上的淤青来看,这位星盗头子很显然被正义使者揍得很惨,而且是单方面、速战速决的惨。
“真快。”岑禛道,守河憨憨一笑,“我这不是担心你们离了我出事吗,所以加快了抓捕他的速度。上次对战让他侥幸跑了,这次他躲无可躲,迎接他的必然是百年牢狱之灾。”
同样被守河送入过牢房的连御不由得对蛮云起了点惺惺相惜的心思,但这不妨碍他喜闻乐见并幸灾乐祸,“守警官,有你在,真是宇宙居民之幸。”
“我怎么觉得你夸得阴阳怪气的?”守河颠了颠肩头的蛮云,皱起眉,中阳星人的直觉竟然在感受人语气时仍旧起了效果。
因为有守河在,羽人自然得到了庇护,甚至虹和雨也在守河的不计前嫌下跟在了他们的队伍中,雨为他们指明了先前蛮云进到斗奴场的秘密直达通道。
通道中间途径的一扇门需要身份验证,连御本已经走到前面,拿出了藏在指甲中的芯片,结果就看见守河一脚直接把门踢穿了,然后还用常人根本看不清的速度解决了遭到暴力后,通道内部的所有反击武器。
连御又默默退了回去,他想起当年自己犯案后撤退时,在路上留下了一系列复杂严密的陷阱,自以为高枕无忧万事大吉,结果也是被守河这么简单粗暴地全部破解。
当时他表面云淡风轻,还黑了星警的巡回舰通讯系统给守河发挑战书,嚣张跋扈地宣称他料到了一切,你们这些废物都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实则内心慌的要死,遗书都写好了,一边想着我怎么这么惨啊,精神域极狭偏偏还患有空间萎缩症,好不容易重生一世报复社会,还对上了这么变态的中阳星人,一边连滚带爬地逃出生天。
现如今守河竟然与他并肩作战,一致对外,这感觉……真是爽翻了!
暂且将连御心中暗爽的微表情放置一旁,岑禛注意到就在守河干净利落地单手拆掉隐藏在墙壁缝隙内的激光切割器时,雨的眼睛唰得亮了,双眸中流转的光几乎溢出眼眶,她扶着被肾虚老三打伤的红,目光紧紧追随着守河的一举一动,岑禛仅是随意扫过她一眼,就知道对方的脑海中绝不平静。
“……”岑禛隐约猜到了雨的想法,也知道她的打算绝不可能成真。
毕竟她打主意的这位,可是面对小说后期男二畔的万人迷光环,都能无动于衷全身而退的狠人。精虫上脑?沉迷美色?不存在的。
整个奴隶市场早已混乱不堪,各方势力将这里搅合得乌烟瘴气。海洋本是最安全的地方,一艘小小的载人潜艇没入一望无际的大洋之中,光是要找到它就得花费九牛二虎之力。很多谨慎的买家卖家愿意亲自来这奴隶市场交易、玩耍,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他们做好了完备的应急预案,可以在意外发生的几分钟之间离开这里。
但这也只是原本而已,谁也不会知道,为什么海洋的霸主深水人鱼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浩浩荡荡的一大群。
惊涛骇浪、暗藏危机的大海在深水人鱼的眼中,就是他们从小到大随意嬉戏的游乐园。每一艘设施先进的潜艇,方一入水就被他们凿出一个窟窿,而其中惊慌失措游出来的人,就是他们的食物。
深水人鱼的尾巴比核发动机还要强力,轻而易举地便追上那些漏网之‘鱼’,再用比任何刀刃都要锋利的指甲和怪力切开能抵挡三千米深海高压的玻璃,看着潜艇内前一秒还高高在上,下一秒便丑态毕露的所谓贵族们,笑得如同恶鬼在世。耳边无数苦苦求饶的哀求声令他们无比兴奋,深水人鱼一拥而上,撕碎猎物们的四肢,挖出他们鲜美嫩滑的内脏,嗅着海水中浓烈的血腥气,尽情玩乐。
深水人鱼,向来就是恶劣而残忍的种族。
畔被深水人鱼们救下之后状态仍旧很差,他昏昏沉沉地在冰冷的海水之中浸泡着,有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美艳的浅水人鱼有些担忧地望向他,害怕这名脆弱的人类被海水吞没,但不等他开口,拥着他的深水人鱼首领就用唇舌堵住了他的嘴。
人鱼们对自己的欲望非常坦诚,他们甚至不介意在他人面前上演一些禁制画面。很快,浅水人鱼便被深水人鱼逗弄得无暇去顾及其他,只一心沉沦于快乐之中。
Xing与暴力向来相伴相生,首领的白日宣淫无疑将深水人鱼们的杀戮暴力带到了顶峰。血腥味越来越浓郁,处在畔身边的几条人鱼也蠢蠢欲动起来,他们不住地拍打着自己巨大而锋利的尾巴,喉咙里发出刺耳而怪异的喊叫声。
畔听不懂他们叫着什么,但他可以看见海底抛上来一具又一具的人体,有些已经是一具尸体,有些还留着一口气,但随着深水人鱼一爪子划过去,开膛破腹,再徒手掏出内脏来,大快朵颐。
可怜畔还是个没见过大场面的学生,他愣了一下,直接吓得吐了出来。
*
出了斗奴场,岑禛先带着无敌打手守河去了第五层拯救男主。曜金在第五层已经与多名面具杀手缠斗多时,铁笼并没有困住他,但令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此刻的曜金满身挂伤,眼睛血红,见到岑禛和连御,他立即出声提醒:“小心!这些面具人和斗奴场的并不一样,他们反应很快,而且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