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蜻蜓翅膀那样的翅膀,却是蝴蝶羽翼的形状,岑禛立刻明白过来,来者非特种星人,而是有翼虫族。
虫族也分两类,有翼和无翼,虽然都被称作虫族,但这两种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种族,甚至居住星球也相距甚远。
有翼虫族以女性为尊,历代皇帝都是女皇,男女比例较平衡;无翼虫族不分男女,只有雌雄之分,雄虫雌虫外表一模一样,但只有雌虫可以生育,雌雄比例极为不平等。
岑禛想起连御曾到皇家监狱帮助一名虫族越狱,后来还胆大包天地当众抢婚,对方便是有翼虫族,连御还将此列为自己的丰功伟绩,炫耀说上辈子牢里的这只虫子蒙冤入狱,还傻不愣登地在牢里积极改造,想争取减刑早日释放,却不知他的情人早就被逼自杀了……
上辈子他曾经受过这只虫子的恩惠,这辈子看见重生的时间恰好,便顺手还了这份恩情。
也是听过连御的解释,岑禛才知道他当初以自己固有的常识看世界新闻,完全理解错了,牢里这只确实是皇亲国戚,公爵之子,但他以为是抢婚抢的是新娘,实际上抢的却是新郎。
公爵之子爱上了小皇子,还是在女性为尊的大背景下,这种大逆不道的情况若是换做地球上的例子,那就是封建时期大臣的嫡女和公主相爱,皇帝气得给嫡女做了个死局,害她以故意杀人罪入狱,然后给公主招个驸马赶紧嫁了。
上辈子公主在新婚前夜绝望自尽,这辈子两人幸而私奔得以私守。
念及此处,岑禛忽然意识到什么,试探着对面前徐徐走来的两名男人喊道:“殿下……?”
这声称呼令两只虫族皆是一愣,他们对视一眼,随后走在前面的人转头笑着说:“我的名字是九,他的名字是恩菲,直呼我们名字就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小皇子正是排行第九,岑禛点点头,“九,恩菲,我叫岑禛,是连御的向导。”
作者有话要说:九:取名可以再敷衍一点吗?我又不是只出场一次的路人!!
岑禛:路人更惨。
九:……
第62章
什么是满分的自我介绍,岑禛这个就是连御心中的满分自我介绍,一句‘连御的向导’简直让哨兵从心到身都舒坦了。
连御没有转头去看岑禛,也没有说话,但上扬的唇角和精神链接内久久未曾停歇的涟漪,无一不宣告他的好心情。
九摘下自己雪白的手套,向岑禛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在他们交握的同时,一旁,恩菲也给了连御一个大大的拥抱,喜悦地说:“连御先生,见面了!又。”
他说话的腔调很怪很慢,岑禛这才想起横呈在他们四人之间的语言问题。看来九殿下的贵族素质教育更完善一些,而恩菲则是爱逃课的差生。
连御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恩菲,你比我当初见到你的时候胖了,看来这段日子过得不错。”
“是的,现在的生活最好,没有比更好了。”恩菲忍不住回望了九一眼,他外语说得颠三倒四,但交流欲望强盛,“夜晚,我醒来从梦里,看见小九的睡颜,他竟然和我一样也,不敢想象,为了我们的爱情,愿意放弃身份、名誉、金钱、地位,放弃一切的一切。”
九听着这混乱的语法,眉头皱得死紧,本应该是感动的时间,他却满脑子都是让恩菲再去学校里回炉重造,连御不禁腹诽:可不是吗,上辈子你可是看到遗书才知道这些的,哭得歇斯底里。
“最要感谢的,是你,连御先生!”恩菲十分激动,薄翼都随着情绪的起伏高高展开,“除了小九,我给你我的所有,我愿意。”
虫族的体格普遍高大,面前的两人仅仅是虫族最普通的身高,都有足足两米,再加上翅膀,恩菲简直把连御整个人都裹住了,后者无奈地往岑禛的方向走两步,避开这份难以承受的热情洋溢,“你只要没事离我远点就够了。”
“……”
寒暄不过一分钟,九就说回正题,邀请岑禛和连御进入飞船,“熔岩星在临界星系,距离特种星有四日的行程,我们还是尽早出发吧。
对了,熔岩星的气温十分炎热,而且物资匮乏,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准备好衣物?”
常言若是有两个人结伴出游,那最好的组合就是一个负责全能规划吃住行,一个负责当白痴。这一次岑禛的位置就是白痴,他连他们的目的地是熔岩星都是上一秒才知道的,更别说准备衣服。
“我准备了。”连御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岑禛的背后,他方才陪同恩菲检查了舰门,此刻在温暖的飞船内脱去外套,自然而然地将衣服搭在岑禛肩头,然后跟着九踏进驾驶舱。
“岑禛先生,茶。”恩菲忙前忙后地,请岑禛进了生活舱,先是为两人挂好外套,接着又是端茶又是上点心,热情地尽地主之谊,一点前·公爵府大少爷的架子都没有,“特产月牙星的这是,那颗星球原材料才只有。月牙星知道吗?现在是地方我和小九居住的。”
事实证明词语顺序完全不影响阅读,恩菲话语前后颠倒,但因为字都是对的,岑禛竟然诡异地每一句都听懂了。
但这不代表两个人交流起来不累,尤其是处于岑禛最不擅长的聊天领域,他试图用沉默让恩菲放弃同他单独交流的念头,十分钟之后,岑禛悲惨地发现恩菲只需要他一个‘嗯’,就能一个人源源不绝地聊下去。
“你们哨兵向导,嗯……动物精神体?”恩菲忽然眼睛一亮地问,“可以看看吗,给我?”
岑禛为这个问题抬眸看向恩菲,非哨兵向导无法看到精神体,他以为这是常识,更别说恩菲连特种星的语言都会说,怎么会不知道这个。
恩菲见岑禛忽然抬头看他,瞬间露出懊悔紧张的表情,他立刻开口道歉,“对……”
“你们看不到的。”飞船现在正是颠簸最厉害的时候,岑禛放下抖动不停的茶杯,系好安全带,“其实我一上船就把它放出来了。”
“在哪!”恩菲扭头四处环顾。
岑禛用手指指自己的腿边,那里是一坨巨大的黑白毛发色雪豹,正因为飞船颠簸扰了睡眠不满地走来走去。它的身旁站着连御的雄狮,狮子常年随同主人征战南北,显然对于乘坐飞船没有任何不适。
恩菲瞪圆了眼睛,可不管他怎么看依旧什么也看不见,他失望道:“看来没错你说的……那精神体是什么,告诉我可以吗?”
“雪豹。”岑禛不知道虫族本土有没有这种生物,他点开终端,搜索了雪豹的图片给恩菲看,“我的这一只体型要比它大一点,眼睛也是这样的蓝色。”
恩菲很高兴,“我虽然看不到,但想象可以它一定很漂亮。”夸赞完雪豹,恩菲又笑逐颜开地夸赞岑禛:“岑禛,你真好。”
这就好了?岑禛挑了挑眉稍,不等他说什么,恩菲就叹了口气,“刚刚说了不该说的我,我还以为,让你生气了,之前精神体问连御先生,他很不高兴。”
岑禛捋了一下时间线,恩菲说的‘之前’必定是连御去虫星劫狱的那段时间,那个时候问连御的精神体,连御没把恩菲重新押回牢里,都是他上辈子积德了。
“你可以现在问,问他的精神体是什么?”岑禛指指驾驶舱,试图劝诱恩菲将无穷无尽的精力耗费在他人身上,“他不会生气的。”
“真的?”恩菲果然上套,他对岑禛的好感归根到底是源于连御,所以自然他对连御的好奇远远大于岑禛。
岑禛点了点头,并露出一个由衷的微笑来。
颠簸平息,恩菲一个箭步冲进了驾驶舱,岑禛缓缓跟过去,就听见门内传来两声叹息,还有九的小声抱怨,“我以为还能多清静些时间。”
恩菲顿时顾不上问连御的精神体,用母语和九叽里咕噜地吵了起来。
连御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没有回头,却准确地在岑禛站到他椅子后面的那一刻,抬起左手碰到了岑禛的衣服,“过来做什么?”
“不高兴我过来?”
“有点。”连御仰头笑笑,“怕你靠近拉低了我们的驾驶水平。”
这就很不会聊天了。
在凌晨两点过后,飞船终于进入了正确的行驶轨道,九开启自动驾驶功能,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不出意外情况的话,接下来三天他们除了必须的检查,都不需要再次进入驾驶舱。
恩菲早就困得趴在生活舱的桌子前睡着了,等到九将他横抱起来才悠悠转醒,他迷迷糊糊地勾住九的脖子,和他接了个缠绵的吻,接完吻恩菲也不是很清醒的样子,小声呓语着什么,不知怎的就逗笑了九。
岑禛见连御出来,迅速将面前的一系列悬浮窗收拾好,昼晴长因为‘渠都知道你们要出远门,我身为你的小老师还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攀比心,今天竟然破天荒给岑禛布置了额外的家庭作业,而且数量奇多,岑禛到现在都没做完。
“不是说了不用等我吗?”连御解开发带,岑禛递给他一杯热牛奶,后者一饮而尽,“我若是真不等,你怕是要哭了。”
“我三辈子就哭过……”
“那么一次?”
“……好吧,第一世的时候也哭过几次。”
他们的房间在九与恩菲的里侧,经过时外侧房间的自动门还没彻底关紧,满地凌乱衣物和一些引人遐思的声音不可避免地闯进二人的眼和耳中。
看来这两位着实还不够困。
岑禛本以为连御一定会借机调笑他几句,甚至做好了会被吃豆腐的准备,但出乎意料,连御目不斜视地经过,打开属于他们的房间门,走了进去。
“……”岑禛在门外犹豫了一下,他忽然发现,今日连御始终一反常态对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倒也称不上是疏远,而是平常那些肢体接触几乎为零。
在还未标记之前,他的身体似乎就对连御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更遑论标记之后,连御总是黏在他身上,不是搂胳膊就是揽肩膀,坐着不动都要玩玩他的手指,恨不得把两人融了锻在一起。
“你先洗澡吧,我坐一会。”连御解开衬衫纽扣,点开终端里他的私人隐秘账号,浏览起其中的未读信息,都是些看不懂的语言,岑禛微微眯起眼睛,确认有不对劲的地方,连御从来没有说过让他先洗的这种话,他永远都只会说:一起洗吗?
虽然最终结局都是分别洗,但连御的突然转变就是让岑禛思绪不宁。
他闭眼站在淋浴下,想着习惯真是非常可怕的东西,欲擒故纵也是非常可怕的策略。
岑禛不认为连御在故意欲擒故纵,目的是想让他主动什么的,没必要,也太无聊了,同样,他也不认为是连御对他不感兴趣了。
但就因如此,岑禛才觉得更加棘手,因为常理被排除之后,剩下的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理由,更难让人理解。
连御确实也是个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人。
岑禛洗了半个小时,思忖了半个小时,最后在连御“你洗死在浴室里面了吗?”的呼唤中,面无表情地打开了浴室门。
连御先是被扑面而来的水蒸气逼得退后半步,随后,他就看见岑禛只围着一条短短的浴巾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禛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嗯,总之先色,诱一下试试看吧。
第63章
如玉雕琢的胸膛堂而皇之地展现在眼前,随着呼吸轻微起伏,黑发并未擦干,不停向下滴着水,数滴透明水珠滑落肩膀,点缀在肌肤之上,就像沾着晨露的嫩叶,毫无自觉、毫无防备地散发魅力,吸引着隐藏在黑暗最深处饥渴的目光。
浴巾实在太短,岑禛底下又是真空,走起来有些晃荡晃荡的,但他本人不觉着什么,很自然地错过连御走到床头,将掌心按在摆放在那边的悬浮屏上,激活之后点击几下,左侧墙壁立即应声而开,连御携带上船的行李早已被智能机械人分门别类,整齐地归置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
岑禛施施然走过去,先是拿起另一卷浴巾,打开搭在头顶随意擦了擦水,接着拉开抽屉,取出一条崭新的内裤,他眼尖地发现还有几条款式较野的内裤掩藏在抽屉最内侧,也不知道是给谁准备的。
拆开内裤的包装袋,岑禛顺势坐到床上弯下了腰,眼角余光恰好瞥见浴室门前的连御,这位哨兵就像脚底生根一样,从岑禛从浴室出来后就再没有挪动过一步,此时侧着身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他手里的内裤。
“……怎么了?”岑禛直起腰,因为动作影响,围在腰间的浴巾有所松动,将落未落地挂在远处,勾勒出一片令人想入非非的阴影,他单手捏住内裤的一角,回眸问:“我不能穿么?”
这句话里的歧义太深,连御嘴唇颤了颤,可没等说话就先喉结一动,丢人至极地吞了口口水,岑禛跟着愣了一下,倏然就出声笑了。
实在是笑的时间有点久,连御渐渐回过味来,知道自己这是被岑禛调戏了,不怪他反应慢,岑禛调戏他这种美事,平日里连御做梦都不敢想。
“你什么意思?”连御澡也不洗了,人也不困了,坐到岑禛面前就要撩他浴巾,岑禛连忙护住自己最后一点底线,笑着说:“看来,你对我身体兴趣未减?”
“我什么时候减过?”连御舔舔唇角,岑禛感觉背后一暖,不用回头就知道狮子出现在那里,与它的主人一起,将心仪的猎物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