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海底好像没这个合适的人。
　　海巫师迟迟不归，林白拿着手机就跟众人类聊天，听他们聊外星球日常。
　　从人类世界回来的海巫师从上空降落到人鱼城，纯黑色的西装黑色皮鞋，手中拿着一把水晶权杖，拳头大小的钻石被雕刻成骷颅形状握在手心里。
　　林白正在直播，察觉到四周围的水流变动，仰头往上空看去，那满天像是海草一样的长发落在他脸上，那张俊美妖异的像是海妖的脸，睁着一双幽蓝眼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人鱼将手机藏在身后，盲按下关闭键，这才扯起嘴角露出一口大白牙：“我想今晚住在你这里，可是你不在家。”
　　海巫师将身后背着的行李袋打开，丢进他怀里；“拿上你的食物，回到你的住所去。”
　　林白触不及防被人丢了满怀的东西，连忙双手接住捧着那些东西，手心里抓着的手机镜头也跟着歪了歪。
　　画面变成了半个台阶，还有一双属于人类的西装裤腿。
　　直播间里观看的观众瞬间就被那双皮鞋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是Ｊ家今年的秋冬新款吧？这鞋子我前几天在时装周上看到过！！！一模一样！”
　　“秋冬款现在根本没有上市，能够穿这双鞋子的人很少，这人跟主播什么关系啊？”
　　“没想到主播这么有钱，昨天收下七音的三千万，转手就回了几千万的真夜明珠出去。”
　　“完了，主播这么有钱，那条尾巴的造价我是不是就买不起了？”
　　为了尾巴留在这个直播间的观众还不少，大家都等着主播的尾巴批量生产后，她们能够第一时间下单购买。
　　突然听闻这个噩耗，评论区又炸了。
　　林白不知道自己的直播没关闭成功，捧着那个装着食物的袋子，径自打开来：“这又是什么肉？”
　　袋子被打开来，露出了一块水粉色的大肉块，边缘还带着一点肉块的皮肤物体。
　　“鸡肉？”林白闻到了属于鸡的味道。
　　海巫师已经将自己的房间门打开，听闻也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站在门口指了指他自己住的方向；“你可以回去了。”
　　“可我想跟你一起住，安德列在我房间里，我不想跟他一起睡。”林白趁着他没回答之前，抱着满怀的鸡肉挤开半掩着的房门，从他腋下钻了进去，抬头就瞧见房间的中央又多了一张俩米高的床铺。
　　“哇！”林白跑过去，打开这个纯黑色的蚌珠大床，手指按在上空的外壳上轻轻一点，床重新打开来。
　　小人鱼看着里头的布置，跟自己房间里的那张床一模一样，惊讶的转头看向走过来的海巫师；“这个东西海底很多吗？”
　　“嗯。”人类的污染到达不了这里。
　　“真好看，你这张比我的那张还好看。”林白抚摸着这张大床外壳上的花纹。
　　海巫师侧目看着小人鱼专注的眼神：“你要是喜欢，也给你。”
　　林白果断摇头，“我之前只是不想睡在地上才跟你要那张床，有地方睡就不行了，不用什么都给我。”
　　林白现在也不困，也不想走，就抱着那包鸡肉满房间的转悠起来，海巫师不管他，去将身上属于人类的衣服换掉，重新恢复了那一身的黑袍形状。
　　房间角落里的墙洞上，放着很多的瓶瓶罐罐，林白垫着脚打量那些放在高处的瓶子，这些瓶子上面一个字都没写，也不知道里头哪个装着变成人腿的药物。
　　他在走神的期间，海巫师换好了衣服就一直坐在不远处看着他好奇的东翻翻西找找。
　　那条彩虹尾巴划着水，在他的房间里这里敲敲，那里碰碰，鱼尾的主人丝毫不在意的让那条尾巴在这个房间里的每一处物品上都留下属于他的气味。
　　林白看完了墙上所有的瓶瓶罐罐，找不出任何一个长得像药物的瓶子后，有些失望的游回海巫师的身边，卷甩着尾巴坐在他跟前：“安德列挂在我门上不肯走，你真的不打算帮帮我吗？”
　　海巫师平静的将那条要往他身上卷的尾巴推开，“鱼规第二条是什么。”
　　林白想起那块中央大道上的巨石，不太确定的回忆道：“不准互相缠尾巴？”
　　某人将被人嫌弃的尾巴摆放整齐，心底默默指责这条尾巴的不争气，怎么能那么喜欢卷东西，你又不是猫尾巴！
　　但是用尾巴卷东西时的触感特别有趣，他有那么一丢丢的喜欢……
　　“很好，记住这一条，然后我跟你回去将安德列赶走，你就可以休息了。”海巫师确定他记住了鱼规就将人从地上拉起来，连着他怀里的食物，连人带物品的全部打包送回第三条巷子。
　　林白被提着衣领往前走，垂死挣扎的想为自己再找点机会：“不行！不行！你又没尾巴，我又没犯错，我不回去！”
　　“鱼规第二条后半句规定，不管是尾巴还是身体，都不准缠。”
　　海巫师不容他反抗的将人带回去，门上安德列的脖子还卡在栏杆里，听到有脚步声走过来，四肢僵硬的推着门想要将自己隐藏起来。
　　没藏成功，因为后面来的人直接一把将房门打开，安德列生无可恋的抬起头，对上海巫师那冰冷的眼睛，“我是来跟他道歉的。”
　　海巫师没理他，拉过身边的小人鱼：“他跟你道歉了吗？”
　　安德列拼命给林白使眼神，让他好好说话。
　　“道歉了，还给我送了一份礼物。”林白回答的特别真诚，心底默默加了一句：“礼物是说你有药。”
　　卡在门上的安德列总算松了一口气，被海巫师放下来后揉着自己被卡了半天的耳朵，丢给林白一个明天再聊的眼神，就逃离现场。
　　他前脚走，海巫师看多余的人走了，也将被他拉着衣领的林白放下来，推进房间：“吃饭，睡觉，老实点。”
　　林白抱着鸡肉，听到这话就想叹气“亲，你知道你这种说话态度像什么吗？”
　　“像什么。”海巫师问。
　　“像老大爷关心孙子，你是老大爷，我是孙子。”林白说的特别真心，来人鱼城也有几天了，大伙对待他的态度他也都看在眼里。
　　这位海巫师长得面冷心暖，知道他对海鲜过敏还每天给他换着花样弄吃的，现在估计已经不在海里打猎直接上岸去给他搞人类的食物。
　　他要床给床，要夜明珠给夜明珠，要自由——这个打个折扣，除了不能上岸之外，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还真的挺适合养老的。
　　海巫师若有所思的将他打量了一遍，有了结论：“原来你一直想当我孙子。”
　　林白对他的理解能力打负分，呵呵一笑，将门关上，隔着栏杆跟他摇手：“大爷再见，大爷慢走。”
　　这种养老生活还是留给六十岁以后的他吧，现在的他就想上岸。


第16章
　　送走了海巫师，小人鱼总算有时间拿起了自己的手机，一直斜靠在鸡肉上的手机被人拿起来，林白也发现了自己以为关闭的直播，竟然一直都没有关闭成功。
　　直播间内，讨论了半个小时的众多人类们，还在评论区里不断发表自己的看法。
　　“主播是一整个团队吗？这个泳池里好像还专门盖了房子啊。”
　　“而且每一个人都是憋气高手，都可以在水底说话耶，是有什么后期特效吗？”
　　“这些人类都可以在海底自由行走，说话也不需要任何氧气设备。”
　　“等一下！各位等一下！”
　　有人在评论区里刷屏，确定众人都没打字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刚才主播跟那个人的对话当中，鱼规是什么？不准缠尾巴又是什么奇怪的话语！！！”
　　ＩＤ叫桔子的观众也紧跟着在屏幕里留言：“主播的每一场直播我都看了，我有点怀疑主播的身份可能真的不是人类。”
　　“＋１１１１，我也是，主播好像是真的人鱼，不是装的。”
　　“早就想说了，一直憋着没吭声，谁能够在水下不用任何设备还说话十分钟的，我根本没发现世上有这种人。”
　　林白看到评论区里彻底乱掉的画面，当场懵逼。
　　回过神来后，连忙对着镜头用力的咳嗽了几声，让讨论的观众纷纷看向他。
　　确定镜头里所有人都能够看到自己后，林白咬牙举起了右手；“大家先别吵架听我说，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欺骗你们，如果我是故意装成人类的话，就诅咒我永远当一条人鱼！我是真的人类！”
　　捧着几千万夜明珠的七音，直接在评论区里甩出他刚到手新鲜出炉的夜明珠证书还有验证流程证明：“说主播骗人的，我给你三千万你拿出一颗这样的夜明珠出来给我瞧瞧。”
　　“对哦，那珠子几千万，随手就寄了出去。”
　　“真人鱼也不会好端端的搞直播好吧。”
　　“就是，我要是一条真人鱼的话，还用假装人类吗？我早就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了好吧！”
　　也有一些观众，认为有些人就是眼神不好使，主播不管是从说话做事还有长相，除了那条安装的尾巴之外，其余都是正常人类好吧。
　　“那就请主播解释一下，为什么可以在水里行动那么久，还能自如的对话！”
　　“对啊！麻烦主播解释解释这些行为呗。”
　　林白发完誓瞧见评论区里还是有人不相信他的话，有些头大的摆摆手：“随便吧，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主播别理那些人，他们只是想要知道你的隐私而已。”
　　“就是就是！你们一个个打听主播的事情那么详细，到底是想要跟主播聊天，还是想知道点其他内容，鬼知道你们什么心思。”
　　“海运相关行业，主播最近小心一点，我昨天在公司听说近段时间不少人租售大型海下探测设备，这种设备本来一年里除了几家固定客户会用来租售去观察海底生物环境之外，根本不会有人来购买，但是最近多了很多私人匿名买家。”Ｂ３２星球上的某一处实验室内，依克苏打完这行文字后，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同事，再次回复道。
　　“目前人类设备能够到达的海底最深处在一万米，加上一些特殊探测仪的侦查范围，最多可以到达一万三千二百米的距离。很多人看到你的视频后，还真的准备下海抓人鱼。”
　　林白的直播人鱼造型出现，让星际上无数的投机者都看到了新的商机，这种鱼已经几千年没有出现过，最近星网商城里有关人鱼的装扮品销售量已经突破了往年的三百倍，这个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加当中。
　　那些租买大型海下设备的人，一部分是跟风作秀，一部分是真的好奇海下是不是真的有人鱼的存在。
　　不管是谁第一个找到真实存活的人鱼，只要消息放出去，就是无数的金钱流入账户内。
　　金钱，名声，荣耀，所有的一切都会瞬间得到。
　　没有人可以拒绝掉这种诱惑。
　　林白本来准备将直播关闭，临关闭前看到评论区里依克苏留下的评论，第一个想法是还好他一开始就跟众人说明了，他是假的尾巴。
　　镜头对着他的脸，左上角上千万人类看着主播发呆的模样，再看看评论区里现实的评论的画面，刚才还在争吵的众人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
　　“摸摸主播的小耳朵，我们没什么恶意。”
　　“就是就是！你们下过水吗？知道要在水下坚持这么久的拍摄要提前学多少年吗？一句怀疑就抹杀主播的一切。”
　　“主播给我们展示一条尾巴，你们就怀疑这个世界上有人鱼，明天我穿上巨型虫母的衣服，你们是不是以为虫母复活了？”
　　“哈哈哈哈，那我明天就穿上天马的翅膀，然后大家就会发现天马也出现了！”
　　“就算主播是真的人鱼，又怎样，我们是为什么留下来的？是为了看尾巴啊！是为了夜明珠啊！姐妹们三千万买那么大一颗真珠子，有人拼单不。”
　　“拼那种每个人一千块的单吗？我愿意。”
　　“一千块的话我可以。”
　　“哈哈哈哈你们是要笑死我，一千块的拼单加我一个！！！”
　　本来沉重的话题一下子又歪了，林白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转着一颗夜明珠，眯着眼睛看着镜头“我相信大部分的人都是好的，我也会保护好自己，谢谢大家理解我，至于便宜的夜明珠嘛……”
　　林白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上下前后都找了一圈后抓起一根从远处飘过来的海草“夜明珠太便宜了不行，但是海草啊，海鲜啊，我可以想办法寄给你们，要不要？”
　　“要！”
　　“要要要！”
　　“主播亲手抓给我的海鲜，我一定不吃，然后供到家里的鱼缸去！”
　　“对啊对啊，主播想卖啥都行，我们会买的。”
　　很多人对林白都是充满了友好的态度，都想亲自向七音那样，收到一份特别又珍贵的礼物，这就跟去古玩街上淘宝贝一样刺激。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明天出去找找看，或者给你们看看真的海底的世界也行，只要你们不嫌弃画面太暗。”林白一拍手，这件事情就这样确定了下来。
　　他关闭直播前，将之前准备发给七音的剩余几颗夜明珠，也都用那个扫描发火的二维码扫了一遍，房间里一下子少了五颗夜明珠。
　　林白将手机平稳的放在一旁，数着房间里的剩余夜明珠；“海巫师送的珠子，卖掉六颗就当做未来生存的第一笔金，其他要卖的货物还是我亲自去寻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