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卦想抢回蜡烛。
蜡烛刚刚熄灭,这会蜡油还没凝固,推攘中,不少都溅在了居子华手上。
他皱起眉毛,好像,一点都不疼?
黄卦发现事情败露,抹着脸缓缓后退,讪笑道:“嘿嘿,想不到吧,低温香薰蜡烛,安全无隐患,二十块钱一个!”
我可去你的二十块钱一个!
居子华气的鼻子不通气,飞起一脚直踹黄卦屁股。
他是做了什么孽,次次都信黄卦是真惨,次次都被骗!
这种人,说什么爱你啊喜欢你,肯定都是假的。也就他才差点上当。
他自己到洗手间洗手冲鼻子,刚一转头,险些没撞在黄卦脸上。
居子华怒视他:“你跟进来干嘛?!”
黄卦一派无辜,指着自己脑门上的蜡油说:“我洗脸啊……”
他听出居子华声音带着鼻音,见人走了,赶紧动作迅速地把脸洗干净追了上去。
居子华心里正后悔着呢,他把人带回家了,赶也赶不走,只好当眼前没这个人,自顾自地往房间里走。
反正关上门塞上耳塞世界就清净了。
没成想,黄卦不愧是体育全能,赶在他关门前一刻挤了进来。
黄卦:“嘿嘿。”
居子华瞪他瞪的眼睛都疼了,继续施行冷战策略,懒得管他,往被子里一钻了事。
黄卦跟着往被子里钻,嘴里还在占便宜:“媳妇,睡觉啊,我陪你啊?”
居子华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他以为黄卦以前已经够无耻的了,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有提升空间?
敢情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是吧?
“谁他妈是你媳妇?”
黄卦抱着他胳膊不撒手,哼唧道:“你啊,你不是接了我的灯吗?”
“滚蛋!谁他妈……”吼到一半,居子华突然一愣。
游戏里,他确实没接灯,但是刚刚在客厅,他接了黄卦的表白蜡烛,还是他自己抢的。
又是套路。
居子华气的想哭。
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呢?他怎么能嬉皮笑脸干出这么缺德的事情呢?
鼻子还没有通气,居子华吸着鼻子踹黄卦,“滚回你家去!”
黄卦左躲右闪,灵活极了。
“踢不着~嘿,又没踢着!媳妇,给点力啊!”
居子华这次是真给他气哭了。
他长这么大,许多年都没这么憋屈过了,控制力一旦撕了个小口子,所有的心酸都一齐涌了上来,顷刻压倒理智,让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就连情绪都失控了。
居子华坐起来,捶不到黄卦就把床捣的砰砰响。
“滚啊!这么招我好玩吗!”
“你快滚啊!”
“世界上那么多人你招谁不行?!”
“你凭什么非要惹我!”
“我错了,我以后不喜欢你了行不行!我再也不喜欢你了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你滚啊!”
居子华这一哭,黄卦差点没吓傻。
上一回见他哭,还是小学的时候,因为居子华长得白净又好看,班里有小男生扯着他校服裤子说他没有小雀雀,还叫他小公主。
那次居子华哭的惊天动地,黄卦把那小男生揍翻了都没停,最后还是居妈妈赶到学校来哄好的。
后来居子华就跟着他学粗话,再有人欺负就骂,骂不过就关门放黄卦,反正是再没有哭过了。
黄卦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手放哪都不合适,老半天才想起来要找纸巾给他擦眼泪。
房间里没找到,他只能把自己上衣脱了给他擦。
哪晓得居子华看见他脱衣服哭的更狠了。
“你他么还想强X老子是吧!”
居子华往下一躺,嘴里发狠:“你来啊,爽完了就滚!”
黄卦:???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不过……真的可以吗?
黄卦喉结滚动,悄悄咽了口口水。
不行不行,真上了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啊!不能被色-诱,黄卦,冷静!
呼,冷静了!
他慢慢蹭到居子华身边,俯着身子望着他的脸,“……那我来了啊?”
居子华打了个哭嗝,睁着通红的眼睛破口大骂:“来啊!怕你个吊呆比!”
这个词是真的脏,是黄卦教他的最脏的一个。
黄卦乐了,嘿,没想到有生之年还真能听到他骂出来。
他缓缓逼近。
居子华虽然把自己脑子哭成了一团浆糊,到底还是怕的,渐渐发起抖来,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干脆一狠心把眼睛闭上了。
想象中的侵犯并没有降临,倒是鼻子上多了两根手指,熟练地捏起来。
黄卦的闷笑声响在上方。
“让你哭,这会两个鼻孔都不通气了吧?”
笑归笑,他手上还是轻柔的很。
居子华感觉自己完了。他竟然觉得黄卦没那么渣了。
他睁开眼,就这么盯着上方这张脸,什么话也没说。
黄卦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飞快地眨了下左眼,“我这么帅?”
“嘁……”
居子华扭开头。
他哭完了,发泄完了,也清醒了许多。
更后知后觉的反应起来自己刚刚吼了什么,有些没脸再跟黄卦对视。
但他也不后悔,他本来就喜欢黄卦,这是事实,就算他不喜欢自己也没什么,这世界上还每天都有人死呢,活着的人就不过日子了?
黄卦依旧给居子华捏着鼻子,慢慢躺到他身边,贴着他耳朵轻轻柔柔地说话。
“华华,我跟你说个秘密好不好?”
居子华哼哼。黄卦那些破秘密他哪条不知道?
“你猜我初吻给谁了?”
居子华不大想说话,他骂累了也哭累了,但尴尬的气氛总要缓解,他总不能下半辈子都不跟黄卦说话。
他从嗓子眼里发出声音:“古玉池?”
古玉池就是黄卦那个系花初恋。
“不对,你再猜。”
“……美美?”这么禽兽么,美美搬家走那年才读小学四年级吧?
黄卦嘴角抽了抽,“你可别乱说,传出去你不怕叶长安打死我?”
“……”叶长安打得过你才怪。
黄卦把他脸掰过来,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郑重而深情,都不太像他了。
他说:“我的初吻献给了世界上最帅的人。”
居子华震惊:“你……你居然对着镜子亲自己?!你变态啊!”
黄卦:……
原来在华华心里他是世界上最帅的人,可是华华又说他是变态。
此时此刻,他太矛盾了,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黄卦实在接不下话,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色迷心窍,干干脆脆地亲了上去。
唔,跟记忆里差不多,又香又软,还有点咸。
居子华僵了下,没挣扎。
一分钟后,他才狠狠推了黄卦一把。
黄卦砸吧着嘴,微微不满:“亲的好好的,你推我干嘛?”
居子华憋得满脸通红,看着随时要炸:“我特么鼻子不通气!”
嘴还给你堵上了,差点没憋死。
“……哦。”
没生气就好,黄卦赶紧伸过手,继续帮他捏。
居子华也不闹了,跟他肩并肩挨在一起,乖乖躺着。
“诶,我真没跟古玉池亲过嘴,手都没拉过。”
“……我知道。”
“我初吻跟你亲的。”
“……嗯。”
“华华,我真的喜欢你,比金子还真。”
“切。”
“要不你先跟我处处看?要是不好你就退货呗?我绝对麻溜地滚!”
“不,不找虐谢谢。”
“承包你一辈子小龙虾!”
“……剥壳吗?”
黄卦喜上眉梢,“那必须的啊!”
居子华想了想,终于松口,“试用一周再说。”
“好嘞,包您不后悔!”
“别捏了,通了。”
“……那还亲不?”
“……嗯。”
……
一周后。
系统:[我的黄瓜不要钱]在离州城为[菊花五毛钱一朵]点燃了玲珑相思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世界][小鸽子]:来了!他又来了!他带着系统拒绝公告回来了!
[世界][漠然随风风]:妈耶,我以为一周没动静,黄瓜大兄弟终于心灰意冷了!
[世界][霓为衣]:唉,这次要被拒绝,就是第一百零一次了吧?啧,这么痴情的人,换我就答应了。
[世界][贫僧戒色]:嚯,衣衣你还数的?
[世界][霓为衣]:是不是傻,我有黄瓜好友,你加了就会发现,他头像上有个破碎的小心心,鼠标移上去有惊喜哦!
[世界][贫僧戒色]:哈哈笑死小僧了,“被[菊花五毛钱一朵]发好人卡100次”,哈哈哈哈!
[世界][吃葡萄不吐葡萄皮]:马上就一百零一次啦!
正在这时。
系统:[菊花五毛钱一朵]在离州城接受了[我的黄瓜不要钱]的玲珑相思灯,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世界][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看吧,101次!
[世界][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卧槽卧槽?成功了???
震惊的不止他一个,世界频道刷了一片“卧槽”。
很快,一服就多了两句新段子。
“求搞基!我可以给你点一百零一次灯!”
“只要缠人功夫深,黄瓜也能被接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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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南京骂人话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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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看星星
夜还长的很。
墨子熙已然熟睡, 他悠长的呼吸是房间里唯一的声响。
陈于鉴睡在当中,左边是墨子熙, 右边是欧阳莫。
他胸口上放着一只手, 随着夜渐深沉,那手逐渐放肆起来, 轻轻挠搔着他的下巴。
欧阳莫低声问道:“子熙睡着了么?”
陈于鉴点头,声音也很轻:“睡着了。”
欧阳莫便在他耳边笑,“现在有空陪我了?”
陈于鉴颇有些心虚。
今晚,原本应该是他和欧阳莫的初夜的。
他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欧阳莫笑笑, 似乎早忘了先前的事, 只是柔声问陈于鉴:“想看星星吗?”
天花板上的星星灯还点着, 但再好的灯光哪有真正的星星好看?
这栋宅子远离市区,周边没有多少光污染,夜里过往车辆很少, 依稀还能听到虫鸣和水流的声响。
窗户半开着, 顺着看出去, 能看到满天繁星,格外美丽。
陈于鉴心向往之, 点点头。
两人轻手轻脚地下床,关好门,放轻脚步往楼上走。
刚到天台,陈于鉴便忍不住低声赞叹。
五楼的天台很大, 沿着边缘扶栏种了一排紫藤, 清香幽幽, 天上的星星也格外明亮。
天台东边屹立着间不下于欧阳莫卧室大小的阁楼,星光下看着古色古香,墙壁上仿佛还装饰着实木和花篮。
他们踩着夜色走到跟前,门一推便吱嘎一声开了。
灯的开关就在门口。
陈于鉴这才发现,阁楼的天花板竟然是玻璃的,灯都挂在墙壁上。
这似乎是一间观星房,打扫的很干净,但堆砌了许多柜子和杂七杂八的物件,有些像临时仓库。
“来。”欧阳莫牵过陈于鉴的手,熟练地避开地上的杂物,又绕过书架。
书架后面竟然另有一方小天地。
正临着落地窗,地上铺着绒毯,从窗框处一直铺到墙边上挂着的幕布,大约两三米长宽,上面还搁着只长枕头,像是经常有人过来小憩。
欧阳莫带着陈于鉴躺上去,绒毯下面似乎还有垫子,厚实柔软,比床也差不了多少。
欧阳莫:“闭眼。”
陈于鉴乖乖闭上眼睛,听到轻微的咔哒两声,眼皮之外跟着一黯。
欧阳莫贴着他耳朵轻轻出声,“好了。”
几乎是在陈于鉴睁开眼的瞬间,美妙得让人无言的景色便映入眼底。
屋顶上的玻璃似乎是定制的,关了灯以后恍若无物,却有将星空拉近的神奇效果。
璀璨银河流泻而过,数以万计的星子碎钻般散布夜空,在那么近的地方闪烁着,仿佛伸手便可触碰。
窗户被打开缝隙,夜风卷着花香拂过面颊,柔软的发丝碰触到皮肤,轻微的痒。
“看那。”
陈于鉴顺着欧阳莫所指的方向看去,落地窗外能望见不远处的灌木丛,几点幽绿的微光上下浮动,与漫天星辰交相辉映。
仔细听,河边好像还有青蛙的叫声。
真美。陈于鉴心中赞叹,不由手指微移,勾住了身旁欧阳莫的手指。
他们躺在一只枕头上,微微的星光中,欧阳莫轻柔的声音响在他耳畔。
“以前我经常来这里。”
“睡觉么?”
在这里睡觉简直是一种奢靡的享受。
“不,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