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家不、不要忘、忘忘记了,我、我们还要找、找回、回溯碑、碑和回溯石、石。”吉田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罗文天猛地捶了一下大腿,“狗日的!我们光完成任务没用,还要找什么破石头和破碑!”
彭宇燕补充:“还有安全屋呢。”
罗文天:“安全屋找到了。”
不知情的四人:“啊?!”
四脸震惊。
虞翊:“这里就是安全屋。”
“卧槽!!!”
“不是,怎么找到的?”
大家还是十分懵逼。
“来来来。”罗文天搂着彭宇燕,“哥给你们说道说道。”
四个人在旁边一同叽里呱啦。
雪飞痕好像并不感兴趣,她仔细看着手里的卡牌,一瞬间双目睁大,指着正面任务末尾小小一行字:“我们的任务积分是不同的!”
她语气听上去有点激动,一出口的声音还破了音。
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四个大老爷们儿齐齐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转过身。
Ⅸ和Ⅺ的积分最高,后面标注的可得分均为10。
Ⅻ的可得分为5。
Ⅵ为3,Ⅰ为2。
Ⅷ和Ⅴ是相同的,仅有1分。
罗文天大概懂了,可得积分越高,任务的危险系数与难度系数就越大,他看着自己排名第三的高分。
“……”
我觉得我大概是没了。
雪飞痕忽然拉住虞翊:“能换任务吗?”
虞翊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雪飞痕很着急:“我真的很需要高分。”
说不通虞翊,她去问越戈,越戈道了声“抱歉”,同样拒绝了她。
罗文天问:“要不跟我换?”
雪飞痕绷着脸摇摇头,说:“算了。”
……
虞翊目光在墙上一扫:“你们的任务是不是快开始了。”他抻了下下巴,示意他们去看墙上半
钟表的指针正好指向九点半的地方。
李华喃喃:“不对吧,怎么过的这么快?刚过来的时候我们房间的钟显示的是早上七点。”
吉田诧异道:“我、我们是七、七点半。”
李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更不对劲了,他出房门去找吉田,前后也不过五分钟的时间,怎么会过了半小时。
雪飞痕:“我房间的是八点。”
“……”
好了,完犊子,大家现在明白这些任务的项目弱智是真弱智,时间的表明才是任务的核心。
毕竟……他们现在连到底几点都不知道啊!!!
最后干脆作鸟兽散,各回各屋,各愁各的任务。
空寂的廊道,几道黑影一闪而过,顶灯忽闪两下持续照亮,诡异的静谧在招待所内部蔓延。
……
大家散去,房间霎时恢复平静,只能听到两人淡淡的呼吸声。
越戈下意识滑动了一下喉结:“我们的时间也不一定是对的。”
按照这个游戏的尿性,给了安全屋是不可能给另一样线索的。
虞翊“嗯”了一声,没继续吭声,眼珠转来转去像在思考什么。
“团长身上是不是有一块儿怀表?”
虞翊突兀地开口。
“嗯?”越戈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一块。”
·
五分钟后,前台。
团长看到荡悠悠走到自己眼前的两个人浑身一僵。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到了杀气。
团长:“两位客人,请问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虞翊斜靠在前台桌子上,一手撑着脸,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团长:“……”
也没什么那你们过来干嘛???
越戈绕过前台堵住唯一的出口,嘴角一勾,礼貌道:“问您借个东西。”
团长一动不动道:“……什么东西?”
……借?您二位确定不是打劫吗?
虞翊朝他怀里努努嘴。
团长看下去,瞬间捂住自己的怀表,双眼警惕地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想都别想。”
越戈“咚”一声往桌上插了个东西,在灯光下还闪着银色的光泽,是把开刃的匕首。
团长往后瑟缩了一下:“你们这是威胁规则!这是违规的!”
虞翊“呵”了一声,得,被扣了个大帽子。
团长:“……”
神他妈你情我愿,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愿意了?
越戈蓦地“咦”了一下。
虞翊:“怎么了?”
越戈:“好像规则没有说不能杀NPC吧……”
虞翊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下,确认道:“嗯,没有。”
团长瞪大眼睛,豆大的汗珠顺着颌线便往下滴。
你居然还想?这是要想的吗???
NPC能随便杀吗?!!
团长:“……”
诶……规则好像确实没说不可以嗳……
“……给你。”团长先生从身上解下怀表放到虞翊面前的桌上,看上去可怜、弱小又无助。
虞翊:“谢谢。”
越戈瞄到表盘上的时间,早晨9点。
……
团长恶狠狠地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谢你妈!
昏沉的小屋内,唯一的光源就是一台闪烁着雪花的黑白电视,上面播放着动画,风雨狂啸,米老鼠进入了一间幽灵存在的房间,倏地,几只诡异的蝙蝠飞扑下来,电视里的米奇被吓了一跳。
“哈……哈……”缩坐在电视机前的背影颤抖着发出沙哑的笑声。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人走进屋。
混杂着鱼腥的臭气扑面而来,嘭——一下被堵在屋里。
背影侧头看去。
站着的人沉着嗓子:“有食物了。”
“哈……哈……”
第7章 地狱过山车
相比起其余人对于时间的紧迫,虞翊和越戈在这时候好像一下子清闲了起来。
因此团长的怀表就被暂时移交给了其余人。
……
收到怀表的罗文天:“……能问一下,你们对团长做了什么吗?”
脚趾头想也知道,目前唯一能被薅羊毛的也只有团长先生了。
虞翊:“没什么,就是进行了一个友好会谈,达成五三共识而已。”
唔……也就是随随便便用匕首稍稍威胁了一下而已呀。
罗文天一脸狐疑地嘟囔:“真的吗?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李华由于职业原因对‘五三’这两个字格外敏感。
“冒昧问一下,五三共识是什么?”
虞翊摆摆手:“也不冒昧,就是今天是五月三号,随便瞎起着玩儿。”
雪飞痕:“那可真是有点厉害。”
大家着急去马戏团完成任务,没空和他们继续多方会晤,七人再次分道扬镳。
·
“我们先去找过山车。”越戈抱臂等在门口。
虞翊蹲在地上系鞋带,先是点了下头,然后直起身和他对视:“刚才就想问你,你是习惯性照顾别人吗?”
越戈被问得一愣,失笑道:“也没有……怎么了?”
虞翊摇摇头:“没什么,感觉现在像你这样的好人真是不多了。”
莫名被发了好人卡的越戈:“……”
我觉得,我还想有个解释的机会。
并没有打算给他这个机会的虞翊:“走吧,谢谢你等我。”
……
招待所大厅里空无一人,团长也不知所踪,所幸门口放着一个杂志栏,里面有一叠游园地图。
虞翊抽了一张出来。
“马戏团在正中央,我们要找的过山车在最北边。”
招待所目前的位置在地图上是最东边的位置。
越戈:“也不远,十五分钟应该就能走到。”
“嗯。”
·
天气出奇的好,天空湛蓝无云。
阳光倾洒在地面,泛起一层浅金的光泽,暖风乍然从身旁卷起,翠绿的树叶打着旋儿落在地面。
如果不是情况诡异,也许这里会是一个很好的景点。
马戏团搭建的帐篷很大,布料是红白相间的条纹,从招待所门口就可以望到
孩子稚嫩的童声在耳边交叠着响起。
虞翊和越戈同时转过头,像是配合着他们的开始,这个世界也活了起来。
旋转木马的音乐、人们的欢声笑语、嘈杂喧闹的场外播报……
不同的声音熙熙攘攘地突然闯入这个世界。
男孩活泼得像只小狗,正拖着年轻妈妈的手往前走,大笑着:“妈妈,我想去坐过山车!”
年轻妈妈嘴角挂着弧度不变的浅笑,轻抚他细软的头发:“好,妈妈陪你去坐。”
虞翊:“跟着他们。”
“嗯。”
不一会儿,巨大的轨道便伫立在头顶,遮盖住大片阳光,眼前像是乍然调低了一个亮度,温度也低了几分,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嗯?
越戈脚步蓦地一顿,停住的地方泻出了一长段金灿灿的光。
虞翊跟着他也一停,拧着眉望向高空中的轨道。
在空中呈螺旋状持续上升的轨道在最顶端断了,断裂处留出的一长截空袭导致阳光毫无阻隔地射了下来。
虞翊感叹:“……我操。”
怪不得他妈叫地狱过山车,一辈子只能坐一次,坐了就去地狱。
越戈:“你想坐过山车还是我们现在互捅一刀?”
玩笑归玩笑,任务还是要想办法去做。
“亲爱的游客朋友们,地狱过山车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做好准备。”
“亲爱的游客朋友们,地狱过山车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做好准备。”
“亲爱的游客朋友们,地狱过山车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做好准备。”
来自人工亭的播报,整整三遍。
两人看过去,过山车四节车厢上坐满了整整四车厢的人,大人、孩子都有。
嬉闹声源源不断从过山车的方向涌来,坐着的游客脸上夹带着欣喜期待的笑容,对前方断裂的轨道熟视无睹。
“请各位乘客做好准备,过山车即将启程。三、二、一——”
锈迹斑驳的深绿色过山车在最后一秒响起的瞬间倏地冲了出去,绕过一圈后在断轨处的最高点停下,为下一轮的冲刺做好前奏。
下一秒——
三十几个,活生生的人,尖叫着,狂笑着,重重跌落在地面上,鲜红色的血液霎时染满灰白色的地面
很多人四肢断裂,地面上肢横交错,几具尸体血肉模糊地交叠在一起,像一摊被屠夫拍烂的肉泥。
更有与身体分离的头颅在灰扑扑的地面滚动两圈最后停止在一旁。
空气瞬间被刺鼻咸腥的血腥气味灌满,血液喷溅在地面的瞬间散发出丝丝热气,又由于低温很快散去,仿佛灰白的世界乍时绽放出大朵大朵的红色鲜花,多到要将整个灰色吞没。
一切都发生的猝不及防,虞翊和越戈的瞳孔具有一瞬的紧缩。
两人冲到前方,仍有很多人尚存呼吸,离虞翊最近的是来时遇到的男孩,他大睁着乌黑的眼睛,嘴角淌着怪异的乌黑色血液,不断嚅动着。
虞翊蹲下身去听他的话。
“妈……妈妈。”男孩细小的手指在身侧艰难地动了几下。
他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狰狞,用力扯出一个极大的微笑,大叫道:“好好玩!妈妈,再来玩吧!”血沫随着他的力气向外喷射出来,很快,他咳出最后一口血沫,脑袋像是突然失去支撑绵软迅速地倒在肩上。
虞翊快速站起身,蹙眉高高俯视着面前一片血色,所有人的脸上并不是痛苦,而是极度的欢愉,他们用尽全力扯开嘴角放声大笑,就连一旁跌落的头颅脸上都是主人死前凝聚的大大的微笑。
越戈嘴唇紧绷,抿成一条直线,漆黑的瞳孔倏然加深,像是在极力忍耐怒火。
……
被鲜血浸染的地面在某一瞬旋然消失,连带着那些残肢断臂一同被这个世界清扫,仿佛从未出现过。
两人靠在墙上,不知该说些什么,眼前仍有人前仆后继地走向过山车的排队处。
越戈下颌紧绷着:“再把你的卡给我看一下。”
虞翊大概同他想到了同一个办法:“你是不是想抓任务上的文字?”
“嗯。”
“我想到的办法也差不多。”虞翊把卡牌递给越戈。
两张牌再次放到一起,规则玩的文字游戏更加明显。
卡牌Ⅸ写着‘让抽到卡牌号Ⅺ的玩家单独乘坐一次地狱过山车’,而卡牌Ⅺ写着‘让卡牌号为Ⅸ的玩家和自己一起乘坐一次地狱过山车’。
如果真如任务想要表达给众人的意思来看,这两张任何一张上的‘抽到卡牌Ⅺ的玩家’
譬如把卡牌Ⅸ的任务改成‘让卡牌号为Ⅺ的玩家单独乘坐一次地狱过山车’或是把卡牌Ⅺ的任务改为‘让抽到卡牌号Ⅸ的玩家和自己一起乘坐一次地狱过山车’,都是无伤大雅的。
偏偏规则给的任务并不是这样,它就是给出了两种不同的叙述方式。
越戈立即沉声道:“我一个人去坐,然后想办法在最高点下车。”
虞翊从越戈手中抽出两张牌:“傻了么?”拿着两张牌在手上轻轻拍打着,“这个任务只有我能做,我是唯一抽到Ⅺ的人,如果你来做这个条件是不成立的。”
越戈皱了下眉,整个人显得有些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