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上下都不对劲[玄幻科幻]——BY:望三山
望三山  发于:2020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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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云舒将木盒招了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一本一指厚的书。
  他微微皱眉,将书拿了出来,放在桌上,身边的人也好奇地凑了过来,想要看这书到底是何内容。
  裴云舒隔着手帕,掀开了书的第一页。
  只见书中是一幅幅色彩秾丽的春宫图,图上红纱铺了满床,有一人身着薄纱,再为床边男子脱去衣衫。
  再往后一翻,只见两男子在床上颠鸾倒凤,下方的那男子眉目含笑,嘴角勾起,脸泛勾人红晕,唇如朱砂轻点,浅浅几笔中神韵顿出,长得正是裴云舒的模样。
  整整一本书,竟然都是裴云舒与邹虞的春宫图。


第44章
  穿着衣服的图有, 不穿衣服的图更多,还有那半遮半露,薄纱轻掩, 无论哪一个,看上一眼就让人面红耳赤。
  这人着实放肆至极!
  裴云舒只匆匆翻开了两页, 看明白这书上画的是个什么东西后, 便脸色一变,一把火将这烧得一干二净。
  画出这图的画师必定画工极深, 用色也极为大胆艳丽, 寥寥几笔就能让他看出那人必定是邹虞无疑,连那面上的表情, 都清晰得仿若栩栩如生。
  红纱曼妙, 一个个图都是放浪形骸。
  裴云舒脸色不好看,青越剑也鸣着煞气,一个眨眼的功夫,放在桌上的书已经烧成了灰。
  百里戈勃然大怒,“这人到底是谁, 真是好不要脸。我刚刚看得可是万分仔细,非但没画出夫君千分之一的美貌, 他必定还威胁了画师,让画师将他那处故意画大了许多, 此人着实脸皮够厚。”
  他这句话说完, 裴云舒和花月便转身看向了他, 目中一言难尽。
  百里戈对上他们的视线, 奇道:“你们莫不是没看出来?可惜云舒已经将那画给烧光了,否则就可以让你们好好看上一看,必定一眼就能看出,这画绝对夸大了不少,当真是可笑。”
  “……”裴云舒叹了一口气。
  再大的怒意也化成了一腔无奈,裴云舒转身,将盛放春宫图的木盒连同地上那朵娇艳的牡丹也一同烧成了灰。
  烛尤将这灰飞起,往先前那片空中一击,黑灰转眼不见,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了。
  处理完这些,裴云舒回到了房中打坐,灵气刚刚开始运转,就觉得眼前忽而一变,他已经身处一处闹市之中。
  闹市人来人往,有小童举着吃食穿梭其中,街市两旁的高楼传来婉转轻柔的歌声,字字捏得风流浪荡。
  裴云舒静静看着热闹的街市片刻,撩起道袍席地而坐,在人来人往的大街,开始打起坐来。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奇怪地看着他,但裴云舒闭上了眼睛,将他们隔绝在外。
  体内的一个金丹和一个妖丹相处得分外和睦,修炼时也是事半功倍,裴云舒静心凝神,沉浸在了修行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睁开眼时,就发现眼前已经一变,他已经身处一座雕梁画栋的大船之上。
  前方有人围着一处高台,裴云舒凝眉看去,却好似有雾气遮挡,什么都看不清。他往前方走近,这才发现台上原来正在演着一出戏剧。
  鼓乐齐鸣,轻歌曼舞,裴云舒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台上人演的正是一出绣球招亲的场面,只不过抛绣球的是一位男子,接住绣球的也是位男子。接住绣球的男子拿着红绣球,朝着另一人走近,他们二人进入红纱轻飘的床帐之上,就开始翻云覆雨了起来。
  轻哼夹着难耐的呻吟,木床轻颤,白皙手腕从红纱中伸出,无力放在床头边上。
  裴云舒转身便离开,但迎头对上了笑意晏晏的魔修,这魔修一身玄衣落地,双目轻佻,就站在裴云舒的后方,他凝视着裴云舒,忽而轻笑一声:“我那日说要品一品云舒床上风姿,云舒莫不是这就忘了?”
  青越剑从他心口穿过,邹虞低头看了眼胸口利剑,再看向执着利剑的裴云舒,面上的笑意越加深了,“当日妖鬼集市中,那丑鬼总给我一股时曾相识之感,怪不得那几日总觉得有些不妙,原来是云舒想要我的命。”
  裴云舒冷声道:“当真可惜此乃幻境。”
  魔修也跟着叹了口气,他徒手握着青越剑,将剑尖从他胸口拔出,剑身颤鸣,在他的手上也割出一道深痕。
  这若不是幻境,恐怕他这只手都要断掉一半了。
  “我也倍感可惜,”邹虞,“可惜那日将云舒衣袍脱下,却只见云舒跟着蛟龙而去。云舒抽在我脸上的那一鞭,在下还记得清清楚楚。但用不了多长时间,等我与云舒再见面时,狐族秘境中没成的事,我们慢慢来。到了那时,便是云舒拿出根鞭子与我玩耍,我也会心中愉悦的。”
  这句话刚落,周围便开始消散,裴云舒猛得睁开眼睛,外头已经天色大亮了。
  他闭上眼,心中沉了下去。
  若是没实力,只能受了百般羞辱,便连自己的记忆,自己也做不得数。
  便是与那魔修见面,他又有几分信心,能将那魔修斩于剑下呢?
  *
  修真大会来临之前,裴云舒一直在房中修炼,等小童通知他需前往无止峰时,裴云舒还有些恍惚之感。
  “云椒师兄已经在门外等着了,”小童道,“师兄,快快起吧。”
  裴云舒听到烛尤的名字,不由心中一跳,这么多日都过去了,那药粉的作用竟是还没消去。
  师祖抽去了他的“情丝”,他如今一副冷心冷面的样子才不会让人生疑,只是如今只听着烛尤的名字就心中一跳,若是真的见到了他,还怎么冷脸相对?
  裴云舒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出了房门。
  烛尤正等在门外,见他出来,便朝他看了过来,眼神专注,正要朝着裴云舒走近,裴云舒却往后退了一步。
  烛尤皱起了眉。
  他一皱起眉,裴云舒就觉得心口丝丝密密地疼了起来,他轻咳几声,放出青越剑,率先踏上剑之后,朝着烛尤伸出了手,虽是面上无甚表情,语气却不着痕迹地柔了下来,“云椒,来。”
  烛尤站在他的身后,环住了他的腰。
  飞至空中时,周边无人在旁,烛尤就轻轻在裴云舒耳朵上落下了一吻。
  裴云舒躲不开来,他心中本就不想躲开,只能轻拍着烛尤的手,低声道:“莫要胡闹。”
  “见到别人时,你需离我远些,我已被师祖抽去了情根,你要是离得近了,”裴云舒轻咳一声,“我心中跳得实在是快。”
  烛尤眼中闪过笑意:“亲。”
  裴云舒往周边看了一圈,见着没人,又布下了结界,但还是不放心,“你再布下一道结界。”
  这话刚出口,就有种暗自做着坏事的感觉。
  等烛尤也出手布下结界之后,青越剑飞在空中,裴云舒终究还是微红了脸,他侧过身,看着烛尤的面容,而后凑近,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口。
  烛尤的唇色淡,也带着干干净净的冷,在他亲了这一下后也不动,只垂眸看着他,藏着无声的催促。
  裴云舒又凑过去,学着烛尤平日亲吻他的样子,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了下他的唇。
  这一口下去,裴云舒却觉得不够了,他试着去钻进烛尤的唇缝,只刚刚碰到对方,这才醒悟自己干了什么,火急火燎地从烛尤的唇间退了开来。
  青越剑的速度变慢了许多,这么长的时间也只是飞过了三天峰,裴云舒轻咳了一声,转过身来缓解面色。
  烛尤黏在他的身后,气息变得急躁,裴云舒心中一惊,“烛尤?”
  烛尤埋在他的发中,闷声道:“不理它,过片刻就好。”
  裴云舒闻言一愣,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本性放浪不堪,却是什么都不懂,便是天性还在,也比许多人干净了许多。
  裴云舒笑了,但刚刚这么想,烛尤就说了话,他嗓音低哑,但裴云舒却是没听出,“百里戈说那叫春宫图。”
  “你切莫要看!”裴云舒连怀疑都未曾怀疑,百里戈那副不着调的性子,若是真的给烛尤看了什么东西,蛟龙懂了什么,那就不是这般好应付的了,他叮嘱了一遍又一遍,“若是百里给了你,你也不要看。”
  烛尤眼中一闪,却是歪了歪头,语气困惑,“为何?”
  “……”这如何说,“这……”
  “为何我看不得?”烛尤,“里面是什么?”
  裴云舒不做声,过了一会,他硬着头皮道:“只是些没趣的画儿罢了。”
  烛尤:“什么画儿?”
  裴云舒打定了主意不说话,他只当做没听见,目光直视前方,暗暗催动着青越剑快快加快速度。
  烛尤却不放过他,“那日的画,里面的人是你。”
  裴云舒冷声,心中对那魔修杀意更为浓重,“只是别人手中的画罢了,当不得真。”
  烛尤说:“可我想同你做画中那事。”
  青越剑忽的一个不稳,利剑在高峰间颠簸了几下,呼啸风声从结界外闪过,裴云舒站得笔直,心中却跳个不停。
  马上就要到了无止峰上,他闭口不言,脑中烛尤说的这句话,却响了一遍又一遍。
  心中升起一股冲动,他甚至想说:“那便做吧。”
  但理智又清楚明白,这股冲动,不过是因为那奇怪粉末的作用罢了。
  等粉末的作用消失,一如从前那般,那时,他对着烛尤,应当便没有如今这般的悸动了。
  他面对着花月和百里戈如何,便会对着烛尤如何。若是时间长了,想必烛尤也会明白,再自行去找适合他的心上人了。
  这么想着,裴云舒却觉得一股惆怅之感油然升起。
  他与烛尤,也终究会分道扬镳吗?


第45章
  修真大赛需等到日头高升才会开始,参加大赛的都是修真界的青年才俊, 各个门派中被寄予厚望的未来英才, 裴云舒同他师兄几人, 除了刚刚收到门下的烛尤, 自然也是要参加大赛的。
  到了无止峰上时, 其他师兄早已等在了原地, 凌清真人便带着他们,往大赛的地点赶去。
  单水宗单独划出了一座高峰留作大赛之用,修真界鼎鼎有名的大能高坐上方, 有前辈在此, 在下方等着的弟子们不敢妄动, 站得笔直, 面容肃然。
  裴云舒同师兄们站在单水宗的弟子之中,周身没有烛尤,他便能越发漠然以待。
  他一身白衣, 冷若冰霜,静静站着时好似雪山一般, 三师兄今日甫一见他,便觉得有些不对,此时忍不住道:“师弟,你莫不是心情不好?”
  见到师弟对新来的小师弟面色冷漠时, 他心情愉悦, 但等师弟冷脸对他时, 却是怎么也愉悦不起来了。
  前几日醉酒时还那般柔和, 怎么今日,就像是出了剑鞘的冷剑一般了呢?
  他目光紧紧盯在裴云舒的脸上,裴云舒却是一动不动,面无波澜,声音也冷,“师弟无事。”
  三师兄一怔,他摇着折扇的手不自觉停了,心中不由觉得些不妙,抬步往裴云舒走进一步,低声道:“云舒师弟,你若是心里不高兴,尽管和师兄说。便是想要醉酒消愁,师兄那里也多得是酒。”
  裴云舒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只是还未等云蛮扬起笑,就对上了他无甚波澜的黑眸,只听他道:“三师兄,我无事需担忧。”
  他周身的气息极淡,语气也淡,二师兄皱起了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的伸手朝他的手腕摸去,“师弟身体是否不适?师兄为师弟把把脉。”
  裴云舒侧身闪过,他抬眸,目光一一从师兄们身上划过。
  “我并无事,”他,“只不过前几日,师祖抽去了师弟的情丝罢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师兄猛得攥紧了手,他瞳孔紧缩,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发紧,“你说什么——”
  裴云舒瞥过他发颤的手,宛若真的被抽掉了情丝那般,心中既无喜也无悲,他垂眸,冷得连同春风五月,也变成了寒冬二月,“师弟已经没了情丝。”
  三师兄咬着牙,口中漫出一阵阵血腥味,他此时连笑都扯不开了,脸上僵硬,只觉得心口被破出了个大洞,呼啸的风声从洞口席卷了整个五脏六腑,“师弟,莫要同师兄们开玩笑了。”
  抽去了情丝,便没了七情六欲,师祖怎么会抽去师弟的情丝呢。
  这玩笑可当真不好笑,还让人浑身发冷。
  但这句话说完,三师兄就见裴云舒无欲无求的黑眸,淡淡看了他一眼。
  师祖修的是无情道,但修无情道的人尚且不能抽去自身情根,师祖为何要抽去四师弟的情根!
  云蛮仓促回头,目眦尽裂地看着云城,“二师兄,情丝被抽可还能——”
  “不能再动了,”云城面无表情,他双手背在身后,好似无甚波澜,看着裴云舒的眼睛,黑眸沉沉,如暴雨将袭,“四师弟,你对师兄……当真没了任何感觉了吗?”
  裴云舒沉默片刻,而后,轻且慢地点了点头。
  记忆不在时,身体还帮他记住了许许多多。见着师兄是害怕,见着师父是伤心。
  他不知自己忘记了什么,但师祖说的那番话,他忘了的那些记忆,应当是痛苦万分的。
  醉酒后求着师兄莫要砸断他的腿,那样的自己,裴云舒也觉得陌生且荒唐。
  需要遭受什么样的事,他才会变成那般模样呢?
  总归不是些什么好事的。
  师祖怕影响他的道心,可师父也曾冷冰冰对他说过:“云舒,你道心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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