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文溪点头。
冬天拖地不容易干,文溪又等了会儿正有些为难就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过来,呼吸的温热气息间声音还有些没睡醒的哑:“怎么坐这儿?地上凉。”
文溪一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让路便被Alpha一手从腿弯处绕过,一手揽着背抱了起来。
季渝抱着人走到客厅,稳稳当当放在沙发上便很快抽回手,一丝多余的停留都没有。
“……季先生早。”文溪抬头看他,心下还有些惊魂未定。
“早。”Omega微卷的柔软头发手感实在不错,季渝想也没想,打了个哈欠就顺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抻着懒腰去厨房看。
早餐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清粥小菜,不过文溪一向吃得不怎么多,季渝还以为他是不爱吃,特意问了几次,见文溪红着脸否认不是因为勉为其难和客气而是不好意思才放下心来,但也体贴地不多说话逗他,也跟着他一起慢吞吞吃饭陪他。
文溪看出来了,于是也有点不好意思地端起碗加快了吞咽速度,季渝正想说不用着急,就见他安安静静地把碗放在桌上,看向自己的眼睛亮晶晶的。
“走吧,先回我家里,然后再去你家,也好顺便拿东西,可以吗?”季渝笑了下,见到他点头便转身跟杨玉燕说了几句话就带着文溪出门。
季渝发誓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舒蕾这样温柔和蔼地和谁说过话了,握着文溪的手满脸笑容,似乎亲生儿子也已经被忘却在脑后,临走时才反复叮嘱季渝别光顾着工作,现在成家了也要顾家。
文溪被舒蕾的热情弄得不太自在,但这里又没有他认识的人,只好下意识抬眼求助地看季渝,季渝便站出来打断他母亲的亲切问候,提出要带文溪走了。
“谢谢。”文溪坐到车上时明显地松了口气。
“不用紧张,我妈就是这样,你不习惯的话我们以后就少回。”季渝从抽屉里拿出一颗奶糖给他,“喏,不知道这个口味你喜不喜欢。”
文溪接过糖,又道了声谢,把糖塞进衣服口袋里放好。
回了文家,文溪话更少了,只乖乖叫了父母和哥哥,然后就自觉站到了旁边,看父亲一脸欣慰地跟季渝聊天,季渝毕竟出身社会多年,这方面应付还是游刃有余的,很快便赢得文裘一连串的赞声。
文溪自己记得自己的发/情期,见状便悄悄溜回房间去找,却发现原本自己放抑制剂的柜子已经空无一物,他心里有些慌,正想着能不能问哥哥帮忙便见周卿走进卧室。
“都结婚了,再用抑制剂像什么话。”周卿在他床边坐下,对文溪招了招手,“小溪过来,有的话以前不方便和你说,现在你得要听着。”
文溪心下不愿,却还是只能坐到母亲身边,听她那一套规矩。
文溪嘴上答应得乖巧,但心里却只来来回回焦急一件事。
——他的发/情期要到了,可抑制剂一点也没有了,该怎么办?
第4章 小天地
文潭帮忙一起把装好东西的箱子放进季渝车里,又跟文溪说了几句话,才不放心地看着季渝的车开远。
“怎么回家也不高兴吗?”季渝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
“啊?没有。”文溪回过神,摇了摇头,揣在兜里的手指一下下地捏着之前季渝给他的那颗糖。
母亲和他说,已经结婚的Omega,要是日后出去还让人家看到没被标记,不知道会被说多少闲话,何况这是以后要跟他过一辈子的Alpha,这一次用了抑制剂,难道一辈子都要用抑制剂吗?婚姻是Alpha对Omega的占有和承诺,也是Omega应对Alpha负起的责任。
母亲说,季渝是个很优秀的人,你和他在一起也算是运气了。
文溪垂着头,一时间沮丧得仿佛溺水的人,喘不过气来,只能做出妥协。
是啊,旁边这个Alpha优秀、成熟又有涵养,是很多人都追求的目标,他们本无交际。
可是Alpha的心不属于他、他也对Alpha一无所感,为什么就要自己一心一意地交付所有呢?
回到别墅的时候,依旧是季渝帮他把东西搬回房间的,他除了干巴巴的“谢谢”,其他什么也说不出。
但季渝是个做事周到的,等他收拾完才询问他:“有时间的话,可以请你跟我去书房聊聊吗?”
“好。”文溪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去沐浴间洗了个手便跟着他进了书房。
“这份协议你看看。”季渝给他拉开椅子等他坐下,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他,“如果有什么缺失和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我们一起修改。”
“我知道我跟你结婚是一件对你很不公平的事,”季渝倒了杯热茶放到他手边,“但是既然要一起生活,我不希望你在这里受任何的委屈,你可以看看。”
说实话,除了在狗血电视剧里要争夺财产时会看到的婚内协议,这还是文溪第一次在现实里看到的一份婚内协议。
协议写的东西不多,大意就是保证两人给彼此足够的自由,除了易感期、发/情期等等一系列需要对方配合的事情,其他都互不干扰,甚至还特别强调了在文溪同意之前,不会终身标记,会完全依照他的意思来。如果真的有遇到自己有感觉的人想去追求,也可以提出离婚,不过要在保证没有绿了对方的情况下,不过季渝加这一条是担心自己会阻碍到文溪追求幸福,但文溪却意会为自己不可以干扰到季渝的情感情况。
这在意料之内,也给了自己足够的自由。
文溪松了口气。
“那你不做一下婚前财产证明什么的吗?”文溪看完了那一页薄薄的纸,抬起头看向季渝。
“不用。”季渝没想到他都已经考虑到离婚了,失笑道,“要真的离了,我财产的一半给了你才不算太亏待你。”
离婚对Alpha的影响并不大,但对Omega的影响却很严重。
为了应对文溪第一次没有抑制剂的发/情期,季渝提前做了很多准备,还向杨玉燕取了经,连他心里都有些忐忑,杨玉燕忍笑安慰他:“先生放心吧,就是要记得对小先生温柔些。”
第一轮发/情热在晚间饭后来势汹汹地到来了。
彼时文溪已经躲回了自己小天地的露台画画,他刚放下画笔就察觉到熟悉又奇异的酥麻从身体深处蔓延开,呼吸间的温度骤升,手脚发软,连额间都渗出些汗来。
他想起跟季渝的协议,心一横,想出房间去找季渝,但走到门口,颤抖的指尖触到冰凉的门把手时却唤回了几分他的理智,霎时犹豫不决起来。
他现在跟季渝最多也不过算是同住屋檐下的室友,却要求人家给自己帮忙又不许他标记,这不是强人所难是什么?
文溪没力气也没勇气出去,靠在门上慢慢滑坐了下去,他抱着双腿将脸埋在膝间,竭力让自己忽视掉身下已经湿透的衣裤,咬牙打算就这么熬过去。
但季渝是知道他发/情期的,这几天也在等,只不过他的紧张从不会显露于面。
清甜的奶香从缝隙间散出,季渝就在楼下,敏锐地嗅出这一点楼上散下来的甜香,当即站起身喊了杨玉燕一声便上了楼。
一堵门已经阻挡不住弥散开来的Omega浓郁信息素的甜味,几乎能瞬间灼断Alpha的理智。
季渝屏息闭了闭眼,在门口敲了三声。
但他没有等到文溪的应答,只能试探着推开了门。
屋里的信息素浓度高的吓人,季渝那一瞬间都有些压制不住自己骨血里喧嚣的本能,一低头却看到Omega抱腿缩在门后的墙角,微卷的发都被汗濡湿,贴在他鬓边,面色配红,漂亮的眼眸里含着一层薄薄的泪雾,滚烫的呼吸间都是信息素的甜昧,惹人怜又让人忍不住想借机侵占他的所有。
Alpha几乎瞬间就被蛊惑了, Alpha 的发情期也被 Omega 浓郁的信息素引出。
季渝咬了咬舌尖,勉强逼自己清醒了些,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似乎也有些失效。
Alpha急促地喘息两口气,打横抱起缩成一团的Omega,季渝分神思索了下,怕他过后会不自在,还是抱着他去了另外的房间。
“季、季先生 … … ”文溪被放在蓬的床上,待季渝锁好房间门回来时,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无意识地蹭掉了,待 Alpha 极具侵略性的信息素涌出时文溪才猛地清醒过来一些,忍不住向后瑟缩了一下,望着季渝的目光里又是渴求又是惊惧。
“别怕。”季渝抽了张纸抹掉他额上的汗,低下头安抚地在他唇上亲了亲,手上毫不含糊地褪掉两人的衣物。
Alpha 伸手分开他合拢的双腿,用了点力气强行挤了进去,跪坐在他腿间,却很温柔地俯身抱住他,哄孩子似的用手掌在他光滑的背脊上轻抚着。
文溪口中呜咽了声,不自觉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迎上去承受了他的深吻。
季渝忍得很辛苦,但也足够耐心,亲吻时还能教他换气,但在感觉到怀里的 Omega 放松了些后,抚在他背脊上的手便一路下滑,先是一下下握着他的东西上下套/弄着,力道不轻不重,很快就感觉到 Omega 不受控制地释放在他掌心,擦干净手后才细致地为他拓张。
手指探入时文溪下意识往后瑟缩,被季渝扣着腰按在原地,半强制性地抬高他的腿绕在自己腰上,毫不含糊地继续准备工作。
不过即使是有 Alpha 充分扩张的地方也依旧脆弱得不足以一次性容纳他,被刺穿的痛让文溪从嗓眼里逼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惶恐地伸手想推开 Alpha 。
“不行、我不要 … … ”
“别怕、别怕 … … ”季渝不上不下地也难受,但看到文溪那张小脸上被泪打湿了更不忍心,只好尽可能地用轻吻安抚着他。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母亲曾经千叮咛万嘱咐的话,他做不到这样的妥协和忍让,也做不到使劲浑身解数去讨好 Alpha 。
文溪抽泣着去抓季渝的手臂,颤抖的指尖因太用力都有些泛白,连话都因带着哭腔而支离破碎:“可不可以轻点啊,季先生 … … 我好疼 … … ”
别人说,第一次嘛, Omega 总要受点痛的,过了就好了,不必放在心上,他们自己身体构造就会让他们舒服的,别被他们可怜兮兮的样子骗了。
但季渝看着身下哭得喘不上气的 Omega 却心软得一塌糊涂。
如果非要让 Omega 来承受这样的痛苦,那不是必经的过程,而是 Alpha 可耻的施暴行为,他不能对自己的 Omega 做这样的事。
季渝退了出来,俯身怜惜地吻去文溪眼角不断涌出的泪,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文溪止住了哭意,但体内汹涌而来的热度却让他不得不紧贴在 Alpha 身上以求纾解,勾在季渝腰上的腿也毫无章法地乱蹭着,叫季渝好一阵为难。
季渝尽可能轻柔地抽送,时刻注意着 Omega 的神情和情绪,直到 Omega 能够完全接纳他。
这是一场极尽缠绵和柔意的情事。
文溪紧紧抱着季渝的肩,从喉咙里压出一声声的低吟,闭着眼去寻找Alpha的唇,试探又小心地与他纠缠。
但予他这一场欢愉的Alpha却始终没有在他耳边说过一句“我爱你”,哪怕是他避开触碰到生/殖腔口/交付自己在他体内、最动情时刻也没有说过。
文溪觉得是自己太贪心了。
Omega对Alpha的依赖性必须要避免。
这三天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那个房间过的,只有Alpha给他清洗干净、抱他出去吃东西补充体力时才会离开这个房间一时半刻,他也已经无暇顾及自己去哪都是Alpha抱着这种细枝末节的丢脸小事了。
文溪完全恢复理智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他浑身疲软,Alpha也一脸倦意地搂着他沉睡。
文溪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亲密无间陪伴自己三天的Alpha的面容。
季渝长得的确很帅,是那种英气俊朗又温润绅士的帅,硬气却又不会过于锋利,是很受人欢迎的类型。
文溪看了会儿,心下却悄悄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移开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尽可能不出声地披上浴袍偷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他作为Omega,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还在向他表达着对Alpha的依恋,但他理智地明白,自己不能够再这样麻烦人家了。
他该回到那一片Alpha慷慨给予的小天地,留给自己、也留给季渝自由。
第5章 出差
季渝醒的时候迷迷糊糊下意识往旁边一摸,只触到原本应该是躺着人的地方一片凉意——应该是早就离开了。
季渝彻底清醒了,回自己的卧室穿好衣服才下楼让杨玉燕收拾屋子,又问了几句才知道文溪早就缩回他自己的房间了。
常识里,刚度过发/情期的Omega在其后一两天里会对Alpha产生极大的依赖性,是出于生物本能的,如果感觉不到Alpha的气息,会很没有安全感,整个人的情绪也就会十分低落,但文溪竟然一醒就跑了,这让季渝有点迷惑——难道是自己接收到的生理知识出差错了?
不过季渝并没有在意多久,他已经尽到了自己的义务,再多管就不在他的职责范围里了。
由于发/情期有Alpha的陪伴,即使并没有终身标记也不需要再做额外的暂时标记,季渝连一个多余的牙印都没有留在文溪身上,只是握着Omega的腰时多少有些收不住力,文溪又很白,就衬得那红痕特别明显,掐出的指印过了好几天才消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