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元白上课打瞌睡确实不对,但是他最近的嗜睡是alpha分化期的症状,是一种生理性的问题。”
“您好,元白被罚站时围观的多数是看热闹的人,而并非被追捧。他及他的粉丝都深刻认识到上课不睡觉的重要性,并发起了‘大白菜千人网络自习室’‘爱哥哥,爱学习’等主旨积极向上的活动,不好好学习都不好意思饭哥哥!”
……
元白最近忙于学习工作,根本没时间玩,手机也被上了锁,只能用日历、计算器等应用,连浏览器都打不开。
他自然不知道网络上关于自己的又一场腥风血雨,每天都岁月静好的上学打卡下课回家。
“妈,我回来了。”
元白换了鞋,惯例的喊了一声王女士,但奇怪的是今天并没有得到回应。
他放下书包朝里走了两步,只见客厅里光影交错,而母亲大人正正襟危坐在沙发里,盯着墙,一脸像要哭出来的表情。
而墙上的投影,正在播放的画面是——
他和陆曜两个人互相注视着,距离近得连发梢都交缠在一起。
“我……你……不讨厌。”他听见自己说。
元白也目瞪口呆。
以前每出一集,他都会自己在网络上看一遍,但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关心。
也许他现在还是第一次看到成品。
而为什么……
演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看起来好羞耻是怎么回事?
陆曜落在他下颌的手指,居高临下注视着他的眼神,掌控着不让他逃走的姿态,现在看来全都具有非凡的暗示性。
那家伙演技也太好了吧!
不,现在不是夸奖陆曜演技好的时候。
现在的问题在于,是王女士在看。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个剧情后面是要往他和陆曜真诚营业的方向发展的,但是王女士她不知道啊!
王女士,只是一个忠实的,可爱的,对如今粉丝最喜闻乐见的营业方向一无所知的,可怜母亲。
她要是知道自己的alpha小孩,要在剧情里和自己看着长大的另一个alpha小孩发展出粉红泡泡,还不得受打击得恍恍惚惚?
太惨了,妈妈她太惨了。
元白想到这里,无比担心,当机立断小跑着给王女士倒了一杯水。
然后坐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羞耻不安、生无可恋地,小小声叫了一声妈。
半晌,王女士缓缓回头,对上自家儿子充满羞耻感的目光,露出一个伤感而美丽的微笑。
元白不禁屏住了呼吸,紧张得捏起了拳头。
然而——
“儿砸。”王女士忧伤道,“你演的太感人了,妈实在是情不自禁。”
元白:?
她抽噎着道:“这感天动地的友情啊,少年人之间这纯粹的情谊实在是太好哭了!”
“儿子你老实说,你演的这么入戏,是不是因为想到了当初小曜消失的那段时间?”
元白怔了。
“你要找到那种‘依赖’的心情。”导演说。
剧本里的元白的心情他很了解。一个没有朋友的人,拥有了一个,就恨不得天天和朋友在一起。
可是有一天,有人嘲笑他,对他说,那个唯一愿意跟你玩的人也不会再理你了。
“陆曜要转学了,你不知道吗?”一直很讨厌他的那个小朋友恶意地骗他,“他肯定是嫌你烦,连这都不愿意告诉你。”
十三岁的元白找了陆曜好久,可是那一个礼拜,陆家一个人也没有,变成了一座空房子。
就好像陆家真的已经搬走了一样。
电话自然也打不通。
那种“失去”的心情,他比剧中的元白更了解。
是以他也坚信,剧中的他绝对不是担心陆曜走后自己又会被欺负,只是舍不得和朋友天各一方而已。
这是“需要”,不仅仅是“依赖”。
元白不自在地“嗯”了一声,看着微笑的母亲,忍不住问:
“妈,你还记得?”
王女士啧了声:“你那个时候可怜的哟,就像一只流浪的小猴子,眼睛红的跟桃似的,问两句就扁着嘴回房间哭——”
她看着儿子一脸勿提黑历史的羞耻表情,带着笑意止住话头,笑盈盈道:“好在小曜过一个礼拜就回来了,我家宝贝也终于又会笑了。”
王女士幽幽叹了口气:“所以说哦,妈妈真是太喜欢你们演的这个戏了。”
热血又青春,真挚又动人。
男孩子之间的友情,就是这么纯洁。
元白看着王女士,心里很纠结,到底要不要给她打个“其实也没那么纯洁”的预防针呢。
可是,人人都有爱做鸵鸟的心理,他也不例外。
良久,元白还是决定先不说,等王女士自己看到结局再做解释。
“……您接着看。”他略微心虚地站起来,丢下一句我上去写作业了,飞快跑掉。
写作业,总会遇到不会写的。
又在物理上犯了难,元白没有犹豫,直接打了陆曜的电话。
视频很快就被接起,视线里却只看得到一片白,像是柔和的光带。
元白仔细分辨了一下,确认了那是陆曜家的天花板。
“陆曜?”
他试探着叫了一句,却只听得到对方略急促低沉的喘息。
“嗯。”
也不知怎么,元白抬手摸了摸耳朵,总觉得那声音好像舔了一下他似的。
这又是陆曜搞出来的什么新技能吗?
“你在干嘛?”
画面被拖动,他看到陆曜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微微汗湿,而背景仍然是天花板。
是在做……平板支撑?
这个角度脸都不变形,也是有够神奇。
陆曜扫了眼屏他面前的习题册,很了然地问:“哪道题不会。”
元白于是拍照发了过去。
陆曜看了眼题就给他讲,运动中的声音低沉略带沙哑,元白低头老老实实地记。
“我会了。”他很快说,放下笔,又不自觉摸了摸耳朵,“你在干什么?”
陆曜单手撑着地面,另只手把手机拿起来,竖起来靠着镜子。
陆曜在他们家健身房,元白想。
他眼睛掠过对方流畅的手臂线条,扫了扫陆曜身后的那些健身设备,仔细审视了一下有哪些可能在被使用。
最后视线落到了角落里的哑铃上。
陆曜一看便知他在想什么,直接否认:“我没有在举铁。”
元白嗯嗯了两声,又跟陆曜随便扯了两句什么。
他还没想挂电话,就听对方说:“元白。”
“嗯?”
“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没啊。”他别的作业在学校就写完了,只剩物理。
“那就挂了吧。”陆曜认真道,“早点写完作业,早点睡觉。”
元白睁大眼睛:“我只剩一道题了!”
他放下手机,刷刷刷低头写了起来。
“看,写完了。”
陆曜看着他,忍俊不禁,顺着他道:“那就再聊会?”
“嗯!”
王女士推门进来的时候,元白已经趴在床边上睡着了。
“这孩子。”王女士叹着气给他盖了个毯子,担忧地想着分化期老这么过也不是个事儿,万一哪天儿子过马路的时候睡着了怎么办?
她正担心着,忽听一个声音说:“阿姨。”
王女士一低头,只见儿子右手还拿着手机,只是已经塞到了枕头底下去了。
她把手机捞出来,是已经洗过澡,换上整齐衣物的陆曜,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正对着电脑处理着事情。
“哟。”王女士想把手机从元白手里拿起来出去再说话,哪知道元白攥得还挺紧,只能就凑着压低声说,“小曜,元白也是的,怎么跟你打电话还睡着。”
“没事,习惯了。”陆曜淡淡笑了下,“阿姨,周末我们还在西郊拍戏,距离市里挺远的。我看元白现在这个状态,把时间花在路上不大划算,正想跟他提周六晚上就不回家了,在酒店睡。正好您在,就先跟您说一下。”
少年说话极为礼貌,而且有种令人信服的力量感。对陆曜的提议王女士自然没什么异议,她也觉得这样挺好:“等元白醒了我跟他讲。”
“嗯。”陆曜道,“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阿姨当然相信你,不过是要你们互相照顾,不是你单方面顾着他。”王女士叹了口气,“你也就比他大一岁,你太让着他了小曜。”
陆曜表情未变,眼睛却是在笑。
“我没觉得。”他轻轻说。
*
西郊影视城。
摄影棚。
周六夜9点,今天的摄制工作已经完成,戏份较少的成员已经回了家,现场只剩下工作人员、赵姐,以及今晚就在酒店住的陆曜元白二人。
“明天是重头戏。”导演郑重地指了指棚内那辆内饰改造过的出租车,所有人都不禁朝那辆车看去,肃然起敬。
就是因为那个泄露的视频,才有了他们现在在做的这个内容胡编乱造、热度却高得出奇的项目。
“明天一定要完整的复刻那一幕。”赵妍叮嘱地拍了拍元白的肩。
元白认真道:“我可以的。”
他已经把新剧本记得很熟,这次绝对不会再改剧情了。
赵妍和导演对视一眼,已经不怎么相信了。但是……
“嗯!有信心就好!”
十点,酒店。
陆曜洗完澡出来,意外发现元白还没有睡。
“不困?”
alpha擦了擦头发,床边坐下,问旁边床上穿着睡衣捏着剧本苦思的男孩子。
“困。”元白打了个哈欠,“但是怕……明天演不好。”
“你一直都演的很好。”
元白丢下剧本,脸朝下趴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因为我总改剧本,好对不起编剧和其他工作人员。”
“效果是越改越好的。”陆曜安慰他。
元白沉思着趴了一会,又蹭的坐起来。
“我们对一遍戏吧。”他说。
陆曜:“……现在?”
元白却已经二话不说,翻身脚踩上拖鞋,两步把自己挪到陆曜床上,蹬掉鞋一气呵成。
单人床活动空间并不大,少年执意挤上来,动作间赤-裸的脚轻轻踩了下他的小腿。
并不重,更像是被小猫的肉垫蹭了下。
陆曜才怔了下,那边元白已经坐正,屈着腿,睡裤随之向上被扯动,露出白皙的小腿。
光滑细直,连细小的绒毛都看不到,那一块凸起的踝骨形状极漂亮,圆圆可爱。
“……”陆曜喉结滚动了一下,定了定神,“元白……”
他声音已经哑了。
元白侧过头:“嗯?”
他也才洗完澡没多久,身上还有干净的水汽,发梢淡淡一点湿,眼睛那么漂亮。
目光就像在催促,“快照我说的做呀”。
良久,alpha敛了敛眸,淡淡道:“你想要怎么试?”
作者有话要说: 曜哥:我有点慌。
第45章
时间是晚上十点过, 酒店的空调开得比较高, 空气温度舒适。
陆曜斜跨着坐在床沿,侧过身看端正坐好的元白, 看他一把抓起床头的剧本。
“首先, 你易感期。”
元白点了点剧本, 陆曜目光落在他指尖,再看向纸上文字。
是元白将濒临失控的陆曜从天台拖下来, 注射了抑制剂, 再摇摇晃晃扶到出租车上。
抑制剂起效需要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 可以做很多事。
陆曜垂下眼,数秒后再抬起头, 目光不一样了。
“你还好吗?”
元白瞟了眼剧本,一字字说台词。
见陆曜久久没有反应, 他以为对方是忘了剧本, 好心看着剧本提醒他:“这里你把我当成了omega,你想闻闻我的味道——”
元白向身边alpha望了望,继续道:“但是你什么味道都闻不到。你很焦躁,天性让你想要咬我, 但是没有找到你想找的东西。”
“于是你开始失控……”
最后的尾音没有发出,他重心突然失去了控制, 仰头栽进柔软的垫子里。
“嗯?”
短促地发了一个音就收回, 元白眨眨眼,意识到陆曜正用单手手肘撑着床面,虚虚压在他正上方。
另一只手按在他胸膛上方, 大概用了点力,刚刚就是这么把他压倒的。
alpha抿着唇,严肃地看着他,英俊的脸没有丝毫变形。
这个视角下的陆曜,怎么有些眼熟。
平、平板支撑?
元白稍微走了一下神,对方已经低下了头,虚虚悬浮在他颈间,似乎在寻找什么。
alpha呼吸间带起的气流温度相当高,少年雪白的脖颈慢慢揉红了一片,那点红从锁骨上方开始蔓延,晕开如云霞,被触碰到的皮肤起了一从小颗粒。
元白浑然不觉,回想着剧本,敬业地说着台词:“陆曜,你在干什么?”
快要失控的alpha自然是不屑于去回答猎物的问题的,他只要戏耍他的猎物,等玩到小动物失控崩溃得小声哭泣,再一口口吞到肚子里就好了。
陆曜不答,手指不由分说地捏着元白下颌骨,扳向一侧。
那动作有点凶,元白没准备,懵逼地被迫转过头去,露出光滑的后颈。
最后目光抬起,猝不及防看见对方压下来,把距离缩短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