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楚神色不动,掀了他一眼:“这就算太虚弱?那龙尾收不住的时候又怎么说?”
盛天清一下子起了好奇心,上身向前倾,往他这边靠了靠,“还有露出龙尾的时候?什么情况下?”
八卦的气息铺面而来,敖楚不太想跟他讨论这种无聊的问题,“跟你没关系就对了。”
盛天清真搞不懂他那阴晴不定的一套,自觉无趣,起身就要走,敖楚问他:“你不用去上课?”
他伸了伸腰,随意道,“学院是顶着我的名号办的,严格来说我只是个挂名的,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就是这么任性。放心吧,有老师去带班的,耽误不了那帮猴儿。”
“……”敖楚:“你这校长当得太高度自由了。”
盛天清厚着脸皮接上一句“过奖过奖。”,又出门去了。
敖楚的身体恢复情况比想象中慢,几天后才回到学院。
说真的,一踏进校园,他无比怀念养伤的那段日子,至少不用晨跑,也不用去做什么任务,敖少爷懒是真的懒。
听说他们短短四五天,去了趟人烟稀少的大草原捞哪位仙人的坐骑,又在人族抓了个穷凶极恶的类人灵。
敖楚一回到宿舍就被几个关系好的围着嘘寒问暖,他这会儿已经是完整的人形,可脸上还是带着点病气。
等别人问完他答完,他扭头问管嘉白当时怎么跳出来背黑锅了。何嘉兰抢着替他回答,话里带着管嘉白骂上几句。
细看倒能看出他们兄妹俩的关系没以前那么僵硬了,这样的结果对于管嘉白来说也算挺好的了。
关黎那边,家里有个老祖宗拼命护着,到最后也无济于事。人是被强行抓出来的,上神亲自去他家要人。
人被关在了仙界狱里,死活问不出什么话来。他看盛天清的眼神,明显跟以前不同,仇恨而愤怒。
盛天清被看得一脑门官司,着实想不起来跟他、或者跟他们整个家族有什么仇什么怨,想要草草归根为“这是嫉妒我”这样简单粗暴的缘由,但是两次要他命,也不能草草了结,于是由着仙界先把人关着。
第26章
没过上几天太平日子,盛校长又给人派任务了。这次是进入区域世界,按等级分批进行。
其他同学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敖楚他们宿舍还没排上,日常训练完,晚上空闲时不是开黑就是在床上窝着。
包打听陆舒风驰电掣地兜着消息,一阵风卷进宿舍,宣布道:“各位,消息来了!”
管嘉白早就望穿秋水了,听到这话一骨碌从床上滚下来,屁颠屁颠跑了出来,傅明对着他这饥渴的模样摇摇头,跟在后面出了房门。
“你又打听出什么了?”敖楚低着头捧着手机打游戏,趿着室内拖鞋慢吞吞走过来,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听今天回来的同学说啊,进区域世界比我们在外面做的难多了,没有灵力,束手束脚的。”陆舒接了杯水喝上。
傅明说,“这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陆舒继续说,“你们不知道,他们一进去那里面,吓傻了。满地的尸/块,血淋淋的,整个就一屠宰场,更要命的是,要在那么一大堆东西中找目标,我的天,我说不下去。”
“这么血腥的?”傅明问,“后来呢?”
“硬着头皮上啊,进去好几个人,人手还算多,差点被发现,还好有上神跟着。”陆舒说。
一听到“上神”,管嘉白人都鲜活了几分,“他都跟着吗?”
陆舒一挑眉:“你还没死心哪?”
“他这不是还名草无主吗?”管嘉白说。
“行吧,既然这样那我顺便告诉你个消息,”陆舒看了他一眼,好似不忍心看他一往情深,说,“‘情书节’知道不?挺传统的妖族节日,不知道你们那边有没有。”
看到管嘉白迷茫地摇了摇头,陆舒解释说,“情书嘛,表达心意的。喜欢而不敢当面告诉他,那这一天就要抓紧机会了。这天的情书一旦送出去,对方不收也得收,还要给个答复。没想到咱这学院也过这样的节日,据说是学院两位妖族前辈通过情书节喜结连理了,所以从那时起,这节日在这里延续了下来。”
孔雀精听了喜出望外,美滋滋地自言自语,“收情书,给答复,”他追问道:“那情书节是什么时候?”
陆舒怕他混淆,强调道:“是‘答复’不是‘答应’。什么时候啊?”他想了一下,没想起来,“我以为不重要,没记,不过是在我们出完这次任务后。”
敖楚坐在一旁打着游戏,边听他们说话。
想起那个遭瘟的节日就浑身不舒服,一不留神Game Over了。
陆舒听到提示音,以为他担心接下来的任务,关心道:“没事,小楚哥,咱们有上神带着,不怕。”
敖楚有些僵硬地对他笑了一下,“嗯。”
他们宿舍四人是最晚一批进去的,整个班分成三批次,由三位老师带着。
盛天清带着他们进去的时候,招呼也不打一个,以至于管嘉白一落地,看着自己一身囚服,身处昏暗发霉的监狱时,扯着自己的衣服惊慌失措道,“我怎么就被抓了,这么快被发现?”
隔壁的敖楚气定神闲道:“淡定,我们这是伪装,角色扮演。”
管嘉白这才发现敖楚穿着同款囚服,坐在隔壁牢房里。
敖楚的隔壁是傅明,此时正用眼神嫌弃管嘉白,他有些讪讪地安静下来,自觉到墙角猫着。
这个区域世界是古代背景。牢房是单人的,隔着的两间只有一半的墙,高一米多一点,剩下的用粗重木桩钉着,所以附近几间是什么样子倒是看得清清楚楚,比如陆舒就在他们对面的一间。
发现没人监视,几个人压低了声音,悄悄讨论起任务来。
管嘉白率先开口,“资/料上怎么说来着?我只记得这次是个类妖族,他干什么的?”
“说他有独特兴趣,有重/口味爱好,好像跟掳人口有关系。”傅明挠着头问,“那到底是什么爱好?”
他声音比较大,对面的陆舒听到,他站起来看了周边一圈,见每个房里面的都躺着半死不活的年轻男女,可能昏死过去了,个个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虽说这些人,有的是这个区域世界的创造者捏造的,但有的却是真实存在,不管真假,看起来都一样的触目惊心。陆舒说,“我看这里关的不止人族,妖鬼怪都有,那边离得远的好像还是个小仙。”
“除了我们几个新来的,看起来个个都挨过毒打,奄奄一息的样子,仔细看模样还不错,”不怎么活跃的敖楚说道,然后他像是想明白了一样,摇摇头,轻声叹道:“果然是重/口味啊。”
傅明他们顺着他的话音想想,瞬间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不是吧?”管嘉白更是毛骨悚然,声音都变了调,“我们这是羊入虎口啊?”
陆舒问,“可是,我们都被关着,怎么进行任务啊?”
“等机会吧。”敖楚说完,背靠着墙站着。
“上神呢?”管嘉白巴巴地伸长脖子。
牢头打扮的盛天清突然出现,冲他们一个眨眼,“第一次进界,我看着呢。以后你们自己来要小心,讨论的时候也别这么明目张胆。好好呆着,机灵点,注意找出任务目标。”
大家听完点点头。
“有监控吗?”陆舒问。
“排查过了,没有。可能那玩意儿用不惯。”盛天清说完,看了一眼夹道前方,小声提醒他们:“有人来了。”
其他人听完退回里面去。
盛天清一秒融入角色,不慌不忙地背着手,大爷似的往前走去。拐角处进来另一个牢头,盛天清熟稔地向人问道:“又是领了什么差事?”
那人哂笑道:“这不是刚逮了几个新鲜的吗?爷说拉个过去玩一玩。”说得跟抓几只蟋蟀出去玩玩一样。
他走到敖楚他们那一片停了下来,在他们几个新来的之间看了又看,最后把目光停在了敖楚身上,带着一脸奸笑过来开了门,“你,出来!”
因为任务需要,敖楚忍住了一脚踹开人的冲动,表现得软弱一些,贵气懒散的龙小殿下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合格的阶下囚。走到门口还被拽了一把,整个人很有专业性地向前踉跄了一步。
陆舒他们看得很不放心,心里火急火燎的,面露担忧。
敖楚走在前面,偷偷用手给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
人走后,他们几个疑问道,“他是有什么计划吗?O什么K?”
“不知道啊,那我们怎么办?继续被关?”
昏暗又阴冷的监牢里,兜兜转转分了好几个区域,敖楚被人赶在前面走,拐了两次弯,进到了更里面去。
是一间空间比较大、开放型的牢房,横着一排牢房面对着它,对面的牢房里关着或醒或睡的囚犯。
因为靠里边,光线更暗。中间摆着个绑人的木头立架,旁边放着各种刑俱,地上还有拖行的血迹。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动刑的地方。
这里站了一个型材魁梧的大块头,背对着他们,正挑着工具。
从穿着上看,也是个牢头。带着敖楚来的人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朝大块头点头哈腰道:“老大,人带来了。”说完便退了出去。
大块头挑了条鞭子,动作轻缓地抚摸着,侧过身看了敖楚一眼,笑容中带着恶毒:“长得挺顺眼,料理起来,应该也顺手。”然后他收了笑,“自己过来,还能少挨几下。”
“……”敖楚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真的走了过去了。
准确来说,他们过来这次过来这边属于魂穿了,但是因为做了点变动,他们几个,自己人看自己人还是原来的样子。这具身体不是他的,打坏了也不关他事。
希望天杀的盛天清靠谱点,给他屏蔽痛觉了。
没想到人乖乖走到立架前,大块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自觉的,但他也没手软,把人绑好后,照着胸膛就是恶狠狠一抽。
真是个细皮嫩肉的兔子,这一边下去马上皮开肉绽,他看着挨打人的胸膛斜开一道血痕。连对面醒着的犯人看得都心惊胆战。
他正要耀武扬威时,感觉缺了点什么。等他抬起头看时,囚犯才面露痛苦,闷哼了一声。他想,这是反应是有多迟钝?
“噼”“啪”大块头一连挥下去两道,用力过猛,有些提不上气。垂下手稍微调整后,再要抽上一鞭,举起的手忽的松开,鞭子掉落,人跟被催眠一样,双目无神,机械地转过身,走开了。
敖楚再看看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情形,各自对着墙面壁。
他有气无力地对着空气问道,“你可以就这么插手的吗?”
盛天清从不远处的拐角出来,快步走过去动手解开他身上的绳子,解释道:“不碍事,我已经改了他的记忆了”
敖楚一被放下来,身上脱了力,一下子就要倒下去,他才想起来:虽然自己感觉不到痛,但原身确实挨了顿鞭打。
盛天清扶了住他,把他抱了起来带走。
这姿势让敖楚很不自在,问他,“不能背吗?”
“你胸前血肉模糊一片,你觉得呢?”盛天清反问道。
敖楚隐隐听出他带着火气,又问道,“你为什么突然插手?”
盛天清脸拉的老长,“我辛辛苦苦养了几百年的娃,我都不舍得碰跟手指头,即使身体不是你的,看到你这张受苦的脸……啧,别动,小心伤口。”
“……”敖楚怀疑他是不是受刺激糊涂了,“我又不疼。你上一句才说身体不是我的,下一句又说伤口,你没问题吧。”
盛天清理直气壮道:“我心疼!”他低头瞪视了敖楚一眼,“闭嘴,省点力气。
第27章
盛天清把敖楚送回到他原来的牢房,管嘉白他们一看敖楚胸口红了一大片,这惨遭虐待的模样,吓了一大跳,陆舒更是气红了眼,“怎么会这样?”
敖楚见盛天清也不替他解释一下,只好自己拖着虚弱的气息说:“别慌,是这具身体的伤,不是我本人,我也不痛,只是原身体力跟不上了。”
听他这么说,他们才放下了心。
盛天清这个时候没心情跟他们开玩笑,公事公办地说:“接下来我不会再插手,需要你们自己合作。抓紧时间,越快越好。”
“那牢房外其他关着的人的记忆呢?”敖楚问。
盛天清说:“也跟着改成了已经打完你的状态。”
傅明还想问什么,盛天清起身就走了。
他转头问敖楚:“咱校长怎么不对劲?”
“不知道,”敖楚背靠着墙坐着,开着玩笑说,“估计要不是这地方留给我们做任务,他早一下子端了这里吧。”他不怎么在意地看了看伤口,又抬起头来跟他们说:“我们该干活了。陆舒,会撬锁吗?”
陆舒说,“能是能,可连根铁丝都没有。”
傅明从隔壁昏睡的女人头上顺了根发钗,妥妥的道具掉落。
他们问,现在是要越狱?
敖楚喘了几口气,“不急,等着那个所谓的创造者过来。”
陆舒问,“是那个打你的人吗?”
“不是,不然我早动手了。”敖楚说,“当主人的是不用自己亲力亲为的,我猜是当时在对面牢房观看的囚犯。”
管嘉白一手扒着一根木桩,问,“那他等下要过来干什么?”
敖楚没有回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到时没力气。我的清白,可仰仗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