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岩沉默了几秒钟后,信誓旦旦的道,“以后咱们藤部落也会这样,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嗯!”
这一刻,大家原本笼在一起的心仿佛又紧了紧。
***
这蹄龙兽看着凶猛,可它的绿皮却十分薄,赤果说,“连皮带肉一起炖就行,这蹄龙兽的皮就跟鱼皮似的,还蛮好吃的。”
哈密炖了两大瓦盆,拽了一根排骨尝了尝,这蹄龙兽的口感有些像牛蛙肉,非常嫩滑,吐骨头还很方便,吸溜一下肉就从骨头上下来了,吃起来非常爽。
吃完饭,哈密将木锁的功能介绍给兽人们,并教会他们怎么开锁后,便结伴一起去森林里寻找食物。
原始森林里的古树特别多,枝丫上垂下来的藤条犹如一张张古老的大网相互缠绕,而炙热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藤条大网,在泥土地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椭圆光晕。
哈密背着竹背篓,一脚踩在一个光晕上往前走,身后跟着赤果等人,他手里拿着一根长竹棍,边听着树叶沙沙声,边将高高的草丛用竹棍拨开。
突然,一阵扑棱棱的声音响起,将哈密吓了一跳。
只见一只灰麻色的野鸡拍着翅膀,从哈密的竹棍旁飞了出来,掠过高草丛想要飞向远处,却被藤岩一尾巴给卷住,徒留一地鸡毛和一阵惊恐的咯咯哒。
赤果说,“这只野鸡可能在下蛋,哈密你快扒拉扒拉草丛看看。”
自从上一次的炒鸟蛋让赤果发现了新大陆,只要出去采摘不管是树上鸟窝里的,还是地上草丛里的,只要有蛋,不管是什么蛋,她都非常积极的带回来炒着吃。
哈密低下头一看,哇的一声,惊喜的道,“呀,真的有一窝野鸡蛋。”
“幸好我走的慢,不然这一窝野鸡蛋就要被我踩碎了。”哈密蹲下身,将野鸡蛋捡起来边数着数边往背篓里放,最后拍拍手站起身道,“这野鸡真能下,这窝里竟然有二十三个圆圆胖胖的野鸡蛋。”
藤岩默默的将哈密身上的背篓勾到自己尾巴尖上,道,“走吧,这附近应该还有。”
“等一下,这里有棵红果树,咱们摘一背篓红果回去吃。”赤果连忙道。
狼目不耐烦,“摘什么红果?!又不耐放,想吃就现在摘几个吃得了,浪费时间。”
赤果闻言想了想,觉得狼目说的也对,默默的将迈向红果树的脚收了回来,声音低低的道,“你说的也是。”
赤果的话语里充满了失落感,哈密听得不舒服,再想到红果甜甜脆脆的口感,他自己其实也挺想吃的,他干脆道,“咱们把这棵红果树上的果子都摘回去吧,我有办法保持它不变质,而且我也想试着看能不能制作出果酒。”
见哈密也出声了,狼目没在说什么。
倒是赤果惊喜的问,“哈密,红果能存到雪季吃吗?你不知道,雪季里能吃的食物很少,如果红果也能存放到雪季就好了。”
哈密点头,“能的。”
***
藤岩和虎翼身上各自坐着哈密和赤果,他们飞到果树顶端和高处够不着的地方摘果子,果树下面直起身子就能够着的地方,则留狼目化为人体来采摘。
哈密站在藤岩背上,掂起脚尖,一手抓住一截树枝,另一只手用力的去够那红红的果子,呼哧带喘的总算将红果摘了下来,将这个红果放在背篓里,继续摘。
哈密边摘边挑选果子,可能是史前的果子都是纯天然长出来的,并没有打过农药,大多数果子上都有虫害的迹象,除了虫害外还有好多果子被鸟啄了,这个啄几口,那个啄几口的,看的他直心疼,他将好的果子放背篓里,坏的就直接扔掉了。
他们这次出来一共就带了四个背篓,没一会儿,就都装满了,只好让藤岩和虎翼先将果子运回山洞,留狼目、赤果和哈密外带一个小虎头在这里继续摘果子。
小虎头还不能化为人体,兽体就跟个猫差不多大小,此时趴在红果树下,两只小猫爪子抱着一个红果趴在地上卡兹卡兹的啃,红红的果汁都从它胡子边流了出来。
萌哒哒的小样儿,看的哈密手里直痒痒,好想撸猫猫啊。
哈密摇了摇头,不行,太阳快下山了,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继续采摘红果,将这整棵树的果子都带回去做成果干,好留着冬天吃。
就这样往返了三回,他们往山洞运了有十五六筐的果子后,才踏着夕阳返回山洞。
哈密拿出来一个大水缸,先倒进去一背篓的红果,进行清洗,洗完后放在已经清洗干净的竹背篓里沥水。
然后将红果皮削掉,虽然红果皮里含有大量纤维,可哈密不喜欢晒干后干燥粗糙的果皮,会影响口感。
接下来祛除果核,顺便将红果中有虫蛀的地方削掉。
哈密拿着骨刀便去核边想,如果还是在现代就好了,他可以在某宝上买一个去果核的神器,能够更轻松和高效率的去核。现在什么都没有,就只能这样一点一点的用骨刀去核,费劲不说速度还贼拉慢。
哈密将一背篓的红果去核后,开始不耐烦起来,后面的直接就没有去核,一刀下去,将红果直接切成两半,中间会有一个漂亮的星星图案。
然后在将红果切成薄片,哈密对虎翼和狼目道,“切成什么形状都可以,随你们便,但是红果片切得越薄,就越容易干。”
哈密跟兽人们都吩咐清楚后,便到灶台看了一眼,赤果此时已经炖了一瓦盆的鱼。
赤果见哈密过来,问道,“红果切完了?”
哈密耸耸肩,“那么些果子哪能那么快切完,我来是为了从灶台里取根正烧着的木头,好去将窑洞烧起来。”
“为什么要烧窑?要继续做陶器吗?”藤岩在一边问道。
哈密摇摇头,“不烧陶器。烧窑是为了烘干红果片。”
现在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将果干放在外面,一夜根本晒不干,可他们白天还要出去采集,没时间看着果干,万一在被什么喜欢吃水果的小动物们糟蹋了,那就可惜了。
哈密看着跟着自己走出山洞,来到窑洞附近并一直保持沉默的藤岩,问道,“藤岩,你怎么不说话?”
藤岩摇摇头。
“你有心事?”
藤岩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看大家都在忙活着,可自己却化不了人体,什么忙都帮不上,这让他有些难过,虽然他早就认清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有些沮丧而已。
哈密将烧着的木头放进窑洞灶口,又添了一把柴,见灶口里的火烧的旺起来后,赶忙将切好的红果片放在大大小小的盘子里,盘子不够用,他便将之前烧裂的陶器碎片也清洗干净,在碎片上也放了一些果片,放进窑洞里。
果片不能叠在一起,否则干了的时候会粘在一起分不开,哈密只好先烘烤这些,烘干果片不像烧陶那样需要高温度,窑洞里热度有个六七十度就够用了,如果喜欢吃脆脆的果干,那温度可以在高一点。
看着哈密自己忙来忙去,藤岩越发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他沉默的盘在灶口,看着满天星辰,一时间思绪混乱。
哈密惦记着藤岩的情绪,他用最快的速度忙活完,坐在灶口旁的石头上边歇息边询问他,“藤岩,明天开始,我给你治腿吧。”
哈密原本以为藤岩听见这个消息,一定会表现出很兴奋或者是高兴的情绪,可现实中,藤岩只是看了眼哈密,便扭头拒绝了,他道,“现在不是治腿的时候。”
“为什么?”
藤岩盯着灶口里正在燃烧的火道,“你曾说过,想要治好我的腿需要像水木一样做手术。”
藤岩轻飘飘的这么解释了一句,哈密立即就明白了他不让现在治的原因。
是啊,要想治好他的腿,只有手术打开他的皮肉,才能彻底看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进而解决。
可现在,最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到雨季了,藤岩根本没有时间做手术,更没有时间进行术后修养,他需要捕猎、需要采集,还需要捡柴,更需要保护族人和山洞。
他,不能倒下。
哈密难得的沉默了一瞬,藤岩就像是一个家庭里的顶梁柱一样,时刻不能倒下,如果他倒下,那整个家就倒了。
黑暗里猛然出现一束火光,引得飞蛾扑棱棱的往灶口里飞,瞬间被火舌舔噬,哈密盯着这一幕出神了一会儿,便在心里默默的给藤岩定下了一个初步做手术的日子。
在这半个来月内,他要挖多多的草药备着。
窑洞烧了半个多小时后,哈密将灶口里的火熄灭,让红果干在里面静置一两个小时。
然后将窑洞口打开散热,等窑洞里温度低下去直至后半夜冷却后,将红果干拿出来,放进一个缸里存起来。
哈密捏起一片红果干放进嘴里尝了尝,嘎嘣嘎嘣脆,吃起来跟薯片似的,味道很甜很好吃。
就这样烧了三回窑洞,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除了留下的一背篓新鲜红果吃外,其他红果都被烤成了红果干,一米多高的大缸存了满满一缸,哈密在大缸上盖了一个竹子盖帘隔尘。
不过这样烘烤出来的果干,口感有点太脆了,哈密还是喜欢太阳自然晒干的果干,这种果干吃着筋道,糖分足。
幸运的是,第二天,他们在原先的红果树几百米处,又发现了另一棵果树,只不过不是红果树,这棵果树上的果子都是黄澄澄的长条形状,看着有点像香蕉,可扒开皮,露出的果肉却是紫红色的,果肉里带有黑色米粒大小的籽,咬一口绵绵的,甜甜的,还有一股树木的清香味。
“哈密,多吃点,棉果好吃还抗饿,我最喜欢吃这棉果了。”赤果已经快速的吃完了一根,又扒开一根边吃边说。
哈密:“……”
原来这果子叫棉果,长见识了。
“为什么叫棉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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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他记得史前人给物品起名字都是根据物品的颜色,形状或者大小等来起名,就像红果,之所以叫红果是因为它是红色的,那眼前这又红又紫还黄的果子怎么不叫黄果紫果呢?
“额……我也不知道呀,”赤果挠挠头发,道,“我从小记事起,就听族人管这果子叫棉果了。”
“是因为棉果熟透了后会炸裂开,里面的果实只剩下了棉丝络。”
藤岩解释了一番,然后飞到树杈上用尾巴尖卷下来一个棉果道,“就像这个已经熟透老了的,将它已经炸开的外皮扒开,内里就只剩下这一团棉丝络了。”
哈密摸着这一长条的棉丝络,莫名觉得这棉果的有一部分性质有点像丝瓜。
丝瓜也是这样,老了后去除外皮和果肉,剩下的也是这种丝络,但不叫棉丝络,而叫丝瓜络。
不过,这丝络可是个好东西,可以用来洗碗刷锅,哈密感慨,做饭的时候,终于可以不用兽皮来刷锅了,天知道,每次用兽皮刷锅的时候,他都十分担心掉毛。
哈密等人摘了好几背篓棉果后,又特意摘了两背篓已经老到裂开的,这种等回到洞里,就将果皮和果肉扒了,抠出丝络做刷锅刷子。
回到洞里后,趁着时间还早,哈密和赤果留在山洞里清洗晾晒棉果干,兽人们则继续去森林里捡野鸡蛋和拾柴。
哈密和赤果将棉果像切红果一样,都切成小薄片,然后放在院子里的竹筏上,在大太阳底下晾晒,时不时的在翻一翻面,这可以使另一面冲着阳光,使其晾晒均匀。
然后赶在太阳落山前,在将棉果干收回山洞,森林里夜晚湿气重,防止被露水和水汽等打湿后发霉。
等第二天再把棉果干拿出来晾在外面,直到果肉摸起来感觉不到一点潮湿的时候,就可以放进罐子里储存起来了。
下午兽人们捡回来了不少的野鸡蛋,哈密决定保留一部分吃新鲜的,剩下的腌成咸鸡蛋。
哈密先将蛋壳表面污垢物清洗干净,然后放在竹背篓里沥干水分,在放到院子里,在大太阳下暴晒一个中午头,这样暴晒是为了蛋黄出油,有油的咸蛋黄才香才好吃。
然后从空间里买来高度白酒,倒入陶缸里,在放入外壳已经没有水分的鸡蛋,浸泡几分钟消毒杀菌,免得在腌制过程中,细菌随着蛋壳表面上的细小孔进入壳里面污染,影响腌蛋的质量。
最后将精盐倒入缸里,将没过白酒的鸡蛋均匀的裹上一层盐,然后将腌咸鸡蛋的缸,摆放在厨房一角,哈密盖上竹盖帘道,“这样腌制七天左右就能吃了。”
赤果吸了吸口水,“还要七天啊,我好想现在就吃一口腌过的野鸡蛋,尝尝是什么味啊。”
哈密笑她,“真是个馋猫。”
最近这一通各种腌制,他们的盐也所剩不多了,哈密边收拾着灶台,边心思来心思去,觉得还是需要赶在雪季来临前,再去煮点盐。
看什么时候空闲了点跟藤岩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