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君看他玩得开心,也跟着高兴:“你不觉得我幼稚就好。”
“怎么会,我也喜欢乐高。”夏渝州抓了几个大块的,三两下拼成小手枪,冲着司君“bui”一枪。
司君愣了一下,放下玻璃瓶捂着胸口,慢吞吞地倒下。
“哈哈哈哈……你这演技,还不如大黄呢。”夏渝州被逗得前仰后合,扑到司君身上笑得直抽抽。
司君扶住他:“大黄是谁?”
夏渝州:“我在老家养的狗。”
司君:“……”
夏渝州:“哎哎,怎么还咬人了,这可不能跟大黄学……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
两人在客厅里玩闹到半夜,拼了一辆乐高布加迪模型,这才恋恋不舍地上床睡觉。
夏渝州洗了澡出来,瞧见司君珍而重之地把巧克力放进冰箱里,倚在门边用脚趾抓抓地毯:“要是我中途放弃做巧克力,你是不是就不跟我和好了?”
司君关上冰箱,走过来把光着脚的家伙慢悠悠扛起来,一步一步走进下沉卧室:“你不会。”
“呦,这么肯定,”夏渝州在宽大的床上打了个滚,“万一呢?我看到甄美丽瞬间心态爆炸,转身就走,再也不给你做巧克力了。那你就不准备跟我和好了?”
想想这种状况,司君禁不住皱起眉头,意识到自己的计划确实不周密:“那就,再想想别的办法。”
夏渝州被他气笑了,抓住站在床边的人,一个用力将人拽倒:“你呀……”
就非得找台阶,让别人先低头,哪怕这种低头是他人无意识的,司少爷就能理直气壮地“勉勉强强原谅你”。怎么会有这种人,可恶和可爱不分彼此、浑然一体。
司君被他压着,也不反抗,就认真地看着他。两人都刚洗过澡,属于血族的苍白被热水熏蒸成了粉色,散发着柔软的清香。
“怎么办,我想亲你。”夏渝州揪着司君的睡衣领,纠结地说。想亲他,又怕犯病,把好好的气氛给糟蹋了。
司君呼吸微滞:“你可以试试,如果觉得难受,就咬下去。”
“咬?”夏渝州瞪大了眼睛,亲嘴亲一半张口咬,那成什么了,打唇环吗?
司君抬手,试探着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脸。没出现应激反应,便放心地托住夏渝州的下巴,用拇指轻轻摩挲那柔软的唇瓣:“你咬人的时候,似乎,没有应激反应。”
夏渝州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他吃东西、给儿子初拥、给自己胳膊戳洞,都没有问题,只是对于没有准备的触碰会抵触。
试探着慢慢凑过去,看向那双淡色薄唇。
司君的嘴巴长得极好看,削薄而不刻薄,色泽光润,少有皱褶。只是唇角泛红,有皲裂的伤口,破坏了完美的构图。
面对着自己的“医疗事故”,夏渝州差点笑场,实在亲不下去,转而吻住了那条线优美的下巴。柔软清爽,感觉不到一点胡茬,带着淡淡的须后水味。
司君喘了口气,轻轻搂住他。
对恋人充满好奇的夏渝州,已经从下巴挪到了脖颈,把脸埋在人家颈窝里乱蹭。脸颊蹭着那温热纤薄的肌肤,能感觉到皮下汩汩脉动的血管。清甜的气息钻入口鼻,夏渝州着迷地吻上去,控制不住地张开了嘴。
“嗯……”尖利的牙齿刺破肌肤,司君轻哼一声没有阻止。
甜美的血液顺着牙管流入,血牙中的味蕾绽开了花,那样的美味令人头晕目眩。夏渝州想起五年前咬司君耳朵尝到的那一小口,也是这样甘甜醇香,好喝到他至今难忘。
理智令夏渝州及时停止,只浅浅尝了一小口便收回血牙。没等他仔细回味一番,忽然天旋地转,被司君调转了上下。而后,脖颈皮肉被叼住,血牙刺破肌肤的感觉,令他控制不住地颤栗。
脑袋里像是烧起来了一样,把理智焚毁殆尽。两人如同互相磨蹭皮毛的小动物,抱在一起翻滚。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满身大汗、通体舒畅。
夏渝州傻愣愣地看看需要换的睡裤,有些蒙,一把扯过被子将整个人盖进去,连一根头发丝都不留。又不是十八岁的小鸡仔,蹭蹭就……这也太丢人了。
司君看他这样,以拳抵唇偷偷笑:“血族交换血液,是有一定副作用,没事的。”
“啊?”夏渝州瞪大了眼睛,瞬间冒出头,竟然是因为他们互相咬的那一口,“血族互相咬竟然有这功效,过于流氓了吧!”
第80章 维修
确定了无疾镜的入梦功能, 夏渝州睡前特意把它放得远远的, 让残镜与桌上的乐高猫猫蝙蝠为伴。
没有了先祖的聒噪, 夏渝州难得睡了个好觉。梦中尽是开心的事,醒来的前一秒, 还沉浸在妈妈做的毛血旺里。
“真香。”夏渝州嚼了嚼嘴里的东西,嘟嘟囔囔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叼着一块布料,这块布料属于司君的睡衣。
“好吃吗?”司君轻声问他。
夏渝州讪讪地松口, 用手抹抹司君胸口那一片洇湿,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枕着人家肩膀睡的,被子里的四条腿还纠缠在一起。
因为两人的睡裤都扔洗衣机了, 家里没有更多的睡裤,就只能光腿睡。此刻五感回笼, 肌肤相贴的触感无比清晰, 夏渝州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腿毛。
“哎呀, 怎么睡你身上了。”夏渝州说把脑袋挪开,给他揉揉肩膀, 勾着人家的腿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司君转头看他, 不说话。
“咳咳,”夏渝州知道是自己睡相不好, 把司君君当抱枕了, 当然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你看你,想抱着我睡就直说,偷偷抱又不敢动, 胳膊麻了吧。”
司君早就醒了,被他枕着不能动,就单手划拉手机。此刻被他摇来晃去的也看不成了,便把手机放到一边,抽出自己的腿坐起来:“镜子修复的事,已经联系好了,我今天就把它送过去。”
“咦?”因为抱枕逃跑而不满的夏渝州,顿时被这话吸引了,“你亲自去送吗?”
“嗯,要当面给炼器师。”司君点头,无疾镜是先祖留下的传承之物,极为重要的无价之宝,可不能发快递过去。而且,求炼器师修复古物是有规矩的,让别人送去恐怕出纰漏。
听说燕京就有炼器师,夏渝州当即表示自己也去。
司君不置可否,起身去洗漱。夏渝州趿拉着拖鞋追过去,等着司君刷好牙了给他检查伤口。血族口腔的恢复能力惊人,只要不是伤到血牙,隔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夏医生很满意,表示今天就可以正常吃饭了。
得到允许的司君立时从冰箱里拿出那盒巧克力,掏出两块放进盘子里,就着早餐血咔嚓咔嚓全吃了。
“你不嫌腻吗?”夏渝州看得牙疼,及时制止了司君准备带一块出门的行为,“刚拔了智齿,你又想蛀牙了。一天只许吃一块!”
领主大人看看他,再看看手里的巧克力,听话地放回冰箱。
“乖。”夏渝州揉搓他脑袋,把打理好的发型给揉乱了。
司君怔了一下:“你在做什么。”
“呃……快去漱口,牙上都是巧克力,你不是跟人约了时间么。”夏渝州快速收回手,背到身后。打从见过司君麻醉未醒的状态,这人在他眼中就换了个形象,从硬邦邦的俊朗男子变成了软乎乎的小可爱,乖乖放下东西的模样让他控制不住地想揉揉捏捏。
司君深深看他一眼,抿唇去漱了口,拉着挂上残镜的夏渝州出门:“在其他血族面前,不可以摸我的头。”
“知道知道,要维护领主的威严。”夏渝州笑嘻嘻地说,伸手帮他把一根翘翘毛捋顺。
司君:“……”无奈地摇摇头,由他去了。
血族的武器,大部分都是由五岭氏贵族制作的。司君一边开车,一边给夏渝州科普。
五岭氏乃是几个氏族中最为低调神秘的家族,贵族姓古,族中的人都像这个姓氏一样古里古怪的。他们不喜欢热闹,寻常的血族聚会、活动,除非别要都不会参加。
夏渝州不解:“他们做的武器,有什么特别吗?”如今都是信息时代了,又不是古时候打兵器需要手艺传承,造个冷兵器易如反掌,淘宝都能卖。
司君:“他们做的是镜中器。”
“啊。”夏渝州拍拍脑袋,倒是把这个给忘了。目前西方种们使用的兵器,基本上都是家徽变的。这东西在现实世界里是小小的一枚装饰品,到了镜中就能变幻成不同形态的武器,且唯独这东西可以打中由虚化实的病蚊。
“镜中器,是用镜中物熔炼出的材料制成,多数是病蚊的长喙。”正值早高峰,车流都朝着市中心进发,司君打转方向,与众人相悖而行。
“原来如此。”夏渝州总算明白这其中的关联了,打开血盟营业厅,翻到积分兑换栏,找到售卖“半成品材料”的地方。之前没搞懂这是什么东西,现在知道了。这种价格昂贵的金属疙瘩,就是病蚊长喙冶炼出来的武器制作材料。
这种材料相当贵,一份就要500积分。换算下来,估计是几百只病蚊才能冶炼这么一坨。
镜中器,得在镜中制作,这种手艺只有古家人会。因此,即便这家人性子不好,其他氏族的人也得对他们多加忍让。
“古家是吃荤的,且习性特殊,过会儿进去一定站到我身后。”司君神色严肃地交代。
“哦,”夏渝州点头,对古家炼器师越发好奇了,“什么特殊习性,见人就咬吗?”
“那倒不是。”说话间,司君将车子开进了一处安静的小区。
夏渝州四下瞧瞧,这小区名为“燕巢SOHO”,环境相当现代化。正是上班时间,小区里却鲜少有人走动,只零星几个外卖小哥提着早餐匆匆上楼。公寓大堂里挂着设计感十足的宣传牌——办公住宿一体化的宅佬天堂。
电梯一直升到最高层,司君把夏渝州挡在身后,按响了北面那间公寓的门铃。
“铛铛,铛铛,铛铛”,声如古钟的门铃响过三遍,防盗门应声而开。
屋子里漆黑一片,想来是挂了遮光帘。即便已经是白天,依旧什么都看不清,给人一种进入荒凉山洞的恐慌感。
“帮我关上门,谢谢。”屋内传来粗粝沙哑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夏渝州扒着司君的肩膀往里瞧,被他带着进去,“咔哒”一声合上门。屋内彻底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啪”司君按下了墙上的开关,屋内瞬间亮起灯。
“嚯!”夏渝州吓得蹦起来。
就在距离他们半米远的地方,倒吊着一个人。苍白的脸倒栽着垂下来,因为光线的刺激而紧闭双目,简直是凶杀案现场。
“开灯之前,就不能通知一声吗?”倒挂的人骤然滑落,在空中灵巧翻身,轻盈落地。在开口,声音已经不再沙哑,听起来是个正常的青年音。
夏渝州从司君颈窝冒出头,这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苍白圆润的娃娃脸,身形娇小,比司君矮了一个头。原本应该归为可爱型的男孩子,偏长着一双三白死鱼眼,看起来非常不友好。
司君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微微侧头向夏渝州介绍:“这位是五岭氏的少族长——古极。”
竟然是少族长。
叫什么玩意儿?咕叽?
夏渝州好奇地打量那娃娃脸。
古少爷同时也看向夏渝州,试图凑近,被一只戴着手套的大手阻止,并示意他退后。他古怪地笑了一下,自觉地后退几步:“嗤,他就是你那个未婚夫吧。”
未婚夫?
夏渝州被这个称呼惊了一下,看看面色如常、默认了这个称呼的司君,默默咽下疑问,笑道:“你好,我是夏渝州。”
自动窗帘缓缓拉开,户外的光线照射进来,驱散了屋内似要将人吞噬的黑暗,显露出这间屋子原本的样貌。
其实是一间正常的公寓,只是乱糟糟的。毯子、衣服、游戏机,不分彼此地胡乱堆放着。墙上镶嵌了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前的地毯上散落着数不清的图纸。
跟正常房屋区别最大的地方,就是这房顶上固定了许多纵横交错的木杆。刚才进屋的时候,古极就是倒挂在这横杆上的。
“要修的东西呢?”古极盘腿坐在地毯上,向司君伸手。
夏渝州摘下脖子上的残镜,想直接递过去,却被司君拦住,接过去代为转交。
“还真是无疾镜!”死鱼眼终于有了光彩,古极拿着那四分之一残镜,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怎么破成这样了,比你家存着的那块还要破。”
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古少爷徒手扯断了穿过镜子的那根线,对着那个小窟窿瞧了瞧:“要补全需要七份半成品材料,加工费两万。”
“两万积分吗?”夏渝州倒吸一口凉气。
七份半成品材料,就是3500积分,已经是巨款了。再要两万积分的加工费,他砸锅卖铁也出不起呀!
古极撩起眼皮用死鱼眼看他,嗤笑问司君:“你这哪儿找来的宝贝,什么都不懂。”
司君没理他,低声给夏渝州解释:“两万是钱,人民币。”
钱啊,那好说。夏渝州松了口气,这段时间给血族看牙赚了点钱,两万块还是有的。只是没想到,如此神秘的古家血族,收的竟然是世俗的钱。
“不然呢?难道收人头吗?”古少爷翻了个白眼,从身后拿出一只pos机,“刷卡还是付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