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危寒承的状况更加不好,整个人几乎昏睡了过去,叫都叫不醒。众人回到营地,都没了心思吃饭。
“是食物中毒吗?”施寒微忍不住问:“可是我们也都吃了,并没什么不同啊。”
“我也有点拉肚子。”乔治举起手,看起来很害怕。
“你那应该是吃太多消化不了吧。”意外地,夏凡怼了一句。
乔治似乎有点担心,但是也觉得夏凡说得没错,点点头:“好像是和危寒承的症状不同。”
贺森一直在照顾危寒承,这会儿思忖了一会:“叫节目组来,我觉得不太对。”他看了看四周,危寒承的水瓶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倒掉了残余的水,但是水瓶底还有几滴液体。
他拿起水瓶:“这可能是物证。”
“怎么回事?”上校严厉地询问。
“今天中午送来的水,味道略微有些苦味,很奇怪。”贺森说:“危寒承喝了几口后就没喝了,其他人好像并不觉得味道不对,只有我和危寒承的水有问题。”
“那你为什么没事?”王尔德突然问。
“我啊,”贺森面上轻笑,眼神却十分锐利地看向顾飒芬和王尔德:“目前,还没有毒素对我有效过。”
等节目组赶来前,众人先检查每个人的摄像头内容,一整天,危寒承吃喝的东西都和大家一样,排除了额外吃了东西才中毒。
检查每个人的摄像头,除了昨天失去了摄像头的顾飒芬,王尔德早上起床时出舱关门很急,意外地把摄像头留在了救生舱内。
也就是在营地的两个人,意外地没有镜头拍到他们的活动。
顾飒芬和王尔德的脸色都很难看,众人也都皱起眉头。
“先确定了危寒承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吧。”上校开口:“他们两人和危寒承以前根本不认识吧。”
“或许还有人知道,”贺森开口。
众人都看向他。
贺森敲了敲树干:“您看到发生什么了吗?”
只看到那高大的松树摇晃起来,摇晃得越来越剧烈,然后树枝开始变化缩小,最终形成了一个高大的树人。树人离开的地方,形成了巨大的凹陷的树坑,甚至那些灶台和桌子都变得歪斜起来。
“很~抱~歉,我~白~天~睡~着~了~”树人羞赧地说:“我~什~么~也~没~看~到~。”
众人:…………
众人刚从树人居然就在他们身边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得到这个失望的消息。
树人:“不~过~,我~闻~到~了~金~属~的~味~道~”
“这~附~近~并~没~有~的~金~属~,富~集~在~了~我~的~树~根~上~。”
贺森和上校听到,似乎都想到了什么,立刻去看危寒承。
“糟糕了。”上校开口:“如果是重金属急性中毒,那就很严重了。”
谁料树人接着说:“相~似~的~味~道~,那~个~人~那~里~也~有~。”他藤蔓似虬结的臂膀,指向了王尔德。
王尔德眉头紧锁,立刻厉声呵斥:“不要随意乱说,我在节目前,也并不认识他。”
上校立刻把王尔德制服,让人拿来绳索,先把他控制起来:“请你理解,等警察来调查,如果不是你,会还你清白的。”
贺森却无法再等了,节目组应该是直接带着救生仪器过来,才耽误了一些时间。可是如果是重金属中毒,救生仪也无法让危寒承恢复到毫发无损的状态,现在危寒承的身体可能就已经发生了不可逆的伤害。
他突然打横抱起危寒承:“我去找树人。”说着,他带着危寒承消失了。
众人面面相觑。
“为什么要找树人?”乔治问,又指了指身边的树人:“我们这里不是有一个吗?”
“是不是树人有秘药可以救小危。”顾飒芬直到这会儿,才第一次开口。
众人不再开口,似乎都默认了这个可能,也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树人真的有秘药能救危寒承。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您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神殿!仓库?
当节目组带着医疗道具赶到时,贺森带着危寒承早走了好一会了。倒是顾飒芬用了一下医疗车, 伤口很快结痂然后掉落, 却在肌肤上留下了一条细细的白色凸起。
众人都看到了, 原本危寒承答应给顾飒芬找秘药,但是现在连危寒承都处在生死边缘,没有人敢提这句话。
夏凡轻轻扶了扶顾飒芬的肩膀,顾飒芬反而安慰她起来:“我觉得小危会没事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综艺肯定停了, 连直播都中断了。好在这里是树人星, 航班并不便利,没有人能逃开去。
上校封存了所有人的物资,然后不经任何人的手,自己看管着。其他人彼此互相监督, 一起乘坐节目组的飞船回到了树人基地上。
他们回来才知道,贺森已经来过, 一来就找到了主事的树人,要他说出树人神殿的位置。
树人一开始自然是不肯的, 林通盛远在小行星029, 在处理接管星球的事宜, 此刻也并不在树人星。
结果贺森突然就念起了大家听不懂的文字, 当场所有的树人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代理树人族长的树人,脸色难看地拨通了林通盛的星际通讯,幸好林通盛在听说是危寒承出了事后,立刻同意让他们去神殿。
所以等众人回来时, 贺森又带着危寒承去了树人神殿了。
节目组的众人和嘉宾:…………
好像突然知道了不得了的消息,如果这次危寒承真的能够救治成功,树人族手里的东西…………
越是到了这种时刻,众人越发不敢开口,树人也非常警惕,把所有人类都聚集到一处,不许他们乱走。
“这些树人在干什么?”节目组的众人都有些害怕。
窗外,许多树人都在往这边赶来,外面竟然黑压压地站了一片。所有的树人来了之后似乎就明白要做什么,都伫立在附近看向一个方向。
崔思豪教授一直站在窗边,他甚至拿出腕脑,开启了拍摄:“我们很可能要经历一次树人特别的习俗了。”
人类们不再言语,也都屏息看向窗外。
过了不知道多久,突然从远处竖立起一道光柱,紧接着,以这根光柱为中心,越来越多的光柱在其他不同的方位亮起来。
树人们缓慢地跪倒在地,开始吟唱起无人能听懂的歌曲。
那音乐风格不属于现在的任何流派,似吟似唱,让人心生向往,又似乎有着别样的悲凉。
那光柱亮了不到一刻钟就全灭了下来,但是树人们都未起身,仍然跪倒在地歌唱,一直唱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停下来,又各忙各的事去了。
…………
危寒承拉过肚子后,就觉得全身都不对劲,他想起来中午只喝了一口的苦水,还以为自己只是急性肠炎。但是紧接着他就觉得不妙,全身都在痛苦,甚至说不清楚是哪里不舒服。
他渐渐失去力气,身上原本并没有多少重量,此刻却觉得像一摊烂肉,随时想要砸向地面。
地心引力如此巨大,他像失去了所有支撑的骨骼,就真的砸向地面了。
原本似乎就这样死寂了,但是混沌的空间中,突然出现了一抹绿色。那绿色越来越鲜艳,像是把自己团团围绕。
危寒承听到了一首歌,一首树人吟唱的想要回到故土的歌,他的灵魂原本正在上浮,却为了这歌停留下来。
他也好想回到地球呀,他也好想回到,地球呀。
危寒承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正被贺森抱在怀里。
他两腿叉开,骑在贺森腿上,头枕着贺森的肩膀,而贺森正坐在高高的树梢上,头也放在他的颈窝里,似乎是睡着了。
危寒承一时不敢动,他害怕他一动,两个人就得掉下这几十米高的参天大树。
过了几十秒,他想起来自己昏迷过去前发生的事,一时拿不准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微微动了动头,想要给身下的人一点提醒。
但是贺森纹丝不动,只把头埋在他的颈间。
危寒承抬起手,他好像完全恢复了,于是他用手拍了拍贺森的后背。
但是贺森还是不动。
难道自己实际上已经死了?危寒承甚至在一瞬间,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但是紧接着他就感受到和自己紧密相贴的身体,发出了偷笑的震动闷响。
危寒承一时忘了自己还在几十米的高空,他羞愤地握住贺森的双肩,让自己直起身子来。
但是下一瞬,就看到贺森靠得极近的美颜,笑着和他打招呼:“嗨,你醒了。”
说着,贺森似乎一个没坐稳,摇晃了一下身体,危寒承立刻又紧紧抱住他。
于是危寒承又听到男人胸腔里发出低沉的笑声。
“到!地!上!去!”危寒承咬牙切齿的威胁这只可恨的怪猫,即使知道对方是个人类,他还是难以忘却对方的兽态。
贺森听话地站起来,然后纵身往下一跳。
“啊!!!!!”一声惊天惨叫后,落地后的危寒承依然没法站起来——他腿都吓软了。
虽然贺森开了恶劣了玩笑,危寒承却没有忙着责备他:“我怎么了?我昏迷了多久?”
“没几个小时,有人给你下了重金属毒素。”贺森回答,这会儿危寒承已经能站住了,他拢着人站好,用胳膊给对方支撑,拉开了一点距离。
危寒承打量了一下四周。
他们似乎在一座石板小屋前,石板上有许多沟槽,但是石门已经打开了,里面都是……
木玉髓?!
危寒承左右看看,完全没有看到树人的影子。
只看到贺森伸开手,又有两节荧绿的木段到了他手里,然后也没见他如何,木段突然消失,绿色的玉髓悬浮在空中。
“再喝一点吧,巩固一下。”贺森开口。
“你是树人?”危寒承惊讶地问,苍芲不是和他说树人断了传承,不会使用木玉髓了吗?
贺森摇摇头,又操纵着那段绿液往危寒承嘴边送。
危寒承:……
虽然心里知道这是好东西,但是这也是树人的骨髓……这么一想,清醒的时候完全喝不下去。
他摇摇头:“我已经好了,留给树人吧。”
贺森无所谓地挥挥手,那段木髓就自己飞到了他的嘴边,被他喝了下去。
“这是哪里?”危寒承在这里待了一会,仍然没有看到有树人或者节目组的人出现。
“树人的神殿,又或者,”贺森开口:“又叫做海拉娜人的仓库。”
“嗯?”危寒承疑惑地看向他。
“很久以前,树人和海拉娜人达成协议,每三百年向海拉娜人进贡一屋子的灵髓。”贺森随手指了指那间小石屋:“但是海拉娜人并不会每三百年来收一次,只要在石板上雕刻上这种铭文,除了海拉娜人,就没有人能打开。”
至于光柱,那是海拉娜人在查收时,可以知道这样的仓库都在那里。
“你是海拉娜人。”危寒承有些吃惊。
“你是外星系人。”没想到贺森这么回答:“你身上的气味和这个星系所有人都不一样。”
穿越到阿斯塔罗德星系还没三个月,危寒承最大的秘密就被人知道了。
但是意外的,危寒承却觉得松了一口气。
即使是范赛,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但是此刻被贺森笃定地说出来,危寒承却仿佛觉得找到了知己。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而秘密也是负担,是孤独。
终于,危寒承笑起来,有些高兴,又有些悲伤:“是的,我是地球人,见到你很高兴。”
作为老地球人的代表,现在和阿斯塔罗德星系的主宰物种——海拉娜,进行第三类接触。危寒承心里想:“我也没有给地球老家丢脸吧。”
…………
此刻星网上,简直炸开了锅。
媒体们蜂拥而至,在报道一起谋杀案。
在上校把王尔德捆绑起来时,直播就彻底中断了,然后一直没有后续的声明。
一场谋杀案,有人想要谋杀贺森和危寒承?这两个毫无关系的人,为什么会有人想杀他们?
一开始人们以为这是节目组搞的噱头,但是越来越多的人都参与了这件事的讨论。
整件事的视频,迅速被各种剪辑高手剪辑出来,作为传播给其他网友的提要。
人们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始试图挖掘。
王尔德名下的公司,都是以科研为基础的全球性企业,旨在提供能提高人类在食物与营养,保健,服装,家居及建筑,电子和交通等生活领域的品质的科学解决之道。
难不成是因为树人的秘药?但为什么要杀害贺森?
人们议论纷纷,直到有一个人提了一嘴:“危寒承的母亲,死前是杜邦公司的研究员,而杜邦公司是一个化工子公司。”
每一个看到这个消息的网民,都忍不住怔愣了一下,一个黑暗的,让人忍不住战栗的阴谋,似乎浮现出它的冰山一角。
没有什么比阴谋论更得民心。
是不是真的还不知道,但是就假的,已经让网民们大开脑洞,兴奋地传播。
很快,有很多人都发声确定,危寒承的母亲,生前的确是杜邦化工的研究员。他们中间有黑客,有退休的公司职员,甚至还有执法部门的员工。
过往职员并不属于公司机密,甚至就算保密,也过了竟业期限。死者已经死了十二年,这些并不属于难以验证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