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他做了个噩梦。
梦见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梦见论道大会上,自己受了很重的伤。
好不容易从昏迷中清醒,看见师兄站在旁边,满脸冷漠。
怎么可能呢?他想,自己的梦真是越来越天马行空了。
净梦到一些不可能的事。
不管是把师兄关起来,还是被师兄的冷漠伤害,都是不可能的事。
都是梦而已。
两个人吃饭本来就没多少碗,三下五除二把碗筷清洗干净之后,顾长安打算去映旭峰看看。
他现在练气八重,算不算太好,也算不上太坏。
论道大会他心里没底,所以想去看看其他人是什么情况,对比一下,才能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
刚刚把碗放进碗柜,顾长安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脑袋疼的像是要爆炸。
最近他老是这样,还打算找个时候背着叶柘去药峰看看。
等头痛稍微缓解了一点,他直起身子,就看见叶柘站在门口,满脸不愉快。
他赶紧解释到:“我不是故意瞒着师兄的,没什么大问题,我不想让师兄担心。”
但叶柘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眉头皱得死紧,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他提出米拿出菜,好像要做饭。
但表现的非常不情愿,米才淘了一半,又狠狠的把东西摔在地上。
“你非要辱我至此吗?”他说。
顾长安有些不解,问到:“师兄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刚刚吃过饭吗?怎么又要……”
但叶柘好像仍然听不见。
这时,另一个人推门进来了。
径直走到叶柘跟前才停下,两人靠的极近,气氛有些暧、昧:“可是……我饿了呀,师兄。”
顾长安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他不经常照镜子,但还是对这样的五官感到无比熟悉。
除非还有个双胞胎哥哥,不然这个人绝对就是几年后的自己。
也就是这时,他才发现,厨房的环境有些变化。
虽然布局还是一样,但总给人一种陈旧的感觉,像是许久没人用过了。
“你饿了关我什么事?我是你的下人吗?还要负责你的衣食起居!”叶柘不耐烦了,用一副看见了脏东西的样子了看着对方。
顾长安已经知道面前的场景应该是假的,也不打算再说话了。
只是安静地看着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成年版的顾长安,本来穿着一身黑衣,看见叶柘看他的眼神,也露出不满的神情。
但没说什么,手一挥,黑衣就变成了白衣。
是顾长安平常的打扮,也就是凌云宗弟子袍的样式。
“我这样穿,师兄会更顺眼一点吗?”他问。
他的声音和现在的顾长安不太一样。按理说,十七岁的顾长安已经过了变声期,就算再长几年,声音也不会再变了。
但是这个人的声音,就是不一样,声音更沉,韵味悠长,给人的感觉也更难以琢磨。
乍一听,是很难把这个声音和现在的顾长安联系到一起的。
他换了衣服,叶柘反而更加不满了:“你不换还只是伤我的眼睛,你换了连这身衣服都脏了。”
像是终于被耗尽了耐心,成年版顾长安往前逼近了几步。叶柘往后退了退,贴在灶台上,退无可退了。
两具身体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叶柘不愿意靠得这么近,只能将身体往后仰。
灶台刚好一腰高,这一仰,叶柘的腰部隐隐作痛。虽然不想要表现出来,但成年版的顾长安对他极为熟悉,即使他表情不变,顾长安也知道他腰在痛。
可顾长安偏偏不提,反而把手贴在他腰上,暧、昧地摩挲:“我看师兄的腰还好得很嘛,怎么昨天晚上一个劲儿地叫停,说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少年顾长安:好气,为什么我不行。
成年顾长安:不明显吗?我成年了!
第38章 起源
顾长安简直要气炸了。
虽然这样的场面看着十分刺激,虽然冥冥之中他十分清楚,那个人必定就是自己。
但还是气,气得不行。
可惜气归气,他根本就没有打断眼前场景的办法。
愤怒、无奈、失落。
那个人做到了自己一直渴望,但又无法办到的事情。
他甚至觉得是自己预见了自己的未来。
但看着这样“师兄不请不愿,两人针锋相对”的画面,他又觉得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什么呢?
他努力地回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师兄有这种心思的。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实在是太早了,简直是从一开始。
一开始,他就很自私。
顾长安第一次看见叶柘,叶柘穿了一身白衣,顾长安脏兮兮的。
也不是没有犹豫过,但是顾长安太眷恋温暖的怀抱了,他选择了紧紧抱住叶柘。
哪怕会把叶柘染黑也没有关系。
再后来,会因为叶柘对他温柔话多感到沾沾自喜;会因为叶柘对其他人多说两句而心生不满;会因为有人比他还了解叶柘而陷入嫉妒难以回神。
“师兄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啊。”想到这些,顾长安有些低落。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对叶柘有着难以言喻的独占欲。
但是那个时候,只是单纯的想要都获得多一些关爱,多一些,再多一些!
并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真正对叶柘起了那方面的心思。
是一个晚上。
因为一个梦。
因为梦中一截细细的腰。
那个时候大概有十五吧,睡在师兄隔壁。
其实从十二三岁起,师兄就开始赶他自己去睡自己的院子。
但是他不听话呀,隔三差五就偷偷跑回来。
只有千日做贼了,没有千日防贼的,叶柘就是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天天都在他跑进屋之前逮住他。
有的时候把他撵回去了,但有的时候已经溜进屋了才被发现,叶柘一心软,也就算了。
有的时候顾长安在屋里待了好久,叶柘都没发现。半夜醒了,看见一个小孩子缩成一团呆在床角,只能给他挪出一个位置。
叶柘不太清楚他为什么非要过来,问顾长安他也不说。
系统倒是有自己的见解:“他肯定是对你心怀不轨!”
叶柘:“你思想也太不健康了吧,他才几岁啊,还心怀不轨。”
系统:“那你就等着吧,有你后悔的时候。”
果然,叶柘很快就后悔了。
他的床是寒玉做的,说好听点叫清火降躁,可以凝神静气,有益修行。
说的直接点,就是又冷又硬。
偷偷跑过来的顾长安,总不可能裹着被子跑过来。
好不容易溜上了床,也不敢去拽叶柘的被子,生怕被发现。
穿着薄薄的睡衣缩在寒玉床上,这么一冻就是半夜,又是年纪不大的孩子,很容易冻出毛病。
而且叶柘的床不是一般的寒玉,别说顾长安,就是让孟瑶清长期睡可能都扛不住。
所以,顾长安感冒了,来势汹汹。
因为顾长安老是半夜跑过来,叶柘也睡不安稳,变得浅眠,习惯性半夜醒一次,然后环顾四周。
结果有天半夜,又看见顾长说在床角,叶柘挪出个位置,叫他过来他也不应。
叶柘以为他睡着了,打算把他抱过来,结果发现烫的不得了,早就烧晕了。
也不知道是冻晕的还是烧晕的。
这次叶柘生了好大的气,顾长安解释说他怕鬼。
叶柘想到顾长安以前的经历,又心软了。
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小时候又看见过那么不好的场景。之前在仙来镇,也忘记了不该让他看那些。
现在让他独自住一间院子,他怕鬼也是正常的。
最后大家各退一步。
叶柘把旁边的屋收拾出来,给顾长安住。
顾长安也保证,绝对不会再偷偷摸摸地溜到这间屋子来。
就这样,给顾长安修的院子彻底浪废了。
其实顾长安自己也摸不清,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很小的时候,一直都是和父母睡一起的。
唯一一天没有回家,没有睡在一起,就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所以离叶柘远了,就会觉得非常不安心。而且这种不安心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膨胀。
明明叶柘根本轮不到他担心。
住在叶柘隔壁时候,两张床挨着同一面墙壁,顾长安感到担心睡不着的时候,就贴着墙壁仔细听。
听见隔壁细微的动静,听见叶柘翻身的声音,都会感觉安心。
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因此也做到了不再偷偷去叶柘的房间。
一直持续到了他十五岁左右,有天早上醒过来,拼命掩藏一天湿裤子。
虽然还不清楚那条裤子意味着什么,但就是十分害怕被叶柘发现。
总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不太好的东西觉醒了。
过了几天,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那个晚上还做了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只有零星的片段,模糊的声音和不连贯的画面。
梦里有一截细细的腰,洁白光滑,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口干舌燥。
梦里的顾长安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明白眼前的腰属于谁。只是觉得难受,好像受到束缚,有什么东西发泄不出。
拳打脚踢也难以缓解。
一墙之隔的叶柘醒了,他浅眠,有的时候半夜醒了会去看看顾长安有没有盖好被子。上一次顾长安高烧不醒的样子真的吓到他了。
他迷迷糊糊地往顾长安的房间走,刚走到顾长安屋子的门口,就听见他呼吸格外急促。
进屋一看,顾长安果然没盖好被子,脸色也有些潮红。
叶柘有些担心,一边往床边走一边喊顾长安。刚走到床边,伸手准备帮顾长安盖好被子,顾长安就醒了。
他看着叶柘,腿轻轻抖了一下,赶紧伸手拦住叶柘,说:“我自己盖。”
叶柘本来就不太清醒,没问什么就晃晃悠悠回屋睡觉了。
顾长安坐在床上,低着头,半弯着腰,重重呼出一口气。
他感受着自己濡湿的裤子,回想着梦中的腰,还有叶柘刚刚迷迷糊糊的样子。
终于明白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顾长安:师兄养我就是养了个白眼狼。
叶柘:白眼狼算不上吧,但绝对是个小兔崽子。
第39章 看病
师兄的腰,应该就是那个样子吧。
如果师兄把衣服脱掉的话
顾长安醒过来看见叶柘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他看着没睡醒的师兄,看着师兄穿得不太整齐的衣服,满脑子都是把那件松垮垮的衣服扒掉。
他终于明白了。
自己对师兄有大逆不道的想法。
不太清楚到底怎么个大逆不道法,但肯定是不对的。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趁叶柘还没醒清洗弄脏的裤子。
光洗一条里裤太明显了,他就把其他的衣服裤子也洗了。正洗着呢,叶柘就起了。他要晨练,还要负责早饭,每天都起得很早。
通常他起床的时候,顾长安都还没起。
今天却看见顾长安在洗衣服,顺口就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早在洗衣服。”
顾长安连看叶柘的勇气都没有,支支吾吾说了两句,把衣服晾好就跑了。
之后他找到婉君,问这是什么情况。
当然也没全说,只是挑出了能说的一部分,没人婉君知道对象是谁。
婉君表情有些微妙,但还是十分官方地科普了一下这种情况的造成原因。
总的来说,婉君就是百科全书,十分好使。
之后顾长安主动提出分开住。虽然还是十分舍不得,但是一想到住现在的地方可能会被叶柘发现他不好的心上,他就必须舍得。
因为叶柘会半夜醒了瞎逛,他害怕,害怕刚好会被撞见。
叶柘想到孩子大了,就会想要独立,他就同意了。
顾长安的回忆就到这里,他独居过后,做过各种奇奇怪怪的梦,内容十分大逆不道。
但是梦境毕竟是模糊破碎的,怎么会像眼前的场景一样,清晰、连贯、细致入微。
甚至可以看清楚成年顾长安不安分的手在师兄身上寻找突破口,想找到地方钻进衣服,摸洁白衣衫下的细嫩皮肉。
如果这只是个清晰的梦,顾长安会希望梦更长一点,会期待后续。
但是,那个成年顾长安还不停地发出欠揍的声音:“我饿了师兄怎么能不管呢,师兄要是不愿意做饭,可以换个方法喂饱我。”
一边说话一边动手动脚,而且贴得更近。叶柘的白衣裳贴在许久不用的灶台上,沾上灰尘。
一点点被染黑。
顾长安只想眼前的场景快点结束!
他苦于没有令其结束的方法,没注意到厨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长安?你怎么了?怎么玩着腰,哪里不舒服吗?”叶柘担心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面前逐渐变得不堪入目的画面全部散去。
“没事没事,师兄别担心。”他赶紧回答:“我前天晚上没睡好,有点困。”
叶柘不听不听,直接拉着他往药峰去。
顾长安已经会御剑了,但叶柘不放心,还是让他和自己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