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深渊等你[玄幻科幻]——BY:青色羽翼
青色羽翼  发于:2020年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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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医生,我接下来该怎么办?”王小帅问。
  时长风瞧了瞧坐在床上封闭自我的简淮,又看看桌边魂不守舍的王小帅,无声地叹息:“大概只有夜晚进入医院,查探这间医院究竟有什么问题了。你别慌,其实我也没办法离开医院,不然我今天轮休,为什么赖在这里不走?”
  “时医生你也走不了啊?”王小帅开心地说,“真是太好了。”
  看来这位护工吓得已经没办法正常表达情绪了,时长风稳住王小帅,来到简淮身边。
  “介意我坐在你床上吗?室内没有可以移动的椅子。”时长风询问道。
  简淮微微点下头。
  时长风坐下,想了想后道:“你在医院最久,对夜晚发生的事情也最了解,我希望你能回忆一下,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今晚我们要进入一个未知的、恐怖的、随时有可能遭遇不测地方,哪怕是一点信息,都可能是我们活到天亮的救命稻草。”
  他神态镇定,语气完全不像是在说一件性命攸关且惊悚至极的事情。时长风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态度,让简淮觉得,他或许很适应这种状态。
  简淮想了想说:“最初,它们很温顺,并不会攻击我,只是走来走去;渐渐地,开始有一两个会伤害我,力量不大,我可以对付;后来,具有攻击性的人或者是怪物越来越多,而我……”
  简淮到这里停顿下来,他看着时长风,确认这个才刚刚结识一天的人是否值得他信任。
  时长风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等待简淮继续讲述。
  简淮下床来到独立浴室的墙壁前,握紧拳头,瘦弱的拳头重重击向墙壁——
  “轰”地一声,简淮的拳头“快准狠”地击穿起居室与浴室的墙壁,他收回毫发无伤的手道:“而我,是怪物中的怪物。”
  王小帅将双手八根手指塞进嘴里,害怕自己发出尖叫声刺激到简淮。他还记得,自己两次来到病房,每次简淮都……好像一眨眼就出现在他面前,他当时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相竟是简淮的速度快到他肉眼看不清的程度!
  “我是穿越进超级英雄电影或者异能小说里了吗?”王小帅问道。
  “谁知道呢,”简淮看着拳头,“说不定这是我的妄想。”
  “是真的!!”王小帅疯狂点头,“千真万确!”
  “时医生你都不惊讶一下吗?”王小帅试图找同盟。
  “嗯,我很惊讶。”时长风点头。
  骗人,你的脸上明明写着“平平无奇的一拳”。
  时长风检查过墙上的大洞后问:“你是只有体能优于常人,还是在其他方面也有特殊力量?”
  “只有体能吧。”简淮道。
  “那还好,至少证明夜晚的怪物是人力可以战胜的。我们多准备一些敲击类的武器,王小帅是护工,这些物品放在哪里你应该很熟悉吧?”时长风问。
  “我知道!”王小帅道。
  “我对体能也颇有自信,夜晚小帅就跟在我和简淮身后吧。”时长风道,“至于简淮,你站在我右侧。”
  时长风是右利手,他的右手比左手更灵活一些,简淮站在右侧,时长风顾得过来。
  谁知简淮拒绝了:“不好。”
  “为什么?”
  “我是左撇子,”简淮把匕首放在左手上,手指动作灵活得令人应接不暇,“左侧有遮挡会影响我的灵活度,我要站在你左侧。”
  两人的站位问题没有达成统一,他们各执己见,最终只能作罢,等夜晚根据情况调整队形。
  “等一下,”仿佛置身于事外的王小帅举手道,“晚上有怪物的前提不是‘三不许’吗?我们遵守规则,就能安然度过一晚,为什么你们商议的前提是违反‘三不许’?不怕看到‘深渊’吗?而且这个‘深渊’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小帅昨晚把三条全试了一遍,今天就被困在医院中无法离开,难道这医院就是“深渊”吗?
  “我也不清楚‘深渊’代表什么,”时长风道,“但你看看这医院中的人,根据他们所说,他们严格遵守‘三不许’,但你觉得他们正常吗?”
  王小帅想起前辈封永新,不由打个寒颤,摇头道:“不正常。”
  时长风道:“我知道这么做很危险,可是没有别的选择。要么装作听不见看不见,要么……死也也要死在追寻真相的路上。”
  站在一旁的简淮忽然动了动鼻子,他看向窗外:“下雪了吗?”
  “没有。”时长风靠近简淮,冰雪的气息更加浓烈。
  时长风见简淮怀疑地盯着自己,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我一直忘记问,在你的感官中,王小帅的气味是怎样的?”
  简淮:“潮湿阴暗房间里生长的真菌。”
  时长风:“……”
  蘑菇吗?


第5章
  “啥?”王小帅没法接受简淮对自己的评价,凭什么其他人是什么掩盖血腥味的冰雪、福尔马林、新鲜的尸体等等,听起来不是酷就是有恐怖感,而他的这么宅男呢?
  他挺想抗议,但看到简淮淡薄的样子,总觉得自己在简淮眼中可能比蘑菇还不如,说不定只是墙角的霉菌。
  王小帅缩回脖子,安分地缩在角落里,做一个不言不语的蘑菇。
  时长风笑笑:“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形容词?按理说,一般人是没机会接触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味道吧?”
  先不提发潮发霉的味道,福尔马林和新鲜的尸体,除非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普通人一生都未必感知过这些物品,又怎么会将身边的人与这些东西连线?
  “是啊,怎么会呢?我也不记得。”简淮语气平静地说道。
  他又拿出那把小巧却很有杀伤力的匕首,无意识地在指尖转动着它。简淮的动作相当熟练,匕首好似银蝶般在他掌上飞舞,刀锋无数次擦过简淮的皮肤,却能够精准地把控距离感,没有在手上留下任何伤痕。
  随着匕首的转动,简淮像是陷入什么回忆般,视线看向墙壁,眼神却没有聚焦。
  时长风来到简淮面前,见他先是瞳孔紧缩,似乎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惧的事情,随后又变得坚决起来。左手上的匕首不再转动,简淮将匕首反握在手中,轻轻划过前方的空气。
  简淮盯着匕首划过的轨迹,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若不是站在简淮前方,仔细观察他的眼神,这段动作在外人眼中就只是熟练把玩匕首,并在空中模仿了一下帅气攻击的姿势,与青春期男生转笔耍帅没什么区别。
  可是简淮……
  时长风双手在简淮面前轻轻一拍,“啪”地一声击掌唤回简淮的思绪,他仿佛醒过来一般眨眨眼,看向面前的时长风:“你干什么?”
  “你刚才在想什么?”时长风问。
  简淮面上闪过一丝空白,摇摇头道:“我什么也没想。”
  好奇地跟在时长风身后全程围观的王小帅:“……”
  今晚……真的要和简淮一起行动吗?他看起来好不正常啊!
  时长风像是方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双手插进衣兜中,吩咐道:“已经下午1点了,我建议大家下午养精蓄锐,保存体力,为晚上行动做准备。我先回办公室睡一觉,你们两个也休息一会吧。”
  三人就此分开,王小帅跑到三楼备勤室浑浑噩噩地睡了一下午,一直在做恶梦。他梦到简博翰忽然变成怪物追过来,他为了躲避怪物跑啊跑,跑到门诊楼的楼顶便没有路了。
  怪物步步逼近,王小帅退到边缘处,一脚踩空,大头朝下从二十多层的高楼上摔下去。
  失重的无助感让王小帅尖叫醒来,他满身是汗,在黑暗的备勤室中惊惶无措。
  王小帅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晚上八点,外面彻底暗下来,备勤室中没有开灯,难怪这么黑。
  他打开灯,消消身上的冷汗,跑到卫生间用洗手台的冷水洗了把脸。
  “小帅?”前辈封永新走出卫生间,见王小帅还在医院十分惊讶,“你不是轮休吗?怎么还在这儿?”
  “我……和女朋友吵架了,不想看到她,干脆来单位休息。”王小帅随口搪塞道,天知道他连女朋友都没有。
  封永新同情又羡慕地看他:“你还有女朋友可以吵架呢,像我这样的单身狗,女朋友在哪儿都不知道。”
  “嘿嘿。”不擅长说谎的王小帅尴尬地笑笑。
  “你今晚是打算在单位住吗?”封永新边洗手边与他闲聊。
  “是吧。”
  “那千万别到处乱跑,我今天听说啊,咱们医院的患者,都不是活人,白天像提线木偶一样木呆呆地在医院里养老,晚上就会活起来,不小心遇到它们的医护人员就会变成同类。”封永新像开玩笑一样地说。
  王小帅没有回话,洗手间只有“哗啦啦”的流水声。才晚上八点,很少有人在这时候就睡觉,可病房楼竟安静得好像除了流水声外没有任何声息。
  “吓到了?哈哈哈哈哈!”封永新关掉水龙头,向王小帅弹了一下水,笑着说,“我故意吓你的,大晚上待在医院干嘛,害怕就赶快回去哄女朋友。”
  “封哥,你刚才说,这件事是今天听到的?”王小帅问道。
  “是啊,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隔壁桌的人说的。”
  “谁告诉你们的?”
  封永新想了下:“当时我隔壁坐的是……院长!简院长还挺会吓唬人的。”
  “院长……不是姓黄吗?”王小帅嘴巴发干,就算他是新人,也不至于记不住院长的姓氏。
  “谁说的,一直是简博翰啊。”
  封永新看着王小帅,眼睛转了一圈。不是寻常人那样黑瞳在眼眶中转,而是眼底翻到前面又翻回去那般转了一圈。
  王小帅抓着水龙头开关,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我还有工作,没时间闲聊,你快回家吧。”封永新说。
  他离开后,王小帅呆滞一瞬,随后飞快地向简淮的病房跑去。
  “简淮,我刚才看到……嗝、嗝、看到封永新的眼睛……嗝、嗝……”他紧张得不停打嗝,说话断断续续的。
  “看到什么了?”早他一步来到简淮房中的时长风问。
  时长风已经脱下白大褂,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紧身衣,勾勒出胸肌与手臂肌肉的轮廓。右手戴着一个黑色的皮质半指手套,手掌内部有防滑烫印,背部五个手指根部镶嵌着金属片,握拳打人一定特别疼。
  他的长裤也是黑色的,耐磨材质方便活动,看起来有点像军用作训服,脚上的鞋更是黑色方便活动的款式。
  换了衣服的时长风好像随时可以与黑夜融为一体,每个动作都隐藏着可怕的力量。
  王小帅一下就不打嗝了:“我在洗手间遇到封永新,他看起来像个死人一样,还说三院院长是简博翰,明明我入职签合同的时候,法人签名是姓黄的!”
  “我白天在门诊楼导诊处也见过院长的名字,并不是简博翰。”时长风也道。
  “去确认一下。”简淮道。
  简淮还是穿着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他又一次将病号服丢在一旁。
  “你为什么不穿病号服?”王小帅问出深藏已久的疑问。
  “不喜欢,”简淮道,“穿上就好像真的变成精神病人了。”
  所以这家伙把每件病号服藏起来或者扔掉,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抗议着。王小帅暗暗想道。
  “你是说,你并不觉得自己是病患?”时长风若有所思地问道。
  “对,我没疯。”简淮笃定地说道,多年来他一直在疯与不疯中挣扎,穿上病号服,就好像自己也投降了一般。
  时长风:“小帅,把‘三不许’再给我看一眼。”
  王小帅忙拿出手机,将封永新发给他的内容打开,递给时长风。
  “第三,无论遇到多危险的事情,都不许相信任何一个患者。”时长风复述了最后一条,“王小帅说自己违反了所有的规定,却不知道‘深渊’是什么,而且还活到现在。会不会是因为,他根本没有违反第三条?”
  王小帅:“我昨晚相信了简淮。”
  时长风:“简淮是患者吗?从你和其他医护人员的角度来看,他是患者,可简淮自己并不认可。这个时候,‘患者’就要重新定义了。他人的印象、自己的认知、客观事实,哪一个能为‘患者’下定义?”
  没有人接时长风的话,室内一阵压抑的沉默。
  王小帅忽然又想到封永新,他打破沉默:“刚才封永新说了一个怪谈,医院里的病患没有活人,这件事是简院长中午在食堂吃饭时随口提起的!
  “如果是真的,那这些患者,算‘患者’吗?”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三人怀着疑虑来到门诊楼,一路上遇到不少医护人员,竟没人阻拦这三个没有穿医护制服也有穿病号服的人。
  所有人好像没有看到他们般,漠然地从事着属于自己的工作。
  他们顺利地来到导诊处,医院的名医介绍中,院长的姓名赫然变成了简博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王小帅无助地问道。
  简淮若有所思地望着上方的名字,照片里简博翰穿着白衣,和蔼地微笑着,充满了知性感。
  “中午吃饭时,刚好是我将简博翰赶出病房之后。”时长风丝毫没有被诡异的现象影响,冷静从容地说,“先假定他知道‘三不许’的内容,是故意在人多的时候散布怪谈的,随后又公开自己院长的身份,这一系列举动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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