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是按着沈晋熙吻了好一会,直至沈晋熙胸口剧烈起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沈彧才恋恋不舍离开他的唇瓣。
“那依熙儿说,谁是夫君?”
“我……唔……”
沈彧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便再次吻上,撬开他的唇,一寸一寸的掠夺他的气息。
“谁是夫君?”
“你……”沈晋熙气喘吁吁,努力平复自己的气息。
“哦?这样听来,有人似乎不大心服啊。既如此,我就勉为其难,再让某人口服一下如何?”沈彧作势再贴向沈晋熙,却被沈晋熙捂了嘴。
“彧儿你莫要再折腾我了,我现在比打了一场架还要累上许多。”沈晋熙的脸已经红透了,“夫君是你是你一直是你,如今是你,以后也是你。这样,你可欢心了些?”
沈彧将捂在自己嘴唇上的他的手拉下,绕到自己颈上,另一只手扣住人儿的腰。手用力向自己一拉,转身坐在床沿上,人儿连带着被褥便落入了自己的怀里。
“彧儿,彧儿!”沈晋熙有些恼羞成怒。
沈彧在沈晋熙额间轻轻烙下一吻,道:“我帮你更衣,你若再动,恐怕我也无法自控了。所以,乖。”
像是碰着稀世珍宝一样,沈彧的动作很是小心翼翼,与昨晚如同洪水决堤的他大相径庭。
沈晋熙恢复了千年前的模样,不再是站在沈彧身边未长大的稚气少年了。即便穿上一身华服锦衣也不显得突兀,俨然一副贵公子的模样。
“有人要找你,等用了膳点,我再将他叫进来。”
沈晋熙一下来了好奇,连忙问道:“是谁要找我?”
沈彧微微一笑道:“你先用膳点,一会儿你自然就知道了。”
第38章
“小熙儿!”伏晓山一见沈晋熙来了,就扑了上去,“你快救救我,出事了!”
沈晋熙却不着急似的,将扑到自己身上的伏晓山扯下来,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一边品着茶,一边慢条斯理的张口:“肃骋呢?”
伏晓山的表情有了一丝古怪,仿佛昨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发生了。
毕竟数千年友谊,一见伏晓山这样的神色,沈晋熙便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我,我们……”伏晓山双眼一闭,“昨夜他把我扛回去后,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就扑了上去,然后……”
“噗!”沈晋熙突然喷出了口中的茶,连忙擦拭,解释道:“太烫了太烫了。”
实则沈晋熙自己也没想到,虽是伏晓山被肃骋下了药,却是伏晓山自己主动扑向肃骋的。
伏晓山声音越来越小,纵然沈晋熙再蠢也什么都听出来了。先是轻轻的瞪了一眼沈彧,酝酿了一番,准备开口安慰伏晓山。
“其实升为神明,在千年光阴中最是寂寥,现在若是有一个盼头,也是好事。”
伏晓山摇头:“今天一早我就跑出来了,将这渊海四处逛遍了,实在无处可去就来寻了你。”伏晓山叹息连连,“如今我没法面对他,一看着他就会回想起昨晚的事。”
沈晋熙瞟了一眼一旁的沈彧,他的目光像一道炽热的光线,一直追随着自己。
“那你对他……?”沈晋熙小心翼翼的发问。
伏晓山捂脸,很是纠结:“我……”
“禀妖神,叔爵到访。”
沈晋熙二人微愣:“进。”
季予安眉眼间满是喜悦,一见沈晋熙便感恩不已。后又转头望向屋内的伏晓山,顿时大悟。
“您就是,送书信与我的那位神明大人?”
伏晓山松了一口气:“不错。这我还纳闷,为什么小熙儿一定要我去送?”
沈晋熙与沈彧互看一眼,微微一笑。
“每一位神明的神力都有所不同,只有山神前去,他才会因为出于忌惮多位神明的实力而乖乖完婚啊。”沈彧解释道。
沈晋熙嘻嘻一笑:“还是彧儿最懂我。”
“你这次来,又不带沐从言,想必是查出什么了吧。”沈晋熙敛去了欢脱的神色。
季予安沉默片刻,解释道:“公子,其实不带他来,不过是因为他身体无力虚弱,还未醒。”
……
“这……”
沈彧清了清嗓,正色道:“好了,说正事吧。”
季予安反应过来,细细说到:“经臣询问,臣离开的这百余年间,渊海四周的密林里一直都有此类情况出现。臣推测,丞相剖心夺取他人妖力之举已有百余年。”
沈晋熙凝眉:“我怕没有这么简单。”
“小熙儿你是说,事关九重云霄那邪祟?”
“不错。”
沈彧道:“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千年前,他的目标亦是如此。”
听沈彧如此附和,沈晋熙想起禁地中所发生的事,神情闪过一丝不正常,却被他飞速遮盖了过去。
沈晋熙道:“恐怕这件事,只能从你失踪的大哥和二哥入手。”
沈彧闻言,眸子闪了闪,却没有开口。
季予安道:“公子的意思是……”
“我们恐怕,要再去一趟人间了。”
伏晓山无奈,自那日后,他就再没见到肃骋了。跑去问沈晋熙,也仅仅是被告知肃骋先行一步去了人间。
虽说伏晓山尚不知如何面对肃骋,面对那日的荒唐事,可来了人间许久都不见肃骋,伏晓山心里有些担心。
“小熙儿,你说肃骋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到现在都不知去向。”
见伏晓山趴在桌子上连连叹气,沈晋熙调侃:“不愿见他的是你,如今担心他的也是你。如今他走了,不正合你心意嘛。”
伏晓山知道沈晋熙是在挪揄自己,把头埋进臂弯之中,细细的思索这个问题。
“若是你真的想见他,带你寻他也不是不行。”沈晋熙站起身来装做就要向外走。
伏晓山猛地弹起,一把拉住沈晋熙:“真的?”
沈晋熙回过头来,笑道:“呦,不甚纠结了?”
伏晓山理亏,自知说不过他,只能闭上了嘴。
“带你找他可以,但在此之前你须得乔装一番。”
伏晓山着急:“何必,我们现在就走吧。”
沈晋熙瞪他一眼,道:“你可知我同彧儿入人间时,他的容貌就招来了不少桃花。”
伸手挑起伏晓山鬓边的一缕银发,沈晋熙接着道:“我倒是相貌平平无所畏惧,而你的容貌在我之上。拿你鬓边白发而言,此貌在人间已是不详。怕是你还没找到肃骋便已被人当作怪物给抓去了。”
伏晓山闻言,后颈一阵寒凉之意,道:“我们为何不动用神力隐匿身型,如此注意?”
沈晋熙嘴角勾起,道:“你若真想与肃骋道清一切,便按我说的做。”
第39章
在人间有身份的尚且只有沐从言与季予安。又因季予安是江湖人士,居无定所,一行人只得在沐府安定下来。
众人刚踏入大门,就见一个人被搀扶着行来:“吵吵吵吵吵!打扰本少爷睡觉你们担待的起吗!是谁如此大胆,都不要命了?!”
沐明昭骂骂咧咧地走来,一见沐从言与季予安,神情瞬间变得凌乱。
季予安扫视一样,平淡道:“沐二少,许久不见了,你还是一如往常啊。”
“姓季的,你算哪根葱?老子跟他说话,你插什么嘴!”沐明昭一手拄拐杖,一手指着沐从言道。
沐从言抬起手,指尖上生出的银丝慢慢地缠上沐明昭。轻哼一声,道:“当真是不会好好说话,我的人竟也敢骂。”
不过弹指瞬间,沐明昭沦为傀儡,僵硬地背对众人离开了。
伏晓山看着惊奇:“这是什么法术?我怎么从未见过。”
沈晋熙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耳根子有些红,解释道:“傀儡之术而已,人间的小把戏。你来人间时间太短,不知道也属正常。”
众人论间又来一人,只见来人卑躬屈膝,恭恭敬敬道:“少爷您回来了,不知少夫人是否也随着您一起回来?”
沐从言深吸一口气,心里慌张。
季予安瞬间蹙眉,面色阴沉。
只有沈晋熙二人平淡自若,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伏晓山见众人神态各异,满是疑惑:“少夫人?兔子你在人间竟已经娶了妻!”
此话一出,气氛更是尴尬。
扛着季予安炽热的目光,沐从言道:道:“她应是与父亲母亲一齐外出云游了,无需挂怀。”
沐从言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吩咐道:“对了,他们都是我的客人,拾出四间客房来,带他们过去。”
“四”字才刚出口,沈彧看着沐从言的眼神瞬间变的不满。
“是。只是客房尚未收拾打点,还请几位暂等片刻。”
沈彧见管家退下,拉过季予安,悄声道:“我曾与熙儿一同参加沐从言的婚礼,那君家小姐的十里红妆堆满了将军府,声势之浩大怕是连你都难以想象。”
见季予安渐渐阴霾的脸色和已经攥紧的拳头,沈彧这才扬长一笑,拉了沈晋熙离开了。
见沈彧笑的开心,沈晋熙忍不住好奇:“方才是同他说了什么,怎么这样开心?”
沈彧答道:“不过是形容了一下沐从言的婚礼而已。”
沈晋熙笑:“是因为沐从言给我们一人安置一间客房的缘故吗?彧儿啊,你越发像个小孩子了。”
一闻这话,沈彧脚步突然顿住,神色微微一凝。问道:“熙儿,再入人间,你是否还在想着为那些人类复仇一事?”
沈晋熙释然一笑:“原来此行你的忧心竟在此处。”
见沈彧目光忱忱,沈晋熙解释道:“在禁地时我便恢复了所有记忆,人间发生的一切,都是千年前我一手策划的。我有了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与人间再无干系。这次决议来人间也是因为要调查邪祟的缘故罢了。”
沈彧松下一口气,就见伏晓山贸贸然闯入,还嚷着:“小熙儿,咱们何时启程去寻肃骋啊?”
伏晓山轻抚发髻:“当真要打扮成这个样子去见肃骋?小熙儿,那君家小妞早就知道我与肃骋的神明身份了。”
“依照管家所言,自武陵派一别后,君悦就再没出现过,所以身份这事你大可放心。只不过……”
“沐从言”顿了顿,道:“在肃骋认出你前,切记不可使用神力。”
伏晓山拍拍衣裳:“好,我答应你不用就是了,这有何难。不过你顶着这一张兔子的脸来训我,着实让我出戏。”
沈晋熙还未来得及反驳,就听见后面有人在喊着自己。
“言哥哥你竟回来啦!”
沈晋熙眯眼看清来人,微微颔首道:“毓华帝姬。”
毓华欣喜若狂:“言哥哥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君悦那女人呢,怎么不跟着你一起?”
沈晋熙真的眼前这人对着谁都骄纵无理,唯独对着沐从言时言听计从。便微微一笑,道:“我来找容成肃,还未进门便先遇上毓华你了。”
话一出口,眼前这女人眼神中就充满了惊讶:“言哥哥,你,你刚刚叫我毓华?”
沈晋熙瞬间紧张起来:“怎么?可有不妥之处?”
“不,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唔,再叫一遍?”
沈晋熙瞬间了然,瞥见伏晓山面带调侃之意,有些挂不住。捂嘴轻咳一声:“我们先进去吧。”
“好,言哥哥说进,那我们便先进去。”
伏晓山像侍女一般,恭恭敬敬地站在“沐从言”身后。不时抬头,看着顶着沐从言容貌的沈晋熙坐立不安,伏晓山就觉得好笑。
小熙儿,这可是你自己要顶替的,怪不得人咯。
满眼星光的毓华帝姬追问着沈晋熙,目光都不曾离开过半分。颇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言哥哥,只要你把君悦那女人休了,我马上请旨让你做我的驸马!”
沈晋熙愣了好一会,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原以为自己只有在面对彧儿的时候才会方寸大乱,束手无策。却不曾想过,再次来到人间时竟会碰上如此棘手的女人。
见沈晋熙沉默不语,毓华有些急了。一拍桌子便吼道:“言哥哥,那个女人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药?依我看,她根本就是个该死的狐狸精!”
一听“狐狸”二字,沈晋熙瞬间回神,猛地站起来斥责道:“狐狸二字,不是你该骂的。”
沈晋熙话音刚落,旁边的伏晓山心里就一惊:糟了。
沈晋熙听了狐狸竟然会这样沉不住气,着实是在伏晓山的意料之外。
难不成这就要暴露身份了?伏晓山绝望地闭上眼,心里嚷着:帝姬啊帝姬,你好端端地骂狐狸做什么,这狐狸骂不得呀!
方才的语气间透着狠厉,话一出口,毓华帝姬滞住了,沈晋熙也觉得语气略重了些。
故而开口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毓华你身为帝姬,应当端庄自持不骄不躁。而不是……算了,你记住身份便好。”
毓华帝姬闻言扁扁嘴,眼眶中隐隐有泪水在打转,一双杏眼红红的。身子轻颤,微微啜泣。
皇室之女本就生的出挑。纵然平时再怎么的嚣张跋扈,如今这模样任谁见了都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只有沈晋熙内心无动于衷,甚至隐隐有些许不耐。
若不是为了正事,沈晋熙自问早就拍桌子走人了。
可如今戏没看成,却给自己惹得一身事端。沈晋熙内心烦躁得很,若是肃骋来了,他必要先打上他一顿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