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失忆以后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ClARE
ClARE  发于:2020年0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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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长什么时候也学会泼脏水了?”只有在暗讽对方的时候,厉兴棠才会给任东安上一个敬称。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和万合的那个小鬼走得近!”
  厉兴棠拿着文件的手不禁握紧了几分,脸上却突然绽出一个嘲讽的笑来,“局长已经开始调查我的私生活了?”
  “厉兴棠,你最好记住,既然孟怀书的死活能掌握在我的手中,那个小鬼也不会例外。”
  厉兴棠定定地看着他脸上的尖酸恶毒,半晌才迈开了自己的步子,临走前丢下轻飘飘的一句:“你动他们试试。”
  后来,那剂药成功研发出来了。
  任东突发脑溢血,全瘫在病床上,全身上下仅剩左手的手指可以活动。在做气管切除手术以前,任东有一刻的清醒。
  那时,病房里除了罪魁祸首厉兴棠外,没有其他人。
  他静静地看着任东像狗一样,半截舌头不受控制地瘫在嘴巴外面,脸上挂着讥诮。
  他不用再遮掩自己的任何表情,不用再害怕任东看穿自己的阴谋诡计。他对着无法动弹的任东,将毕生的恶毒都倾注在接下来的话语中,“当个废人的滋味如何?”
  任东情绪激动地吱哇乱叫起来。
  厉兴棠不放过他,继续道:“马上你就会被推进手术室。在气管被切断以前,还有什么想说的?”
  “贱,人!”任东费力地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来,愤恨和恐惧淹没了他,他顶着厉兴棠嘴角具有压迫性的讥笑,不顾嘴边的涎水,试图将心中所有的愤恨恐惧都倒出来,“你,不得,好死!”
  “海林就快倒台了。亚盟的天也该亮了,我有什么不得好死?”
  “哈。”听到厉兴棠的话,任东发出一个突兀尖利的笑声来。
  之后,厉兴棠便朝病房外招了招手,立马有一群医生涌进病房来。
  灭顶的恐惧立马占据了任东的五官,却还是无法阻止他被推进手术室的命运。
  之后,任东像坨垃圾一样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四年。他逐渐像植物一样枯萎,被人遗忘,但与此同时又被迫接受最好的营养液和药剂。
  成为废人的第二年,他便明白厉兴棠是要他不得好死。他知道他如此活着痛苦,却偏偏不让他干脆地死去。
  他是在报复,在报复他当初的威胁!
  在任东预感到自己的死期的前几个小时,多年来积攒的恨意让他将全身的力气倾注在左手的手指上,他艰难地在机器人护工的帮助下,在全息屏上打下了他对厉兴棠最后的诅咒——
  像你这样的人,永远无法保护身边的人。敌人无孔不入,如伺机捕食的恶兽,只待你稍有懈怠。
  当任东的尸体被从病房中挪走时,迟迟赶到的厉兴棠看见全息屏上的这一行字。
  不用任何补充,他便看明白了任东的话。
  于他而言,没有比这更恶毒的诅咒了。
  偏偏这诅咒又格外的灵验。
  ***
  被人窥探了内心最深处的记忆的感觉并不好受。
  厉兴棠从心理医生的诊疗室出来以后,整个人都被低气压笼罩着。
  他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路上,走廊里都静悄悄的。等他站定在房间的门口,他便嗅到了空气中一丝不易察觉的信息素的味道,那味道虽淡淡的,却让他的腺体不自禁地躁动起来。
  他强忍着心下的恶心。虽已猜出了不速之客的到来,却还是打开了房间的门。
  房里的百叶窗合着,阻挡了夕阳的照射。
  浅灰色的沙发上坐着许久未见的Alpha,照旧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只不过双眼下方的铁青出卖了他这几日的疲惫。
  在见到厉兴棠的那一刻,Alpha的嘴角露出久违的笑意,仿佛对方是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说道:“棠哥,我来接你回家了。”
  厉兴棠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腺体处的刺痛感更甚。
  他问:“你怎么进来的?”
  疗养院守卫森严,Alpha不该出现在这里。
  Alpha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偏执地落在他的身上,“怎么说,我也是这家疗养院的董事。”
  厉兴棠没有再说话,他按响了墙壁上的警报器,不消一会儿就有一名穿着军装的士兵一路小跑过来,向他行了个军礼后,问道:“少将,请吩咐!”
  “我不想再在我的房间看见任何无关人员。”他的口气淡淡的,仿佛先前看到明玦那一瞬心中所燃起的所有情绪,在眼下像退潮的海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而坐在那里的明玦,没有因士兵的到来感到片刻紧张。他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一步步朝厉兴棠靠近。
  那名士兵不认识明玦,害怕他会对厉兴棠不利,先一步就掏出了腰间的配枪,瞄准了明玦。
  明玦瞥了眼黑漆漆的枪口,尔后张口问厉兴棠,“你要杀了我?”说完,却还是不怵地向前迈出步伐。
  看不透这出戏的士兵绷紧神经,就在他的手指挪到扳机附近的时候,厉兴棠突然压下了他的枪。
  Beta身上突然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士兵忍不出打了个哆嗦,他没敢过问少将的意思,只听得少将对着那个S级的Alpha一字一句道:“明玦,你该结束你这场荒谬的游戏了。”
  他说话时的语气神情,无一不在昭示他真正的归来。
  这一刻,明玦眼中闪过的狂热是外人无法看懂的,有且仅有他心中始终念着的那个人才能明白他对他的执念。
  “棠哥,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吗。”明玦站定在他的面前,当他尝试用手去描摹男人的眉眼时,他的手腕却被人攥住了。他笑了笑,继续道,“五年一百三十八天。我一直期盼着这一天,我站在你的眼前,能清楚地看着你眼底的恨意。只有这样,我才能确定,你不会再忘记我了。”


第68章 0058
  3051年,冬。
  “兴棠,这已经是我们抓到的第五个私家侦探了。”
  “拍到了什么?”
  “还是你的照片。”
  “删了吧。再把人送回去。”
  距离两人分手已经过去了小半年。不管他的态度多坚决,对方仍死缠烂打、不愿放手,不惜花重金雇佣私家侦探来偷拍他。
  厉兴棠看着岚叔搁在他办公桌上的照片——后者将私家侦探相机里的照片洗了一份出来,给他过目。
  这回的私家侦探的摄影技术还不如上一个,只拍到了他模糊的侧影,连个完整的五官也没有。
  但这却是明玦情愿花一百万买下的东西。
  厉兴棠将照片丢到一旁,走到落地窗边,看着远方凋敝的景致。
  他想,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个死脑筋。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Alpha求婚时说的那番话——
  “明玦,从始至终我都在利用你。如今任东大势已去,我想,我们没有再维持这段关系的必要了。”
  如果换做他是明玦,他会恼恨无比,不愿再继续这段充满阴谋谎言的“爱情”。而在他最初的设想中,以明玦的脾性,他也该恨他,甚至会想各式各样的法子报复他这个感情的骗子。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明玦不仅没有恨他,反倒使尽浑身解数想和他重新开始。
  厉兴棠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将他推开,在把决绝的话都说遍了以后,便强硬地不再让明玦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当中——暗地里保护他的亲卫成了横亘在他们中间的一堵肉墙。
  但这还是没有浇灭明玦对他的执着。
  在岚叔逮到上一个私家侦探的时候,他便问过厉兴棠,“既然明家那位对你那么上心,何不顺水推舟、重新来过?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个人安定下来过日子了。”
  厉兴棠也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
  后来,他将手上的文件合起来,与其说是和岚叔推心置腹,不如说是说服他自己,“岚叔,你知道魏芝芸现在在哪儿吗?”
  魏芝芸是任东的妻子。
  见岚叔不解地摇头,厉兴棠继续道:“我们放了魏芝芸一马,可她就能活下去吗?任东一倒,便是坏了海林的大计。魏芝芸知晓任东那么多秘密,包括他私底下和海林的那些勾当,海林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岚叔听明白了他的话,皱眉,“可这不一样。”
  厉兴棠笑着瞥了他一眼,笑里夹杂着丝无奈,“一样的。”
  早在看到任东死前给他留下的那段诅咒前,厉兴棠便清楚地明白,若想无坚不摧,身边就不能留下任何可供敌人攻击的软肋。
  再说,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害了身边的人——孟怀书和岚叔是无可奈何的例外,是必须留在身边的心腹,而明玦不同。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再奸恶,也抵不上红楼和议会大厦的半分腌臜。
  只不过,厉兴棠没有料到的是明家的水要比他预想中的深上许多,最终成了末日的洪水。
  就在岚叔“送走”第五个私家侦探后的第三天,厉兴棠手下的另一名特工在半夜给他传了一条信息。
  0058:[图片]
  0058:初步分析,是有人蓄意谋杀。
  发来的是一张车祸现场图。图片里汽车已被撞变了形,隐约能看见车里的人趴在方向盘上,好像失去了意识。
  厉兴棠一眼就认出了照片里的人,尤其是在看到“蓄意谋杀”那四个字以后,一颗平常心却像被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一般。
  他神情晦涩,回复了那条信息。
  0001:人在哪里?
  他发现自己害怕0058说人已经不在了。
  好在,0058回复得很快,说人已经送医院了。
  厉兴棠打字的手慢下来,好半天才认命似的叹了口气。
  0001:把地址发给我。
  之后他便亲自驾车,直奔医院,但他没能像个至亲守在Alpha的床边,等待他从昏迷中醒来。
  厉兴棠仅隔着病房的透明玻璃,远远地望了一眼Alpha的睡颜。在确认Alpha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以后,便离开了。
  临走前,他留下了自己的亲卫之一。
  后来,没再出现第六个私家侦探。
  明玦苏醒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大刀阔斧地铲掉万合集团内部他大哥和小叔的嫡系。光是这一个动作就耗费了两年的时光。
  厉兴棠偶尔会收到0058发来的信息,说明玦又在背后给他大哥和小叔设了什么圈套。
  Alpha的手段一年比一年狠。
  厉兴棠最后一次收到0058的信息时,0058汇报说明玦的小叔已跳崖自尽,尸骨无存。
  谁能将一个自傲的商业奇才逼到那种地步?
  厉兴棠深深地看了眼0058发来的信息。
  0001:以后不用再跟着他了。
  0058:是。
  ***
  孟怀书在墓园找到厉兴棠的时候,后者正出神地看着眼前崭新的墓碑。
  在李老的葬礼上,厉兴棠并未表现出过度的悲伤。他向来不是个喜欢将情绪外泄的人,于是没人觉得他的反应有任何异常。
  然而孟怀书清楚,厉兴棠之所以没有过度悲伤,仅是因为他不记得那些过去。
  当他真的想起往日的一点一滴时,他光是杵在那里,便觉得他整个人都被悲伤笼罩着。那股悲伤不会压垮他,却感染了旁观者。
  孟怀书将刚买的雏菊摆在李老的墓碑前,和厉兴棠并肩站了一会儿,直到男人逐渐回过神来,哑着嗓子,低低地道了一句:“最近,一切都好吗?”
  明明他俩几天前才碰过面,但彼此心底都清楚这回是自四月咖啡馆一别后,第一次正式见面交谈。
  厉兴棠是少有的几个能让孟怀书变得感性的人。听着男人的问候,他的眼眶不禁湿润起来,浅浅地笑着,回道:“没有你,生活好像天翻地覆了。”
  “不会再有下次了。”说完,厉兴棠转过身,面朝着孟怀书,语气变得坚定起来,“这回是我欠考虑了。”
  孟怀书迎着男人的目光,男人的神色有些疲倦,想来刚恢复记忆,需要耗费许多的精力去适应所有的变化。
  不过,时间又不会等着他去适应。有更要紧的事要去解决。
  “这几个月里我让张珂调查了不少东西。你失踪前,是在查一批军火。幕后黑手是谁?是秦山?”
  “嗯。”厉兴棠淡淡地应了声。
  得到肯定答案的孟怀书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上又压下了一块大石头。
  秦山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孟怀书说完,又接着补充,“你回来的消息并没有压着,秦山那边恐怕会再对你下手。”
  “他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怎么说?”
  “我回来前,他尚还有机会除掉我,但我现在回来了,这场对弈就该放在明面上进行了。”厉兴棠解释道,末了又瞥了眼墓碑上李老的军装照。
  孟怀书听了他的话,沉默了几秒。
  厉兴棠知道他这是在犹豫什么,又解释说:“这次不会再瞒着你了。你要是好奇在我们离开南美之前,遇到的那场追杀,一如你可能猜的那样,是秦山的手笔。从始至终,我在暗中谋划对付的就只有秦山。”
  “那李江河和袁威泽?”这两个人可是在厉兴棠出事以后,立马跳出来夺权的叛徒。
  厉兴棠勾了勾嘴角,笑里带着丝轻蔑,“撇开李江河暂且不谈,袁威泽不过是和秦山做了笔交易,并无直接的利害关系。”潜台词是如今的袁威泽是个可以任人随意拿捏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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