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生在封建社会,指定是个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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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豌豆儿,你又咬的什么呀?这个不能吃,你要吃猫粮的快吐掉吐掉。”贺星阑小心翼翼地掰开豌豆儿的嘴把东西取出来,一看是个不知道从哪儿叼来的通讯器。
“你又乱叼人家的东西,走啦我们去找失主。”贺星阑抱起猫在战舰上溜达,裴行遇没回来靳燃也没回来,两个司令都不在家他一个副官不像别人要训练,每天无所事事快长霉了。
他挨个儿转了一圈,都没人说自己通讯器丢了。
“豌豆儿,你从哪里叼来的通讯器呀,还记得路吗?”
豌豆儿:“喵呜~”
“嗨呀不记得了啊,那我们去找孟舰长?可他现在会不会在忙啊?要不打开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喵……”
“好!那我们打开看一下,如果能找出是谁的直接送给他就好了,就这么办!”贺星阑按下通讯器的开关,但这个通讯器很古旧,和现在几乎无所不能的功能相比少得可怜。
他研究了好一会才找到通讯资料回溯,这一看才发现上一次通话竟然是二十年前!
贺星阑打开最后一次通话记录,虚拟影像投放在半空中,一个男人朝着虚无缥缈的空气说话,应该是在通话,那个时候的通讯器还不能抓取第三端人像。
“阿珩,我听他们说你送了一个孩子给荣隆当人质作为暂时休战的条件,这和割地赔款有什么区别,别人的孩子也都是父母的心头宝贝。”
“一个孩子罢了,为了大局总要牺牲一些人,不送这个孩子难道要霍尔几千万人牺牲?小我和大我你不会选?”
“我想见见孩子,你过几天闲下来了能不能安排我见一下孩子?”男人清朗的声音陡然沮丧下去,带着明晃晃的讨好。
“你什么身份不知道?omega就算了还生了孩子,到时候别人问起来这个孩子是谁的你打算怎么说?我夫人是老元帅的掌上明珠,她帮我生的那个才是我的正经儿子。”
男人原本还算温柔的嗓音一下子尖锐起来,“那我呢!我为你生的那个孩子算什么!”
“你不是问人质吗?”
叶兰逐一下子跌回床上,生完孩子还没恢复的伤口疼得他撕心裂肺,凄厉尖锐地喊,“方志珩!”
贺星阑被他这个凄厉嗓音吓了一跳,一下子回过神来,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豌豆儿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觉得潮,伸手摸了摸脸颊,发现有水。
这个omega好可怜,给人生了孩子别人却不要他了,那个孩子也好可怜,人质,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
他要是也跟自己一样幸运就好了,虽然受过很多苦但是遇到了司令,真的很幸运。
贺星阑心里一阵阵的紧揪,光是听着男人痛苦的呜咽就难受极了,他一定很爱自己的孩子,只可惜被方志珩……
方志珩?
他不是元帅吗!
贺星阑从地上爬起来,抓起通讯器就往孟如钱那里跑,一过拐角就迎头撞上了步虞,往后退了好几步。
“哎哟这腿脚还挺利索,裴行遇手艺不错也不是给你这么折腾的,跑这么快干什么?”
贺星阑忙不迭把通讯器递给他,“豌豆儿捡到一个通讯器。”
步虞低头看了眼,“乖乖,这是什么上古遗迹。”
贺星阑摇头。
“你这眼睛通红,里面有恐怖片给你吓哭了?”步虞伸手弹了下他脑门,贺星阑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小声说:“不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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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遇伤的略微重些,不过枪伤回家也能养,实在住不惯医院便回了家。
靳燃伺候亲爹一样非要抱他,靳绍原看不惯这个,骂了声“丢人玩意”就先进了客厅,裴烟站在厨房门口小心翼翼地看着靳绍原。
他性子暴烈又不苟言笑,裴烟不太敢亲近,但想了想还是小跑过去,在自己的碗里捏了一颗草莓递给他,“叔叔,吃草莓。”
靳绍原一下子愣住,看着面前精灵似的小姑娘一下子就想到靳娴。
裴烟举着草莓看他不接,小心翼翼地收回来放在碗里往后退了一步,靳绍原叫住她,“过来。”
裴烟回头看陈姨,见她笑着点头摆摆手才大着胆子往靳绍原走,重新把草莓递给他,“叔叔你吃吗?”
靳绍原接过来送进嘴里,眼眶忽然就湿了,裴烟看他要哭的样子,小心问他,“不好吃吗?”
“不是,很好吃。”靳绍原眨了下眼睛将眼泪逼回去,伸手摸摸裴烟的脑袋,破天荒沉默了一会,“……你能叫我一声爸爸吗?”
裴烟惊住。
裴行遇一进门就听见这个“无理要求”,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靳燃说,“要叫也是裴行遇叫,关人家裴烟什么事儿啊,别娶个儿媳妇儿附赠一个闺女,这便宜占大了。”
靳绍原回过神,烫着一般收回手,“去玩儿吧。”
裴烟点点头,转身小跑着去厨房找陈姨了,靳绍原忍不住又看了她一会,她跟靳娴其实一点都不像,但是他却突然就想到了女儿。
如果她还活着……
现在该也有女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烟烟:我靠可爱征服全世界
第113章 叶兰逐
“山高高, 山潺潺,蝴蝶飞在花丛间……”男人在阴影里念叨着不知名的童谣,手腕脚腕上被锁着冰冷的镣铐。
“疯成这样。”卫兵把碗碟顺着牢门放进来,往阴影里看了眼小声咕哝了句,突然被人一把攥住手腕吓得跌在地上。
“神经病, 晦气。”卫兵从地上爬起来, 掸掸身上的灰走了。
叶兰逐看着牢门口放着的两个碟子一个碗, 是他多年前爱吃的菜,最近几天的伙食比以往好了很多, 方志珩真的很想知道银河之星的秘密, 竟然又对自己这么温柔。
叶兰逐靠在墙上想,当年方志珩也对他这么好过, 那时候他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人, 坚韧上进眼睛里像是有光。
彼时他是老元帅最看好的学生,甚至力排众议让他一个omega留在星际联邦并且身兼要职, 那时候的方志珩只是个舰长,有次回来述职的时候碰见了他。
那天下雨,天穹像是漏了一样,方志珩没有伞, 小跑进办公楼没在意就撞到了出来的叶兰逐,那时候的叶兰逐, 衣角都自带三分风流。
方志珩陡然红了脸,忙跟他道歉,叶兰逐说不碍事, 走之前还给了他一个手帕擦擦脸上的水珠。
叶兰逐那时已经身居高位,但从来不会因为军衔去压迫任何人,方志珩在他面前也没有显露出多少局促,反而充满自信。
他长驻舰队,有时候会跟叶兰逐抱怨饭食不好叮嘱他吃些好的,或者是有好的发给他看看权当他也吃了。
方志珩心很细,叶兰逐每一次发情期到来之前都能收到他的抑制剂阻断剂之类的药品,甚至在霍尔观测中心买了一个未被探索的小星星,注册名为叶兰逐。
叶兰逐收到一封从太空而来的信。
——叶长官,请允许我探索未知的你。
叶兰逐作为星际联邦唯一的omega,能力好长得好追求者不计其数,比这浪漫的不是没有,有时候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被这个籍籍无名的小舰长打动的。
两人在一起后方志珩仿佛变了一个人,野心日益暴露,但在军队里有野心不是什么坏事,没有野心做不好一个军人,叶兰逐爱他自然也愿意帮助他向上,凭借战功很快就成为了星际联邦最年轻的作战部长。
方志珩开始频繁应酬,两人到底没光明正大在一起,叶兰逐背地里劝过他一些但都被他斥责回去。
“我爬到这个位置受过多少白眼你是知道的,你不帮我还要拖我后腿?难道你想让我回到那个整天受人脸色的舰长位置去?”
叶兰逐自然不是这么想。
方志珩喝了不少酒,双眸不甚清明地看了叶兰逐一会伸手抱住他,低头埋在他颈窝里汲取他身上的omega信息素气味,哑声说:“我孑然一身,只有你,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不希望以后有人说你丈夫事事不如你。”
叶兰逐回抱住他,“我不介意别人怎么说,你别这么累了,整天出去应酬对身子也不好,而且你现在这个位置已经很高了。”
“我介意,我不想让你被别人看不起。”方志珩将他推开,眸光忽然冷了一些,还带着一丝陌生的狠意,“我不止要这个位置,我还要做元帅,星际联邦的元帅!”
叶兰逐看着他跌跌撞撞去浴室的背影愣了,以为他说的是醉话,想劝阻他小心祸从口出,谁知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劝就听说了方志珩和老元帅独生女订婚的消息。
叶兰逐当场懵了,浑浑噩噩一下午强撑自然的完成了工作回到家,方志珩没回来,他拨了通讯无人应答。
方志珩此刻应当在陪那位高贵的女士,叶兰逐这么想。
他也会温柔地帮她拉开椅子,给她讲有些冷但完全不会尴尬的小笑话和趣事,又或者是打仗时候遭遇的惊险。
那位女士可能会心疼,也可能不会。
叶兰逐本想先跟他提分手的,他又不是非谁不可,没有了爱情又不会死,叶兰逐真的这么想,但他发现自己怀孕了。
方志珩不是性冷淡,两人在一起自然会上床。
他想了几天,做了一个让自己后悔一辈子至今想起来都恨不得去死的决定,他跟方志珩说自己有孩子了,想以此挽留。
方志珩果真立刻赶回来了,劈头就说:“你怀孕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你跟我说你怀孕你不是想让我死吗!”
叶兰逐盯着方志珩的眼睛看了一会,发现那里不再清澈,幽深阴暗不见底,早已经不是那个会脸红会对着星空说抱负的青年。
“既然你不要,那就打了吧。”
“不行!”方志珩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仿佛他是什么珍宝,放温柔了声音说:“我不是不要这个孩子,我做梦都想有这一天,可是老元帅中意我让我做他女婿我不能拒绝。”
“你说自己已经有omega了很难吗?”叶兰逐问。
“我是想告诉他的,可他根本不相信,而且我如果这么拒绝了他等于拂了他的面子,以后在星际联邦我还怎么生存。”方志珩搂着他,一点点给他分析,“我从来没有爱过那个女人,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还不信我吗?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我一定能想到办法解决的,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叶兰逐推开他的手臂,“对不起我心很乱,你让我想想。”
方志珩从身后抱住他,“这个孩子你不能打掉,他是我们的宝贝,求求你留住他。”
过度深爱会让人失去判断能力,叶兰逐万万没有想到方志珩不让他打掉孩子只是因为一旦被别人知道他有了孩子,再一深究就会查到他身上,那时候他不止跟元帅女儿的婚事泡汤,甚至有可能被处罚。
叶兰逐本想就此与他断了联系,可此时爆出韦迎寒叛变的消息,方志珩领军追剿,临行前跟他告别,如果自己不能回来让他把孩子打了再找个人。
叶兰逐打了他一个耳光,“我被你彻底标记了,我上哪儿找别人!”
方志珩将他抱在怀里,“你这么说我就不想死了,我答应你一定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保护好我们孩子。”
叶兰逐不放心,请求一同出战的肖且把他也带上,那场仗打的惨烈至极,他也在战斗中动了胎气九死一生,回去养了很久。
借着这个机会他将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生了下来,半年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方志珩军功赫赫即将成为新任元帅,贤伉俪出双入对,那位女士也怀了孕。
叶兰逐看着自己拼了一死生下的孩子,在月子里重重呕出一口血,当即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见了。
他疯了一样找,才知道被方志珩带走了。
方志珩和那位女士生的孩子大办宴席,政界军团全来贺喜,夫妻二人恩爱羡煞旁人,自己的孩子……
人质罢了。
既能安抚敌人也能制衡自己,好一手一箭双雕,他早该知道的方志珩最会玩弄人心。
叶兰逐捂住脸,时隔二十多年,他连哭都哭不出来,早已经忘记了自己那个孩子长什么模样了,双腿没有了,方志珩说最后一次见他那孩子双腿被人切断了,那该有多疼啊。
叶兰逐双手用力捶着头,呜咽着,“方志珩,他也是你儿子啊,你不要他为什么让我生,我要的,你还给我。”
“你想见他吗?”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叶兰逐手一停,抬头看着牢门口站着一个身穿卫兵衣服但气质全然不符的男人。
“你想见你的孩子吗?”男人又问。
叶兰逐愣了好一会,爬起来就要往门口去但手腕脚腕上的镣铐限制了他的行动,哗啦啦一阵刺耳极了。
“他还活着?我的孩子还活着?”叶兰逐叠声问,铁链被拽的和他声音一样凄厉。
男人仿佛看蝼蚁一般看着他,将一枚通讯器像垃圾一样往他面前一扔,“在这里,只不过看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叶兰逐拼了命地去捞那枚通讯器,始终差一些。
“你想离开这里吗?”
锁链声一停。
叶兰逐在这里被关了数十年,出去了又能怎么样他也不想看见方志珩和别人恩爱的样子,他对自己不仁,自己却始终狠不下心伤害他。